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有人坐到他旁边,主动发出示好的信号,“不介意我坐里面吧?” 戚逐芳点点头,主动朝起身让他过去。 “我叫李白可,你呢?” “戚逐芳。” 互相告知姓名后,李白可的态度更加热络。 “你是怎么来的?我是在我们学校图书馆发现了一本特别老的书,在家照着上面画了个法阵,第二天就被□□了。” 戚逐芳:。 祂开始觉得秦达意对自己就是有先入为主的偏见。 李白可这种明显干出过更危险举动的学生没被管制,不太合理吧? 虽然祂确实是邪神,可祂对毁灭世界又没兴趣,还披着是好学生马甲,什么坏事都没干过。 清清白白没有任何案底,就差没把无害写在脸上了。 凭什么被管制? “我露营刚好遇到怪物,被袭击了。”戚逐芳轻描淡写。 “哇,什么怪物?”李白可眼睛亮了亮,“很恐怖吗?” 不恐怖,就是长得丑。 “和人差不多高,直立行走,但脑袋很像狗,据说叫食尸鬼,其它的我也不清楚。” 至于种群习性这些,戚逐芳只是需要李白可作为进行正常社交的工具,没必要和对方透露太多。 “我就是听说可以和怪物战斗,当拯救人类的英雄才来的。” 李白可托腮,“那天专员过来和我妈谈,把我妈忽悠得可高兴了,她一直以为我因为某方面有特长,加上成绩过得去被A大的某个新专业提前录去读预科。” “......实际上我只是画了个阵,差点召唤出了什么夏塔克鸟,被鸟送去外太空当太空人。” 原来之前是高中生,难怪个子不高,脸看着也嫩。 “夏塔克鸟?”他重复了一遍。 “头像马,身体如同大象,翅膀的结构类似蝙蝠。”一个冷淡强势的声音插/了进来,“虽然是鸟,但身上并没有羽毛,而是被鳞片覆盖,能够自由翱翔宇宙。” “在许多目击记录中,它曾被指认为恶龙。” 戚逐芳眼前好像闪过了这样一幅画面。 ——莽撞地驮着什么东西,闯进了某处由“门”构成宫殿的下级生物,宫殿的主人被打扰了。 然后祂...... 祂做了什么呢? 戚逐芳想不起来了。 “哇,你见过吗?”李白可瞬间被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我是李白可,他叫戚逐芳,你呢?” “我只是去了趟图书馆,看了一点《怪物之书》的内容,可惜新生有阅读时长限制。” 开口科普的青年推了推眼镜,在戚逐芳身边坐下,“原御,你们好。” 戚逐芳礼貌颔首,脑子里想的却都是那座在记忆之海中惊鸿一瞥的宫殿。 负责上新手课堂的教授准点进入教室。 他没有带任何课本,更没有打开教室的智能投影,只是站在讲台前咳嗽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带着某种莫名的威慑感。 各种谈论和私语瞬间停了,教室安静下来。 “你们不必知道我是谁,我也不会抽空去认识你们,进行点名。”教授很年轻,眉眼阴郁而冷漠。 “现在开始进入正题。”他说,“今天的任务,是带你们认识真正的世界。” 李白可摊开自己的笔记本,悄悄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把本子往旁边推了推。 上面写着:老师好酷///w/// 戚逐芳装作自己没看见,认真听课。 “首先,承认自己的弱小和有限。” 不知名的教授这样说,“人类最多只能算地球的主人,地球对宇宙来说微不足道,宇宙对人类的存亡也漠不关心。” 话音刚落,一教室的呼吸声都放轻了。 “怪物存在,神也是存在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根据长久的探索,我们将其分笼统为已经沉睡的、曾于亿万年前主宰一切的旧日支配者;统治着无数宇宙,在人类所处的纬度之上,甚至作为规则具现化存在的外神;以及保持中立,偶尔与外神为敌的旧神。” “听起来旧神似乎是还挺好,对吧?” 没有人发问,但他却很自然地提出了许多人心中的疑惑。 “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教授声音沉沉,“哪怕是公认较为友好的旧神,价值观也和人类迥然不同,祂们或许会关注地球的存亡,但个体的性命对祂们来说同样是尘埃草芥。” “所有的神都无法与慷慨善良挂钩,不要一厢情愿地揣测,更不要交付信仰。” 戚逐芳极为认同地点头。 这也是祂在突然想起来身份后,毫不犹豫将自己定义为邪神的原因。 人类太渺小了,所谓的“正义”毫无意义可言。 “不过渺小也有渺小的好处。” 轻轻呵了声,年轻的教授将台下反应尽收眼底。 “至少目前来说,不会有什么神特地跑过来毁灭人类,我们无法作为神的对手,也不必特地与其作对。” “我们要做的,是解决那些隐藏在各地,甚至人群之中的怪物,同时提防我们的同胞——” “也就是所谓的邪/教徒。”
第8章 邪/教徒的危险性不在于各种攻击法术,甚至不在于漠视生命,牀害同胞。 而是他们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机会召唤自己信仰的神祇,并希望邪神统治这个已经腐朽的世界,赐予忠诚的信徒权柄。 教授在上面讲,李白可则在下面刷刷刷写着纸条。 ——“可邪神被召唤出来,世界也就毁灭了啊,大家一起玩完,他们统治个球啊。” ——“不对,地球确实是个球……但他们到时候可能和我们一起挂了啊。” 原御则暴躁地告诉他□□徒约等于神经病,思维难以理解,让他不要打扰自己记笔记。 戚逐芳回了一串:“……” 也不是所有邪神都有轻轻松松毁灭世界的能力,至少据祂所知是这样。 教授则是已经从□□徒讲到了调查员。 他在台上打了个响指,整个教室的灯应声熄灭,仿佛在4D影院或者VR体验馆一样,极为逼真的立体影像出现在了每个人面前。 每一帧每一秒,都是调查员不同的死法,以及近距离的死亡特写。 格外血腥。 因为失去理智而彻底疯狂痴傻,或者来不及反抗死于怪物爪下已经很体面了。 ——因为从来不乏破坏□□徒召唤阵时,因见到了处于空间夹缝中的邪神,尖叫着崩溃成一团肉泥,眼珠却还在转动的调查员。 校徽忠实地记录了一切,并通过卫星将画面传输给了密大的网络中心。 “这才是真实的调查员。” 教室里有人控制不住地发出干呕,教授却不为所动,“现在退学还来得及。” 戚逐芳隐约觉得他的论调熟悉,猜测他可能是谢远的导师。 当然,祂对那些尸体和鲜血没有任何感觉,脸色发白只是为了合群装装样子。 非要评价的话,戚逐芳认为调查员们的死法不但千奇百怪,还相当有新意,有意思极了。 兴许是那些影像的缘故,下课时间一到,不少学生几乎第一时间冲出了教室。 戚逐芳则是不慌不忙把自己记录了神明分类和调查员各种死法的笔记拍给秦达意看。 秦达意回了串省略号。 随后,他直接拨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戚逐芳没注意,不小心点了接通。 “你们这节课谁上的?”电话那头,秦达意听起来杀气满满。 教室里还有同学没走,戚逐芳果断告诉他等会儿再说,挂了电话。 “你的导师已经联系你了?”李白可说,“教务处给我发邮件,让我静候佳音。” 少年脸色不是很好,手指更是微微打颤,可在放在学生里,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表现了。 他掏出手机,给戚逐芳看自己邮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导师才能联系我,有些活动只有导师同意才能参加。” “遇上了点事,恰巧联系上的。”戚逐芳糊弄过去,顺利成章地跟他以及原御交换了联系方式。 接着,借口秦达意有事找自己为理由,祂拿起笔记本出了教室,重新拨通电话。 秦达意拒接,让戚逐芳来滚来办公室面谈。 面谈就面谈。 戚逐芳直接去了副校长办公室。 门虚掩着,礼貌性地敲了敲之后,祂直接推门而入。 秦达意在看文件,头也不抬地让祂去边上罚站,“谁给你的权利随便挂导师电话,嗯?” “可我要是不挂电话,估计不用到明天,所有的新生都知道副校长不但脾气差,而且还是个喜欢说其他教职工坏话的家伙了。” 戚逐芳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完全不提是自己先故意拍笔记给他的事,“这不是为你的声誉考虑嘛。” 秦达意气得想让祂直接滚。 “算了,上完第一课有没有什么想法?”放下文件,他朝戚逐芳招了招手,让他坐自己对面的凳子上。 戚逐芳坐姿相当端正乖巧,浑身上下散发着优等生气息。 “调查员还挺高危。”祂如实说出自己的感想,“希望我能顺利毕业,早日拿到属于自己的双学位证。” 秦达意顿时觉得问了等于没问,又莫名生出要是所有学生都和这个崽子一样淡定就好了的感慨。 “……今天其实应该由校长给你们上课。” 他叹了口气,“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让危沂风那个兔崽子去了。” “危沂风属于校内的消极激进分子,他这节课上完,明天就会有人申请退学,你信不信?”秦达意长吁短叹,“说上就上,说不上就不上,后勤部估计得恨死他。” “搞不好整个学校都要给他擦屁股。” 戚逐芳闻言,安慰道:“也不一定,我看有不少人就挺向往的。” 比如坐在他旁边的李白可跟原御,虽然看起来虚弱了点,但也是真的想当调查员。 “好奇心和幻想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秦达意说,“很多学生做决定的时候其实没考虑太多,往往头脑一热就向我们的专员申请加入,以为自己拿了什么主角剧本,根本没考虑过种种意外发生的可能。” 如果没有危沂风,这些学生会慢慢适应密大的生活,在逐渐了解神秘世界的残酷后,活动也会由台前转为幕后,组成可靠而有力的支援小组。 现在么...... 少几个人退学,秦达意就谢天谢地了。 戚逐芳示意他看开点,“你可以告诉他们人固有一死的道理,作为调查员牺牲,绝对比加班猝死光荣得多。”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而且我们有不菲的抚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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