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文亚:? 艾尔文亚:… 艾尔文亚闭上了眼睛,安详倒下。 勇者:! 勇者反应迅速,他双眼含泪,满脸哀愁,“天啊,艾尔文亚!你怎么了?是因为太过激动所以晕厥了吗?呜呜你的遗产我一定会继承的!艾尔文亚——” 独角兽忍无可忍,一蹬腿重新站起来:“你这家伙!戏也未必太多了吧!我还活着为什么一副我已经死掉了的样子啊!而且连遗产都已经分配好了是什么意思?!你哔的哔哔勇者!!” 勇者抬手自然抹去眼角边溢出来的泪水,“就是我会好好继承你的遗产的意思啊,所以安心去吧,我的伙伴!” 艾尔文亚:你哔哔的哔哔哔哔哔哔—— “不过,”勇者双手将桌上的纸张放在一起,立起来轻轻敲了几下,让它们乖巧地变得规整起来,“教会那边好像已经吃准我不会反抗,会乖乖听从他们的意愿,当一个贤明的傀儡了呢。” 艾尔文亚垂下眼神,没有说话。 “我尊贵的父亲投入『神』的麾下。” 勇者唇边泛起笑意,眉眼柔和,“恐怕连『神』都不知道,祂现在的信众已如此多了,连一国的国王也是最为普通的信徒。” “所以,”艾尔文亚问道,“要开始动作了吗?” 勇者看了一眼他的守护兽,“不,再等等。” 他说道,“等一会我的盟友,”勇者笑着说道,“毕竟善于等待也是勇者的一种美德。”
第18章 人族。 瓦帝莎娜王国。 华贵庄重的大教堂内,金色长发扎成一束垂在胸.前的祭司表情悲悯,面容神圣,他垂着眼,跪坐着,虔诚地祷告。 ‘宽厚仁慈的神啊,请宽恕我们的罪,为了向您献上最极致的信仰,我们将掀起战火,把邪恶的黑暗驱除殆尽!’ 祭司面容慈悲,心底所想却是和面容相差极大的杀戮。 他祷告着,比谁都要虔诚。他忏悔着,比谁都要坚定。 “神会在天上注视着我们,保佑着我们。” 祭司低声说道, “将胜利带给吾神,我们能做到的,是吗?” 在祭司的身后,瓦帝莎娜的国王跪在不远处。 信众的白袍穿在他的身上,国王的王冠戴在他的头顶,他微笑着应和祭司,或者是『神』。 “是的,”国王温顺地说道,“我们能做到。” 国王和勇者相像的蓝眼睛里,是翻涌着风浪的海。 - “伊~尔~顿——” 被刻意拖长的声音响在宫殿内,勇者卷着风朝魔王快步走过去,手里捏着几张写了字的信纸,“快来看这个!” 魔王端坐于王座上,金瞳威严,面前是漂浮在半空中,被暗红闪烁的符文裹着的各色文件,以及已经建立好的、在文件旁边备着的好几个传音符阵。 “这又是什么?” 魔王皱了皱眉,接过勇者递过来的纸张,垂眼看着上面的文字。 [关于教会与瓦帝莎娜王国一系列以‘将黑暗驱除’为目的发动的清除活动细则] “黑暗…驱除。” 魔王若有所思,语调轻缓,他抬起头看着勇者,“人类要发动战争了?” “不,”勇者回答道,“是教会发动战争。” “教会最高祭司对我发出邀请,伺机杀死魔王。” 勇者毫不隐瞒地说出他收到的影像内容,人族的祭司满脸慈悲,说出的话却沾满血腥,一字一句像是从鲜血里长久浸泡过一般,在圣洁的白袍下森森散发逼人的血腥气。 祭司说, 要杀死魔王。 要将魔界踏平。 要把所有魔族的鲜血放出,用来浇灌神殿前的花束,举办最高的祭祀。 ‘让黑暗生物消失在这片大陆上,’ 祭司面容悲悯,绣有代表身份的繁复金线缠绕在白袍上, ‘为『吾神』献上最高的祭祀,将胜利带给祂。’ ‘勇者,杀死魔王。’ “如你所见,”勇者说道,“我要来杀你了。” “那么,你要现在动手吗?” 勇者弯起眼笑了起来,“当然不,我的盟友,只是出于好心,我来找你商量对策而已。” 魔王左手大拇指与食指交迭,轻轻在纸张的边角位置一弹,“说说你的想法。” 端坐于王座上的魔王挥手将传音符阵隐去,各色文件被暗红的光包裹放置一旁,魔王起身,走到勇者身边。 “具体的我还没有想好,”勇者笑眯眯地看着魔王说道,脾气好好的样子,“不过,你难道不想反击吗?” 魔王勾了勾唇角。 “是你想反击才对吧,勇者?” “明明可以把控全部权利却因为教会不得不装作乖巧的模样,乐于奉献的勇者,你的獠牙坠着毒液,正凉丝丝地吐气呢。” “我可是和平爱好者,打打杀杀什么的我并不喜欢。” 勇者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魔王打断。 “不过,”魔王露出傲慢的笑容,他的金瞳闪耀,眼底是满满的战意和对夺得胜利的自信,“我必将胜利。” 魔王这么说道,他的手中没有佩戴被魔界承认的指环,头顶也没有安放魔王的王冠,只穿着最普通的长袍,淡金色的丝线缠绕在上面,恍若星星落了满天。 “那么你呢?除了我们约定的那些之外,你还想做些什么?” 勇者呆呆地看了一会魔王,魔王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着勇者的回复。 “我…” 勇者抿了抿唇,难得露出来不太好意思的模样。 “我,想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他的语速逐渐变快,朝魔王说出自己从未开口和人说过的理想, “我想建立一个不信神明,只相信人类本身的国家。没有高高在上的教会,没有盲目信仰的民众,只有相信自己,不去将希望全然放在一个虚无的幻想中的国家。” “吸取民众的血与泪,却只会挥舞着莫须有的『神』,民众对着庄严的神殿祈祷,将口中的米、袋中的金奉上琉璃盘中,自己却穿着破烂的衣服,带着一家老小祈祷保佑与祝福,宁可饿死,也要留下充足的钱与粮食去供奉。” “教会认为,『神』无所不能,所以民众也坚信不疑,认为只要虔诚供奉,『神』就会下达祝福,将他送往极乐。” 勇者与魔王对视,眼底是浓烈得几乎滴落在地的浓稠情绪, “可民众悲苦,死伤无数时,却是魔族的黑暗生物出手救治。” “干旱与蝗虫成灾的时候,是民众自己凿井取水,驱赶蝗虫,用命来守护粮食。” “我曾经认识一个人,”勇者说。 “他说其实『神』早己不在这片大陆上,几千年来从未听过『神』的踪迹。他说人们应当靠自己,而不是寄托在那些虚无的幻想中。他说应当拆除神殿,取消供奉,粮食自己吃,金币自己花,日子自己过。他说人活着是为了享受生活,是独立的个体,是自己的主人。” “他说,现在应当是人的时代。” “然后呢?” 魔王看着他,轻声问道。 “然后他死了,”勇者眨了眨眼,把自己将要满溢而出的种种情绪收了回去,“现在活着的是『神』的信众,瓦帝莎娜王国的国王。” “祭司亲手为他举行的洗礼。” 勇者说道。 金发的勇者还记得,在幼时,有着宽阔肩背的父亲高举着他的身体,对他认真说道, [休斯特,勇者不会是你的终路,等一等,再等一等,你是我的孩子,不是教会与『神』的傀儡。] [神的时代早已过去,现在应当是人的时代。] [人的荣光必将在这片大陆上长存!] 勇者看着魔王,一字一句说出父亲曾对他说过的话,像是在说一个既定的事实,“人的荣光必将在这片大陆上长存。”
第19章 虽然教会虎视眈眈,暗地里悄咪咪地搞事情,但因为有勇者这个二五仔的存在,魔王觉得大多都还在掌握之中。 就是有一点,魔王觉得不太好。 “…把你的头拿开,”魔王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然我不介意把你的脑袋按到地里去。” 勇者真的太烦了! 不知道为什么,勇者越来越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因为战争即将来临的原因,魔王的课也暂时停止,等以后再接着上,所以空闲出来的时间和以前相比也增加了许多,一天共二十四小时,除去睡觉,批改文件,与部下、友人沟通的时间外,勇者几乎都粘在身后。 “我说你,”魔王真的累了,“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之前也没见你这样啊! 勇者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自己的脑袋挪开,嘟嘟囔囔,“伊尔顿,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头靠着头一起看风景什么的。” 魔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是说,你那么大的一个脑袋压着我的脑袋看风景很浪漫??” 魔王表示不理解,“你弓着腰费劲巴拉地低着头你不累吗?你们人类的审美就是这样?浪漫??” 勇者揉了揉腰,感受到一点酸酸的不适,食指挠了挠脸颊,“嘶,我靠着你确实有一点不舒服,伊尔顿,还是你来靠着我吧!” “不要。” 魔王果断拒绝,“绝对——不要!”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魔王翻了个白眼,“反正我拒绝!” 勇者张头瞥了一眼,“可是你的耳朵尖尖红了耶。” 魔王反射性伸手摸上耳垂,却并没有感受到热度,他狐疑地幻化出一面水镜看了看,镜子里的魔王一如既往的威严,闪耀的金瞳威严,洁白的耳垂也威严。 魔王缓缓捏紧拳头,耳边爆发出勇者快乐的笑声,“哈哈哈骗你的啦伊尔顿!你真的信了哎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魔王缓缓抬起头,对着勇者灿烂一笑,“好好笑是吗?” 勇者:“哈哈哈确实有、哎、哎哎?等、等一下伊尔顿!我可以解释——” “给我好好躺地上反省去吧你!混蛋勇者!” 啪叽—— 勇者原地躺平,双手合十,一脸安详。 “所以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你这样我合理怀疑你脑子出问题了。” 魔王坐在躺平的勇者旁边,撇着嘴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勇者的小腿。 “什么怎么回事?”勇者维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睁开眼睛看向魔王问道,“什么莫名其妙的?” “真是的!” 魔王不耐烦地又踢了一下勇者的小腿,这次的劲比刚才更大了些,“正面回答,不许逃避,否则你晚上就饿着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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