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能有什么发现的话,就联系会催眠与咒杀的罗生和白昼去试试看灭鬼。 时间不早了,他们各自结伴回房间,打算养足精力,好为明天的一场硬仗做准备。 罗生和甄明彼此熟悉,自然结伴,打了个招呼便一起走了。 宗柏理所当然地跟在卞景和身后,护送他回房间去了。 木婉翻了个白眼,拉过身边满脸跃跃欲试、仔细钻研自己超能力的白昼和角落里缩着发抖的唐笑笑,便送这俩小孩分别回了自己的屋子。 卞景和自己怕鬼,就也没拒绝宗柏的好意,一路一起回了房间。 宗柏把他送进房间,拉着门,笑眯眯地和他说了晚安,便转身离开了。 关上门,卞景和回到床上,也没有换睡衣,便直接打算睡觉。 睡前迷迷糊糊想到桌面上那些花体英文写的信,他打算好了明天去找宗柏来帮忙看看,意识便逐渐沉入了深海……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小小的蜡烛灯台,发出的光芒相当微弱,昏黄色的光影轻轻投入周围无边的黑暗中,被黑暗轻易吞噬,只在刻着精美浮雕的墙壁上隐隐约约映出那些铜制摆件诡异扭曲的影子。 蜡烛持续燃烧着,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微小声音。 古堡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嘶哑尖锐的鸟鸣,凄厉而难听。 浓厚乌云盖住明月,把怪异的阴影投射到这座奇诡的古堡上,仿佛某种不知名恶魔的身影在徘徊等待。 墙壁上的挂钟慢慢走着。 深夜。 “嗬——” 卞景和突然惊醒,猛地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一瞬间,他的意识突然从沉静的睡眠中被扯了出来,这种感觉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或是别的什么类似的,而是一种到了时间之后被强制叫醒的感觉。 心脏跳得飞快。 它拼命向身体各处泵送新鲜的血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正在努力给肌肉提供足以战斗或逃跑的能量。 周围却是一片寂静。 睡前还亮着的小小烛台早就已经熄灭了,此时室内伸手不见五指,深海一般的黑暗足以放大人内心最深处的无边恐惧。 卞景和拼命压抑住急促的呼吸。 没有声音。 除了他自己响亮的心跳和呼吸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但是某种尖锐的感觉正在绵绵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沉重的危险感压在最脆弱敏感的那一根神经上狂跳。 他的潜意识在疯狂地无声尖叫着危险。 突然间,一滴水滴在了卞景和的头顶。 水滴冰冷而粘腻,发出点奇怪的恶臭。 他失去了意识。 下一瞬,某种怪物咀嚼一般的声音在响起,嘎吱嘎吱,是咬碎了骨头和皮肉的满足,听得人牙酸无比。 粗重的喘息在进食的间隙响起。 很久很久,房间内重新归于平静。 第二天早上。 宗柏一向有早上起来晨练的习惯,进入游戏后,早起的生物钟也被保留,此时天蒙蒙亮,便睁开眼睛,起身出门。 他七拐八拐,穿过歪歪曲曲和迷宫似的门廊,来到了位于楼梯口边的第一间房间。 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他曲指敲门:“嗨嗨,起床了吗懒虫?卞景和?起来咯起来咯?” 很快有人来开了门。 宗柏脸上笑容一顿,卞景和这人虽然不说喜欢睡懒觉,但这个点应该也还在睡觉啊? 怎么,是被游戏吓到了,太紧张了没睡好吗? 他怀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怜爱之情,等着看到门后眼眶红红、委屈巴巴的卞景和。 卞景和一开门便见到对方那类似于痴汉的小表情。说实话,幸好宗柏的长相属于很传统的那一类英俊深刻,这才没有让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太过诡异猥琐。 卞景和叹口气,拉开门,让宗柏进门。 宗柏笑眯眯地顺势进去,在看清床上景象的那一刻顿住了: “……你杀人了?” 不怪他第一反应是这个。 床上一片凌乱,暗红色的血迹深深浸入柔软的被子,到处都是零碎的肉块,宗柏甚至凭借不错的眼力隐隐约约在枕头上看到一根细长的、占满血迹的手指。 这实在是个看起来非常不妙的情景。 跟在宗柏身后的卞景和无语凝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昨天晚上突然有个怪东西进来了,”卞景和一边揉着打完哈欠后泛着泪光的眼睛,一边走到书桌边上坐下,“如你所见,它吃人了。不过我睡前就觉得不放心,用了分身之术,所以床上那个是我的分身。” 宗柏脸色凝重。 “这里的东西动手这么快吗?” “呜,不知道,”卞景和说着,忍不住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困得不行了,“昨晚我怕出事,一直躲在衣柜里没有睡觉,现在有点困。” “啊——来人,快来人!” 一道尖锐到近乎破音的男声突然响起。 宗柏立马拉上正困得揉眼睛的卞景和,快步跑向声音来源。 那是位于楼梯口边的另一件房间,甄明的房间。 此时门大开着,罗生正一边疯狂颤抖着摇头,一边尖叫着往外爬。 这么大的声音,让木婉,白昼和唐笑笑也出门来查看情况,倒是总是神出鬼没的管家和女仆不知所踪。 四人扶起还在地上抱头颤抖的罗生,让年纪最小的白昼和唐笑笑照看着他,其余三人进门去看看情况。 在看到床上的甄明时,没有人会疑惑为什么昨晚还显得游刃有余的老手罗明表现得那么惊恐。 床上那个人甚至不能称作是人类。 他看起来像是一摊委顿的红肉,或是红色的肉泥。明明可以看到属于人类的形体轮廓,却见不到人皮,于是所有肉都软趴趴地瘫在床上,形成怪异的一大坨。 木婉皱眉,她锐利的眼睛巡视一圈,直接走到了床边的大衣柜边,哗啦一下拉开了衣柜门。 她的表情变得相当微妙。 顿了顿,她似乎忍着强烈的厌恶,把手伸进衣柜里,拿出了个像是米色大衣一样的东西。 卞景和走近几步,也咬住了下唇。 那哪里是什么米色大衣,那分明就是一套完整的人皮! 尤其是那张脸,虽然因为失去内里肌肉血管的支撑而变得扁平,但也能让在场几人清晰地分辨出来,那就是昨天还见过的甄明的脸。 卞景和也跟着走到衣柜前,里面空空荡荡,一件衣服也没有,只有一些溅在柜壁上的干涸血迹,呈现出一种令人恶心的棕褐色。 比对了一下那个位置,他有点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宗柏。 宗柏看懂他的眼神,冲他点点头。 从这些血迹看,那个怪物杀害甄明后,剥下了他的皮,便躲在衣柜里,而现在却消失不见了。 ……第一幕,就有玩家死亡了,还正好是本该作为第二幕死者的甄二师兄,甄明。
第15章 御鬼门的秘密 “早上好啊,尊敬的客人们。” 管家嘶哑难听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房间里的三人猛地回头。 门外,和昨天一样穿着一丝不苟的老管家正躬身向他们行礼,而白昼带着唐笑笑和惊吓过度的罗生跪坐在一旁,不敢出声,只是瑟瑟发抖地低头缩成一团,努力降低存在感。 这个位置可让人觉得不妙。 管家死死堵住了门,要出去,就必须让他让位置,这让卞景和想起了上个本突然发狂的丁歌手,面色瞬间不好了。 管家一动不动。 木婉把手中拎着的那个套着甄明人皮的衣架放回衣柜里,神情自然地轻轻关上衣柜门,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声音放得又甜又腻:“管家先生,早上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么?” 管家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抬起来,树皮一样的皮肤上嵌着两颗深深的乌黑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讪笑的木婉:“没什么,只是该吃早饭了,来提醒客人们用餐。” 卞景和:“好的,那么我们现在就去。” 他第一个走向门口。 管家待他走近了,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他,仿佛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让开了房门。 卞景和被那种奇怪的、阴冷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努力克制住抚掉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的冲动,以正常的步速越过老管家出了门。 宗柏和木婉也跟着出去了。 管家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堆积在床上的怪异肉山一样,等他们彻底走出了房间,才满意地起身,进了房间,把门重重摔上。 罗生此时也稍微冷静下来了,虽然还在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但起码眼神清明了些。 他死死咬住下牙,眼睛里有着兔死狐悲的悲痛。 路过的卞景和安慰性地拍了拍罗生的肩膀。 几人稍作修整,还是决定先赶往餐厅吃早饭。毕竟已经答应了怪异的管家,要是不照做,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下楼的过程中,卞景和又闻到了那种奇怪的味道。 这和女主人身上的味道很像,却又不完全相同。女主人身上是皮肉被烈火烤焦的肉香,但是楼梯上却是木制品被火焰吞噬卷入后的那种松脂香气。 越往楼下走,味道越重越杂乱,到了一楼,卞景和已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整个人仿佛真的置身于火场,被火焰燃烧产生的毒气狠狠破坏着脆弱的呼吸道。 他忍不住用手捂住喉咙,低低咳嗽了两声。 宗柏忧虑地转头看了看他。 卞景和注意到对方的目光,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理智上,卞景和知道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自己的喉咙也好好的,但某种诡异的感知却传递给他的大脑正在被灼烧的错觉。 幸而分神去控制后,这种状态还不算太严重,处于可控的程度。 卞景和第一时间看向唐笑笑。 果然,能力是通灵的她,现在看起来也不大好受。 看来,这个本里,每个人的技能都有特定的用处,虽然没有时间线,但可以凭借玩家的特殊技能去回溯当时发生的情况。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毕竟不适合讨论,他暂时压下了这个想法,一路默默跟着众人去了餐厅。 餐厅里,女主人已经端坐在主座上。 她今天换了一身玫红色的宫装裙,裙摆上绣满了金色的娇嫩玫瑰,不过仍旧是黑纱覆面,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皮肤。此时她似乎把目光转到了进门的几人身上,身前的食物仍然分毫未动。 “哎呀,欢迎,欢迎。”她轻快地说道,“请落座吧!” 待几人坐好后,她摆手召来女仆送餐。 宗柏趁机搭话:“早上好!您今天的裙子可真不错!” 女主人一手捂嘴——她今天带着的是手套也是粉红色的——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似乎被恭维地很舒服:“是的,是的!您的眼光真不错!这是我亲爱的伯爵丈夫特地给我买的一条裙子。今天中午将有一份大餐呢,为了庆祝,我特地穿上了这条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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