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要是你有心的话,就去问问村里其他的老妇,要准备些什么,注意些什么,赶紧将人带回去照顾着。” 两人只惦记着可以走了,哪会将两位妇人的话全部听进耳朵里,放在心上,虞柏忙不迭的,就要托着手里扶着的琥珀快行。 “小兄弟,慢些,慢些,她身子不舒服!” 瞧着他动作粗鲁,妇人赶紧出声阻止他,让他慢一些,不要一个劲儿的拖了着人往前赶。 虞柏不懂,但是为了脱身,也是只能和琥珀绊着水,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前行,后边更是实在憋不住,如芒刺背般的直接将人抱起,快步上了岸。 拖着鞋子,再顺手捡了琥珀的鞋子,疾步离开这儿,身后的窃窃私语,一概不管了。 就是怀里抱着个琥珀,虞柏也是能箭步如飞,琥珀就愣愣的看着他的侧脸,看呆了好一会儿,突然掩嘴一笑。 虞柏像是被这笑声突然惊醒一般,循声侧头看去,只见琥珀捂着嘴低笑,露在他视线里的眉眼弯弯,生动活泼极了。 一时恍然,从没见过琥珀含笑的眉眼,这会儿也见到了头一次。 也不知道是因为十多年的日子里看的最多的人,便是宗门的师弟们,还是偶尔看了同宗门的师妹们没有那些个心思,不以为意。这会儿笑着落入他视野的琥珀,愈发好看,一时忍不住心如擂鼓,眸光缱绻成何样子,他也不知道。 但他只当自己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心理作祟,当即蹙眉询问,“你笑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琥珀看他一脸正色,突然就憋闷无话,“……” 心头颤动这么一次,就让虞柏自己亲手掐死在摇篮里,偏生他自己没感觉到,琥珀也不想提点他,也就这样罢了罢了。 要真找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人过活,人未到中年,怕是都要气出些不大不小的病来,更有甚者,恐怕就要直接气得背过气去,人就没了,罢了罢了。 饶是嘴上说着,虞柏也没有一丁点要将人放下来的打算,紧紧的将人抱在怀里,闷着脑袋一个劲儿的往前冲。但是手里提溜的绣花鞋一撂一撂的,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撩拨他如擂鼓的心。 不想多想,这会儿也不免会多想一些。 怎么就不笑了?! 刚刚明明还笑的那么好看的?我说那句话冒犯她了?!她瞧着干活有劲儿,身子骨也不错的样子,没成想抱起居然只有这样轻,平日里吃饭也没见她吃多少?!当初还信誓旦旦的在时卿面前拍胸口,保证自己吃的不多,两个馒头一碗清面的,这会儿居然还会越吃越轻吗?!她莫不是要诓时卿,以此换得留下来的机会?! 出来了之后,就一直和我凑在一块儿,除了夜里睡觉,与我几乎是出双入对的,难不成因为时卿说的有缘人,她就对我格外上心,格外依赖,以至于对我生出些难以磨灭的好感,就喜欢到一发不可收拾了吗?! 那她怎么还说我的不是呢?!难不成她不喜欢背后嚼别人舌根的人吗?!原来是这样吗?! 那这样也算是说得通,毕竟我自我感觉还是不错,虽然不如时卿和檀玠长得那么好看,但容貌那是比平平无奇要高上一些评价的,不过分的也值当一句丰神俊朗吧! 这样一看的话,她要是真的喜欢我,也不能说她眼光不好,那是太好了,在一众出色的人中发现了脱颖而出的我,这眼光着实是非常人所能比拟,实在是高,太高了! 得亏他的普信想法没说出来,不然指定是被琥珀吐槽一番的,毕竟她不常见像虞柏这样没有什么自知之明的大聪明,一时口不择言几句,也是无可厚非。 偏偏虞柏想的思绪飘到九天之上,脚下的步子也渐渐的慢了下来,琥珀无心看他发愣,只是视线顺着的手臂往后看去,二人已经走出去大半距离了。这会儿让虞柏将她放下,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更何况,虞柏这幅二愣子的模样,她怕待会儿他脚下没留意,就给她摔出去了。 “虞师兄,你抱着我不累吗?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她适时出声,虞柏却脚步一顿,恍神没留意的差点让她从怀里滑出去。她心下一颤,出于本能的条件反射下,下意识猛的抬手抓住虞柏的衣襟,本是合理的举动,虞柏又生生的想歪了。 虞柏:“…………”这是什么?!欲拒还迎?!啊!她好主动! 琥珀压根就不知道,虞柏已经脑补了半本书的剧本,复而又出声提醒他,“虞师兄,放我下来吧。” 虞柏:“…………”这还能放?!
第22章 傀二十二 二人没用术法千里穿行,只靠着各自的两条腿,一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顺着檀玠的记忆踏入上次那地方。 只是这地方与上次看着有些许不同之处,就是没了遍地的尸块,四周杂草不生,整就一片光秃秃的山头,远看近看都没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前夜就是在此处发生了事情,以至于二人看这儿总觉得很不对劲。 “你杀了人,还就地掩埋,不落人话柄吗?!” 时卿纳闷,他觉得这不应该是檀玠能干出来的事情,但是此地没有任何的尸块,又像是有人特地清扫过战场一样,没有任何端倪。 檀玠也不明白,前夜那么骇人的场景,只一天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并未,前夜我已是力竭,没有处理过。” 时卿:“山洞还在,难道是有人在你之后,拾了尸块放进去了?!” 说罢,不等檀玠说什么,时卿就快步往洞口而去,檀玠赶紧跟上。 一前一后的踏入洞口,没走两步路,时卿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挡住,停滞不前,檀玠也不得不停下步子等他。 “师尊,怎么了?” “洞口这儿怎么有禁制?”时卿疑惑,扭头看他,“前夜,你抱着我从这儿跑出来,有碰到这禁制吗?!” 檀玠即刻摇头。 时卿看他反应不像有假,便扭脸回来看着这禁制,心中多是疑惑不解,但也是没有过多放在心上,随手一挥消了这禁制,没留意暗处一闪而过的人影。 禁制一消,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败恶臭味从山洞深处传来,时卿不适的眉头微蹙,抬手掩住口鼻,檀玠倒是面色如常的跟在他身后。 入了山洞没多久,先前应该是外边的尸块,都被人收拾到了这里,散了一地惨不忍睹,白色的蛆虫还在斑驳的尸块上缓缓蠕动。 时卿撇都没有撇一眼,径直掠过,檀玠倒是瞥了一眼,然后匆匆跟上时卿的脚步。 这洞的深处宽阔许多,半空中还有几口靠着腕口粗的锁链托着的悬停棺材,是前夜他们没有留意的,放地上的几口棺材已经粉碎的不成样子了。 檀玠仰头看了一眼,眸光晦暗不明,心中所念所想不浮现在脸上,皆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端倪。 时卿不像他会将思虑藏匿于眼中,真性情的直接竖着双指合并为剑,直指那腕口粗的锁链,灵力于他指尖溢出凝聚成剑,生生削断了那锁链。 砰—— 棺材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檀玠还想上前看看,时卿伸手拦下他,直接了当的一掌灵力将棺材震得四分五裂。 出乎意料的是,那棺材里不是什么面容丑陋的傀尸,还是一具没有生息,胸口却破了一个大洞的年轻姑娘的尸体。 伤口的血迹干涸发黑,却没有什么腐臭味,这人死的不久,但也是死了。 “师尊,这……” 时卿抬手制止他要继续下去的话,将另外几口棺材如此法炮制,全部打开之后,都是年轻姑娘的尸体,数一数有六具,只是尸身腐败的程度不同,有些尸身已经从伤口的地方开始腐化,可见白骨,有的只是才显现出大小不一致的尸斑。 “琥珀和虞柏第一次遇上傀的时候,那傀是不是只抓着琥珀?!” “对。” 时卿:“操纵傀儡捕获年轻女子,挖其心食来修炼邪术。” “师尊,有什么疑点吗?”檀玠追问,他猜想时卿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或是,前夜的黑衣人与要抓琥珀的不是同一人吗?!” “你也想到了?” 檀玠点点头,如实道:“抓琥珀的傀儡只是为了抓人,不像前夜那个黑衣人一样,抓活人炼傀尸,特别留意的便是宗门弟子。” “难怪尸块都没了,原来是让人收拾进洞里了,真是难为还有个人惦记他的生死,让我有些没料到。”时卿说这话还觉得讽刺,那样的人作恶多端,倒也会有人怜惜,真是叫他大开眼界了。 檀玠没发表什么看法,只是看着那几具尸体,扭头问他,“那这些女尸怎么办?!” “带回去,再让村民们看看是不是村里的,或是方圆百里村子里未出阁的姑娘家,许是家中没人注意人丢了,也没放在心上。” “是。”檀玠应了一声,就打算上前动手将尸体先一具一具的搬出去。 时卿没懂他为什么要亲自动手,伸手拦了他还疑问:“你要干什么?!姑娘家无缘无故遇了害,本就是可怜,你怎么还想着动手动脚?!” 檀玠:“……” 檀玠:“可师尊您不是说先带回去吗?!不动手将尸体搬出去,如何带回村里?!” 时卿语塞,看他那老实巴交的模样,一时又没话说,只能放出手中的傀线,将几具尸体缠上,然后操纵着她们先出去。 “回了宗门之后,再把这法子教给你。” 丢下这么一句话,时卿就跟着几具尸体一块儿出去了,留下檀玠一个人在后面,眉角微扬,心情颇好的迈步跟上。 操纵着尸体动了,时卿手中的傀线也是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尸体走动的与常人无异,只是各个面色青白,胸口贯穿了个洞,没有活人的气息。 檀玠亦步亦趋在时卿身后,兴致颇高的询问他,“师尊,师尊,前夜您与黑衣人对峙的时候,说到的术法珍藏,可就是这傀术?!” “嗯。” “那为什么是珍藏?!可是师尊的故人所赠的礼物?所以师尊格外珍惜?!”檀玠鲜少喋喋不休,他知道时卿不喜欢,但是这会儿他心中轻快,不由得话就多了。 “嗯。” 檀玠:“师尊怎么就想着这样轻而易举的教给我了?万一我也学成了那黑衣人的德行,岂不是白费了师尊的一片良苦用心吗?!” “……” 时卿被他问了三句话,就有些不耐烦了,终于在他问出这种禁忌的话题之后,憋不住一下停住了脚步,让紧跟而来的檀玠险些脚下没刹住撞他个满怀。 “师尊?” 时卿旋身看他,二人就在这狭窄的通道中四目相望,檀玠心里一咯噔,疑惑的喊了一声。 不见天光,还有些阴暗潮湿,檀玠看不清他的脸,他也看不太清楚檀玠的脸,面对檀玠的诸多疑问,他只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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