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我……” “近日我率归青天界的部分弟子下山历练,碰上了一炼制傀尸的邪修,那邪修的洞府中还藏着数具被掏了心的年轻女尸。”时卿说的不经不慢,只是将话点到为止,“这神兽的死状相似,许是会有什么关联,但是邪修已死,线索也断了,如今也只能从头来过。” “为什么不会是那邪修所为?!”那弟子又是不识趣的追问。 檀玠冷脸,回他:“那邪修炼制的傀尸,都是从死人坟里挖出来的,就算是要做新鲜的,也是挑一些落单的修真界的宗门弟子,这样炼制的傀尸攻击力度更强,更容易操纵。” “……” “是啊,与我同行的这位姑娘就险些被抓去掏了心!”虞柏这会儿才像是壮着胆子,顺着檀玠说的话,也道清楚琥珀的处境,手里上的力道也是紧了几分,好些人的目光往这儿送,他不愿意让琥珀被那么多人看着,还将她往身后藏了藏,“诸位也莫要因为她是个姑娘就轻视她,若是没有她的话,这件事情就查不到水落石出了!” “也别觉得我们将她带在身边不妥当,她是见过凶手的,只是受了伤,记忆混乱想不起来了。况且死里逃生实属不易,还是历经两次之后,她还愿意踏入是非之地,着实不易。就是刚刚上山途中偶遇你们宗门的弟子,看不上她是个女修的身份言语不妥,你们如今还这样厉声质问的要如何?!” “……” “况且,你们的护山神兽出了事,也不是我们归青天界的责任,我师尊只是受了委托前来看看。你们大可不必一副我们欠了你们多大的人情似的,这事查不出来就不放我们下山。到底还就是你们自己的弟子看管不力,才酿成此等祸事,将错事归咎于我师尊头上也是好生无礼!先是出言奚落,这会儿更是无赖不讲理!宗门之间不合心的问题就已经凸显在各位眼前了,你们竟是还看不明白吗?!” “我师尊亦不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你们敷衍轻慢如此,无礼在先,耍赖在后。那此次回了宗门之后,我亦可规劝我师尊从今往后,修真界的所有事情概不插手,你们便是喜欢勾心斗角,都随你们玩去吧!” “你……” “我如何了?!我所言非虚,句句属实,这神兽的事情你们先后劳烦了我师尊两次,我想着我师尊也没有与你们宗门订立过什么不平等契约,何必趟这趟浑水,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反倒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托,非但没有半句感谢,反倒是恶意宣扬我师尊是个冥顽不灵的小老头。他貌比潘安,怎么就是你们口中的小老头了,若不是他人慈悲心肠,我才不愿意他来此看你们一众的脸色,蹬鼻子上脸!” 虞柏这会儿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气,像是吃了炮仗,一大串有理有据的话脱口而出,堵的青云宗的众人一时哑口无言。 便是时卿,都忍不住回头看他,然后偷偷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微微颔首,他说的不错。 招致众人的目光,虞柏也不露怯,反而是抬头挺胸的一生正气,看得众人心中都要羞愧几分,嘴唇翕动的不出声。 琥珀被他藏在身后,指尖在他手心轻轻地挠了挠,轻声说:“虞师兄,长志气了!” 但是当然! 若不是这会儿地方不对,虞柏都能当着琥珀的面表演个花孔雀开屏。 这么一怼,浑身舒爽,以往时卿嫌弃自己话多不是没有道理的,那是他烦躁自己将话都不说在正途上,总是背地里窃窃私语的说别人坏话。 如今可算是得了几分高看,霎时心中无比满足。 大徒弟隐忍不发,二徒弟怼遍全场,时卿也是再难留下不说话了。 “既然委托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诸位,在下就不打扰,还有要事要忙,就此告辞。” 亦如来时匆匆忙忙,走时也只单手捏了一个穿行千里的法诀,带着檀玠和虞柏、琥珀一下就走了。 再次白光乍现的时候,几人已经现身青云宗的山脚下了。 虞柏只是堪堪回头,看了一眼那青云宗的大牌匾,摇头道:“啧啧啧,掌门还是啥事都让师尊过来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两派掌门是连襟呐,这样情深义重的叫人唏嘘,但是好歹别拿师尊当冤大头啊,真是好生无礼!” 时卿:“此事若是传回宗门,掌门前来问责,就交给你处理了,伶牙俐齿的也不算是坏处,至少让我与你师兄都少费些嘴皮子。” “害,师尊过奖了!”虞柏憨憨的挠头一笑,全当这是时卿对他委以重任了。 琥珀还让他牵着,也没有挣开半分,一时不由得感慨道:“起先我还以为修真的宗门弟子都是如仙尊,还有檀师兄这样刚正不阿的。今日瞧了个新鲜,居然比我想的要复杂许多,青云宗的上下疑心深重太过,归青天界的掌门长老们又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其他的宗门尚且未知,但是落在青云宗弟子的嘴里都成了十恶不赦的小人,实在是叫人唏嘘不已。” 时卿:“这些宗门以后有机会就能见到了,听之信之总归太过片面,还是要亲眼所见才行。” 虞柏和琥珀受教的点点头,也就是檀玠还是一脸的凝重,心事重重。 大徒弟一言不发,二徒弟和徒媳都顿悟了。 “檀玠,你在想什么?!” 檀玠应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还在想刚刚的事情,我总觉得是一人所为,凶手闹出这样的大事,定是晓得师尊在宗门的处境如何,用来混淆视听的。” 时卿顺着他的思路一想,确实有几分道理。 虞柏大言不惭,直言:“难不成,这凶手还是修真宗门的弟子?!还甚是了解青云宗和归青天界?!” 檀玠:“只是猜测,还没有证据说明。” “此事猜测过多也无益,暂且找出证据,再下定论。”
第37章 傀三十七 只是这一连下去数日,都没有任何的发现,几人脸上的凝重也是越来越深。 偏偏是这种时候,麻烦的事情接踵而至,本来还以为青云宗的人不会嘴巴太多,在掌门面前嘴不把门的说些不好听的,但事实恰恰相反,不但说了,还是添油加醋了一遍。 所以,掌门带着一众长老弟子爬上山来问责的时候,时卿还在院里休息,看着虞柏和琥珀练剑,檀玠正在教授子衿一些浅显易懂的术法基础。 偶然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响,几人才齐刷刷的扭头去看,却见掌门雄赳赳的迈着大步子,领了身后的一众人进了院子。 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咄咄逼人的说辞,时卿眼尖的瞧见那群混杂在弟子中的人里,偶尔有一两个曾在青云宗见过的面孔,霎时心中明了。 这是来问责的! 掌门唠唠叨叨个不停,就是说上一刻钟,也怕是不像会有要停歇的意思。 “时长老,如今青云宗与我们归青天界是合盟的关系,您身为归青天界最有资质的长老,怎么可以做事这样敷衍了事?我本意就是请您去解决青云宗的麻烦事,您怎么都不解决一下,就带着檀玠和虞柏将青云宗的上上下下都得罪了个遍,然后更是轻而易举的拍拍屁股走人呢?若不是我询问一番,还不知道惹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宗门的关系本就岌岌可危,若是因为这些事情,闹得宗门之间分崩离析,不是得不偿失吗?时长老,您怎么就不能为大局考虑考虑,三思而后行呢?如今这样得罪了个彻底,怎么来说归青天界那是半分好处都没有的。” 时卿坐着喝茶,只是抬眸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侧脸轻唤一声,“虞柏。” 虞柏得令,和琥珀一路小跑到时卿身后,摆足了架势,人手一柄长剑立于时卿左右,宛如左右护法寸步不让。 掌门:“时长老,你如今就是敷衍两句都懒得动嘴了吗?!” 时卿不理会他,只是又抿了一口茶水,不言语。 但是站在他身后的虞柏已经清了清嗓子,一副准备要大说特说一通的模样。 “掌门,您是归青天界的掌门,不是青云宗的代掌门,您为何总是处处为青云宗着想?你意欲何为我师尊已经不愿意深究了,但是如今您自己送上门来讨要说法,那我就代我师尊给您一个满意的说法。先撇开那些大不敬的胡言乱语,您是来给青云宗讨公道的,而我是为我师尊讨公道的,咱们性质相同,身份地位无需攀比高低,有话直说,不要弯弯绕绕。” 虞柏说的简单直白,但凡有脑子的都能明白,话挑明到这份上了,掌门就算是生气,也不能当着时卿的面拿他怎么样。 掌门冷哼:“当真是伶牙俐齿学了个十成十,这样能说会道的,正是让本座刮目相看了。那好,我也不与你们兜圈子了,同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对青云宗的事情置之不理?护山神兽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们不想着将凶手揪出来,居然还有兴致在这院里舞刀弄枪的寻自在!” “掌门,您这话有歧义,首先他们只是委托我师尊帮他们找到神兽,我师尊确实也是如他们所愿将神兽找了出来,但是神兽之死与我们毫无关系,这要我们负什么责任?其次我们本就是完成委托,该走就要走了,他们无耻的当场提出条件,还一定要我师尊给他们一个说法,怎么着?难不成他护山神兽是宝贝,那惨死百姓的命就是一文不值的吗?再者,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他宗门的弟子看管不力,与我们无甚关系,前去帮忙完全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师尊才毫无怨言的出手相助。如今他们倒打一耙,您也是听之信之前来问责,怎么真将我师尊当成神仙了,挥挥手就能让那只四不像起死回生了吗?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早知如此的话,当初就不要将那处风水宝地占为宗门位置。如今出了事情,不从自身找原因,反而怪这怪那的,不觉得可笑吗?!” “还有一点,我师尊不过是活的年岁较长的凡人,不是什么一统天下的人皇尊者,不要用你们自己想的那套东西来框住我师尊寸步难行。我师尊慈悲心肠,但是我与我师兄可不是,我们只是尊师重道,并非想与这样的修真同门同流合污。” 掌门:“难道青云宗的弟子说的不对吗?时长老威望极高,责任在身,难道不应该以自身为己任,让整个修真界统一,并且发扬光大吗?!” 虞柏反唇相讥:“便是您说的威望极高,就是各个宗门有个屁大点事儿,都要我师尊亲自出马一趟去解决吗?!最好的例子就是青云宗的护山神兽,怎么神兽死了,难不成没抓住凶手,就想诬赖我师尊是凶手了吗?这是什么天大的歪道理?无非就是只有我师尊愿意趟这趟浑水罢了,就将这琐碎的事情全部推到他头上,他当初答应坐山门的时候,没有订立什么不平等的契约吧?你们如此待人,真是不怕天打雷劈?我就盼着哪日老天爷开了眼,将这些无耻之辈都在梦中劈死得了,省的祸害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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