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说笑的……”此话底气不足,心虚不已,虞柏心里没底,看着大师傅的锅铲吞了口口水,“师兄,他听我说笑来着……哈哈……” 熊未惊敲了敲手里的锅铲,满脸凶恶,继续和善道:“紧张什么,别抖!今天要是不说出来,就把你剁了当臊子。” 虞柏闻言,心中大骇,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直挺挺的厥过去了。 所幸,人还是完好的,没有出现以头抢地的局面,而是叫后来人扶着他的后腰,将人扶住了。 “死了?” 声音木木的,但在此刻却如天籁之音般灌入虞柏的耳朵里,他闻言小心翼翼的半眯着一只眼睛,去看是谁扶住了他? 却见一二八年华,头上梳着一个敷衍的双丫髻,身着青衣的貌美姑娘单手托着他,侧脸与熊未惊攀谈。 熊未惊瞧着那姑娘,脸上也出现两抹诡异的红霞,刚刚挥舞的锅铲也适时的收回身后藏着,看着像是生怕惊扰了这貌美姑娘。 “没死,就站好,叫人扶着很好看?” 冷不丁的声音从另一只耳朵灌入,虞柏此下正是心猿意马的时候,闻言扭头看去。只见时卿横眉冷目盯着他,满脸就写着“丢人”二字。 他吓得脚下一撅,姑娘没空扶稳他,直直让他“嘭”的一声,砸倒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貌美姑娘看了他一眼,微蹙眉头,抬眸去看时卿,小声道:“仙尊,他……” “吃干饭的。” 时卿的说法虽然苍白,但是急剧信服力,只四个字,那姑娘就不再继续问下去了,就连眼神都不再分给他几分。 熊未惊没见过这姑娘,立马恭敬地看向时卿,小声问:“仙尊,这位姑娘是您新收的亲传弟子吗?” 时卿摇摇头,以此表示否认,不善解释,倒是有些尴尬了。 姑娘自己说:“我是仙尊从山下救回来的,无以为报,便想侍奉在仙尊左右。我虽看着生的娇弱无力,但是我什么都能做,力气也很大,不会给仙尊添乱的。” 时卿:“……” 虞柏:“……” 熊未惊:“……” “哦,我叫琥珀,我学东西也很快,让我留在这儿当个扫地的也行,我吃的不多,一顿两个白面馒头,一碗清水面就能顶饱。”她说着,还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企图弯曲起一个可观的弧度,但是没成功。 虞柏:“……” 熊未惊:“……” “也好。”时卿却瞧着很满意,微微颔首,更是语出惊人,“我缺个抚琴扛琴的,你就替我办这事。” 虞柏:“……”师尊,他吃错药了? 熊未惊:“……”仙尊,确实是老了,这身子骨瞧着好,居然扛个琴都扛不动了。 琥珀欣然接受,就紧跟在时卿身后,打算听他唠叨两句,但是时卿懒得说话,硬是一句嘱咐的都没有。 琥珀也不觉得无趣,还是满脸高兴的跟着他。 “不走,等着当臊子吗?!” 虞柏还愣站着不动,盯着时卿和琥珀的背影,像是看什么稀罕物一样,好在时卿走了还能喊他一句,又是怼人的。 这个过场走的十分诡异,但是虞柏此刻没工夫细想,因为时卿要他替琥珀安排个好看的住处,他立马狗腿的答应。将人领去住所,又左瞧右瞧的,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挑毛病! 时卿烦躁他事多,蹙眉轻斥,“你挑挑捡捡的作甚?!又不是让你观望什么新房,只是平常的住所,都要挑出一大堆毛病,你瞧着是多闲!” 虞柏:“……” 完全没有和檀玠说话时候的傲气,被时卿这么一说,立马焉头巴脑的撇撇嘴,一副不服气的嘴脸,让人看了心中烦躁更甚! 时卿就是那个烦躁的恨不得给他一脚的,但是许久不动手,让他养了些好性情,只是冷冷的瞥他一眼,克制开口:“琥珀去银杏峰上住。” 虞柏想说话,时卿一个眼刀让他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许是他在多说两句,时卿会亲自将他送到熊未惊跟前,送他剁了当臊子。 “知道了,师尊。”万般不情愿,他只能奄奄的答应了时卿说的,瘪着嘴巴,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 时卿看他这样子,只觉得眉头直跳,认为他是欠踹了,便是身随心动,抬脚给了他一下,将人直接踹进了这处住所。然后,就旁若无人的带着琥珀扬长而去,徒留虞柏一人挣扎着从屋里爬出来,只看见二人清冷的背影。 心里那是一个哇凉哇凉的,就又起了坏主意,打算借此事坑檀玠一把。
第4章 傀四 坑是打算坑的,只是还没动嘴皮子,二人就被时卿传音上了银杏峰。 檀玠只听说时卿休整了一会儿之后,换了身衣裳,就又下了峰,还顺道领回了一个貌美的姑娘替他抚琴听。 他不置一词,只是微蹙眉头,以此表现心中不满。但是时卿我行我素惯了,又岂会在意他想了些什么,只是坐好听好自己的乐子,其他一概不管。 二人匆匆上峰来,只在院里小站了一会儿,便见琥珀乖乖的抱琴站在时卿身后,远远一看像是块不会哭笑的木头,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举动。 檀玠心下一动,只是不动声色的将这些怪异之处收进眼底,也不多问时卿其他。 倒是虞柏心系貌美姑娘,略显狗腿的凑到时卿身旁,不请自来的捏起一个杯盏,眼神却是频频往琥珀身上递。 “师尊,我能回峰上住下吗?保证夜里不闹腾。” 时卿睨他一眼,小抿一口淡茶,不说话。 虞柏也不气馁,再接再厉,“师尊,我保证不捅娄子,不会打搅您的清净,您就让我回来住吧!” 说着说着,还厚着脸皮学着些未出阁的小姑娘撒娇,学的还维妙维俏的,看着真有那几分意思。 时卿眉头微蹙,还是没说话,这会儿已经侧脸看他,眼底微微有些动怒的意思了。 虞柏还是没个眼力劲儿,还想着继续絮絮叨叨的说下去。 檀玠却来横插一脚,面对着时卿坐下,神色缓和了许多,浅笑道:“峰上新添了些好风景,也无怪师弟想回来住下,师尊往日嫌弃他多事,不如就放在身旁看着。哪日嫌他吵的厉害,就略微的小施处罚,自然也能让他长些记性,免得日后冲撞了旁人,落人口舌的不好。” 虞柏就碎嘴子耽误事儿,本是要打算坑檀玠也没成功,反倒被他将了一军,自此满盘皆输。 这会儿更是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檀玠对他和对时卿的态度十分不同。和他说话,就像是嫌弃自家的败家儿子;和时卿说话,就像是哄孩子一样,说的更贴切一些,像是哄小姑娘的惯用手段,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偏生时卿还觉得他言之有理,颔首同意他回峰上小住,也只是小住一些时日,若是要常住,得看表现如何! 虞柏:“……”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你大爷都满意! “还干坐着,等着我动手替你们收拾?” 这句话一怼俩,檀玠不以为意,浅笑出声,面目上带了些溺死人不偿命的纵容。虞柏恰恰相反,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吐槽: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面瘫脸居然笑出了声,还有那张像是送走了家里百八十位长辈的死人脸,至今还是年青人模样的师尊,居然耳根子这么软,好哄的让人发指。 若不是这气氛实在正常,虞柏都要在心中拨动些见不得光的狗男男算盘,让他继续仔细瞧瞧,这二人究竟还有些什么怪异之处没让他发现,以至于他觉得离谱又合理的过分了。 时卿指尖微动,琥珀即刻像是会意一般,抱着琴走近两步,“仙尊,可是想听抚琴了?” 檀玠蹙眉:“……” 虞柏:“……” 时卿食指轻点一下手下的桌面,微微颔首。 琥珀十分有眼力劲儿的阔步行至院中那棵银杏树下,就席地盘腿而坐,将长琴横于膝上,纤细的手指轻拨琴弦,随即便是一曲悠扬幽静的清心小调。 时卿指尖动作不断,还在轻轻地动作着,不知是听的入迷,还是刻意为之。 曲调一响,虞柏自然识趣的先行一步,檀玠没他那样着急,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时卿的沉醉之色之后,唇角的弧度深了深,小抿了几口淡茶。 曲调自成一派,清心寡欲的,听着与时卿十分搭配,但是仔细琢磨之后,又不像是清心寡欲,更多的还想是克制非常。 时卿想要克制,克制什么? 檀玠仰头抿下最后一口淡茶,继而动作轻慢的起身离去,独留时卿一人继续沉醉其中。 克制的最终便是不要克制! 徒劳无功罢了。 檀玠不如虞柏着急上峰去见琥珀,他只是慢悠悠的收拾了一些常穿的素色衣裳,动作不紧不慢。 虞柏收拾好了,见他还是那副模样,有些心急的催促着,“师兄,平日里,你收拾的可快了,如今怎么慢悠悠的?仔细想想那峰上的景色多好,趁着日头赶紧上去多看两眼景色,要是去晚了,在夜里收拾东西,师尊说不定又要念叨,不出一个时辰又将我撵下峰头,我可不要!” 檀玠听他这样说,索性停了手里的动作,纳闷得很,“平日,师尊靠你近些,你都是要私下念叨半晌,今日怎么变了性子,难不成是为了那位琥珀姑娘吗?!” “那是……”虞柏高声开口,低声接下去,“怎么可能呢?我不过是觉得峰上景色好,想去住几日罢了,你不要胡说!” 说的理不直,气也不壮的,心虚非常! 檀玠嗤笑。 虞柏反倒不服气,就拿他对自己与时卿的态度做起了文章。 “师兄,你也别磨磨唧唧的。我今天算是瞧出来,平日你靠近师尊,那脸上总是一脸的溺死人不偿命的纵容,今日得到师尊的亲口传信之后更甚。要说我是贪图美色的话,你比之我,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还是贪图师尊的美色,你……你,你大逆不道!”他喋喋不休的,又是一顿好说辞。 檀玠不甚在意,只是坦荡一笑,“我自是尊敬仰慕师尊的,与你所说的贪图美色并不匹配,你此言差矣。莫不是我看透你心中所想,恼羞成怒之后,开始口不择言了?!” “嘁,怎么可能?”虞柏全身上下最硬的大概就是那张嘴了,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就是觉得奇怪罢了,师尊好端端的怎么想着捡个姑娘回来当琴侍。万一那姑娘来者不善,师尊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伤人暗箭?要是受了伤,担心的还是我们,还有谁会担心他那副看着病弱几百年的身子骨?!” 檀玠:“你是这样想的?” “当然啦!”虞柏高声道,“我如今可是满脸真诚的!” 檀玠:“……”
90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