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是打着商量的询问,时卿摇摇头,张口就来,“不好。” 檀玠:“……” “我不会忘了你。”时卿抬起坠落在身侧的那只手,指着他的胸膛,一下一下像是戳在心上,“你要是没了,我会护着你最后一片身体碎片,然后找龙脉,就将你埋在那样的风水宝地。等你吸收龙脉的灵力,自己长脑袋胳膊和腿出来。然后,再骗你是我的童养夫,让你当牛做马的伺候我,笨死你算了。” “哈哈!”他的笑声听着很是愉悦,估计是被时卿的话逗笑的。 时卿蹙眉,“你笑什么?!” “笑你要我给你做夫郎。”檀玠愉悦道:“说什么童养夫,难道不就是暖床的夫郎吗?平日再仔细着主君的吃穿住行,当个伺候人的夫郎,不是吗?” “切!” 檀玠:“也就只有你,才想得出来这些主意,若是里里外外都要我操持,可不是要累坏我,累坏我了,不还是你心疼我吗?你向来就心软,我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就是说这些话吓唬吓唬我罢了,就是我愿意当真,你自己舍得当真,将自己当成一个索取无度的恶主君?” 时卿:“……” “你定是不愿意的,不然我说这么多,你早就反驳我了。” 檀玠清楚他的性子,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尖,笑道:“就是要吓唬我,下次说一个就够了。杜撰了个什么童养夫,我听了会当真,仔细想一想,还觉得蛮不错。” 时卿:“你……” “童养夫除了伺候主君衣食住行,暖床守夜,还要做些什么?”他倒是好学,虚心求问。 时卿口不择言,道:“还要传宗接代,给主君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檀玠一愣,茫然地看着他。 时卿继续,“怎么不说话?你怕了吗?怕我要你传宗接代吗?” 只是那一瞬间的呆愣,片刻之后,他猛然间笑得身形不稳,连带着牵起了伤势,一时咳嗽不止,恨不得将自己的肺都咳出来,供大家观赏一下。 时卿则是怕他又咳血,赶紧给他顺气儿。 结果做人了,狗嘴里却吐不出象牙,他边轻咳两声,边笑着说话,“咳咳,这怕是生不出来了,领你下山去捡两个回来养着,可还行?” “……”时卿妥协,“也行吧。” 轻轻三个字,引得檀玠一阵失笑,瞧着还愈演愈烈。 时卿也在他的笑声中,终于体会到“丢脸”二字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这脸起码是丢到家了。 待到笑够了,他才想起来问一句心中的疑惑。 “卿卿啊,言归正传,当初为什么会想着将我埋在这棵树下?”檀玠微微仰头,目光触及头顶遮蔽的树叶之后,他又慢慢低头去看时卿,“这树是我当年亲手所植下的,只因为惦念你。我怕你没有灵力,修为不精,在修炼术法之术上会吃亏,会走火入魔,这样不好。所以将它种下的时候,我用了一缕神力护它茁壮成长,自然而然的就吸纳了方圆百里之内的灵气,灵气浓郁。” “等等,你将我埋在树下,不会是真的等我发芽开花结果,结出来一个我吧?!”他说得多,也想得有些多。 时卿不说话,只是眸光闪避不看他了。 檀玠无奈,“谁跟你说埋土里,就能结出一个新的?我可是没教过你的。” “我天资聪颖,自学成才也是绰绰有余,何必等你教我?”他也不心虚,更是大言不惭道:“我总能寻些不中用的办法达到目的,你也管不着了。” 檀玠否认不得他自学成才的本事,只能是附和两句好听的,讨他一时的欢心。 “起先将你埋这儿,我只是不想你离我太远。”时卿不大喜欢油嘴滑舌的开玩笑,檀玠乐意,他自己却想着要解释清楚,“没有什么开花结果……我只是怕将你埋得太远了,逢年过节的想着去看你一眼,怕是坟头草都是我半个人高了。就埋在这儿,索性也不远,我无趣的时候,就坐在这树下,自言自语,当是和你说说话。” 说着,他又蹙眉:“结果,你告诉我,我刨坑埋得,是个木头人?!” 檀玠:“……” 檀玠失笑:“我不放个木头人的话,被埋得可就是活生生的我了。” 时卿是想说他两句,可是想了想,只张张嘴,又不说话了。 “卿卿,对不起。”他眉目间带着愧疚的神色,“以往诸多都不能如实告知,让你难过了好久,还胡思乱想了这么多,是我的过错。” “我……”时卿看他那张脸,就忍不住心软,摊开话之后,心软更甚,“阿玠,我从未责怪过你。” 檀玠浅笑,“如今我俩的境地,正好应了一句诗。” “什么?” 他薄唇轻启,声音似有蛊惑之力,说话间还带着些笑意,“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时卿哑然。
第89章 墟十九 待到子衿解决完下边的事情,领着单鸿和沅音几人刚踏入院子,入目就是二人相依偎在银杏树下。 子衿:“……”都快死到临头了,还有工夫在这儿谈情说爱?! 单鸿只是瞥见一眼,立马抬手遮住身边人的眼睛,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沅音木着一张脸,就是瞥见了内心也毫无波澜,反倒是单鸿以手遮眼的举动,引得她颇为不喜,随即将他的手薅开。 “我竭尽全力杀了那么多魔修,让我看点提神醒脑的,怎么了?!” 子衿闻言,身子一僵,心道:自己这是招了几个什么玩意儿啊? 就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檀玠也没想着放开时卿。 他如今算是抱一次少一次,何必在意太多? “卿卿,让我再抱一会儿。” 时卿原本想要挣扎的,听到他这话,想要推开他的手顿了顿,思来想去还是没忍心动手。 “你还要这样抱多久?”他觉得这样一直抱着不大好看,只能商量似的询问道。 “再抱一会儿。” 时卿:“一会儿是多久?” 檀玠:“…………” “我上来之前,已经将人全部送到万里之外,但是说不上来他们何时会赶回来。所以,你一定还要抱着我说话吗?”时卿不通情理的宛如一块木头,继续道:“子衿他们也已经上来了,你不要嘱咐些什么吗?你不想牵连虞柏在这之中,我知道。你将他送走,我无话可说,但是你总得给子衿一个说法,你将他妹妹藏哪去了?” “嗯。”檀玠这会儿不太想动心力,但是听他说过一遍之后,细想了一下,疑惑道:“嗯?什么?!” 时卿:“子衿他妹妹,就是琥珀,你让虞柏将人带哪去了?” “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你不知道?”时卿疑惑,“你没见过他们吗?” “嗯,没见过。”檀玠耿直,“我记忆不重合的时候,就是在末惊的第二世,被人送到那个将军府里,头一回见到他们。以往似乎也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或许是我记忆有些混乱,记不太清楚了。” 时卿蹙眉,“回答的含含糊糊,你别又是骗我的?” 檀玠:“……” 檀玠:“我……真的,记不太清楚……” 时卿从他怀里退开一些,抬眸看他,满眼怀疑之色。 “不是我说,你们俩谈情说爱怕是许久了,也该说够了吧?”子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蹲在二人身边蹙眉看着,说着还有些嫌弃,“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俩好歹看看情况再说,喊打喊杀的那一群啥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咱们暂且将情情爱爱放一边,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时卿:“……”有道理,听你的。 檀玠:“……”真煞风景! 单鸿站在边上,还是是闭目碎碎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沅音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逡巡,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看着有些怪异。 “虞柏和子宁呢?怎么就见你二人,他们去哪了?”子衿还仔细的用目光将院子的角角落落都扫了一遍,“你不是让檀玠帮我将子宁的魂魄分离出来吗?那小兔崽子把子宁拐跑了?!跑哪去了?!” 说到子宁,子衿就显得不淡定,骂骂咧咧好一通。 单鸿和沅音在他身后,简直是没眼看他这个祖师爷。 知道这会儿不能再缠着时卿胡闹了,将人放开之后,还是维持着盘腿坐在那儿,姿势保持不变,丝毫没觉得腿麻。 “你怂恿他俩跑了?!”子衿宛如那个看着自家白菜跟猪跑了的老父亲,满脸愤懑难平,就差动手了。 檀玠看看跟前的时卿,后斜眼看他,蹙眉道:“她被魔修重伤,我替她将魂魄分离出来,至于那具身体,已经让虞柏带去我给他指的一出地方安葬了。” “那子宁的魂魄呢?!” 得亏檀玠被重伤了,没什么心力同他计较。想要向时卿寻求安慰不得,还被子衿打断追问一通,闷着好脾气,给他透露了子宁的魂魄没事。 下一刻,他抬起手,掌心之处慢慢显现出那缕泛着红光的魂魄,小小的不及盈盈一握,看着脆弱的可怜。 “魂魄暂时瞧着还有些脆弱,你要是贴身护着,还是让时卿替你护着?” 檀玠问他,顺利的将问题又踢回了他身上,子宁的魂魄如今就近在眼前,子衿却登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自己护着? 几人待他思虑了一小会儿,才见其抬头起来,看着身边的时卿,“让时卿替我护着吧,我怕自己笨手笨脚的保不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檀玠顺着他的意思,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单手捏了一个简单的法诀,用灵力幻化出一枚小小的青玉坠子,然后将冒着红光的魂魄放入其中,作为温养神魂的容器。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将玉坠子递到时卿面前,“这东西有我的神力,自然是能保证她魂魄无恙,你随身带着,必要时候,还有别的作用。” 时卿接过,然后直接动手将玉坠子放入袖袋里,任它在里边先积压着。 “这次,灼焰门和亭华宗有多少弟子过来?”时卿担心双拳难敌四手,这会儿就想着先安排两个宗门带来的弟子所阻挡一下。 听见师门被点到,单鸿赶紧先回话,“灼焰门,我只带了五六个弟子,昨夜对付魔修,现在各个都是筋疲力尽。” 沅音接着后边说:“亭华宗皆是女修,这类的宗门大比,自然是不可能拔得头筹了。只是带了零星的几个修为高一些的女修,两个宗门带过来的人加在一起,说不定都没有超过十人。” 时卿不懂得弯弯绕绕,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是宗门,望月宗前来的弟子就将近百人,加上青云宗的几十人,以及归青天界所有的弟子,瞧着也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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