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又不是侦探,你别凶我哈——”周星星摇头晃脑地解释:“把他家翻了个底朝天,愣是什么都没找着,哪像您呀!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找不着作案的物证。” 周星星胆小但是嘴贱,热爱八卦的同时又干着私闯民宅、非法偷窥的勾当。 属于坏得缺心眼...... 他一不小心又吐槽了眼前这位惹不起的爷,江亭远冷眼瞧着他,周星星悻悻地继续爆料:“9层的夫妻搭档,他们的出租屋不能进,一闯进去到处都是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福尔马林,这两位特别重量级,平常就在楼道里宰杀兔子。” “他们家祖传的左撇子,手起刀落,兔头落地,一看就是老刽子手,手法相当娴熟!” 看得出来,周星星相当忌惮9层的夫妻,光是谈到他们,周星星脸色都变差了:“最后——” “就是跟你走得很近的厨师,他就住你楼底下,近期逢人宣称老婆回娘家了,但任谁不知道他老婆是从外地嫁过来的,轻易不外出,每次回娘家都是大包小包,惹人得很,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 越说越起劲的他瞧着比之前的状态松弛多了,周星星对于八卦由内而外散发的诚挚热爱,光是从他描述的语言中就能感受到源自八卦的独特魅力。 实在是精彩...... 弥天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琥珀色的眼眸闪闪发亮,面上满是欣喜,他很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瓜田了。 不仅保质,更是量大管饱,走在瓜田的最前线! 唯一值得诟病的,就是这位卖瓜王总是忍不住增添个人情感指指点点,就比如谈到厨师的周星星,他满脸的嫌弃遮也遮不住:“你们两最近做得交易,多半是跟处理尸体有关。” 杀人犯跟杀人犯交朋友,绝对是狼狈为奸...... 周星星偷瞄着编辑面上的情绪变化,有关自己的生死,他立马将口中的狼狈为奸咽了下去。 幸好幸好,这回没有嘴快! 周星星多单纯,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什么,弥天疑惑地直白发言:“我总觉得他好像在心里默默吐槽你。” 江亭远不动声色地眼眸一暗,看透不说透:“不用管他,继续听。” 终于—— 周星星的八卦存货即将见底,最后的最后......他夹带私货地抱怨道:“你在家里搞装修砌墙,大半夜折腾得不行,而厨师就在家里嘭嘭剁肉,楼道里满是久飘不散的酸臭味。” “截止到这里,就是我知道的全部内容了,虽然我确实了解的八卦比较多,但我也真的是个爱看热闹的偷窥狂而已,特别有原则,只偷窥不干坏事,所以我也不清楚你们到底杀了谁?怎么动的手?” 被榨干利用价值的周星星反倒变得更活泼了,或许是破罐子破摔,放弃的彻彻底底,让他求饶的语气变得格外硬气。 “至于我唯一的宝贝,那串钥匙就当保命费了,如果你非要独占,还想杀人灭口,那就给我个痛快吧!”
第107章 周星星一口气将心里话全部吐露出来,即刻他认命地闭上眼睛,虔诚的模样像极了对命运低头的祷告者,而编辑则是负责审判一切的判官。 生死就在一瞬间...... 不曾想,江亭远同样是位不按套路出牌的吃瓜群众,事实证明瓜是吃不够的:“你知道杀害房东女友的凶手是谁吗?” “欸?” 被提问的周星星一脸懵逼地瞪大眼睛。 我裤子都脱了,你还纠结房东的八卦,现在的社畜精神状态真得正常吗? “竟然还能输出!”弥天躲在小白房里,吃瓜撑得肚子鼓鼓,但他还是贪心地想要更多:“有他在,真是太方便了......有问必答的瓜田,这谁能不喜欢?” 踩一捧一,小少爷俨然忘记了当初自己对小卖铺的喜爱。 对于如何处置周星星,江亭远或许不会取他小命,但同样不会轻易放过他。 游戏里奸诈的玩家等同于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主义。 “所以趁着他还能说话,我们再榨榨。” 用最平缓的语调说出最无情的话语,江亭远边跟弥天唠嗑,边伸手关掉切割机运行的开关...... 一位合格的资本家是懂得软硬皆施,先给一棒槌再给个甜枣。 江亭远松弛有度地操控着这位可利用资源,当完整的流程走完,永动机牌周星星成功诞生—— 不出所料,在眼睁睁目睹编辑的态度有所软化,周星星老实巴交地继续交代:“我不知道是谁扔的花盆,但是当时的现场遗留着不少泥土和花盆碎片,这些明显都是从高处的阳台掉下来的。” “据第一目击者宣称,脑袋被凶手藏在花盆里,女人先是被高空坠落的花盆精准砸中,之后落地的花盆碎裂,泥土散落,一颗脑袋从裂开的瓷片里咕咚咕咚滚出。” 很奇怪! 江亭远提问:“花盆里只有泥土,没有植物吗?” “没有!”周星星不假思索地加入探讨:“这也是特别奇怪的点,谁家藏脑袋藏花盆里,还不知道塞点绿植伪装一下,这么浅的土哪里遮掩得住腐烂的气味。” 花盆、脑袋、阳台...... 将三个关键词串联,江亭远思忖,如此具有指向性的线索,为什么警察会无法锁定目标呢? 他眉头一皱,周星星双手一摊:“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警察之所以无功而返,那是因为整栋出租楼每家每户的阳台上都养了几盆绿植,光靠花盆锁定凶手,完全不现实!” “一家养植物可能是爱好使然,家家户户都养是有什么说法?”江亭远观察到按照出租屋的房型,客厅和阳台应该是相连的,位置正好就在沙发的正前方。 问题一个接一个,疑点很大,无法轻易跳过。 “碎掉的瓷片可以用于做痕迹比对,难道每户人家的花盆还能长得一模一样?” 说来奇怪,编辑家的采光全都被厚重的窗帘遮挡,阳台出入口被遮得密不透风,别说观察了,就连一丝光线都别想偷溜进这间屋子。 从采光来看,编辑皮肤惨白,酷似吸血鬼的设定果真不是无凭无据。 常年不晒太阳的工作狂,身体虚弱在所难免。 “整栋出租楼阳台上的花盆还真得都是同一个人送的,但我不记得到底是谁?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送的?”周星星难忍地抓挠着头发,神情纠结的他陷入了回忆。 半晌儿,他又主动提及:“说起来,你家的阳台,我记得就摆着很多,绿绿的一片。” “要知道......这种东西需要经常照顾,一不小心忘记了,但凡是有点娇气的品种立马就会枯萎......全楼真得都有,但具体是谁真不记得了,反正就算是最邋遢的厨师,阳台上都摆着好些坛坛罐罐。” 摇头晃脑的周星星接着感叹:“哎呀!自从房东女友死掉,我已经很久没干潜入别人出租屋偷窥的勾当了。” “你们这边三天两头杀人,那边隔天发了疯似的拎着电锯到处乱撞,真得怪瘆人的!”他话里话外说得含糊:“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真不好说......” 跟车轱辘一样到处捣腾的话题,显然是继续不下去了。 小白房里的弥天梗着脖颈,着急忙慌地催促着江亭远:“快帮我问问!” 见周星星一脸为难,江亭远见缝插针帮小家伙儿问了一嘴:“既然在这行干了这么长时间,照理来说偷窥你是专业的,这回怎么就如此轻易地被抓获了?” 弥天还在好奇周星星的业务能力为什么时好时坏的。 没想到此问题一出,直接让周星星破防了:“你你你......你以为我为什么独独在你家里会中招。” 生气到直接给编辑甩脸色的他愤愤不平地抱怨道:“你装修就装修,好好的封什么阳台呀!” 面色难看的周星星直视着江亭远,作为逃跑失败的典型案例,他这回完全败在准备工作不充分。 一般而言周星星进门靠钥匙,出门靠阳台,两手准备避免抓包! 毕竟搞职业偷窥的变态,哪里只会有一条正大光明的逃跑路线,大门属于下下策,正常来说他都是走阳台的,但可能是最近楼里的风水真得不行,他哪里想得到...... 短短几天不见,编辑杀人藏尸,忙着搞装修的同时还把自家阳台给封上了。 这把人忙活的,又是当社畜加班,又是熬夜布置陷阱、装修浴室、费心藏尸......这工作量,你不猝死,谁猝死! 如此这般的时间管理大师,还被他不幸碰上了。 周星星气鼓鼓地自个生闷气,频道里弥天正在跟江亭远热火朝天地插科打诨:“原来他真得有第二条逃生通道。” 小少爷相当肯定:这个世界上果真不存在如此蠢笨的人类! 江亭远任由躲在角落里的周星星孩子气地碎碎念,一身狼狈的他早已忘记最初的目的。 八卦听得差不多了,弥天猛然想起他们应该干的正经事:“接下来怎么办?” 江亭远深邃的目光掠过周星星,如果是依照编辑的人设杀人灭口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江亭远即是角色,无冤无仇的何必动手。 更何况逃离出租屋的周星星结局未必是光明的。 “放他走,我们接着干活。” 江亭远从来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该利用利用,该兑现承诺也绝不含糊。 出租屋里编辑挽起衣袖,一本正经地通告:“你可以走了。” “嗯?” 周星星猛地抬起脑袋朝着四周观望,封闭的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他指着自己同编辑确认:“我真得可以离开吗?” “当然,虽然我不是很建议你现在就走。” 前两个字好似圣旨重重砸在他的心尖上,至于江亭远后半句意味深长的劝告,现在的周星星哪里听得进去。 当这份来之不易的赦免从天而降,被砸晕乎的他没有再说一句废话。 周星星口干舌燥地吞咽着口水,他再三确认编辑没有阻碍的意思,保证安全的下一秒他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小跑地绕过江亭远,直奔出租屋大门...... 开锁拉门,利落的动作任谁都挑不出毛病,当他颤颤巍巍抖着两条发软的腿踏出屋子,周星星现在还觉得脑袋发晕,刚刚的一切好像都跟做梦似的。 他两只手扯着半干的裤子,胶水粘得全身黏黏答答,行动间非常不方便。 但就算是这样艰难,他都一步一拐坚定地离开出租屋,踏上昏暗的楼道,走向象征着希望的电梯。 拜托拜托……请让他这辈子都别再见到编辑吧! 周星星在内心是如此祈祷着。 这时候,江亭远就站在出租屋的门框边上,一双黑沉的眼眸幽幽地注目着周星星离开的背影。 “看得出,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弥天注意到电梯的显示屏正好在从8层跳转到9层,算算时间,好像是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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