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黑影闪过,齐镇不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他朝着窗边走去,一只白翰鸟在窗外徘徊,待开窗后森*晚*整*理落在了窗台上,尖锐的嘴里叼着一颗黄豆大小的绿色药丸。 齐镇伸出手。 白翰鸟嘴一张,药丸落入了他掌心:“我们家主人让我带给你的,吃了它可以妖力大增,反正你也要死了,还管什么监察局的条条框框,不如想干什么干什么。” “意思让我把谭城毁了?” “睚眦大人果然一点就通。” “藏头露尾,我凭什么听他的?” 白翰鸟抖了抖翅膀,挺起胸脯十分自傲:“主人说,作为交换条件,你死了以后他一定会复活你。” “他有把死去的妖复活的能耐吗?”齐镇嗤笑,捏着小小的药丸问得漫不经心。 白翰鸟对齐镇的怀疑很不悦:“当然有!” “好啊,那我试试看。” “你想怎么试?” “拿你试。” 白翰鸟惊起,不待它扑扇翅膀,脖子就被牢牢掐住。 齐镇迫使它张开鸟嘴,将绿色药丸丢进了它嘴里:“先看看你妖力能不能大增,再看你能不能死而复生,我拭目以待。” 白翰鸟停止了挣扎,不消片刻,身体化成了烟灰。 齐镇关上窗户。 * 两个多小时后,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亮了。 这栋房子里最早起来的是武尤,每日采买、打扫全是他一人包办。 今天多了一项事务,他需要驱车前往冰箱直销厂家扛两扇冰箱门回来替换,7点整,厨房内的冰箱再次呈现出崭新模样,然后收拾好工具,站在水槽前弯下腰,闭上一只眼校准好水平线,两指捏住水龙头掰正回来。 之后是做早饭、煮咖啡,一切事物有条不紊。 陶缇八点半左右起床,到餐厅时,餐桌摆好了精致的餐具,美味的早饭,还有卡哇伊的乳白色果冻兔。 “陶先生慢用,”武尤绅士地替他拉开椅子。 “谢谢,”陶缇看了眼果冻兔,舀起兔子底部一口吞了,美味的早餐也在眨眼功夫间吃完。 餐盘一空,武尤便会为他续上第二份:“齐泗先生交代,说您胃口比较大,所以我特地多做了这几份,您可以慢慢享用。” 等吃到第三份,陶缇想起楼上还有个生命垂危患者,随口问道:“你不给齐先生送早饭?” “先生的饮食习惯非常不规律,如果需要我送,会按呼叫铃。” 这话刚说完,齐镇穿着大敞的长袍睡衣穿过客厅走来,闲庭信步,看起来不像要死的样子。 陶缇低头吃饭,昨晚他没有目睹齐镇真容,可是有看到对方手臂上几处猩红的溃烂,可见这人真的病入膏肓,现在的精气神估计只是回光返照。 不错,离死不远了。 齐镇一进餐厅目光就定在了陶缇身上。小子有胆量,见了他居然不站起来打招呼。 “喂,”齐镇挑起手边餐具里的一根叉子,银质的叉子擦着光洁的大理石桌面滑向陶缇的餐盘,发出咣啷啷的撞击,“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看见我不知道问好?” 陶缇抬头:“首先,我不叫喂。” “那应该叫你什么?”手指摩挲着唇思索,肚子里冒出恶心人的坏水,“小东西,小蹄子?男妻、男仆、还是叫糟糠?喜欢哪个?” 陶缇盯着他两秒。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吐。 “不打扰你用餐,我吃饱了,先走了,”陶缇放下勺子站起来,手指抹去嘴角的残渣。 “说了两句就走脾气这么大,去哪儿啊?”今早起来比昨天感觉更糟糕,有了明显的乏力,这让齐镇心情不免更加恶劣,又拿起一把刀叉对准陶缇肩膀处瞄了瞄,两指一甩投掷了过去。 刀叉有分量,堪堪擦着陶缇的肩膀而过,在白色T恤上划出了一点点痕迹,但没有伤到布料下的皮肤,人有用,怎么能伤着。 陶缇斜睨了眼肩膀,冷声说:“开店。” 白色的身影出了玄关。 齐镇倚在餐桌旁盯着陶缇离开的方向:“昨晚吓他他不怕,拿刀子丢他他也不怕,听我大哥说他还会点玄术能看风水除邪祟,你看得出来他有这个本事吗?” “我不知道,”武尤端着龙头豺身的果冻睚眦从厨房出来,在齐镇靠向餐桌导致果冻晃动时,用刀叉的刀柄轻轻搭边固定好,然而一道劲风袭来,餐桌被劈成了两半。 齐镇暴力因子发作:“老子忘了让他干家务了,靠!” 武尤看向地上碎裂的杰作:“他会不会玄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样浪费粮食是会遭报应的。” “嗤,”齐镇没听进去。 陶缇回到当铺开门营业。 门外跨出两步便是太平巷街道,一眼望去就能看到络绎不绝的车辆、行人和斜对面热闹的早点摊位,每天早上都会挨挨挤挤地排着不少人。 他还没吃饱,掏出手机向对面早点摊转账了五百。 老板早已是熟人,每次收到大额转账就知道是他,不多时,老板提了两个大塑料袋进来,笑眯眯将早饭放在柜台上,好心叮嘱:“我知道你是大胃王,但总吃这么多对胃不好,不容易消化,饮食得讲究适量,知道吧?” 陶缇点头:“我知道,有分寸。” 老板笑笑:“那行,我先去忙了。” “嗯。” 店里恢复安静,陶缇打开塑料,拿起一个包子慢慢咀嚼,同时给白民发去消息:[一个星期后我过来吃饭。] 对方回复:[好。] “你是在我家没吃饱吗?” 有人进了当铺,声音耳熟,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们才见过,齐镇在自己家里发脾气他无所谓,但来店铺里撒野那就两说了。 陶缇有些不悦:“你来做什么?” 齐镇环顾四周:“无聊,就来看看你的小铺子。” 陶缇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弄坏我店里的物品,需要按照当金照价赔偿。” 早上出门时他听到了齐镇乱砸东西,声音巨大,说明这人脾气喜怒无常不假,而且从态度上明显厌恶他,现在是跑过来干嘛? “知道,弄坏了我一定赔,又不是赔不起。” 大热天的,齐镇穿了件长袖来遮挡手臂上伤,衣服同样是白色,陶缇在柜台内,他站在柜台外,乍一看彼此还有些般配,不过两人一个假笑一个冷漠,神情不怎么搭就是了。 “换了别人早辞职不干了,有店也懒得再经营,你收了钱还守着这家老当铺,为什么?”从地理位置看,想也知道这儿生意不怎么样。 陶缇瞎诌:“当铺是我爷爷的心血。” “嚯,是吗,”齐镇拿起多宝格里的一件陶器,唐朝最盛行的唐三彩,釉层厚,光柔,釉中气泡极少,竟然还是真品:“好东西啊,怎么没出售?” “没给好价格,所以没卖。” 齐镇故意使坏,手一抖,陶器从手心里跌落,但在落地之前又被快速抄起,十分欠扁地说着:“好险,我手太滑了。” “我看你是太欠揍了专门过来找茬的?”陶缇冷下脸,嘴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当然不是,”齐镇掂了掂东西,露出不达眼底的微笑,“你放心,摔坏了我一定赔,我看中它了,你说个价格我买,怎么样?” 陶缇没看出来他对陶器有多大兴趣,报了价也不一定会买,只是找个借口在这儿耍嘴皮子罢了,看在以后还要收取对方婚姻费的份上:“你要是想留在店里大可以直接说,我不赶客。” “你不早说,”齐镇将陶器放回去。 他在店里左晃右晃,绕过柜台看中了陶缇的专属躺椅,一屁股坐上去,双手往脑后一枕躺了下来,俩漆黑的眼珠子目不转睛盯着陶缇缓慢咀嚼食物的模样,内心嗤道,真是不经看,越看越丑了。 过了十分钟,还在看。
第10章 临近中午,天狗回来了。 帝江离开张炀家后,张家风平浪静,到了早上陈宙他们上班的上班,回学校的回学校,张炀也平安无事去了公司,于是他在张家睡了个回笼家才走。 后脚一蹬,跃上柜台。 接触到老大眼神,知道店里还有其他人,他脑袋往柜台后探了探,躺椅上睡着一个男人,可不就是鼎鼎有名的齐镇吗? 他扒拉过陶缇手机,费劲地用前脚打字:老大,他怎么会在这儿? 陶缇:抽风抽来的。 “.....” 天狗继续摁手机:新城小区今天还去吗? 昨晚追帝江追到了小区,老大说了今天要去一趟。 陶缇想了想:下午你看店,我自己去。 天狗抬起脚,爪子从软乎乎的肉垫里探出来在柜台上划拉了一下,代表扣1同意。交流完了,他悠哉地挨着陶瓷招财猫躺下,柔软的身体尽力舒展挺了个懒腰,尾巴耷拉在柜台下,一晃一晃。 两“人”一“猫”,气氛和谐。 陶缇看了眼躺着睡觉的齐镇,对方没打扰他做生意,他暂且不计较椅子的使用权,不过他记得齐镇昨天是怎么发脾气的,他们在别墅里楼上楼下,中间隔了一个二楼都阻挡不了他发怒的吼声,他对婚事不满,不可能过一夜就转性。 人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别有目的。 可是一个快死的人,还想做什么呢? 上午的时间不紧不慢过去,当铺里来的人不多,一个女孩儿赎回了自己的一条项链,还有位老大伯死当了一块玉佩,定价确认好后,他交付当金当票,在账本上做好记录,笔尖在纸页上带起细微的沙沙声。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用本子记账,不会安几台电脑吗?”齐镇虽然没捣乱,但嘴不闲着。 “得花钱,”这是重点。 就是,天狗在心里帮着老大附和。 打开抽屉,陶缇将账本放回去,抬眼看向门外,下午的日头高高挂起,灼热的阳光从大门里照进来,大束的光晕里还能看得见无处不在的细小灰尘,本来想等齐镇回去后他再去新城小区,可看样子齐镇是打算赖这儿不走了。 “我出去一趟,你自己随意,”前半句是对天狗说,后半句是告诉齐镇。 躺椅上的人默不作声,也不拦他。 出了太平巷,他打车前往联合路新城小区,刚下车,身后又驶来一辆骚包红跑车,油漆刷得锃亮,正红色泽在阳光衬托下异常夺目艳丽,齐镇从车里下来,姿态随意地往车门上一靠,笑眯眯朝他看来。 “我有车,但我就是不载你让你自己花钱打车,气不气?” 他不给人找点不自在就浑身不舒服,属于天生的欠。 陶缇的面色比前一分钟更冷。 惹了人生气,齐镇总算有点满意了,算是报了昨晚的仇,一满意心情就好,尾随在陶缇身后:“你说你不好好在当铺待着,跑这儿来做什么?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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