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天从头到尾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眼前的闹剧,听见江亭远唤他,第一时间乖巧响应:“我在呢!怎么了?” 半晌儿...... 小少爷收到了来自江亭远爱的教育,这回可是依照失败案例的对比教学。 只见男人慢悠悠地拿被诱拐的小爱举例:“定力不足,一点好吃的都能收买住,这样的行为不可取。” “啊~~啊?啊。” 弥天觉得自己被内涵了,但他没有证据。 无形中厨师单方面拉近了跟编辑的关系,也不知道是搭了哪位的便宜,具体表现在于厨师笑眯眯地朝着江亭远问了一嘴:“你呢?留下来吃顿便饭?” “好。” 这回江亭远并未推辞,从善如流地应下了,毕竟门都被房主锁死了,这场断头饭总要给予两分薄面。 更关键的,他们还有好多疑问需要对方解答。 “太好了!太好了!”笑脸盈盈的厨师一路抱着小爱,直至将她安放在沙发上。 危险的刀具被厨师收了起来,他一改往日的臭脸,热情的态度甚至不惜拖着不便的身体,给两位尊客一人倒了一杯冰镇果汁。 那也是从冰箱里搞出来的。 “吃好喝好,小爱真乖!”厨师的大手落在小爱头顶,慈爱的笑容挂在脸上,不似本人。 弥天忍不住感叹:“这才是浮夸的表演。” 前者的热络浮于表面,后者的乖巧装模作样......厨师当然不是真心待见小爱,偶尔江亭远能瞥见他看向小爱的眼神中透着些许兽-性,那是猎手在打量猎物的残酷审视。
第116章 杀猪前总归都要称量称量猪肉的价值,就是不知道小爱的哪部分值得他如此殷勤。 一大一小坐在沙发上,江亭远握着杯子凑到鼻尖嗅了嗅,淡淡的血腥味并不浓郁,厨师倒出来的果汁是血橙色的。 这东西不能入口...... 编辑有洁癖,厨师给的东西不入口也合理,江亭远装模作样,给面子地端了端,时间很短,随即他便毫不客气地搁置在茶几上。 这种轻描淡写的嫌弃,他做到了极致! 再回头,小爱双手捧着玻璃杯,正小口小口不间断往嘴里送,好端端一张精致的小脸都快要埋进玻璃杯里。 弥天汗颜:“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嘴馋?还是迫不及待送自己入虎口?” 弥天一方面替小爱深深担忧,另一方面小爱饥荒的形象深深扎根他的记忆,不给吃的都忘不掉的那种。 有人欢喜有人愁…… 厨师见状,笑得开怀,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爱,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目标重心就从编辑转向了小爱,就连江亭远从口袋里掏出湿巾擦拭,面对如此挑衅,他也无动于衷。 事出有妖必有反常,可惜厨师不按套路出牌,安顿好两位客人,他又踩着吱嘎作响的地板进厨房了。 这回不是剁肉,而是切割机工作的巨大噪音。 有了冰箱的前车之鉴,玩家们再怎么相信厨师确确实实在厨房剁肉,那也不敢轻易放下戒备。 江亭远耐心等了一会儿,同样坐在沙发上的小爱,此刻正沉醉在美味果汁的品尝中,她喝都喝了,江亭远也不准备阻止…… NPC之间的互相残杀跟玩家又有何关系。 碍于约定,他最多保证小爱在达成陪玩条件前,不被厨师强行GG。 江亭远环顾四周,整间客厅仅剩下墙根那一排腌菜坛子疑点重重。 在探查正式开始前,小白房里,捏着鼻子的弥天负责呐喊助威,狂扣666:“开干啦!” 一声令下,编辑悄悄靠近墙根的黑坛,从水泥封窗的阳台入口一路延伸至墙角,细数之下,数量惊人...... 谁也不明白,厨师为什么偏偏要在家里搞这么多惹人嫌弃的臭坛子。 腌菜无罪,但泡烂的臭菜就无功有罪了,败坏出租屋卫生条件的败类,厨师光增加数量也不追求品质,邋遢又勤奋,实属变态。 “那上面是不是贴了封条?”他指挥江亭远靠近些。 离得近了,江亭远蹲下来,仔细查看。 坛子上积攒的灰尘厚实的可怕,江亭远沉思两秒,果断从口袋里掏出湿巾擦拭,果不其然,那上面填写的正是日期。 “一年前的。” 他选得这坛偏外,远离墙角。 紧接着他又随手连擦了几个,不出所料,越靠近墙角的黑坛日期越是新鲜,特别是距离厨师老婆失踪的一个月,日期越贴近制作的频率越短。 弥天虽然没有常识傍身,但他或多或少察觉到怪异之处:“一般人都是从内往外摆,位于死角的坛子往往是最陈旧的,这样就能把新鲜的坛子按照顺序持续不断地往外扩。” 依照厨师热爱摆坛子的习性,除非他很早之前就内定了最后一只坛子的日期,不然他这种摆坛子的方式,实属折磨人...... 如果哪天又要摆新的,难道要把所有坛子移出来,再重新调整位置吗? 很别扭,不符合常理。 “还有一点......”江亭远起身朝向墙角:“不管日期如何变化,这些坛子落下的灰尘差不多一样的厚度,并无太大的差别。” 灰尘是什么?是随着懒惰的主人放纵,越积越多的脏污颗粒。 怎么会没有差别呢? 他们两带着疑问,直至见到最后一只黑坛,被安置在墙角的它反倒格外干净,也比正常的坛子看起来更粗壮一些。 在同款兄弟姐妹排排坐中,它的独特显得鹤立鸡群。 弥天搓搓小手,好奇心止不住往外冒:“想打开!” 简单直白的想法往往代表着极大的风险,编辑满脸肃荣地站在角落面壁,厨房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很让人怀疑厨师不是在做菜,而是在施法。 要不要打开呢? 江亭远扭头看向沙发,原本能瞄见脑袋的小爱此时此刻竟然凭空消失...... 他往前站了两步,视线勉强能透过沙发扶手直视到坐垫,原来小爱不是消失,而是昏睡在沙发上,江亭远注意到,两只玻璃杯里的果汁都快被她喝光了。 仰躺的姿势,勉强能瞧见胸间的起伏,幸好还活着...... 只是迷晕一个小女孩,厨师究竟想干什么? 编辑眉心一皱,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站得位置巧妙,刚好卡在沙发和阳台的等间距,也就在这时候,一滴从天而降的水珠砸在编辑脑袋上,冷不丁地打断了他的思路。 江亭远伸手一摸,只觉得湿漉漉的,将手凑到鼻尖一嗅,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 好臭! 弥天亢奋的精神瞬间被恶臭打击得萎靡不振,他蜷缩在椅子里,裹着毛毯的小脸病恹恹的,神情间尽是嫌弃和恶心。 “那上面有什么?”他仰着小脸不解道。 江亭远抬头查看,说来也奇怪......出租屋弥漫的臭味,并未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让玩家适应,残存在空气中的劣质气体就像尘封的酒酿,越待越浓郁。 极致的臭熏人的同时,夹杂着难以形容的酸味一股一股涌进鼻腔。 “是天花板在渗水。” 江亭远很肯定,这应该不是编辑背锅,楼上的出租屋就连洗手间都没通水,鬼知道编辑一天到晚究竟是怎么保持的洁癖人设。 排除水管问题,天花板是一块一块拼成的,并非整片的墙体。 既然能拆除,那上面一定藏东西了,位置正好落在酸菜坛子的正上方。 这下子,他们不仅想要霍霍坛子,也想连着天花板一起拆喽~~ “咚咚咚——” 想要拆家的心思还未附加到行动上,厨师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手提着剁骨刀,一手端着砧板,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一抬头瞧见活蹦乱跳的编辑,他毫不意外:“呦!你果然没喝。” 将堆满肉块的砧板搁置在茶几上,厨师头也没抬,便迫不及待地商量起如何瓜分小爱:“怎么说?你把她带过来,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跟我一人一半?最近房租不好攒,你倒是用心了。” 他持刀的手微微颤抖,沾染荤腥的眼神透着贪婪和渴望,整个人看起来莫名亢奋。 弥天听得云里雾里:“他说的是要把小爱分掉,用来交房租的事吗?” 江亭远向前两步:“他好像觉得小爱是我刻意带过来的。” 误会,天大的误会! 此时厨师已经抓着小爱细软的头发,摆弄着女孩软弱无骨的脖颈,攥着刀的手更是挑挑拣拣,像是在琢磨如何下刀。 “一开始我还没注意,现在仔细瞧瞧,你挑的这个还挺不错,老爸跑路,老妈又是个疯子,这么小的家伙儿失踪了也没人管,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厨师越发露骨的眼神凶光再显,小爱个子小小的,摊在他手掌下更显瘦弱。 “可惜体格太小,但我刀工不错,勉强能弥补一二,两个人分应该够用。” 他说着持刀的右手作势就要往下抹,江亭远见状,眼皮一跳,跨步而上,及时按住厨师肥腻的手腕:“等一下。” “怎么说?” 厨师挤在沙发上,一块一块的肥肉辣得弥天眼睛疼。 说多错多,江亭远不言语,只是掀起眼睑瞧着他,黑沉的眸晦涩难辨,锐利的眼神极具压迫感。 厨师察觉出他的不悦,还以为编辑是因为分赃不均,感到不悦,于是乎......他嗤笑一声,商量道:“你要是嫌平分量不够,我多匀一份给你,四六分,你不亏。” “不对劲......这家伙儿明显不对劲。”弥天轻蹙着眉眼,预感不妙。 江亭远紧盯着厨师坦然的面容,他眸色微沉,跟弥天想到一块去了...... 厨师的态度相当有问题,小爱不是他意料之中的猎物,那肯定会落进陷阱里的人选还用猜吗? 这家伙儿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打算把编辑和小爱一锅端了,都是注定会死在手里的猎物,面对垂死挣扎的无知编辑,厨师哪里用得着斤斤计较。 江亭远和弥天想得透彻,心有灵犀的一人一鬼打定主意,想要先发制人! 沉默对峙的时长引发了厨师的不满。 他就算装,本就不咋地的脾气哪里忍得住,见编辑这副磨磨唧唧的姿态,厨师脸一沉,抬手就要甩开手腕上的桎梏。 江亭远哪能让他如愿,拒绝的话强硬且不容抗拒:“小爱不是用来交租的,你不能动她,我也不允许你动手。” 编辑反手敲打厨师的手腕,任他再皮糙肉厚、脂肪多,那也架不住超肥人群的关节会比一般人还要脆弱。 江亭远动手讲究的是技巧,毕竟依照厨师的怪力,正面刚肯定不现实。 “你!你竟然敢......” 腕关节吃痛的厨师瞬间震怒,阴沉的目光落在编辑身上,气着气着,这家伙儿怒吼道:“滚!给你两分薄面,你当你是谁?这果汁你要是喝了,我现在连你一块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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