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年客气道:“任助理,有劳。” “您客气了。大秘书长已经在等着各位了,这边请——” 这位姓任的助理说话非常周到圆滑,和乔斯年这个狐狸你来我往地寒暄着倒是也没冷场,直到领着一行人从机场出来,他才状似随口,问道:“我们这边收到的消息,特别行动处谢予安谢司长也是随访的成员之一,但是这……怎么没看到谢司人?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乔斯年不动声色,张口就道:“谢司长临时抱恙,所以取消了行程,事发突然,我们也没来得及更正人员名单,请您见谅。” “原来如此。” 任助理笑起来,站在车前,伸手拉来车门:“请您。” 上了车,秘书趁着没有外人在场,偷偷在乔斯年耳边问:“乔处,谢司不跟我们一起吗?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乔斯年不知道被戳中了什么痛处,沉默半天,忽然问话。 “你有孩子吗?” 秘书和乔斯年差不多大,闻言顿时露出很不矜持的笑容:“我结婚好几年了,有个女儿,才刚刚两岁。” 乔斯年冷笑一声:“过几年你就知道了。” 秘书:“?” 庄园内。 周柔走下楼梯,幸灾乐祸地看着坐在水池边发呆的周延:“有一个你一定不会想听到的消息,现在有兴趣听一下吗?” “是什么?” 周延站起身,仰头看着周柔,心里像是被一根线牵了一下。 周柔这么一说,他就有了一点猜测,但是还是忍不住抱着侥幸的期待。 “我的助理刚刚告诉我,谢司并没有和谈判组一起过来。”周柔好整以暇地看着儿子,道:“并且他们给我的名单是有谢司的名字的,他只是临时取消了行程。” 周延微微停顿片刻,因为期待和兴奋而抬起的眼尾缓慢地垂了下去。 “啪——”一声,一个蓝色的小球被从水池里拍了出来,正好砸在了周延脚边。 里格兴冲冲地把脑袋拱到了岸上。 但是周延如同没有看见,半天都没有反应。 “这是为什么?你没有事先和他联系过吗?” 周柔弯腰把球捡了起来,踩着高跟鞋几步走到池边,远远地把球抛向了泳池的另一侧,随后以一种和外表完全不符合的敏捷速度从池边退开。 周延:“卜子平和我说,他暂时不想看到我,所以我……” “哗哗”两声,里格的大尾巴拍起来两米高的水花,兜头浇了周延一身。 周延:“……” 周柔乐得笑出了声,对周延道:“今天的谈话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你还要去参加吗?” 周延抹了一把脸,还是难掩失落:“我不去了。” “好吧。”周柔也不认为周延会有兴趣和一群人打官腔,就道:“但是我还是需要提醒你一下,等双方的谈判进入正式磋商的阶段,你就必须要出席了。” 周柔完全没有被溅到水,一身得体正装,冲着周延挥挥手:“走了。” 周延在水池边站了一会儿,里格已经把球捡回来了,仍旧丢到水池边,期待周延陪它玩耍。 “你自己玩儿吧。” 周延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转头往楼上走。 整个三楼安静得缺乏人气。 周延抽了根干的毛巾顶到头顶,扯下湿透的短袖丢到一边。 但是那种难以言说的郁气仿佛一点一点弥漫到了头顶,周延难得沉不住气,转头绕到了卧室外面的起居室。 冰块掉进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延对于酒精向来克制,但是这次竟然忍不住破戒倒了大半杯烈酒。 酒精刺激着口腔,辛辣冰凉一路蔓延到心口。 踏进房门的一瞬间,周延感觉到空气里蔓延着能量层扫过的细微余波,好像是一层看不到的波浪从半空扫过。 周延警惕而又准确地扫向一个方向。 瞬间,周延瞳孔微微一震。 来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目光温柔而又深邃地看向了周延,在周延的怔愣中,他站起身,踏着窗外投射进来的金色,朝着周延走过来。 他抬手顺走了周延的酒杯。 冰块在杯子里晃荡着,发出杂音。 他就着周延的杯子浅抿了一口金色的酒液,然后在周延唇边落下犹带着凉意的吻。 …… 那一瞬间周延感觉自己在做梦。 但是从梦境从来都不会这么真实——他能够再次触碰到的、温热而又柔软的嘴唇,从交缠的唇齿之间瞬间漫开的辛辣味道里面还带着果香的余韵,都真实得让他感觉到真切的心惊。 周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定在了原地,灵魂却都在剧烈的震颤中碎成了一片片碎屑,但是又万分舍不得就这么干脆地散开,更不敢伸出手去触碰这个人,于是只好一动不敢动地盯着他,好像只要他一动,这个人就会从眼前消失。 就好像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在厨房的岛台之前,谢予安在会议的间隙溜出书房,从他杯子里顺一口还带着余温的咖啡。 恍若隔世。 忽然,周延惊醒一样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谢予安伸出去的手。 杯子瞬间从谢予安手中滑落下去,又被谢予安眼疾手快地半道截住。 周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到那个人锋利的轮廓,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骤然爆发的情绪影响了他的判断,周延总觉得他没有听到对方的心跳。 谢予安一把握住周延的手腕——在他的指尖仍然带着冰凉和湿润的触感,是刚才从玻璃杯上沾上的。 周延浑身一震,浓重的血色瞬间漫上眼眶。 两个人站在门口,挪动脚步的声音全都被厚重的地毯吞没,周延晕头转向得如同一只刚刚从土里爬出来的木乃伊,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而谢予安的手指沿着周延裸露的肩头一路下滑落到后脊,几乎是……一个轻柔的拥抱。 他僵硬地一连后退好几步,一脚踢到了硬物才反应过来,已经被按着肩膀坐到床沿。 谢予安随手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上,利落地跨坐到周延腿上,抬手扯开领带。 他身上穿的还是非常整齐的制服,黑底银扣,严肃并且禁欲—— 以前每次谢予安摘手套亦或是解领带对周延来说都是露骨的暗示,每当这样的动作出现的时候,周延的生理反应都可以直接参照那个著名的“巴普洛夫”的试验。 周延抓住了谢予安的手指。 两个人都默契都停顿。 周延松开手,摸到了谢予安制服的第一枚银色纽扣。 他的手完全不听使唤,甚至在完全不受控制地轻颤,他越是想要克制力道就越是把握不好分寸,那枚精致的银色纽扣直接就崩飞了出去。 里面那件衬衫就轻薄得多,周延的指尖碰上去,感觉到了温热和鲜活的体温,甚至在布料之下掩藏着的皮肤都是光滑的,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周延深吸了一口气,呼吸好像都和刀尖交错,尖锐地疼了起来。 被抽出来的黑色细领带一端落在周延眼前,然后它的主人把它捞起来,一圈缠在了周延的手腕上。 他好像因为做了错事接受惩罚的小朋友,不敢有任何的反抗,所以完全顺从地顺着谢予安俯身下来的力道仰躺到床上。 领带缠上他的另一只手,各自绕了一圈之后,被打上死结。 窗外的夕阳颜色更浓,但是也只是从缝隙里面抽出来手掌的一条光带,扑到松软齐整的床面上,同时像是颜料一样抹开在年轻人分明的胸腹肌肉上。 光带的尾巴落在谢予安脸上,只看到半垂的眼睫。 他脱衣服的动作很利落,军装制服的布料硬挺,鸡零狗碎地挂满了肩章胸章,直接被丢到了地毯的一角,再也没有人在意。 他又解开了衬衫的领口,露出一小片苍白的锁骨。 周延迎上谢予安居高临下的目光,在那种被审视中几乎有点行刑之前的心惊肉跳,好像对自己的一切懦弱和恐惧都可以悉数交代。 谢予安伸长了胳膊,周延的目光跟过去,看见谢予安两根手指伸进了浅金色的液体中,捏出来一颗还没来得及化掉的冰块。 这不是谢予安喜欢的口味,所以把冰块塞进嘴里的时候,周延看到他嫌弃地皱了一下眉。 他手上还带着冰凉的酒液,目标明确地从周延的腰腹滑下去。 周延呼吸一滞,差点直接弹起来。 但是他很快察觉到谢予安的不悦,仅剩的理智想要挣扎,但是又无能为力。 皮带扣解开的声音清脆。 谢予安收紧的衬衫下摆看起来非常利落,武器带从腰间穿过,低调的黑色皮质只有一指宽,偶尔在周延眼前晃动一下——谢予安略微起身,军靴底的冷硬质地摩擦的声音非常明显。 周延的五感敏锐到不需要看。 将要化干净的冰只有一丝凉意,瞬间闪过神经之后之后,就只有更加刺激、更加绵长的火热的折磨。 金色的夕阳在周延眼前模糊到几乎晕开。 原来这就是他的惩罚么……周延晕乎乎地想着,彻底陷入火热的刑场中,而且用尽了毕生的克制,才忍住没有挣断那根脆弱的领带。 房间里的信息素迅速爆炸式弥散开来,混乱而又煽情。 “咳、咳咳咳——” 半晌,谢予安迅速起身,一手掩着唇角,一口气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干净了。 周延也跟着半坐起来,湿润的眼睛紧紧地跟着他——周延那双眼睛一向过于适合扮无辜,但是这时候却像是见了生肉的猛兽,赤裸得像是要穿透皮囊。 但是他不会有其他的动作,在得道应允之前。 尽管那根领带对周延的作用堪称装饰,周延只要一抬手,就可以轻易挣开这种束缚。 谢予安一条腿压在床沿,指尖一点一点摩挲周延过分锋利英俊的五官。 周延他顺从得过分,像是因为得到了主人抚摸就觉得满足的小宠物,眼睛都愉悦地跟着弯起来一点小小的弧度,简直完美地满足了谢予安那点变态的控制欲。 但是这可不是宠物。 谢予安搭上周延的肩头,声音温柔地如同诱哄:“乖乖听话。” …… …… 午夜的凉风忽然掀起了窗帘,让室内也跟着多了一丝凉意。 昏昏欲睡的谢予安忽然被一阵微妙的刺痛惊醒,下意识一抽手,又被叼住了指尖。 他眼睛都没抬一下,直接一手按着那张脸,把人推开。 周延被拒绝了也不生气,两只手抓着谢予安的手顺势凑过来,不顾一身狼狈的汗也要手脚并用地缠在谢予安身上。 谢予安好笑地扯了下唇角。 出其不意的,谢予安问:“你手是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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