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好奇一点一点抑制不下去,黎言言越想越精神,反而不想休息了。 他叹了口气,尽管睡不着,但还是要闭目养神。 他安安静静地保持着一个姿势,准备等簿和回来跟他商量一下,却在这时候,听到了一声巨大的敲击声! 安静的房间里,这样的声音简直就像一声惊雷,黎言言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浑身都在发颤,半天都缓不过神。 过了好半天,他才慢慢地回过神,察觉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是什么东西? 黎言言想下床去看看,可自己手无寸铁,要是遇到坏人完全就是去送菜,干脆装作没醒的样子,偷偷打开手表给簿和发消息。 簿和就在附近,他一定能看到。 黎言言心里很乐观。 他不知道在床铺上等了多久,天色从浑然的黑色变成微微暗沉,出现了一丝不明显的亮光。 黎言言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几乎一晚上没睡,一直在等簿和,可对方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怎么回事?他不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吗?”黎言言有点生气地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里面还是暗的,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样子,黎言言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的人有什么反应,于是再次敲门的时候重了一点。 他没有推门进去,毕竟里面是他的队友,那样不礼貌,耐心地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 “怎么搞的,一个两个全玩失踪?”黎言言迷茫地站在原地,打算先开门看看。 大不了一会道歉就是。 黎言言心里默默说了句抱歉,然后拧开房间的门把手,往里面一看。 房间空荡荡的。 黎言言:“???” 难道不是这边的房间,而是另一边吗? 黎言言去另一边的房间继续开门,里面还是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他们准备的一系列系统家具都没有。 “好奇怪……”黎言言呆呆地站在门口,手上还握着门把手,“怎么一夜之间全都失踪了?” “还是说,失踪的不是他们,是我?” 黎言言缩回房间,开始思考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经过。 他醒来之后,颜千山和颜万水就不在,簿和跟他说他们去周围警戒了;等到自己从楼上回来,房间的灯是关的,他以为对方正在休息。 ……如果没有呢?如果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回来呢? 黎言言学着簿和的样子,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先顺着自己这个思路走下去。 假如昨天晚上颜千山和颜万水没有回来,簿和为了不让他担心——且自己担心也没什么用——提出自己在周围看看,然后没有回来。 是不是说明,簿和也遭遇了和颜千山一样的事? 难不成医院里面有鬼? 黎言言首先排除了这个猜想。 如果医院里面有鬼,在他们进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出现端倪,没必要在副本的第四天才搞出一些举动。 比起鬼怪,黎言言更偏向有人在装神弄鬼。 比如……另一个队的成员。 但是这可能吗? 黎言言看着外面的雨线,雨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他们暂时居住的地方地势高,所以雨水还没有淹到一楼。 这座废弃医院年久失修,排水系统有很大的问题,在这样的暴雨天行走危险很大,而且他们没有相应的装备,比如雨衣——虽然雨衣的作用有限。 但排除“医院里有鬼”的可能性后,剩下的唯一解释似乎就是人为。 黎言言清点了一下自己的现有的装备。 他武力值不行,副本迄今为止的危险度也没有很高,簿和就没有给他准备防身的道具—— 啊不,应该是有的。 黎言言想到上个世界簿和给他的黄符,功能是隐匿自己行踪。 簿和他们可能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所以没办法用系统里的道具离开。 只要把他们喊醒就行了。 至于如何找到他们,黎言言心里也有了注意。 他对医院的熟悉肯定不如赵泽的,这地方这么大,如果对方真把他们藏起来,凭自己的能力肯定是找不到的,不如将计就计,自己也被他们抓走好了。 黎言言下了床,学着簿和的样子把系统道具收起来,比如家具之类的,他们是团队成员,所以黎言言对这些道具有一定使用权限,但仅限将它们销毁。 将房间恢复成最开始破败的样子,黎言言才满意地点点头,出门打算暴露自己。 猎手是不会放过目标区域里任何一个猎物的,尽管知道他在队伍里没有很大的涌出,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说不定他早就死掉了,可黎言言有种直觉——那些人一定回来找自己。 他出了门,冒着雨出门,在房间周围仔仔细细找了一圈,露出一副非常焦急的模样。 雨很大,几乎刚出去几分钟他就被淋透了,眼睛被雨水打得几乎睁不开。 他一边找,一边小声呼唤同伴的名字。 持续了半小时左右,小楼周围确实没有同伴的痕迹,这位剩下的唯一幸存者才颓丧地回到小楼内。 那人几乎想笑。 他想过颜黎很蠢,但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无知,在这种天气浑身淋湿,没有物资补给,几乎是死路一条。 不出半小时对方就会发烧,他的体质比正常人要差很多。 但是在要不要抓他这个问题上,那人有些犹豫。 他忘不了那张脸,难得一见的容貌,不论是谁见到他都会对那张脸印象深刻。 在医院还没有倒闭的半年前,他的父母带着他来治过病,拿到了顾珍每年只有一个的病人名额。 他的疾病非常特殊,在经过检查后,发现并不只是单纯的失忆,而是脑子里长了一个肿瘤,压迫到其他神经。这个肿瘤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存在了,随着宿主的长大而成长,在宿主成年之后严重程度忽然翻倍,几乎咬了他的命。 如果不及时切除,他必死无疑,所以成为了“爱心基金会”的目标。也是顾珍后来不惜死掉也要把珍爱医院秘密暴露的原因。 但是那个少年——应该已经死了。 为什么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会在几年后重新出现在这里,还有着相似的名字?黎言言和颜黎,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双胞胎?不,不可能,那对夫妻只有一个孩子。 出于这个原因,那人一直犹豫不决,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几乎自乱阵脚,被他的同伴看出了端倪。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那个人想过放弃抓捕他,直接让他死在这里,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他们寻找真相的速度太快了,已经到顾珍专属的住院楼,假如让他留在里面,说不定那个秘密又要暴露,他们似乎还带着手机。 这片区域没有信号,但是他能直播,那个人见过他的手机屏幕。 假如让外界知道了…… 那人下定了决心,从藏身的树丛中站起来,他浑身穿着一件厚重的草制雨披,足以让他在雨中自由行走。 这样的大雨对沿海城市来说很少见,但不是没有。 借着雨幕的掩饰,那个人小心翼翼靠近了小楼,他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即使那个拥有美丽容貌的少年很弱。 他手里握着一支和棒球棍差不多形状的树枝,以他的力气,只要打一下,对方就会失去知觉。 在踏上小楼台阶,进入小楼后,他巡视一圈,试图寻找颜黎的下落。 他几乎没有费任何力气,就看到了对方的身影——他躺在里门口不远处的地上。 被雨淋了一次就死了? 他心里疑惑,小心翼翼地靠近躺在地上的颜黎,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放到对方颈部动脉处,察觉到有脉搏跳动后,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人死了,就算不是自己杀的也算是了,起码是帮凶——在那件事尘封之后,他不希望有任何麻烦找上自己。 颜黎只是睡着了。 他觉得奇怪,任谁也不会有闲情逸致在陌生的环境中睡着的,还是在刚淋了一场雨的情况下,难不成对方也有什么奇怪的疾病,来到珍爱医院试图寻找以前那些医生的下落? 他掏出一卷捆好的细线,将颜黎的双手双脚结结实实地捆起来,这种细线绑人很疼,而且越挣扎越紧,依靠这种细线,他制服了许多人,包括颜黎的同伴。 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像一个普通大学生,如果不是依靠自己对地形的熟悉,说不定会被反杀。 想到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男人,他眼底闪过一丝惊惧。 但是没关系了,所有人都昏迷了,在没有水和食物的情况下,一个人最多能活三天。 只需要确认他们全部死掉,自己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将颜黎捆好之后,他将对方抗在肩膀上,没有离开小楼,而是打开了小楼一层某个隐蔽的暗门。 医院的排水系统很差,所以建立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因为医院的底下是一个连通的地下室。 几乎每个建筑的一层都有通往地下室的入口——不是指太平间那种东西。 而是赌场。 他对地下的路非常熟悉,即使离开很久,但里面的每条路几乎都刻在了他脑海里,就算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路。 长长的漆黑地道两侧有很多小门,这些是最外层的那些基金会的赌场,赌局很小,不会超过一百万,所以他不会将自己的成果关在这种地方——他觉得很低级。 中心最大的那个赌场才是他的目标。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走了十几分钟后,他看到了中心赌场。 底下的灯光依靠独立电源,依旧散发着昏黄的灯光,照明足够用了。 他将颜黎放在他的同伴身侧,最后看了一眼,然后离开。 迷药的浓度足够让他们三天醒不过来,到时候他只要来确认就行了。 可能连确认都不需要,还有谁知道珍爱医院里面有这种东西呢。 他古怪地笑了一下,然后离开。 —— 黎言言又陷入了梦境世界。 他似乎在这里治疗了一段时间,穿上了长袖长裤,外面的绿叶树叶子黄了大半,地上全都是落叶。 这次黎言言左右看了一下,房间里没有“爸爸”和“妈妈”,也没有顾珍医生。 现在应该是中午,为什么没有人呢? 黎言言没有在床头找到呼唤医务人员的指示铃,于是下床,想去外面找找人。 他的身体很僵硬,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动过了,光是从床上坐起来这个动作就耗费了很大力气。 黎言言不得不动一会就休息一下,脚趾终于碰到地上的拖鞋,准备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他想将重心转移到腿上,甚至还没有站起来的动作,整个人就从床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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