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宋到最附近的小象山打听了金灯花的买卖信息,发现根本没有人进行金灯花这种药材的买卖。甚至谈之色变。 “金灯?哦曼陀沙华,诶呦...那可是毒花啊,谁买那玩意?” 洪初从她父亲那找到了闵庄从最原始记录的曼陀沙华的买卖记录,调查发现记载的买家早就在十几年前倒闭了。 那现在买花的是谁? 洪初几人用了土办法,一路跟着铁轨,看这火车最后到底通向哪里。可疑惑的是,无论他们如何做标记,最后都会被绕回原地。 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挡着不让他们探寻答案。 “自从知道有诅咒这么一回事的时候,我就隐隐了解这世界存在着一些......”洪初的眼神从郁雾几人身上一一略过,“拥有法术的人,我知道这样说肯定不准确,你们一定有你们自己的叫法。但我们只是一群普通人,普通到不知道这世界是有真正下雨的地方” 郁雾握茶的手猛地一缩,真正下雨的地方......某些被他忽略的线索,被一下子串联起来。 居然,是这样。 管宋花高价买回来一盒标记粉,偷偷挂到火车外箱上。等到夜里再跟着铁轨上洒下的标记粉,就能找到火车的去向。 跟着大概不过几里地,正处一个山坡上,标记戛然而止。四周黑秃秃一片,脚下依然是那条铁轨。 有了猜测,但也没声张,只是在火车来的前一晚,蹲守在这里,一直等到准时准点的六点半。 火车凭空出现。 管宋忘了他那天是怎么回的家,又是怎么睡的觉。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怕。 洪初在知道这件事后,出乎意料的淡定。 只是说:“我们的结局不会很好” 视线定到院子里邱端,默默出神。 “不”林宇突然说,“不对啊,负责闵庄花草的一直是我爸公司。甚至我还单独查过珠光集团和闵庄的账目往来,没有异常。” 洪初听林宇说的话,只是冷哼道,“珠光集团,那个刘光了” 刘光来过闵庄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或者说知道的人都死了。 “我不知道刘光和我阿爸到底做了什么交易,我阿爸总照着他的指令做事,邱长老也知道这件事,并不阻止。”说到这,洪初表现的很烦恼的样子。 “我发现的太晚了。封锁闵庄可能就是刘光的主意,还有苦井,还有金灯花的交易时间...也许还有更多” 郁雾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洪初明显正陷入回忆。就算洪初现在在他们面前表现的与正常人类没有差别,但本质,他依然是鬼。一个被陷入届的执念而已。 在这份执念里,他的记忆剩下多少?又是否准确? 郁雾不免怀疑,又不免正相信着。 “你们应该已经见到了地下室吧?”洪初想到什么,问道。 郁雾想到了被关在那受尽折磨的邱端,又想到了这条专为婚礼弥漫的红街,斟酌一下,点了头,“见到了” “我被关在那”洪初说。 几人皆是一怔。 不想被洪初察觉异常,郁雾快速接道:“为什么?” 洪初摇头,“离我最近的记忆总是琐碎的,我...有些糊涂了” 郁雾大概明白了。 洪初和邱端一样,死在了那个地下室。 “可以说说管宋的事吗?他......”郁雾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他后来发生了什么?” 郁雾想问管宋的死因。 管宋妹妹的说法,管宋是为了逃出闵庄才坐上了那趟火车。而照洪初现在的说法,管宋一直在调查闵庄的秘密,且一直通过金灯花地的草洞偷偷出入闵庄。又怎么会多此一举的专门坐火车,只为了能走出闵庄。这就自相矛盾了。 “他一直在调查火车的事,刘光来我家会带一些保镖,那些保镖和火车上卖东西的人是一样的” 陈木双疑惑道:“你怎么确定?” 洪初嘴角挂上了笑,“我们只是不会那些神鬼的术法而已,又不是真的不长脑子,仔细琢磨就知道了。为什么每次都记不住的脸。” “您知道管宋在哪吗?我上次只在侗楼发现了他的一缕残魂,不能问话”郁雾说。 洪初:“我不知道他被困在哪了,但只在闵庄就对了,我们的魂会永远被困在这,无论尸首在哪个土岸。” 经他一说,郁雾才明白为什么周珍为什么会出现在闵庄的届里。原来受困于闵庄,不止是肉体要经受惩罚,就连灵魂也走不出闵庄这么一个小小的村庄。 原以为,闵庄的届错综复杂,可能是某些心怀叵测人的精心算计。没成想,竟然还是惩罚。那场诅咒延展出来的后果可能远比诅咒本身更让人苦寒。 那些曾和他擦身而过的没皮怪,是不是有一个曾是他的父亲。 郁雾无法形容这一瞬间的情绪,前方还有更严峻的难关,他不能停下脚步去感怀什么。剩下的只有无尽苦涩的无奈。 洪初告诉他们,他们入界不是巧合,他们已经被发现了。可被谁发现了,他没说。他能做的,只是帮他们从鬼市里出去。其余的,看造化了。 临走时,郁雾又问了洪初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进入鬼市吗”洪初喃喃着又重复了一遍郁雾的问题,眼神似有若无的从郁雾怀兜略过,怅然道:“有个关于鬼市的传说,假若死前有什么是绝对绝对放不下的,灵魂可以和鬼王做交易,就会被永远关在鬼市,通过鬼市制造的幻象得到永恒” 他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怜人的梦而已。 只是他甘愿。 “你和鬼王做了交易?” “你猜” 洪初身后的红街应声轰塌,造起的风乱了他的衣襟,他也没回头,只是看着郁雾的方向。等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 郁雾听到洪初的最后一句话。 “我想起,是村长将我关起来的” 郁雾没看到,在他们走后,那条红街有没有再次重建。 呆愣一会儿,郁雾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符纸。 “他那些话是对你说的”郁雾对着符纸说,话却很轻。 符纸纷飞起来,像一只枯叶蝶,在半空盘桓,最后消散成了一个个画面。 谷垚就站在郁雾身后,看着符纸幻化的画面,怔怔然。 洪初死于地下室的酷刑。 而邱端就在一旁看着,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的呼吸渐渐平息,虚无。感受着他生命体征的消失,冷掉。 无论如何嘶吼呜咽也无法阻止的,噩梦。
第66章 抓鬼王 这里是侗楼的祠堂。 更准确的说法是,届里侗楼的祠堂。 洪初只是将他们从鬼市里送了出来,他们依然还在届里。 郁雾几乎是瞬间就察觉身旁熟悉的气息不见了。 “谷垚?”郁雾巡视一圈也没找到谷垚的身影。 还未等林宇和陈木双说话,关着的祠堂门被敲响了。很急促。 林宇忙问:“是谷垚吗?” 门外敲门声没停,也没有说话声传进来。 郁雾示意他俩跟在他身后,他放轻脚步去开门。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敲得几人直冒冷汗。 离门只有几步远,郁雾停下脚步。林宇无声询问。郁雾示意陈木双保护林宇。 猛地上前好几步,一脚踹开破木门。 门外的没皮怪还没来得及进攻,红线倾数而出,一道红的浪潮将他们冲了出去。在那群没皮怪将掀起第二次攻击时,红线骤然收回,“嘭”地一声将木门甩上。 一道长符立刻黏上门板。 门外吵嚷的杂音这才消停。 “太多”郁雾一边说一边往祠堂后面走,“前门出不去” 黑暗里,手腕还在因为刚才的狂暴而隐隐发颤。他控制不了,因谷垚突然消失而焦躁不已。 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知道该去哪找他。 心里明白就算谷垚自己也不会有事,却还是免不了一阵心悸。带着毁灭的暴虐肆意疯长,压不住的要破土而出。 “后面没有门”陈木双赶紧道,却有点畏惧现在这种状态的郁雾,迟迟不敢上前靠近。 郁雾皱眉压住情绪,沉声说,“我先带你俩出界,别的之后再说” 话音刚落。 头顶啪啦啪啦的声音响起,是石头碎裂的声音。 不好! “跑!”郁雾急喝道。 没皮怪毫无耐心的攀爬到祠堂的房顶,终于不堪重量,塌了。 碎石乱土之间,三人火速冲出危房。在掩埋前一秒,从刚被封好的木门撞了出来。 啪! 啪——啪啪! 又是几声。红线在空中挥舞,编织的绳抽条在靠近的没皮怪身上,火星四溅。 青鸟鸣啸而起,一波波气流冲荡开来。 好不容易被三人打出点空间,又被源源不断更看不清尽头的没皮怪堵上。就算不被没皮怪吃掉,也会被蚂蚁搬家似的一蜂窝没皮怪挤死。 陈木双找准时机,将三人护在七香阵中。 这才稍微有了点喘息的地方。 也没乐多久,没皮怪想了办法,一个压一个的将点香盖住。海量的侯卫军顷刻间就拥了上来。 郁雾迅速捻决,起落之间。阵法应风而起。 没皮怪被阵法格挡,后面的不知缘由还在往前挤。本就没有皮相的烂肉被挤的更不堪入目。 林宇强忍住作呕,“怎么办?郁雾肯定坚持不了太久,我们都多久没睡觉,没吃饭了!你看他手都在抖” 陈木双也急,但没有办法,只能一遍一遍的去点种香阵。 任何高明的道术在没有尽头的人海战术之前都显得无力。当务之急是找到届的主人,先除大头,这些虾兵自然就消失了。可实在分身乏术。 他们才刚进届,没道理那么快被发现,更何况被这么大阵仗的招呼。郁雾全部精力都用在应付这些随时都会上来咬你一口肉的没皮怪身上,那一丝怪异被他忽略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林宇朝着那群正呲牙的烂肉破嗓子喊,“有能耐单挑!我们就三个,你们无数个?被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让爷爷我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胆小鬼。” 喊来喊去,又骂了几分钟。依然没有反应。 “真是个脸皮厚的”林宇无奈,随即大坐到地上,“我歇了,反正我也帮不了什么了。真到最后就一刀剌了我,拿我这血给他们开开眼” 郁雾闻言有了主意,周身的符纸尽数洒出。 纸张轻颤,满空翻黄。 误以为闯进了银杏森林,被金黄铺盖。 下一瞬。各种异形怪状的鬼落了地。朝没皮怪撕过去。 战局扭转。 陈木双和林宇目瞪口呆。到底是没见过鬼咬鬼的场面,开了眼了。 陈木双赶紧也掏出自己收拾鬼的道具,抖落抖落全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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