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教授?!” 时卿说这话像是凭空多了许多杀伤力似的,虞柏一阵捂着胸口,呼吸不畅的模样看他,像是高兴的激动过头,又像是被管束的心悸不已。 檀玠:“……” 琥珀:“……” “怎么了?高兴过头,看着你马上就要仰过去了。”时卿觑他一眼,还颇为嫌弃的说了这么一句,“趁早收收自己打渔晒网的心思,我不像别的长老那样对你们太过和善,所以若是错了,那便就是错了,照罚不误。” “仙尊,我也要学吗?”子衿弱弱出声,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学隐身,因为这一群人里边,他各个都不想挨着,对时卿乖顺些,也是为了庇护。 煞神,屠夫,死尸和呆子齐聚一堂,他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暂且修出了些灵智的小狐狸罢了。若是还要加上些优势的话,大概就是上天赠予的这灵智,与普通丹药砸出来的不大一样,他嗅觉灵敏,或许能分辨善恶这也不一定。 不过,暂且他只能感觉到些常人,就是时卿都感觉不到的异变,大概就是鼻子好一些。但是这说出去不好听,他也不是狗,嗅觉那么好做什么?!闻味寻人吗?! 时卿:“照学不误,莫不是你觉得你被我抱了回来,就多了几分殊荣,凡事都能和我讲道理了。” 子衿忙不迭的点头,近乎盲目的认为时卿说这话,就是能讲道理的意思。 “我做事从不以理服人,也不以德服人,你还想讲什么道理。” 轻飘飘一句落在子衿耳朵里,犹如平地惊雷,将他砸的个外焦里嫩的看着时卿,满脸的不服气,但是随着时卿一个刀眼甩过去,他就老老实实的从咽喉里挤出几声委屈的呜咽声之后,不情不愿又乖乖地点了点头。 时卿心情颇好,起身挥了挥衣袖,“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开始,辰时之前吃好早饭回来,午时用饭休息一个时辰,酉时之后用饭休息,你们随意。” 他安排的甚是随意,像是等不及要回去休息了,但是此刻还没到酉时,虞柏又开始喋喋不休,想要将他拖在这儿。 “师尊,那山下的事情怎么办?我们就这样放任不管了吗?村民们还等着我们给他们抓凶手呢?!” “什么意思?那你们莫不是以为,我们这几月都是待在这山上修习的吗?”时卿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有那么一瞬,他是有些无语的。 子衿:“难道不是吗?!” 时卿:“……” “难不成是下山,边查线索,边学术法?”檀玠猜测。 琥珀:“那……每日都要来来回回吗?” 四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时卿,然后他就在四人迷茫的表情中,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他们的猜测。 “太高兴了?!”
第31章 傀三十一 也不知道时卿是怎么看出来他们很高兴的,反正最后这事情还是没再引起过争议了。 时卿借口休息,就先离开了此地。 这下主事的人不在这里,子衿没了靠山,对上檀玠那个在他眼里杀人如麻的屠夫,两条腿不住地打颤,心中更是妄加猜测。 时卿跑了,他会不会提剑削了我?! 我勒个娘嘞!他笑得真渗人,时卿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大黑熊!你的狗儿子要被人嘎了! 天老爷!给我一条生路吧! 我这才几岁啊?!我还不想这么早去见我的狐族的列祖列宗啊! “聒噪!” 内心嚎啕的还没有嚎完,就听见一旁那屠夫面色不善,还装得颇为头疼的抬手揉了揉脑袋,但是他锐利如鹰隼的眸子,却是猛的看向他,吓得他后背的汗毛竖立,不敢轻举妄动。 没能听见子衿心声的虞柏二人面面相觑一会儿,才奇怪的看向檀玠。 “师兄,你怎么了?”虞柏疑惑极了,刚刚没人说话静悄悄的,怎么他就突然怒呵一声聒噪? 琥珀:“是……今日奔波太过劳累了吗?快到用饭点了,你若是太累,我就和虞师兄一同下去给你带些回来,你……” “不必,我不饿,你们下山记得早些回来。”檀玠声音冷淡,但是余光一直盯着慢慢挪步子的子衿,“给子衿带些新鲜的瓜果回来就行了。” “子衿?” “子衿?!” 二人异口同声,只是虞柏比琥珀还要震惊一些,当即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步子到他身后的子衿,像是确认什么一样,指着他又看向檀玠,“他,子衿?!” 檀玠颔首。 琥珀:“这是仙尊给起的名吗?!” “熊师傅起的。”檀玠眸中波澜不惊,只是瞥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即止住了脚步,然后才继续没说完的话,“师尊带他上来也是麻烦,放任他在山下肆意妄为,也是十分不妥当。更有甚者,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异类,就地诛杀,算是为他小命着想,辛苦你二人避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不麻烦,只是今日仙尊怎么瞧着心情不大好?借口休息,早早地走了?”琥珀观察的细致,特别是听说二人被堵在山门口,心里难免担心。 “不算是大事,只是今日掌门与所有长老齐聚在山门口堵人,更是直言师尊做事雷厉风行的不计后果。就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都不与他们说一声,让他们觉得气恼,没有得到相应的长老礼节,所以口无遮拦一些,用着训诫小辈的姿态数落了师尊几句。” 虞柏蹙眉,这话虽是经过檀玠简化了,但是说出来还是让他心中不快,“修为境界年岁样样都不如师尊,他们怎地真当着自己坐上了长老的位置,就这样狐假虎威的胡乱训诫人了?!” “所以才说,咱们几个做事小心谨慎一些,不要给师尊添麻烦。这次的事情也是,山下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说不定明日他们就会上峰来询问,不说是一齐登峰,至少近几个月怕是不得消停。师尊带我们离山修习,也不要声张,更不要走漏任何风声,子衿能不在宗门露面,最好就不要出面办事。” 虞柏听他说了这么一大通,突然就有些不耐的抱怨起来,“那师尊也是师尊,他怎么什么都不和我们说一嘴,光靠猜测,这谁能探查到他缜密的心思?真是说两句话都全是心眼子的味道,就不能坦诚一些吗?!咱们这几个不都是自己人吗?” 琥珀觑他一眼,疑道:“自己人?” “当然!” “就你这嘴不把门的,说不定仙尊说了没过一刻钟,全宗门上下都知道了。” 虞柏:“……” 虞柏:“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琥珀:“明明这事,早上才刚刚发生了,掌门截了我们的道问了两嘴仙尊的事情,你立马就将山下发生的事情粗略的统统都与他说了个便。若不是他们赶着找仙尊,你指不定就将事情绘声绘色的润色了个便。” 虞柏:“……” 子衿听了这么多,这才幽幽的从虞柏身后探出个头,为时卿说两句公道话,“仙尊,他不是挂名在归青天界的长老吗?怎么那群小不死的如今变成了老不死的,还如此多管闲事,变着法来找他麻烦?当真是饭吃饱了撑着,盐吃多了闲着,事做少了欠的,狗仗人势的上来找茬了?” 檀玠抬眸看他,没吭声,只是蹙紧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 虞柏扭头看着他蓦地在跟前放大的侧脸,皱着整张脸,心中不解:他怎么这么会说?难道是得了师尊的真传? “子衿……小哥。”琥珀倒是想直接叫他子衿的,但是话刚出口,就迅速的接收到虞柏射来的幽怨眼神,一时间突生拘谨尴尬,霎时转变了称呼,“你似乎很是了解宗门的长老们?” 琥珀这话算是给了他极大的虚荣心,立马就骄傲的站直了身子,双手抱臂的跨步走到石桌边唯一的空座上,坐下,那狐狸鼻子恨不得翘上了天。 “那是当然了,我好歹也是只在仙尊身边待了个十多年的小狐狸精……嗯?不对,是狐狸大仙。”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被师尊送走?”檀玠问出问题的关键,一下就将原本还是骄傲自满的少年给打蔫了。 子衿支支吾吾的,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嗐,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师尊总不可能是看你不顺眼才将你送走吧?”虞柏倒是看得开,这会儿看他支吾,还想着给他解围,颇为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算让他看开点。 却见子衿突然蹙眉,正色道:“仙尊嫌弃我手上沾了血腥。因为当时有一人,脸覆面具,手执长剑,就在这院门口屠了几十号人。我也只是凑巧捡了一个人心进院子,让尚未病愈的仙尊看见了,他便误以为是我杀了人,打算将我嘎掉。但是后来或许也不太舍得,就让熊师傅将我放回山林,若是我血性不改,到时候诛杀也不会太过心软了。” 原本还是拍着他肩膀的手,也不知道何时就被虞柏悻悻的收了回去,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变化。 檀玠不像他,准确的捕捉到了子衿话里的重点,随即反问道:“那面具人呢?” 子衿摇了摇头,“我同仙尊解释一番之后,再带他去看,院门外只有连片的尸首,还有随地可见被生生挖出,随意丢弃的人心,面具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原来是这样。”这样一说的话,事情倒也能串联起来了,也就是时卿为什么看到子衿嚼了半颗猪心之后,会发那么大的火,扬言要削了他,子衿害怕装死的反应,也算是合理。 琥珀不关心这些往事,她只是想知道时卿后来怎么样了,“那仙尊呢?将你赶下山之后,仙尊要如何一个人处理那些尸首呢?” “我是在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才被赶下山的,那之前我只是被关了起来,每日三餐都是熊师傅给我送来的。”子衿蔫巴了,若他还是兽形的话,说不定能看见他耷拉下的耳朵,“只是听熊师傅大概说了一下,仙尊见了那惨样之后,即刻下山去通知年轻时的掌门处理,却被空口白牙的误会。其他长老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了他好久,他一并抗下之后,也就独自一人收拾起来,将所有尸首统统搬到山下,选了个风水宝地,给他们立了坟冢。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也时常会去瞧瞧。”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便与宗门上下离了心,后来赶我下山之后,就彻彻底底将自己闭塞在这山顶上修行。只是宗门碰上些棘手难以解决的事情,他才会出面解决一下,然后迅速隐匿行迹,又缩回这峰顶继续修炼。” 琥珀心疼了,“……那,仙尊,他独自一人是不是,也过得不如意啊?” 子衿仔细想了想,然后肯定的重重点头,“仙尊起先算是为了宗门尽心尽力,后来看透人心冷暖,就不那么和善了,但不变的还是嘴硬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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