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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格听得直皱眉，没忍住问了一句。 车夫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或许是他身上还残留着海洋的味道，他的眉头很快松开，笑着说，“如果你们不是刚刚从海上回来，能够问出这句话，我差点要以为你们是逃窜的黑魔法师了！” “你要是知道他们做过什么，就肯定不会这么说了。” “一夜间，黑魔法师屠了王都周围好几座位于王都领地边缘的城市，一夜之间啊，到处生灵涂炭，死伤无数，你们知道兰蒂斯吧？” “最新消息，兰蒂斯被灭城就是因为黑魔法师，呸！” “不是人的东西！” “听说他们又准备霍霍圣学院了，现在所有城市全都人心惶惶，整日不得安宁，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不知道这群老鼠到底藏在了哪里，怎么一连这么多天都没找到个活着的影子！” 南格在心里道—— 当然找不到影子了。 有关黑魔法师的一切根本就是栽赃陷害，本来就是假的，又怎么可能让他们看到真正的黑魔法师呢？ 他下意识抓紧了江野的手。 现在的情况对他很不利，一旦他暴露了身份，那么…… 他没有往下想。 那个梦又跳了出来，他指尖微微颤抖起来。 江野见状，回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里里外外包了个结实，微凉的体温被他温热的手暖热不少，他凑过去，跟他的头轻轻地贴在一起。 两人就这么靠着。 全程都没有说话。 等到马车出城之后，江野付过钱之后，从储物戒里拿出飞行工具，带着南格回圣学院。 木船升空。 南格看着底下飘过的一朵朵云朵。 又转过头看向操纵着木船的江野，他不喜欢看他的背影，总给他一种只有一个人的那种孤独和落寞之感。 他起身，朝着江野一步步走过去，最终环着他的腰从后搂住他，头靠在他的后背上，吸了吸鼻子，把已经湿了的眼眶藏起来。 “怎么了？” 江野用魔法操纵木船。 回过头来把人搂紧，抬手擦去他的眼泪，正准备好好哄哄他的时候。 通讯石亮了起来。 不过不是波玟和雷纳德，而是导师阿尔维斯。 “怎么样？” “海底的事处理好了吗？” 导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透着浓浓的关心。 江野顿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如实告诉导师。 说完之后，他耐心等着阿尔维斯回话。 足足过了十分钟。 阿尔维斯的声音才继续传来。 “你是说……药剂师协会的会长佐伊，是黑魔法师并且效忠于什么圣主？” “对。” “不可能！” “圣主是王国里每一个人的信仰，圣学院也绝不可能出岔子，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不，绝不可能！” “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些，但是这确实是我亲眼所见。” “这样吧，药剂师协会这边我会着手派人去调查，你先回圣学院，我必须告诉你的是，你妹妹的事有眉目了，我们现在确定她还活着。” “并且确定她就在圣学院里面活动，你如果想去见她的话，就一定能见到。” “好，我知道了。” “嗯，那就这样，我就是来通知你江黎的事的。” “好。” 通讯结束。 江野的情绪很低。 他很想妹妹活着，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脑子里却无端浮现出她骂他的情景。 以及他在雷霆森林里见到父亲时，父亲所说的话。 “南格。” 他呢喃着南格的名字，把他狠狠抱进怀里，怀里实打实的温热体温让他觉得他还活着，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段时间以来。 他第一次萌生出想要好好休息的想法，不止一次萌生出，如果他是个普通人的话…… 南格能够感知到江野的情绪。 他小心拍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最终只是轻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也不管以后会怎么样。” “可我……”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这句话江野没敢说出来。 他想，如果哪一天，他的黑魔法师身份真的暴露了的话，他就送南格离开。 在那之前，他需要先帮他把灵魂力量完全恢复。 “我会帮你找回一切力量。” “嗯。” 南格的心有些沉。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江野一直陪着他，明明他也一直在他身边，可他还是会觉得不安，就仿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样。 他讨厌那种事情不受掌控的感觉。 更讨厌离开江野。 “我。” “怎么了？” 江野低头，对上他的眸子，眼里的柔情几乎化成水。 里面满满的都只有南格一个人。 一如他眼里也只有他一样。 “我答应要带你去玩的，一直没能完成诺言，等回去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南格摇了摇头。 “不好。” 他不要去玩。 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玩了，他们连圣主的身份都还没确认。 圣主却已经给他们下好了套。 敌在暗，他们在明，根本防不胜防。 “好吧。” 江野见他语气坚定。 也没有继续坚持。 他想，反正还有大把时光，反正他们还年轻，他总能完成对他的诺言。 三天后。 他们回到圣学院。 下了木船之后。 他们先去找导师艾梵琳报到，紧接着便回寝室准备明天要应付的考试。 南格把书摊开。 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注意力全部放在刚刚洗完澡的江野身上。 看着他发梢滴落的水滴，他舔了舔唇角，“你有没有觉得，学校好像哪里怪怪的？”
第151章 集体生病 南格这么一说。 江野回想起来，很快便意识到他说的什么意思，便道：“学院里少了很多学生。” 尽管圣学院的人很少。 但是也不至于少到他们一路走来几乎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毕竟圣学院里，还有他们这些交换生在，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见不到人影。 南格点点头。 自顾自走到窗边，他指着窗外，“你知道吗？” “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不一样，对你而言，外面是不是只是普通的落日和普通的操场？” 江野点头。 他用感知力试过。 可不管怎么感知，外面都和南格描绘得别无二致。 南格把他带到窗边，举起手，把手凑到他面前，“你透过这个再看看。” 江野透过他的指缝向外看去。 原本澄澈干净的天空忽然之间变了个样子，一层又一层的黑雾笼罩住整个天空，那原本干净整洁的教学楼现在看起来跟一座充满邪灵的楼一般可怖。 不止如此。 就连操场上都缠绕着一根根散发着黑气的丝线。 整个学院看起来无比诡异。 “怎么会这样？” 江野反复看完，他试着想要分析那些黑雾，可他根本触碰不到。 学院里有圣主存在。 他打消了使用黑魔法感知的想法。 南格却伸出手指，轻易把那团黑雾抓在手心里，他搓了搓手，黑雾便粉末一样从他指缝里散开，“这些是怨念之力，却又不完全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总之，在我们那个世界，有很多这种物质存在，属于我的城堡，就建立在这些之中。” “你只需要知道，像圣学院这种本该被神圣之力充盈的地方，是不该有这些东西存在的。” 他不知道这些怨念之力存在了多久。 不过看怨念之力的浓郁程度，也能推测出来，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的意思是……” 江野瞬间明白了什么。 在联系到之前安德莉亚身上发生的事，他稍稍理清了一点思路。 南格明显没有继续顺着话题聊的意思，只是把注意力放回书本上，指着上面的咒语问他，“你不需要复习吗？” “明天还有考试。” 江野扫了眼魔法书。 上面的咒语他早就会了，至于与之对应的空间之力他也早就拥有便摇摇头，“不用。” 南格在桌子前坐下，撑着下巴，语气透着一点点哀怨，“要是当初我学魔法的时候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你不聪明吗？” 江野不由一愣。 在他看来，南格的魔法比他高深很多，对于魔法的掌控力和理解力都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比较的。 他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黑魔法，也不如他，他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话。 南格却笑笑没有回答。 他该怎么告诉他呢？ 这些可都是他学了一千年的成果，整整一千年耶……当然比他厉害啦！ “我饿了。” 他赶紧转移话题。 江野便不再继续，而是过去捏了捏他的包子脸，“想吃什么？” “下面。” …… 次日一早。 两人吃完早餐后就赶往教学楼。 路上静悄悄的，一个学员也没有，两人一路走进教学楼，坐到座位上之后，也没遇到过任何学员，这让他们觉得更加反常了。 就在此时。 上课铃声响起。 江野走到窗户边上往下看，所有能够看清的教室内，全都无一例外空无一人。 偌大的操场上只有艾梵琳一个导师抱着书往教学楼方向走。 很快。 艾梵琳走进教室。 江野在她走进来之前在座位上坐下。 艾梵琳把书在讲台上放下，然后递给两人一人一张卷子，紧接着便合上书，“你们先考试吧。” “考完以后回宿舍待着。” 江野想要问学院里发生了什么，但看了眼艾梵琳，发现她眼窝深陷，眼底乌青，血丝遍布整个眼睛便止住话题，开始安心做卷子。 教室里只剩下沙沙的答题声。 卷子并不复杂，尽管那些课江野全部缺席，可他还是全都回答出来了。 写完答案之后，他放下笔转头去看南格，对方明显在故意延长考试时间，明明会写，却写得很慢，时不时咬一下笔的可爱样子让他不由勾起嘴角。 在距离收卷只有五分钟的时候，南格放下笔。 艾梵琳走过来把卷子收走。 收完卷子之后，她站在讲台上，最终还是对着他们道：“你们走后，从安德莉亚开始，学院里接二连三地开始有学员生病。” “先是像安德莉亚一样，失血，失去记忆，紧接着便出现记忆错乱，甚至净化之力消失的可怕病症，现在整个学院里，只有极个别导师依旧拥有净化之力，可是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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