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听寒这个大骗子当初说离开鬼哭城带他来这里度假,但自从他来到这里以后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孤听寒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美丽的外表下是一颗极有城府的心。 轻易上当,轻易心软的话,他就输了。 君墨离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他因为孤听寒昨日莫名其妙的的醋意又没有按时起来晨练。 准确的说是来桑落洲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早起过,有时候天亮的时候他才刚睡下,怎么可能爬的起来。 “墨离你醒了,要不要喝水?”孤听寒凑到君墨离耳边,体贴关心的问,“我可以喂你喝。” 嗓子干疼的厉害,君墨离顾不得嫌弃,温顺的点了点头。 孤听寒下床给他倒了一杯水,一口一口渡给他。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君墨离一口饭也没吃,水也没喝,浑身累得很,他喝完水就躺在床上还想睡。 孤听寒上了床钻进被窝后并没有老实,又开始在他身上乱摸,君墨离想睡个回笼觉都睡不成,他烦道:“你又想干什么?” 孤听寒舔着他的脖子,理直气壮的说:“继续啊。” “你别弄了。”君墨离真的是怕了,委屈的眼睛都红了,“我现在特别累,我真的很想睡觉。” “你睡你的。”孤听寒抱着他不撒手,“我做我的。” “孤听寒,你没人性,我要休了你。” “墨离,这次我会很温柔的。” “和离,和离!你这个骗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120章 长长的菩提街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夜洛溟沉默的走在路上,一个浓妆淡抹,衣着暴露的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女子满是脂粉的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 夜洛溟有些恍惚,她的笑容跟刚才那个卖包子的男人一样,灿烂的让人心情愉悦。 丽娘道:“公子啊,你怎么不开心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您要是不开心,就往这里面喝点花酒,保管你什么忧愁都忘了。” 夜洛溟抬头去看门匾:怡红院,这家客栈里面人来人往,满是红绸,他不解问道:“花酒是什么酒?” “公子你没来过吗?”丽娘笑道:“花酒就是忘忧酒,喝了酒会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 那喝了也会忘记仇恨吗? 夜洛溟想知道,他迈开长腿,走进这家店,那女子说的没错,里面的男男女女都忘记了忧愁笑得很开心。 环顾四周,夜洛溟发现这家店比顾世安带他去的客栈装修的更精致,更豪华,人也更多。 夜洛溟一进来,闹哄哄的酒馆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夜洛溟坐到一个空桌子上,对刚才那个女子说:“把花酒拿过来。” “好嘞。”丽娘见夜洛溟衣着华丽,觉得他肯定是有钱人,殷勤的问道:“公子,光喝酒怎么行,您要不要来点下酒菜,找两个姑娘什么的。” “不要。” “好好好。”丽娘开心的笑着点头,很快拿来两瓶酒放在桌子上:“公子,您要是还有别的需要您就叫我。” 夜洛溟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这凡间的酒辛辣,没有妖宫的酒好喝。 周围人看着自己,夜洛溟也不理会,他喝了很多酒,可除了想吐,也没有什么别的感受。 或许是他心里太苦了,所以连这花酒也没办法让自己忘记仇恨,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夜洛溟起身准备离开。 见他要走,丽娘拦住了他:“哎,公子,您要走也应该付钱。” “什么钱?” 丽娘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当然是银子啊。” “没有。” “没有你喝什么酒?”丽娘骂骂咧咧的拦住夜洛溟,她那美丽的面容因为扭曲而变得丑陋了起来,“我看你穿的挺体面的,怎么可能没有钱,我告诉你,你这种想白吃白喝的人我见得多了,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钱,就休想离开这里。” 夜洛溟被吵的很烦,他想用法力直接了结这些人的性命,抬起手的时候他忽然想到顾世安。 那个傻子,若是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应该是会心平气和的与他们辩说,然后以理服之吧。 他总是很会狡辩。 夜洛溟悄然无息的松开了要施法的手。 在夜洛溟沉思的时候,一个中年人醉醺醺的朝夜洛溟走了过来,他猥琐的笑道:“丽娘今日怎么这么凶啊,一点都不温柔,我看他白白净净的,你莫要为难他,他今天喝的所有酒,我替他付了就是。” 这个中年人正是愚洲城县令的独子郑超,他掏出一枚金子放在桌子上:“这些够了吗?” 丽娘一看见金子,眼睛都直了,她连连道:“唉哟,够了,够了,郑公子。” 郑超手扶着桌子,他凑近夜洛溟,笑眯眯的对他说道:“小公子,我跟你说,我可是县令的独子,你没钱吗?那你以后跟着我吧,你要是跟了我,我保管你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郑超来怡红院喝花酒还带了七八个手下,他们听他这么说都哈哈大笑起来。 夜洛溟冷扫了他们一眼,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衣冠禽兽罢了,真不知道他们笑什么。 郑超盯着夜洛溟的脸看,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公子,口水都要从嘴里流出来,伸出手要摸夜洛溟的脸。 “郑超!住手!” 夜洛溟抬头看见顾世安从人群中挤过来,顾世安气急了,青着脸说道:“郑超,住手。” 被打搅了好事,郑超张着大嘴,一口黄牙参差不齐道:“你谁呀?敢叫你爷爷的大名。” “借过,借过。” 看好戏围观的人太多,顾世安艰难的挤过来,他虽然是一个人,还那么瘦弱,但却毫不畏惧的说道:“不管我是谁,你都不能动他。” “哟!这里可是老子的地盘,敢跟老子抢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郑超在愚洲城是有名的混混,他什么坏事都干过,指着顾世安道:“兄弟们给我把他打趴下!” 郑超带来的几个手下摩拳擦掌,准备揍顾世安一顿。 “郑超,你仗着自己是县令之子,欺压百姓,胡作非为,今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你难道还想强抢良民,欺压百姓?” 郑超仔细盯着顾世安的脸看,他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眨了眨眼睛,惊讶道:“你是当年那个县令的弟弟,顾世安?” “不错。”顾世安微扬着下巴:“是我。” 不仅仅是郑超和他的手下吃惊,周围围观的人也都很吃惊,当年那个县令的弟弟,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他也和父母哥哥一起死了,没想到今日竟然又回来了。 郑超酒一下子就醒了,“你家人都死了,你竟然还敢回来?” 顾世安走到夜洛溟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赶紧溜。 夜洛溟不理他,甚至不去看他,自古以来多管闲事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是一个真理。 郑超摆了摆手示意兄弟们上:“顾世安,我看你是回来寻死,愚洲城的人早晚要弄死你。” 他们八个人上来打顾世安,顾世安从来都没有打过架,一拳被打得趴了下去。 即使自身难保,顾世安也不忘夜洛溟,他喊道:“洛溟,快走,你快走呀!” 看笑话的人越来越多,夜洛溟低头看着顾世安被他们打趴在地上,周围的人对他拳打脚踢。 群殴没什么意思,看了一会儿,夜洛溟就离开了。 打死吧。 打死吧。 打死吧。 打死了清净。 离开酒楼,耳边打斗的声音渐渐变小,但是夜洛溟听力很好,在走过第三个路口时,才完全听不见声响。 他走在愚洲城的主路菩提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穿过繁华的中心街区之后,行人逐渐变得很少,最后,这条路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从没有人保护过他,那么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身前。 夜洛溟习惯了别人的阴谋算计,有时候突然而来的一点点温暖都会让他觉得措手不及。 他慌乱。 他害怕。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夜洛溟感到了无所适从,情绪逐渐被别人左右,失去绝对掌控力的感觉令他十分恐惧。 顾世安太善良,即使自己的哥哥,父亲,母亲遭受如此不公,他也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任何人,仍然热爱这个世界的美好。 而他夜洛溟却因为小时候的遭遇,犯下无数罪恶。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夜洛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糟糕,可今天他觉得自己是由内而外的肮脏。 他配不上顾世安的善良。 顾世安,他真的太干净了。 明川渡口有一个小木亭,夜洛溟坐在这里,靠着木亭下的柱子沉思。 江上的风吹起他的长发,缠绕了万千思绪,他半眯着眼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顾世安小心翼翼的走到他旁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嗫嚅道:“我……我担心你,我在客栈等不到你回来,我怕你出事,我才去找你,我看见你被他们欺负,我……”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不是说过和你就此不见吗?” 夜洛溟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顾世安的头发被那些人扯得有些乱,嘴角也被打肿了。 左脸有一道很长但不是很深的口子,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利器划伤了,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着,弄脏了他原本洁白干净的衣襟。 夜洛溟收起目光,转过头不去看他。 “之前我们相处的好好的,你为什么会突然生气?”顾世安想不出缘由,他红着眼睛道:“是,我是喜欢你,可你为什么很讨厌我的喜欢?” “你不要喜欢我。” “你讨厌我吗?” 夜洛溟从不撒谎,他刚开始是很烦顾世安的所作所为,但后来却是自卑。 他的沉默给了顾世安勇气,顾世安走到夜洛溟身前俯下身子,大着胆子低头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洛溟神色如常,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一下,顾世安看着他问道:“你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能试着去喜欢我?” 顾世安强忍着眼泪,像一只狼狈委屈的小兔子一样可怜。 夜洛溟伸出手,细长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顾世安的左脸,刚才还渗着血的伤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就恢复如初。 夜洛溟收回手,叹了一口气,语气充满无奈:“你离开这里吧,离开愚洲城,以后永远都不要回来。” 顾世安倔强的问道:“你讨厌我吗?” 夜洛溟没有说话,他是坏,但他不讨厌一个对他好的人。 “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们连朋友也不能做吗?”顾世安问道:“洛溟,你是在害怕我的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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