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说辞若是讲给别人听,定然是不愿意相信的,只会认为这是槲樾不想说而编造的谎言。 但是闻人羽就不同了,他属于无条件相信槲樾的那一种。 “这么说……镜黎和冥尊没关系?” 闻言槲樾忍不住将方才喝到口中的水喷出。“你不会以为乐乐是镜黎生父吧。” 闻人羽有些尴尬,没敢说话。 槲樾却是没怪罪他,打趣着说道,“镜黎说不定还比乐乐大,怎么可能是他生父?” 闻人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若说两人年龄相近,他兴许还会相信,但若说祁水穷比楚镜黎还要小,他多少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事实也却是如此。 楚镜黎已是几百岁的人了,至于祁水穷,也没人知道他的年龄,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总归是要比楚镜黎小的。 槲樾没给闻人羽缓神的时间,继续说道,“死狐狸应该算是乐乐的追求者吧。不过啊,她把那种喜欢会错了意。” 闻人羽没说什么。 之前他确实怀疑两人是父母关系,只是后面看到了祁水穷的脸,那一瞬间他便愣住了。 如果楚镜黎的生父是祁水穷,而祁水穷可能是佟乐,楚镜黎的另一个生父又是槲樾,那么就是说,狐樾和佟乐成了一对,相反,原本应该和佟乐一对的纪云起以及原本应该和狐樾一对的自己就都会被抛弃。 照现下情况看来,纪云起兴许是不会被挖墙脚了,只是苦了自己,目前连楚镜黎的生父究竟是谁也不知道。 他重重叹了口气,引起了槲樾的注意。 “你怎么了?” 闻人羽回过神,察觉自己失态,连忙道歉,“抱歉刚才走神了,你继续。” 槲樾这才继续说道,“如果说有什么她生父的线索的话,枫树不知道算不算。” 闻人羽心中猛地一颤,心中激动,一把抓住槲樾的手腕,“你说什么?枫树?” 槲樾被他抓得有些疼,不禁蹙眉。 闻人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了手,“抱歉。” 槲樾也没生气,“无事。”顿了下,他又接着说道,“我的记忆里我是死过一次的了,我记得救我的那个人和我说她是从一个枫树下将我挖出来的。” 说到这儿,槲樾有些尴尬。 如果不是那人救了自己,他甚至怀疑那人是不是同自己有仇,这才在自己死后还要挖坟偷尸。 一旁闻人羽却是早已愣在原地。他的小狐狸,就是葬在枫树下的。 现在你已经是确定了,槲樾就是狐樾,就是自己的小狐狸。 只是他心中有一个疑惑。那人怎么知道小狐狸被埋在树下,又为什么会救小狐狸,最重要的是,那人偷了小狐狸的尸体,自己竟也是得知小狐狸可能还活着的时候才知道的。 一切都太过巧合,更像是一个骗局。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些什么。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转过头盯着槲樾,把人吓了一跳。 “你这,你这得吓死人啊突然转过头来。” 闻人羽有些尴尬,却还是问了。“抱歉啊。我就想问下,镜黎为什么要姓楚?难道你已经知道她生父姓楚吗?” 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心脏砰砰跳着,两只手已经紧张到出汗,却还是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终于,槲樾像是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看在我们现在关系这么好的份上,你别笑我啊。” 闻人羽虽不解,却还是犹豫着点头同意。 槲樾像是下定某种决心,重重呼出一口气。“其实……死狐狸姓楚是因为……额……你别笑我啊。” “……” “我发誓,保证不会笑!”他说着竖起三指似是发誓。 槲樾这才有了信心,道,“她姓楚是因为当时太疼,一时爆了粗口,你想想啊,‘粗口’的‘粗’是不是和‘楚’挺像的,然后呢,当时又不知道她生父是谁,就想着姓楚得了,楚镜黎,听起来还挺好听的吧。” 他说着,面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闻人羽却是觉得不好笑,只觉得——牛* 槲樾冲他笑了下,他却是终究没忍住,也冲那人笑了笑,眼底尽是柔情。 “是挺好听的,不错。” 他说着,心中想的却是:若是叫闻人镜黎,是不是就不太好听了。 他心中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不管楚镜黎生父是谁,今后他都会将她视作自己的亲生骨肉对待,到时候改个姓氏也不是不行。 只是“闻人镜黎”总感觉不好听啊。 终于,他心中下定某种决心。 要不到时候自己改个姓,楚羽……应该可以吧。 ----
第十五章
闻人羽在魔界不知待了多久,他也不曾数着日子,只是每日看着槲樾发呆。 甩手掌柜做久了,迟早得有一天被押回去。 这不,一日午时,他正和槲樾聊天,不知何时,屋外飞来信鸽。 闻人羽接过,只淡淡瞥了一眼,捏做一团,随手扔到一旁,转头瞪着那只信鸽。 “信鸭子,下次他再让你给我送这种信你就当没听见,知道了吗?” 听见“信鸭子”的一瞬,槲樾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那“信鸭子”却是一脸淡定,抖了抖身上的羽毛,一张纸便从羽毛里滚轮下来。 闻人羽伸手拿起。 “信鸽送信,不送信的叫烤卤鸽。” “……” “小狐狸,你想吃烤卤鸽吗?” 槲樾愣了一瞬,没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信鸽闻言僵住,随即飞到槲樾肩膀上蹭了两下,一副讨好的模样。 槲樾终究是忍不住,双手捧过信鸽放在手上,转头看向闻人羽。 “不是很想吃。” 闻人羽一时只觉得心脏突突的,也不想冲槲樾发火,便怒瞪了眼“信鸭子”。 那“信鸭子”知道自己有靠山,看着闻人羽便没再害怕,反倒一脸得意地看着他,面上好像在说,“有本事你来打我啊,哎!哎!打不着~” “……” 槲樾没注意信鸽,视线落在方才被闻人扔掉的纸团上,道,“是有什么事吗?” 闻人羽捡起地上的纸团,默默将其收到,这才说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师兄想让我回去无报酬工作,我才不回去。” 他语气里满是哀怨,让人听了倒觉得他说话不假。 槲樾皱了下眉,义愤填膺道,“你这师兄怎么能这样呢?既是帮忙,怎么说多少也得表示表示吧。 闻言造谣者闻人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让回去无报酬工作是真的,毕竟宗主工作应当是没报酬的,毕竟都是自己家的,怎么算是有报酬呢。 但是听槲樾这话,应当是理解成了师兄找自己帮忙,还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闻人羽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干笑了两声。 槲樾倒也没太在意他,一门心思投在信鸽身上,一会儿戳戳信鸽的脑袋,一会儿给它喂吃食,一会儿又和信鸽深情对视。 闻人羽看着两人的动作,一时有些发愣。 几百年前也是这样。
狐樾手上捧着信鸽,面上笑魇如花,不停逗弄着那只信鸽。 只是几百年过去了,两人的关系变了,手中的信鸽也早已不是那只满脸高高在上的信鸽了。 “芩桉?” 槲樾说着,轻轻推了推闻人羽的手臂。那人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槲樾。 槲樾也只是笑了笑,道,“想什么呢,叫你许久都没反应。” 闻人羽轻笑了下,“没什么,想起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槲樾低着头逗弄着手中的信鸽,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漫不经心开口,“怕不是想着心上人。” “是心上人,和心上人有关的陈年往事。”他说着,视线却是一直落在槲樾身上。 不知是不是视线太过灼热,又许是出于礼貌,槲樾收了手上的动作没再逗弄信鸽,看着对面的闻人羽,笑着说道,“那你这位心上人可真够幸运的,能让你随时挂念。” 是心上人幸运吗? 他不这么觉得,笑着说道,“不是他幸运,是我幸运,遇见我,却是他最倒霉的事了。” 如若不是自己,他又怎么会死? 想着,他又补充道,“好在现在找到他了,可以弥补他,只是他好像不记得我了,也应当是恨我的,现在看来,应当不再会喜欢我了。”他说着,终究是没忍住自嘲般笑了笑。 槲樾听着,不置可否,犹豫再三,许久才说道,“你也说了是应当,又不一定是她心中所想,不问问怎么知道她恨你不喜欢你了?” 闻人羽低垂着眼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却是没说话。 正伤感时,屋外传来一声怒吼。 “槲樾!” 两人询声望去,便见祁水穷正大步往这边走来。 见他这模样,槲樾有些犹豫着问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对面便怒吼出声,“因为你!我又得干活了!” 槲樾和闻人羽都有些不明所以,直愣愣盯着他。 祁水穷也是这时才注意到这儿还有人,却也没搭理那人。 “上次镜黎生辰宴,你中途去解决的那事,还记得吗?” 槲樾点了点头,“记得,怎么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那小丫头闯冥界来劫鬼了。” “哈?” 槲樾有些不明白,虽说当时那小丫头的反应却是过于反常,可再怎么反常也不至于反常到上冥界劫鬼吧,那就太过离谱了。 只是下一秒,他便确定了,就是这么离谱。 “就那个,那个脸上有个胎记的小伙,正准备投胎呢,谁知道下一秒突然蹿出个小丫头,直接将鬼魂给劫走了。” 闻言槲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小丫头不会是想恩将仇报吧。 “你得帮我一起,这事你也有责任。” “???关我什么事?” 他只管阻止魔族,至于人族那小丫头究竟要做什么,怎么说也怪不到他头上吧。 现在他只觉得这顶黑锅来得莫名其妙。 “总之你怎么说也得帮我点忙。” 这一脸无赖的模样愣是让槲樾和闻人羽两人沉默当场。 “要我怎么帮你。”槲樾声音懒散地说道。 “帮我找找那小伙被带去那儿了。” 闻言槲樾顿了一下,怀疑地问道,“没了?” 祁水穷轻挑了下眉,“没了,难不成还耽误你更多时间不让你有时间去陪小情郎啊。” 槲樾一下子红了耳根,还是反驳出声,“别瞎说,人有心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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