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慢悠悠地跟在队伍最末尾,尽量不引起其他人注意。卜子平难以置信地低声道:“怎么回事?他这是……看上你了?我都跟你说了话不能乱说!” “不是。”彭阳抹了下脑门儿,脸色却变了:“我遇上熟人了。” “今茸?”周延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我对他有点印象。” “是我们一届的同学,同级不同系。”彭阳见卜子平一脸的茫然,于是解释了一句,才道:“他怎么会在这儿?我刚刚没认出来,他好像也没认出来我。” “我们很多年没见过了,可以说是毕业之后就没有联系过了。”彭阳看起来有一点焦虑:“怎么感觉他看起来不太正常,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没认出就行,我会让人去查。”周延思忖片刻,道:“你们先跟着这群人上船,我们到了船上汇合。” “是。” 通讯切断,彭阳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不是……我们已经被托孤给周延了?谢司干什么去了?” “谢司的身份不好隐藏,全联盟最不遵纪守法的那群人都知道谢司长什么样。”卜子平道:“谢司说了,他带着另一拨人想办法混上船,顺便帮我们转移一下目标。” “哦。”彭阳点点头,饶有兴致道:“那我们就看看那位传说中的谢兰将军会不会出现了。说实话,我对她有点儿好奇。这母子两个可真是牛逼,出场自带一个腥风血雨的buff。” “难说。” 卜子平实诚道:“我们追踪到那个渡鸦哨兵的行踪的时候,其实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他们既然能在边境线出入自由,肯定早就跑了,不会等到我们去追。随后我们查到那几天穿越边境线、然后通过自由港离开中央城区的就是这家代理公司的游轮,这家代理公司有一条非常不同寻常的私人航线,目的地是远洋上的一个没有任何资料记载的人工小岛。” “到底是潘多拉魔盒,还是上帝遗忘在海洋中心的珍珠,都得让大家看看。”卜子平拍拍手:“走吧。” 夜间,甲板上白光入昼。 大型游轮体量巨大,又不像军用设备一样考虑武装装载量,于是内部空间相当富余,甚至这一搜游轮的主人还将整个第三层布置成了利用率并不高的宴会厅,丝毫不在乎花费和投入。 社牛如彭阳和卜子平,短短几个小时就已经和船上其他侍应生混熟了,彭阳更是连亲带表地认了好几个哥哥弟弟,甚至连领班都觉得此人天赋异禀,当个端茶倒水的侍应生实在是浪费人才,一直在试探着彭阳,想给他介绍点其他谋生之路。 趁着现在贵客们还没有登船,几个人站在角落里胡侃吹牛。 “哎,老弟啊,我跟你们说……”领班自以为资历老消息又比一般人灵通,说起话来完全没有顾忌:“这次上船可不是普通的客人,你们俩是新来的,不知道吧?” 卜子平一挑眉,好奇道:“咱们九湾还能有些什么人?就那几家,大伙儿都知道,我们上来之前都听过啦!” “就是。”彭阳帮腔道:“那些天天上新闻的大人物,咱们谁不认识啊?” “切——”领班嗤笑了一声:“孤陋寡闻了吧?你们呢也就知道几个九湾的,那外边儿来的呢?中央城区来的呢?也是……那些大人物你们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过吧?” 卜子平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虚伪地哈哈哈:“真的假的?什么人啊?” “就是,哥您给我们说说呗,让我们心里也有个底儿,别到时候得罪了大人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领班看着两个人清澈的眼神,迟疑了一会儿,伸手让两个人靠近点儿。 “我可是把你们当兄弟,才提点你们一句,上了这船不该看的千万别看。”领班压低了声音,道:“这回来的据说是两位贵客,不过都不不是中央城来的人。” “一个据说是咱们公司背后的大老板,特别神秘,没人知道他是哪方的势力,据说从来没有公开现过身。” “另一个,你们多半听说过,北美大区弗雷德里克家族知道吧?全联盟最硬的军火商……” 彭阳:“?” 卜子平:“……” “这位贵客就是弗雷德里克家族来的,具体不知道是谁,但是也不重要,主要是我们这边自由港湾的人想搭上这条线。”领班神神秘秘地说:“再据说啊,都是小道消息,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一家子人虽然有钱有势,但是都有病!说不好就是什么家族遗传病呢,我看玄乎……” “哦。”彭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周延是微服私访的公子哥了,于是点头赞同道:“那我也觉得是挺有病的。”
第98章 他们在抢你? 轻缓的乐章忽然响了起来,如同唤醒夜晚的钟声。 随后,两个人一左一右推开华丽的木门,将今晚的客人迎了进来。 入眼男女老少全都是打扮考究,或者独身或者带着舞伴,带着热闹的玩笑声一起涌了进来。 卜子平与彭阳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怎么所有人都带上了面具?! 卜子平摇了摇头,端起一碟香槟杯,跟着其余几个侍者一路散开到宴会厅的另一侧。 彭阳心里有点不祥的预感。 他被分配的任务是要守在酒水台旁边,随时满足宾客们的需求,所以不需要来回走动。 突然,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一道身影如同桃红柳绿中唯一一抹浅色一样,虽然姗姗来迟,但是还是同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彭阳顺着往那边一扫。 只见最后从门口走进来的是一个修长挺拔的年轻人,只简单穿了白衬衣黑西裤,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物。 他甚至没有系上领花,简直和这个富丽堂皇的宴会厅有些格格不入。 这个人脸上同样戴着面具,直接遮住了整个上半张脸,只留下一截精巧的下巴和形状优美的嘴唇。 那年轻人仿佛对别人的注目礼司空见惯,面色冷淡地踱步到了酒水台之前,面具之下,剔透的琥珀色眼瞳和彭阳对视,随后微微一笑。 彭阳:“……?” 虽然但是,就算是眼睛颜色不一样,彭阳还是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谢了。”年轻人伸出手,在玻璃杯璧上轻轻一敲,随后端着酒杯走了。 彭阳艰难一笑:不是你没说你是这么出场的啊! “看什么看?!傻了吧你?”领班忽然凑上来,在彭阳胳膊上一拍:“知道这是什么人吗你就敢盯着看?命不要了?!” 彭阳神情恍惚:“……是、是什么人?” “这是个钢琴师,在九湾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长得确实是不错……”领班恨铁不成钢:“据说是欧阳公子看上的人!追他做小情人呢!” 这个欧阳公子彭阳倒是知道,是这家代理公司政府方投资人代表……的儿子,非要往简明扼要的方向说的话,是个混吃等死无恶不作的二世祖。 不过……谁的小情人?! 彭阳这辈子没这么佩服过一个人:”是吗……对不起,我脑子有病。” “彭阳。”忽然,通讯器中传来卜子平的声音:”已经核实过了,在场没有可疑的人,那个所谓的老板也没有出现。” “收到。”彭阳扫过宴会厅中的一众人,转头面向领班,表情痛苦:“哥……我忽然觉得有点心慌,感觉一会儿得被人追着砍死,我能上个厕所吗?哥你替我顶我一会儿?” 领班还以为他是被吓的,满脸嫌弃:“瞧你这点儿出息?去去去……五分钟啊,赶紧回来!” 彭阳说了两句告饶,转头从角落绕出了宴会厅。 前脚离开了其他人的视线,彭阳快步穿过宴会厅外部的狭长走廊,一边走一边打开了小型干扰器防止游轮上的监听系统,给谢予安发了一条通讯,说明目标任务并没有出现。 谢予安在窗前的椅子落座,抿了一口杯子里澄亮的液体。 看来他们还不够分量请出那位所谓的大人物。 谢予安转头把杯子搁在一边,还没起身,就感觉身后一股混合着香水和酒精的味道靠了上来,随后一只手掌不轻不重地按在谢予安肩头,不允许他离开。 响起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声音,但是估计不是特别的清醒,咬字有点不清晰,炸呼呼地问道:“你就是那个钢琴师?” 谢予安没有转头,只稍微一点头:“是我。” “长得、长得是不错……难怪欧阳华那孙子这几天追在你屁股后边儿跑。” 从这个视角,只能看到对方打理齐整的后颈和线条完美地侧脸,脖颈的线条让白衬衣的领子一勾,越是禁欲就越是叫人心痒。 于是这人“嘿嘿”笑了两声,有些狎昵地凑近了,在谢予安耳边道:“你是不是看不上他啊?那简单,你跟我就行了,我保证欧阳华不敢再来找你!怎么样……” “是么?”谢予安有了点兴致,稍微一偏头,挡开了那只搭在他肩头的手:“您怎么称呼?” 随着偏头的动作,掩藏在面具之下,一双狭长优美的眼睛带笑,偏偏瞳色很浅,清透得仿佛不带一丝心机。 “我……你竟然不认识我?!”对方愣了一下,脸上涨得通红,还有些不满:“我是……你知道我爸是谁?我爸可是这公司的董事!这九湾市谁不认识我,我看你就孤陋寡闻!” 但是大家对长得漂亮的人都要宽容一些,他道:“不过没事儿!我请你喝酒,这不就认识了!” “那算了。”谢予安脸上笑容忽然消失,随后站起身,直白道:“抛去身份不谈,你长得就不太符合我的胃口。” 那人:“?” 谢予安一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你什么意思!给老子站住——”两秒之后,这人如同遭受奇耻大辱一般,蹭地跳了起来,隔着一堆桌子椅子就要伸手抓谢予安:“给我站住!” “哗”一声,桌子被推倒在地,满桌酒水杯具瞬间倾倒下来,砸了个稀碎。 巨大的响动甚至盖住了音乐声,瞬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谢予安十分抱歉地一欠身,往后退了半步。 那男的瞬间更生气了,喝进去的酒差点变成蒸汽从眼睛鼻子冲出来,踩着满地的碎片就冲向谢予安,喊道:“不就是个赔笑的玩意儿吗?装什么装啊?真把自己自己当回事儿了?!” “老子告诉你!今儿你不跪下来求老子喝一杯酒,这事儿没完!!” “哟?那边怎么回事?” “那谁知道啊?” 角落里,一个穿着白西装、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的年轻人显然不怎么在线,原来一直在端着酒杯听周围的人胡咧咧,心不在焉的偶尔搭上一两句话。就连刚刚那边的响动都没引起他的注意,好像一直挂着什么心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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