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本都是图书馆里的土著居民,至于《地狱》…… 他进图书馆之前就有点想打听尤利安,结果一进来就看到了,真的会有这么巧吗? 他是不太想碰这本书。 恰好,钟声在此刻传来,这也意味着他该去上课了。 他至今还能想起来自己第一次梦见教课时的惨状。 当时,梦一开始他就站在讲台上了,底下是黑压压一片魔法学校的学生,而自己脑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不知道。 好在,作为一个位天天上课的学生,他深谙摸鱼与水课之道,临时将那节课改成了实践讨论课,让学生们自己练习咒语,小组讨论交流。 这种情况下,他只需要走到表现良好的学生旁边,夸他们一句“你做得很好”就可以了。 水是水了亿点,但至少让他不再那么尴尬了。 最为幸运的是,名为指导实为观察了几个学生施法以后,他的脑海里居然出现了对应的知识。 简单来说,他也学会,或者说回想起来了。 这回,他再次来到教室门前,推开门,很好,里面果然坐满了学生。 他所梦见的这所异界魔法学校不愧为顶尖学府,大部分学生们都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每次他来上课,学生都必然比他到得更早。无论再看多少次,都让他倍感压力。 “今天该讲什么了?”他询问道。 “攻击型法术—仿龙语魔法·湮灭之息。”他听见有学生回答说。 “不要闹。”季行感到头疼,“这是禁咒,教不了。” 虽然这只不过是梦境,按理说在梦里做什么都可以,但他在梦境中的身份是一个备受提防的异界魔法师。 有那么几次,他准备在梦里自由一把,结果刚用完禁咒就被人盯上了,甚至什么都没干就被盯上了,立刻无缝转场被全大陆追杀的邪恶黑魔法师,还经常和神明派遣的神使对打。 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他真是不想再体验了。 当然,这种感觉再糟糕,也比他现在在现实中过的每天提防剧情的生活好一万倍。 他宁可在梦境里被神使追杀几个月,也不愿意出门面对安琦半分钟。 不过,也是托了被追杀的福,他飞速学会了各类法术,从此再梦见给学生讲课就不用发愁了。 “今天改成实践课吧,练习上节课学习的咒语,自由讨论,自由交流。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他宣布。 不发愁是不发愁,能摸鱼当然更好。 反正梦境里的学生又不会挂科,挂科也和他没有关系。 “老师?”有学生走了过来,问他,“我能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吗?” “可以……”他抬起了头,看见了熟悉的脸,熟悉的黑发金眼,以及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到嘴边的话就变了,“不行。” “为什么不行?”尤利安疑惑,他扯了扯自己身上与其他学生一致的制式学生黑袍,“我不也是你的学生吗?” “……”季行感觉尤利安真是专治低血压,他都要被气笑了,“你入侵我的梦境?” “怎么会?”尤利安回答,“分明是你邀请我的。” “何况你已经见过我的了,我还没见过你的,这不公平。”他叹气。 季行不想去深究尤利安口中的“邀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恶魔嘴里的话和恶魔的契约一样不能相信。 是他先入侵的尤利安的梦境,这倒是事实……虽然他觉得自己完全是无意的,但做过就是做过。 “算了。”他是拿尤利安没什么办法,“先出去再说吧。” 以单独指导的名义将尤利安带离了教室,他们向外面走去。
第11章 在梦里就要无所畏惧 “我真的好羡慕他啊。” “是啊是啊,能得到教授的单独指导……” “我也想和教授出去玩……” 季行刚一转过身,就听见了背后传来了学生们的交谈声。 他转头,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但作为教授,他似乎毫无威慑力,没有人停下来,声音反而更大了。 季行没有再理他们,顺手关上了门,随后,教室内的景象变得模糊而黯淡,最终像被抹平的沙画一般,变成了无意义的空白。 “不要随意改动我的梦境。”季行对着走在他前面、在走廊四处好奇地打量着的尤利安警告道,“他们不是任你操纵的人偶。” 刚才的动静无疑是尤利安干的好事。这些梦境里的学生一向都很踏实正常,对他的态度也很平常,普普通通,不会故意挑事,也不会表现得像这样痴汉。 “你甚至都不认识他们。”尤利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正在祸害走廊上的一幅壁画,建议上面的人物给自己换个发型。 “他们不过是凭借一段记忆捏造出来的虚像罢了,甚至连脸都可能是你自己给他们造的,是否是真实存在过的人物都存疑。” 季行拉着他离开了壁画,带着他上楼:“谢谢你精彩的演说,不过希望你能记住,这里是我的梦境,是我的空间。” 尤利安被他一路推着,顺着狭窄的螺旋状楼梯走到了塔楼上。 “你早就想对这里做出一番改变,探索它形成的秘密,而不是继续按照既定的路线行走了。”尤利安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单筒望远镜,扣在右眼上,好奇地向远处看去,“我知道你有选择恐惧症,打算帮你一把而已。” 季行可不敢让他帮忙。 随着掌握的法术的增多、精神力的上升以及对梦境世界的了解增加,他确实打算让这里做出一些改变。 如果把他的梦境比喻成城堡的话,他是准备打开几道暗门,进行更深入的探索。 而尤利安的建议是让他拆了重建,这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根据他目前的了解和推测,他的这些梦境更像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空间,而这个空间中充满了曾经有人存储进来的东西——记忆,知识,以及力量。 记忆诸如他现在的身份,魔法学校的年轻教授。 知识比如那座图书馆,里面数目庞大、文字清晰可见的图书。 力量则更好理解。如果他生来就有与普通人不同的力量,那早在几岁的时候就该有人来找他,带他去修仙学魔法了,但他并不是。他现在能够在现实中使用法术,便是因为从梦境中“继承”了许多力量。 他进入到这个空间,便能够分享其中存储的东西。 尤利安趴在那边,不知道在用望远镜看什么。看他的样子,似乎极其自在,一副把季行的梦当自己家的样子。 他甚至从半空中抽出了一杯红茶,品了一口,随后又连茶带杯子推了回去。 “在你的梦境中怎么尝不到半点味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季行走到他身边,“你不是要找我请教问题吗,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什么能教给你的?” 无论是从法术造诣、见识广博程度,还是从非人种族的先天优势来看,尤利安都优于他,他看不出来尤利安有什么向他请教的必要。 “不要这样想啊,我主修的是变形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专长的是咒语?” “而且,我还准备观察你,这可是一项长期工作。” 没给季行问他为什么要观察自己的时间,尤利安将望远镜递到了他的手中:“先看一下这个吧?” 季行接过了尤利安手中看起来极其平凡的望远镜,听见他提示道“向天空看”。 季行向远方的天空看去,透过望远镜,在正常视角下呈苍白色的天空竟布满了玫红色的裂纹,裂纹最密集的地方已经连成了一片,明亮得刺目。 “……这不会就是所谓的异界能量吧?玫红色倒是和所谓的剧情挺搭配的。”季行头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什么叫精神世界千疮百孔。 他是不知道,明明已经在努力避免剧情了,结果自己的症状居然还是这么严重了,感觉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紧急送医了。 “望远镜送你了,想看的话可以时不时看看。等哪一天整个天空都变粉了,那你估计差不多是完了。” “不用担心,以我这些年的经验来看,你现在症状不重,肯定还有救。”尤利安补充道。 季行收起望远镜。 里世界中,被其他力量污染、精神失常的例子在百年前不算少数。但目前为止,可没有出现过被此类奇怪力量污染的,他可不打算做这种第一人。 “好了,我不打算在你的梦里逛了,估计你也不想让我在这里多待。”尤利安对他伸出了手,“那么,请问你打算和我一起,去别人的世界里串串门吗?” 季行怀疑地看向尤利安,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我们从这里下去吧?”手刚被尤利安攥住,季行一个没站稳,尤利安便拉着他从塔上跳了下去。 三秒钟后。 悬浮在半空中的尤利安充满疑惑:“为什么我们没有出去?你为什么要拦下咱们?” 悬浮在他旁边、还被尤利安拽在手里的季行活像一条被拴着的咸鱼:“我早就说过了,这里是我的梦境。虽然在外面打不过你,但在属于我的空间里,我当然比你更强。” “这不是你滥用权限、拦住咱们的原因。”尤利安看这脚下半米处的草坪,感觉人生充满了变数。 “如果你愿意用正常的方式,走出去,”季行特意强调了走字,“而不是拉着我跳楼,那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你为什么会害怕在梦境里跳楼?”尤利安表示不理解,“又不会真的摔死。” “是个人都会害怕。当然,你除外,你不是人。”季行冷笑。 很好,他们两人头一次感觉和彼此八字不合。 “唉,算了算了。”尤利安在他们身边又开启了一扇“门”,透明的水晶台阶一直延伸至了两人脚下,“这回总行了吧?” 季行跟着他踏入了门中,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又有三道门。 “选哪扇?”尤利安问。 “最左边的。”三道门看起来没有区别,季行便随便指了一道。 尤利安走在前面,让他跟在身后,他们进入了第一扇门。 “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站在明亮干净又整洁的墓室,围观了一会儿千年僵尸做家务后,季行问出了灵魂问题。 站在他们面前的僵尸是中年人的外表,长得亲切得像邻家大爷,衣着朴素,此时正拿着扫帚亲自打扫着自己的墓室。 “要不以后建议他买个扫地机器人吧。”季行觉得他还挺辛苦的。 围观了一会儿之后,他们两人都受不了了,赶紧打开门走了。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又是新的门,尤利安选择了最右侧的。 一打开门,就听见了一个充满兴奋感的女声:“千年参王,终于让我抓到你了!嘿,还会卧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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