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守猛地回神瞪了洛北一眼,别扭道:“就你话多!” 洛北笑笑,他开口道:“你觉不觉得,子夏看起来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什么嘛,我以为就我一个人看出来了……” 兰守小声念叨,他眼尾扫了一下洛北:“你也看出来了?”说着又自己陷入了思考,“不过说不上来哪里变了,就是看起来整个人精神很多。” “说的不错嘛。” 洛北口头夸赞道,看向子夏的眉眼温柔了几分:“在这里,子夏变得更洒脱了些,可能是很久没有回到故乡了吧。” “她是北地人吗?” 洛北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但是子夏在北地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或许早就把自己当成北地人了吧。” “这话说的。” 兰守到有些不服气,回头看着洛北:“她更多时间还是在落枫城待着的,她没说自己是帝都的人?再说了,她不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吗?” 皇亲国戚总比鸟不拉屎的北地听起来好听吧。 洛北没直接回复,看到年蕴也骑着马凑了过来,接着回道:“乡愁,知道吗?不明白也正常,你还小,以后就懂了。” 兰守瞬间毛了,恨不得直接跳到马上和他掰扯。 “什么什么啊?小爷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小了,我懂得多着呢,别一天天就会拿年龄压我!告诉你,我脾气大着呢,去白桦打听打听,得罪小爷我的都没好果子吃!” “不用那么麻烦,这正好有一个现成的白桦人。” 洛北莞尔,眼睛一转计上心头,看到了一脸疑惑的年蕴:“小年儿,你们兰老大生气了有什么后果吗?需不需要动手收拾一顿让未成年人长长教训?” “我再说第八百遍!我成年了!我就比默竹小几个月!烦死了你们!” 年蕴嘴角勾起一抹笑,自己忍住了,保持了一脸冷漠的样子:“兰守啊,近战差的不行,体力弱,话多,一刻停不下来。放心吧,他不敢得罪什么人,在场的他一个都打不过,如果你们看他烦了想动手,我不会拦着的。” 最后一句话出口时,年蕴静静地看着兰守,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兰守僵硬了半分钟才吼道:“喂!!!!”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后知后觉的子夏这才加入话题,她惊讶地看着兰守。 “兰守,你脸好红。” “不要管我!”兰守羞愤地拉了拉缰绳,和他们保持距离。 “他怎么了?”不明所以的子夏一脸问号。 “青春期综合征,懂的都懂。”洛北贴心地回道,子夏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懂什么啊?都不许懂!” 遥遥传来兰守的控诉声,洛北和他隔空喊话:“听不见——大点声!你过来和我们说!” “我不!!!” 充满着怨恨和控诉的声音,年蕴忍不住轻笑出声,惹的洛北心尖痒痒。 “你都看到了吧。” 洛北的表情无辜极了:“是他自己想一个人待会的。”说着还有些惋惜地摇摇头,“这年轻几岁就是不一样啊,现在和我们想法都有代沟了,算了,谁还不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呢?你说是吧?” 子夏点了点头:“确实。”她好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兰守,喊话道:“兰守,前面小心滩涂,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啊,实在害怕回村子也行,没事的不丢人——” 兰守听罢,夹紧马肚就骑了回来:“干嘛呢干嘛呢!我忍了你们好一会了,没完没了了是不是?谁青春期了?谁要一个人了?你们忍心把我一个人抛弃吗?我偏不走!” 说着,故意让身下的马去撞洛北的马,马儿发出咴咴的声音,似乎略带不满。 洛北勒了勒缰绳,与兰守分开一些:“刚刚还走的很坚决呢,才一会就坚持不住了,原来兰老大是这么出尔反尔的人啊?”他含笑说道,口吻揶揄,朝着年蕴那头笑道,“你说是吧?” 他还想寻求认同?! 兰守气的快要冒烟了,年蕴在他眼皮底下点了点头,道:“就是。” “默竹……” 兰守的语气有一丝可怜:“你不站在我这边了。”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在身上一顿搜罗,掏出来一颗薄荷糖高高举起。 “默竹!薄荷糖!你最喜欢吃的!” 他晃了晃糖,如愿以偿看到了年蕴瞪大的眼睛,颇有些得意。 我就知道你好这口。 果然,小爷才是最了解你的人,没有之一! “接着!” 兰守把糖扔给他,年蕴下意识的双手去抓,他像是大脑宕机了一样,愣神地看了一会这颗糖,然后快速剥了糖纸送进自己嘴里,低着脑袋,像个给自己嘴里塞东西的小松鼠。 “哎哎,说词啊!”兰守催促道,“站在兄弟革命立场下帮我怼一下洛北啊,你不能仗着他喜欢你就不管兄弟死活了啊!” “抱歉兰守。” 年蕴耳朵红了,轻喊了一声“驾”,马儿加快了步伐。 “这次我帮不了你了。” 年蕴留下了一个略显仓皇的背影,兰守整个人都僵住了。 完了…… 友军叼着糖跑了…… 子夏却咯咯乐了,摇了摇头看着兰守:“你这会把糖扔出来给年蕴,活该自己没人疼,全帝国的都知道洛北的信息素是薄荷味,就你傻呵呵给年蕴口袋装糖。” 子夏乐了半天,憋出一句:“好伟大的兄弟情。” “……你们这对狗男男!!!!” 那是兰守用尽全力呐喊出来的肺腑之言。 直到这时,兰守单纯的内心,觉得被玷污了。 兰守:噫呜呜咦…… “好了,先到这里吧。” 子夏拉住缰绳,马儿的前蹄在空中顿了一下踩在地上。 “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她伸手指向前方,年蕴拿出了54绘制的地图,和这里的地形完全一致,但是现在天色暗了下来,没有办法辨别方向,54所指的407入口被掩埋在一片针叶林之中,他们现在在高处,能大概清楚位置,只怕下去之后迷失。 只能再等一天了。 “北地的日出会照亮这片林子,不用着急。”子夏拍了拍年蕴的肩膀,“我在那发现了一个山洞,今晚就去那里凑合一下吧。” 兰守活动着筋骨,动了动脖子和肩关节,脑袋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这山洞……嗯,不错。” 他一刻都闲不住,去周围找枯树枝去了。 洛北跟在他身后笑眯眯地说要去打猎,兰守使劲翻了个白眼。 子夏卸下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支药剂,举到眼前晃了晃,年蕴好奇地投来目光:“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武器。” 子夏宝贝地将药剂注入针筒中,满意地笑了笑,年蕴对注射器有心理阴影,嗯了一声就不再多看了,刚想走被子夏拉住了胳膊。 “子夏……?” 年蕴看着她手中的针剂有些害怕。 子夏注意到了年蕴的目光飘移,收起了针筒:“放心,不是给你用的,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我给自己留的看家宝贝。” 她低头瞅了一眼兰守送给她的袖箭,被她系在手腕上藏在衣袖中间。 那家伙听说自己经常一个人采药非说不安全,结果下次见面就送了自己这个东西,说用来防身,鬼使神差的,这次出门就把它也戴上了。 子夏眨了眨眼,让自己回神:“你坐好,我给你号脉。” 年蕴不由分说坐了下来,在子夏面前,他好像总有点怯。 子夏微垂着眼眸,手指搭在年蕴的手腕上,眉间轻皱:“果然。” 年蕴心头一凛,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子夏睁开眼:“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赶路这么久现在是不是觉得胸口沉闷,太阳穴钝痛,身上的旧伤也隐隐作痛。” “我只是有点累了。” 年蕴握住刚才号脉的手腕,有些防备,殊不知他这副样子已经完全告诉了子夏,她的猜想完全正确。 “Omega虽然能够消除疤痕,恢复快,但是不代表伤疤就不存在。” 子夏抱着胳膊,看着年蕴:“身体是有记忆的,那些你想忘记的东西你的身体会记得更清楚。” “你知道吗年蕴,体质限制了体能,你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你的动作会变得迟钝,感官也不会那么敏锐,这些身体上的变化你要学着接受。” 年蕴沉默着抱住了膝盖:“……好难。” “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 子夏看他这幅可怜的样子也没办法生气:“如果你能做到知行统一的话,你还能保持原有的身手。” “怎么做?”年蕴脱口而出,有些急促,他的眼中闪过求知的光。 “很多人行动受阻其实就是想的太好,做得太少,对自己的身体了解程度不够,两边出现了不平衡,所以才会心里产生落差。” 子夏抬眼:“你要做的,就是观察自己,好好和现在的自己做朋友,你越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才能调整以前的攻击方式,让自己不受干扰,或者是干扰减小。” 她勾了勾嘴角:“不用那么紧张,这可是你自己的身体,比什么人造人培养出来的好八百倍,不过——” 子夏的表情认真了起来,叮嘱道:“现在你以修养为主,底子都亏成什么样了自己心里一点数都没有,最近半年…不,起码两个月,给我收敛一点,不许随便惹事!” “听到了吗?”子夏问道,年蕴点头如捣蒜。 篝火点燃,火焰照亮了山洞,子夏伸了伸手:“真暖和……” “明明再过段时间落枫城都要过夏天了,这里还是这么冷。” 兰守小声地发着牢骚,扒拉着火堆,又瞪了一眼洛北:“烤好了吗?” “好了,但是没有你的份。” 洛北用小刀划下野鸡的肉,扎着送到年蕴嘴边:“小心烫。”年蕴不好意思地张口。 没眼看。 兰守气鼓鼓地自己烤着小鸟。 我自给自足,烤出来的比你好吃一百倍,我给子夏也烤一个,谁让她哥指不住呢。 “子夏,那一串是你的。” “谢谢哥。” 子夏自然地拿起一串,兰守眼巴巴地看着肉串,气不打一处来:“我呢?你都给他俩烤了,顺手给我整一个不好吗?我辛辛苦苦捡了树枝生了火,你讲不讲道理啊?” “在这不讲。” 洛北说道,专心致志喂年蕴,直到年蕴小声说了句吃饱了才停手,就这年蕴咬过的地方下嘴,很快炫完了一只翅膀。 洛北抬眼,睨了一眼兰守:“我只负责给我爱人和妹妹准备吃的,您……有手有脚的,自己来吧,不是说自己成年了,不需要被当成小孩一样嘛,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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