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谢时昀虽然脾气比较狗逼。 但是脸在这个领域里是无敌的。 “算了,我觉得你病得无可救药了。”柯燃放弃和他理论这个话题,半分钟不到就把这事儿抛诸脑后。 两人从教学楼走出来。 今天帝都天气回暖了不少,二十多度的日光撒满整个校园,枯黄的银杏被照耀得发暖。 “我时啊,今天打不打球?”柯燃走在边上咋咋呼呼的。 “不打。” “那网吧?” 谢时昀摇摇头:“下午学生会有个活动彩排,书记那边要来看,我得过去盯着点。” “啧。”柯燃皱着眉头,“你们部门一百多个人,能不能有点能干实事的?部门纳新你去了吗?” “没去。” “纳新你没去?”柯燃挑眉惊讶了下,“那岂不是你都不知道部门进了哪些新人?这你都放的下心来,不像你啊。” 谢时昀有些无奈。 “纳新那天我有实验,钟导那个实验马上要收尾了,这肯定走不开,至于部门有些什么新人,反正后面又不是见不到面。” 柯燃点点头:“有道理。” 两人路过篮球场,十二点中球场上打球的人依然很多,柯燃趴在隔离网外朝里探了几眼。 “徐嘉元!” 柯燃喊了声。 寸头男生正站在三分线上起投,陡然被喊到名字,计算好的抛物线歪了个彻底。 他也不恼,笑吟吟地跟队友说了声,边擦汗边走到柯燃对面。 “柯燃学长?” 柯燃指尖勾着铁网的一处空隙,眼眸笑眯眯的:“早上没课啊?这就开始打球了。” “大一嘛,课少。”徐嘉元说完,看了眼柯燃边上的谢时昀,“这位是……?” 柯燃这才想起来介绍。 他勾着谢时昀的肩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谢时昀,我好哥们儿,也是金融专业的。”柯燃随手扯了旁边花坛里的狗尾巴草,叼在唇齿间,“你应该听说过吧?” 徐嘉元惊喜片刻,连忙点头:“那谢学长的名字肯定是听说过啊,谢学长在我们新生群里是相当出名。” 谢时昀不适应柯燃这种勾三搭四的社交方式,只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向徐嘉元点了下头。 “那下次一起打球,我们先吃饭了。” 柯燃说着,朝徐嘉元边挥手边往食堂走。 出了大约二十米,谢时昀才松了口气。 “这是?”他问。 “学弟,就是今年新生。”柯燃的狗尾巴草还叼在嘴里,“人家对你可是一片痴心,你听了半天连是新生都听不出来,真是渣男。” 谢时昀挑眉,不予置评。 “话说他跟你高中也是一个学校的。”柯燃又补了句,“A大都快成附中学子聚集地了。” “大部分人都想留在省内吧。”谢时昀说。 “那倒是。” 新生入校有很多好处,比如老生拥有了免费且新鲜的劳动苦力,各部门加入大批新鲜血液,以及满足了大学生闲暇时间的崭新八卦话题。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食堂变得拥挤无比。 谢时昀和柯燃站在食堂一楼门口,看着黑麻麻一片攒动的人头,心累感油然而生。 “这得排多久啊……?”柯燃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哭丧着脸。 谢时昀抬手看了眼时间。 托柯然的福,在路上磨蹭了大半个小时,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 他还有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要赶到活动彩排的大礼堂。 “你吃吧,我走了。” “啊?”柯然一怔,“祖宗,你又不吃午饭?!” 谢时昀叹了口短气,“今天李秀萍也要来看活动现场,稍微出点纰漏她都能骂两个小时。” “默哀……” 李秀萍是学校文艺表演模块主要的负责老师,人有三个特点: 嗓门特别大,排场特别足,以及脾气特别爆。 饶是谢时昀这种做事几乎滴水不漏的人,大一期间也快被她磨下来一层皮。 一点钟的太阳有些毒辣,谢时昀穿的是件卫衣,二十分钟的路程,走到大礼堂时浑身出满了薄汗。 他在自助售货机买了瓶矿泉水,仰头抿了口。 离活动开始还有半小时,提前来的只有部门寥寥几个老成员,又是搬桌子搬椅子,又是准备器材道具,累得筋疲力尽躺在阶梯台阶上。 谢时昀走进大礼堂的透明玻璃门,几人立马弹起来。 “会、会长,你来了啊?”离得最近的男生尬笑一声,不知所措地挠着头。 谢时昀环顾四周一圈:“别的人呢?” “啊……” 几人都是面面相觑,看来都是散漫惯了。 谢时昀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把矿泉水瓶盖重新拧紧,修长的手指间青筋暴起,慢悠悠地揣进裤兜里。 “通知一声,十分钟内赶不到全部滚蛋。” 说完,他径直推开礼堂内门,走到室内去了。
第6章 不认识我? 大礼堂里,主持人和活动负责人正在核对节目流程。 谢时昀随手拿起座椅扶手上的一张节目单,边浏览着边走到两人边上。 “谢时昀。”许莹声音甜腻腻的,弯着眼尾朝谢时昀笑。 她是谢时昀同届的,英语系的系花。 大一时,因为举办活动的缘故,她和谢时昀合作过许多次。 “嗯。”谢时昀很淡地应了声,指着节目单上的最后一栏,“今天活动加了钢琴独奏?我没收到通知。” “这是李秀萍老师亲自加的。” “哦?”谢时昀挑眉。 这种情况还从未出现过,以他一整年和李秀萍对线的经验来论,她不是能欣赏这种艺术的人。 许莹撑着下巴,眼神有些发散:“据说节目的演奏者是个特别帅的alpha,凭借一张脸蛋就拿下了李秀萍老师,让她亲自加了这个节目。” “独奏压轴确实罕见。”谢时昀放下节目单。 门外工作人员姗姗来迟,脸上都是匆忙之色,能看出来这段遥远的路途是火急火燎赶来的。 谢时昀扫了几眼,也没说话。 “都去忙吧啊,别杵着。”副会长邓湾连忙把人都支开,他虽然没见过谢时昀发飙的样子,但多少还是有点发怵。 等人群都散开,邓湾才走到主席台边上。 “谢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他笑得讪讪的,看着也是害怕了。 谢时昀瞥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再不来,这群人得被你惯到天上去。” 邓湾挠着头,不好意思极了。 他确实压不住人,也没那么有魄力,说话不如谢时昀那么管用。 “表演人员到齐了吗?”谢时昀问。 “还没。” “还差几个?” 邓湾眯着眸子,思索了几秒钟:“还有一个,就是最后一个节目。” “哦。”谢时昀收回目光,“人都在休息室吗?” “是啊。”邓湾叹了叹气,“本来说二楼休息室要开放的,没借到使用权,七个人就凑合用一楼那个,alpha和omega都有,怪尴尬的。” 谢时昀点了点头:“我去看看吧。” “啊?”邓湾愣住,“休息室应该不会出什么情况吧?” “没,就看看。” 说完,谢时昀径直出了大礼堂。 礼堂结构是个环形,最中间是大荧屏舞台和观众台,阶梯顶部有个演播室,休息室在楼梯的暗层。 谢时昀沿着外层走廊,绕着圈走到休息室门口。 还没进门,就听见立马传出的话语声。 “诶……听说今天学生会的会长都过来了,开学这么久还没见过呢。” “小弈,你见过吗?” 一段沉默后,熟悉模模糊糊的声音响起:“……没见过吧。” 谢时昀好整以暇地挑起眉头,有些愉悦地勾起唇角。 这小猫真是谎话张嘴就来。 “你也没见过啊?还以为你肯定见过呢,毕竟你长得好看又出名。” “对啊,他人怎么样啊?” “不知道。” 江弈闷了片刻,语气闲散又带点懒洋洋的:“看着像好人。” “这怎么看出来的?” 几个人刨根问底地追着江弈,但江弈再也没开口。 谢时昀听完全程,才悠悠然地敲门。 “诶……谁啊!” 门板嘎吱一声被拉开,江弈仰头眯着眸子,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谢时昀满是笑意的眼。 “谢、谢时昀?” “嗯哼。”谢时昀薄唇轻启,有些揶揄的味道,“没见过我?” “不是……” 江弈自觉解释无力,红着半张脸窜出休息室,把门立马关上。 两人站在休息室门口,沉默了片刻。 江弈依旧是红色头发,今天看起来是认真梳理了发型,稀薄的小卷毛搭在额前,几簇比较长的发丝遮挡住琥珀色的眼眸。 他躲闪着视线,很小声地辩解:“就……不想让他们一直问我,才说没见过的。” “哦。”谢时昀点点头,“能理解。” “真的?” 江弈终于抬眸,发觉谢时昀的笑意都浓得藏不住了。 嘲笑够了,谢时昀清清嗓子。 “你表演什么节目?” 江弈手揣在衣兜里,手指在看不见的衣兜里攥得梆紧:“钢琴。” “独奏?”谢时昀挑眉。 “嗯。” 谢时昀打量了下江弈的指尖,修长有力,确实很像钢琴家的手。 长得也确实符合能凭脸蛋拿下李秀萍的级别。 “你呢?”江弈问。 “我?”谢时昀捻起自己胸前的身份挂牌,递到江弈面前,逐字逐句地念,“工作人员……谢时昀,学生会主席。” “我当然是来工作的。” 江弈被他念地耳根子发红,被自己问的蠢问题窘得想掘地三尺。 “弹什么曲子?” 谢时昀往后退了点,江弈终于觉得呼吸通畅了些。 他靠在栏杆边,两手撑着上半部分身子,偏着脑袋看他。 “告白之夜……”江弈低声说,“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小提琴家的作品。” “小提琴家?” 谢时昀沉吟片刻,开口问:“所以你不是主学钢琴的?” “不是。” 江弈挠挠头,叹了口气:“不过我也不是主学小提琴的……我是学画画的。” 谢时昀终于笑了。 “这个我知道。” 过了几秒钟,谢时昀补了句:“有机会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画。” 江弈浑身顿了下,片刻才松懈下来些许,他扭捏得不知原因,衣兜都要被指尖攥得留下皱痕。 “我画得一般般吧……” “是吗?”谢时昀抱着手,“我倒是听别人夸过你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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