“你可清醒点吧,人家的演出服预约早就排到明年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若是能否赏脸共饮一杯,也算是解憾了..” “当然。”池洛爽快地喝了一杯。 其他人见状眼睛都亮了,哪能放过和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美人儿共饮一杯的机会,纷纷朝池洛端起了酒杯。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同样的一个人,不过是将伤疤换成了华贵的面具,得到的态度就是就是这般天差地别。 这边池洛才喝了没两杯,手里的酒杯就被季明轩按住了,“你不能再喝了,这样下去喝身体受不了。” “你少管我。”酒意里负着气,黏糊糊的话说不太清,池洛反而又仰头又灌了一大杯。 季明轩急了,只是碍着这么多人在,怕是说多了暴露了池洛的身份惹得人不开心。 只得从池洛的手里接过酒杯,“我替他喝。”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要你替我喝。”池洛大着舌头,两颊被醉意蒸成了粉红,像是天边最艳的一抹晚霞坠落进手掌,翻手无法复刻的掌纹,覆手做勾魂摄魄的妖。 世上的美有很多种,却少有像池洛这般,美得天真而又绮丽。 他们甚至理所当然的想,也是,就凭着这样一张脸,就算那人是高不可攀的季明轩,红玫瑰也是完全可以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的。 美丽才是这个世界无往而不利的通行证。 “好了,知道你今天是给面子,但真的不能再喝了。”关键时候还是裴潇然出来当和事佬,他用怜宠的眼神包裹住池洛,自然的像在劝自己的小孩儿。 没等季明轩咂摸过来裴潇然话语中的“给面子”是什么意思,池洛已经将手中的酒杯交给了裴潇然,冲着裴潇然安静乖巧的笑,“好。” “我送你去后面。” “好。” 在裴潇然面前,池洛俨然变成了一直乖巧而又听话的小狐狸,他起身跟上裴潇然,亦步亦趋地样子像蹒跚学步的孩童一步一踱地奔赴他所熟悉的安全感。 季明轩的脸色霎时难堪到了极点,他忍着将一切都毁灭的冲动,扔下一张卡追着两个人就跟了上去。 后台的走廊里,季明轩堵在了裴潇然和池洛的面前,“原来裴总口中的小朋友,和我的会是同一个。” “所以呢?”裴潇然坦然。 “所以我是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做了冤种,为两位搭了桥?” 裴潇然往前站了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池洛的面前,“季总,话可不兴这么说,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各凭本事的事。” “好一个各凭本事。”季明轩眼里的凉意似冰锥,落在人的身上仿佛会把人凿穿,“但愿裴总包括裴总旗下的萧萧下都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也但愿季总做好了他可能会更恨你的准备。” 两个聪明的凶兽对峙,如何不见血光的判定胜负,无非就是稳准狠地找出弱点,弱点太多,不堪一击的那一方就是落败者。 季明轩弱点太多,包括池洛以及和池洛在意的一切,他变得踟蹰不前畏手畏脚, 这场对峙里,他注定得投降。 季明轩克制着潮涌的怒气,说:“我是不会放手的,就算是追到死,我都不可能放手。” 就像儿时的热血漫里反派每每落跑时的结束语“我还会回来的。”黔驴技巧之后的挑衅听起来幼稚而又可悲。 裴潇然心里嗤着冷笑,不屑让季明轩太过没面子,池洛在这样的关节点选了他,他就已然站在胜利的一方。 “洛洛,我们走吧!”裴潇然昂着脑袋转过了身。 却发现身后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先前还吊呆站在身后的池洛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 池洛喝得蒙,在串串店里几杯喝下去已经烧心,酒吧里酒精浓度不一的香槟喝太急太快,醉意一下子就冲上了脑袋。 他也不记得自己走到哪里了,残留下的意识只知道自己要逃开人群,不能让人任何人瞧见自己现在这副手足无力的样子子。 池洛顺着自动感应门玻璃门, 稀里糊涂的推进了其中一个更衣间,蹲在门里面的垃圾桶老半天,还是吐不出来。 池洛恹恹地垂着脑袋,摸了摸自己胃酸翻滚的肠胃,小声地抽噎,“难受..” 口袋里的手机声响起,池洛重重地摁下手机屏幕,电话那头,裴潇然焦急的声音穿了过来,“洛洛,你在哪儿?” “我,我在更衣室..一会就换好衣服拉..” “别出来,我去找你,在那里等我..” “好。” “手机别挂。” “好。” 醉意朦胧,倦怠感拉扯出脆弱情绪,池洛想,或许,他也是有重新来过的机会的。 至少裴潇然,不会让他伤心。 池洛站起身,等围着脑袋转圈的小星星停下来之后,才迷蒙着一双狐狸眼,在衣架上扒拉他自己的衣服。 自动伸缩的电子门外突然响起了“哐哐”响的砸门声。 “喂!开门!开门!妈的怎么还没好!老子快憋死了!” 门外的声音拖着长长地语调,听声音是个醉汉。 看样子比池洛喝得还醉,都不知道那是感应式的伸缩门,只要往后这么一退就会自动打开了 “嚯,丫他妈是便秘了掉坑里了吗?那老子可就尿这儿了啊?” 看来是喝醉了把后台当成厕所了。 池洛毫无所知危险的降临,脑子转速比平时慢了好几拍,是反复进肌肉记忆的动作让他在听到外面的醉汉拉拉链的声音时,一把捂住了耳朵。 皮带扣的声音变得很小,可池洛还是听到了。 咔哒一声,带着男人粗重的呼吸。 疼痛没有往日那般犀利,却依然如如针尖一般挑破池洛不堪重负的神经.. 神识立刻游离出身体之外。 他一个踉跄撞倒在可推行衣架上,哗啦一声巨响。 “洛洛你那边是什么响..别乱跑,我快到了!” 裴潇然的声音在奔跑的风里,淹没了池洛几不可查的求救,“裴潇然,疼..” “*,里面是被屁崩了吗,害老子尿手上了,什么玩意儿..”醉汉囫囵套上裤子,甩了甩手。 自动玻璃门感应灯亮了一下,缓缓打开了门。 “呦..终于知道出来了啊..看我今天不不不..”男人话没说完便结结巴巴收了声,看到坐上地上的人,他立刻换成一幅一张谄媚到不行的嘴脸,“红玫瑰?” 面前的男人红衣遮体,小腿紧绷成流畅的弧线,白的宛如前些日子刚落下的那场大雪。 男人眼里的醉意都小心地收拢起来,一副虚假绅士的模样,“红玫瑰你怎么了?怎么倒在这儿?” “这是后台,无关人员不能进,出去!”池洛用尽全身的力气。 “哦哦。”男人听话的走到了门口,又突然停了下来。 再转过身时,眼神里充满了能把一切都焚烧殆尽的贪婪,“红玫瑰,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哥哥,哥哥来帮你一把吧。” 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啊,红玫瑰啊,看都得排着队对看的人,万人垂涎,世间极品,现在就这么弱不胜风的倒在面前,这时候走了,求佛再求个五百次也换不来的机会啊! 这时候还管什么法律道德,在绝对的诱惑面前,理性他算个鸟。 男人疯狂吞咽着口水,一步一步地靠近,“是脚被衣服勾住了?” 说着,他一把抓在了池洛的脚踝上,“你..你真的好香..” “放..开..”池洛眼里慢慢染上浓郁的血色,他在被同样的场景反复杀死。 “你给哥哥,哥哥把命都给你,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哥哥真的爱死你了..”男人越说越急,扒裤子的手激动地像得了帕金森。 只听“嘭”的一声。 季明轩一脚揣在男人的后脑勺上,“你他妈在碰谁!你他妈知不知道你碰得是谁!” 男人应声倒了地,抽搐着满嘴吐着白沫。 季明轩是大型野兽杀红了眼,他忍着将地上这杂碎弄死强烈杀意,将瘫软在地上的小狐狸裹进怀里。 怀里的人翻着眼白,抖若筛糠,有细细的血流从他的嘴角往下流.. 季明轩必须用全身的力气,才能打开池洛的嘴巴。 “别咬,想咬就要咬我的手..”季明轩伸手抵着池洛的嘴巴,企图将小狐狸那血迹斑斑的软舌从牙齿的桎梏中拯救出来。 池洛一口咬上季明轩的手指,尖齿刺破指尖的皮肤,男人的血和池洛嘴巴里血沫混为一体,染色在池洛的唇上,惨白着一张脸,像万念俱灰时涅槃而生的吸血鬼。 谁想要靠近,都得新鲜的血液兑换。 季明轩将手指抵得更深了些,如果这样池洛可以好受一点,他愿意再同痛一点,再多给很多点.. “我看不见了..”池洛睁着眼睛,一双狐狸眼湿红的像是兔子,泪却还是像碎了的钻,不眨眼仍旧细细碎碎的 往下掉。 季明轩是被割了喉而无法振翅的蝉,他说不出话,只能不断揉着池洛的软发,想把盛夏的风给他,想安抚池洛汩汩而出的泪。 他把心连血带肉的剜出,交付在池洛的手里,想着这样他是不是能好受一点..
第110章 重新来过 “池洛..”季明轩试图将池洛从深渊中拉出来。 “他们就这样靠过来,他们把才子把才子..摁在那张桌子上了..”池洛像是溺毙在海水里的淡水鱼,大口大口的喘息,“我就这样看着,在那张灰败的桌子上..” “才子的腿始终是向着我的,他是想要我救他的..” “我看不见了,他们绑住了的我的眼睛..我为什么会看不见了..还能听到那个声音..忽然就抽出来,抽出来了..如果躺在哪里的人换成我,才子现在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应该服软的,我应该求饶的,我应该再拜托拜托他们的..” “他明明要恨死我的,为什么还要说不是我的错..明明是我错了..”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季明轩把池洛整个摁进怀里,心肝脾肺轮着灼烧,“别说了,都怪我,是我该死..” “好痛啊,救救我啊。” “好,我来救你,我来救你。”季明轩抱着池洛起了身。 裴潇然安静地站在门,向来温润如流水的人此刻紧绷着一张脸,他从唇缝间咬出,“你没有保护好他。” 裴潇然朝季明轩伸出手,“把他给我,你错过了在他的身边的机会,他已经不是你的了。” 季明轩低头看着紧紧拽着自己衣领的池洛,眼里的疼不肯散,池洛的泪将他的血肉都烫坏了,不想再追究池洛的心意,去他妈的谁赢谁败。 他只想用大把大把的爱去孤注一掷。 季明轩不客气地撞开裴潇然,“你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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