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经纶眼睛红得像兔子,“你……” “我什么?”叶砚浓说:“多好的主意啊,等你去了我可以免费送你个热搜,我再亲自操刀给你剪个回忆向视频,保证你也能做什么都对,让观众也缅怀你一辈子。” 毕经纶红着眼睛又要说什么,潘鹤林碰了下他,面色不善道:“别吵了,这是派出所。” 警察挨个询问了剧组的每个人。 毕经纶和她对手戏最多,但他显然和岑小爱压根不熟,他表示,自从上回被厉寒琛打了一拳过后,他平时就离岑小爱能多远算多远,所有人都能证明,他最后一次见到岑小爱是在下午四点,二人拍完对手戏就分道扬镳了。 潘鹤林导演晚上去找岑小爱说过一次戏,他表示,当时看到的岑小爱就有点魂不守舍,但由于她三天两头就会魂不守舍一阵子,他也没当回事。 从审讯室出来后,潘鹤林垂着头很懊悔,说自己要是早点发现,说不定就能救下一条人命。毕经纶带着点讨好地安慰他,说好在岑小爱的重头戏都拍完了,回头剪一剪应该差不多,不会太影响播的,到时候可以宣传是她的遗作,还能火一火。 潘鹤林撇下他去门口抽烟了。 叶砚浓倒是说了些有用信息,她告诉警察,岑小爱在自杀的当天早晨表示,单方面准备和厉寒琛离婚。 厉寒琛来了。 他双目猩红,穿着一身黑西装,里面的衬衫皱皱巴巴,下巴上不知何时长出了胡茬,进来就喊:“岑小爱!岑小爱你在哪?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你个蠢女人听见了没有!” 只有叶砚浓用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回应了他,“还觉得自己是个人,就给我闭嘴!” 厉寒琛不欲和这个疯女人计较,继续要发狂,但派出所不能容忍他嚣张,立刻有警察过来制伏了他。 正常人都是自己走进审讯室的,只有他是被两名警察押进去的。 过了半天,审讯室里还能传来厉寒琛暴怒的动静,以及警察毫不留情的训斥声。 除厉寒琛外,别人都被暂时放了回去,等待随时传唤调查。 沈无漾夹在几人当中,混混沌沌往外走。 岑小爱的确是自杀的。 监控显示,晚上十一点,岑小爱独自走出房间,通过电梯上了顶楼,在天台转了一圈,挑好位置后,站在原地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便直接一跃而下。 期间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她平时的脚步从来都小心翼翼,唯有死的那一刻格外坚决。 分别前的岑小爱,死了的岑小爱,变成鬼的岑小爱,一切都在沈无漾脑中走马灯一样过着,一切都混混沌沌,就在下楼梯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头脑中终于传来一阵要命的眩晕。 就像黄毛小伙一样,他倒在了旁边人的怀里。 大家可以多品品岑小爱死前的留言(~)
第49章 他的反噬来了 沈无漾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眼前一切都在重影,他呻-吟了一声就想起来,脑袋才离开枕头,就感觉到一阵炸裂般的疼。 他立刻又躺回了枕头里,便听到一阵脚步声,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门被推开,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一个人影走到他床前。 接着他额头蓦地一凉,头上被放了块冰凉的物体,他不知道这物体是什么,但感觉不坏,至少这冰凉大大缓解了他的头痛。 他动了动嘴唇,听到旁边那人问:“能起来吗?” 沈无漾没动,显然是起不来。 接着他感觉到身体被轻轻挪动了下,后脑被人稍托起一点,接着微微一抬,便靠在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人拿着水杯对在他嘴边,一点点给他喂了进去。 沈无漾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他本也就是昏昏沉沉的,索性就在人的怀里蹭了蹭,舔一舔唇上的水珠,就在这个温热的怀抱里直接又睡着了。 “睡吧,醒来就好了。” 这句十分轻柔的话,是他最后残留的记忆。 沈无漾这一觉睡得很长,足足睡了一天才苏醒。 这次醒来他终于有了力气,屋里依然没人,他揉揉脑袋坐起来,赶紧去摸手机。 但他起来的动静太大,还是让外面的人听着了。 叶砚浓推开门,大步流星走进来,她看起来挺憔悴,连双马尾都不梳了,见他醒来眼中流过一丝惊喜,“你可算醒了!” 沈无漾忽然觉得这画面很眼熟,接着他猛然想起自己半梦半醒时候发生的事,立刻下意识看一眼被子里,确定自己穿着衣服才松了口气,随即他看向叶砚浓,紧张地用手护住上半身。 “我睡觉的时候,你喂我喝水了吗?” “喝水?”叶砚浓先是疑惑,再是一副懂了的神情:“啊,也是,你肯定渴了,我给你拿点水去。” 沈无漾狐疑地坐在那。 难不成遇见田螺姑娘了? 叶砚浓拿回了水,沈无漾又伸手:“你帮我把平板拿来。” “转头看一眼,它就在你左手床头柜上。” 叶砚浓走之后,沈无漾才打开了q-q邮箱。 由于岑小爱生命最后的那条微博,沈无漾的嫌疑是第一个被排除的。 原本该有人说他发微博引导网暴,岑小爱受不了从而自杀,但岑小爱亲口盖章了授权,也就和沈无漾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厉寒琛由于岑小爱的死在警局疯狂闹事,差点又喜提拘留。与此同时,警方通过技术手段,查出了岑小爱在案发当晚九点半和他通过一次电话。 厉寒琛表示,她在电话里没说什么,只是让他照顾好自己,冬天快来了,记得多加衣服。 他通过了测谎仪的认证,这话并没有虚假,且厉寒琛虽然脑子不好,但他也确实骄傲而不会撒谎,虽然他诱导自杀的嫌疑很足,但一切证据都表明岑小爱死前和他并没关系,因此在48小时后,因不能证明其违法犯罪嫌疑,厉寒琛被公安放了出来。 他在路上遇见了岑小怜。 她穿着一身黑裙子,没有化妆,样貌十分憔悴,天正好在下雨,她打了一把透明伞,正好在往公安局来。 厉寒琛在那一刻想起了他的梦,梦里的岑小怜对岑小爱百般陷害,于是他愤怒地拦住岑小怜的路,并掀了她的伞,“你这个贱人!” “是你杀的小爱!一定是你!都是这个贱人干的!你一直就嫉妒小爱!你从中挑拨我们的感情,我们才会变成这样!” 警方调查结果显示,岑小怜既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动机,她和岑小爱姐妹感情从小就很好,且回国这几天内都没有和岑小爱取得任何联系,也不存在诱导自杀的可能。 他们还没走出派出所,警察们把厉寒琛当成精神病,警惕地看着他。 没人注意到岑小怜的脸僵了下。 她旋即笑起来,“我嫉妒她?厉寒琛,你是不是在做梦啊?” “做梦”这两个字她咬得很重。 立刻有两名警察站在厉寒琛身侧,岑小怜速度奇快地捡起地上的伞,给自己撑好了。 “你有找我的时间,不如去安慰一下小爱的妈妈,她先丧子,再丧女,如果她也活不下去了,让小爱爸爸也无人照料的话,你就要背上她全家的命,她到地下只会更恨你。” 伞被掀翻的那一下使得她满脸都是雨水,隔着巨大的雨幕,厉寒琛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声音扬起,“厉寒琛,出门在外总是要还的,你缠着我,我惹不起总躲得起,我不和你计较。但小爱和我不一样,她死了,你满意吗?” 厉寒琛没带伞,他从口袋里掏出他的烟,加上一个打火机,他“刺”一声点燃了打火机,火苗在雨中被浇了个透。 他还想抽烟,但他点不开了。 “还有。”这时他又听见岑小怜说:“你身上的烟味是真叫人恶心,小爱的脑子一定早叫你给熏坏了。” 不等厉寒琛回答,她就飞也似地走进了派出所。 厉寒琛跪在雨中咆哮的一幕被路人拍下来,又上了第不知道多少次热搜,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岑小爱为什么会死,明明他们在电话里说得那么好,她想要的幸福就在眼前了,她为什么要放弃呢? 在那通电话里,他对岑小爱说:“和导演说你不演了,立刻回西城,一切金钱损失都由我来承担。你不是总希望我回家吗?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好好在厉宅待着,在我身边,哪都不许去!” 岑小爱答应了他的,她说好。 他信心满满地计划起以后的生活来,他说:“以后我去集团,你可以跟着我,在我办公室里等我下班,也可以在家里,让佣人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抹茶蛋糕,吃完了,我就回家了。” 他是个很没有耐心的人,但他却很有耐心地和岑小爱说了许多未来的畅想,他说:“小爱,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岑小爱在电话里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她说:“寒琛哥哥,你以后和别人相处,一定不要那么容易生气,和别人吵起来,对你也不好的。” 厉寒琛说没关系,这世界上没有人敢惹他暗夜帝王。 岑小爱又说:“你要照顾好自己呀,马上就冬天了,你要多加些衣服,以后早睡早起,别把身体冻坏了。” 厉寒琛说:“有你照顾我就可以了,你拍那个戏做什么?剧组那么多男人,我受不了。” “放心吧。”岑小爱说:“我不拍这个剧了,我以后再也不拍戏了。” 怎么会呢?到底怎么会呢? 厉寒琛在雨里跪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雨都停了,他才有气无力地爬了起来。 他甚至都没有闲暇去想,岑小怜为什么又会进派出所。 出了人命,剧组停工。 毕经纶有句话说得倒是很对,岑小爱死了,她的一切都变成了对的,哪怕是错误都变成了悲哀,于是在互联网上,她的风评便格外地好起来,她成为了一个茉莉花般的悲剧美人。 她一生坎坷,原本家境优渥,家庭美满,上大学时便嫁给了青梅竹马的豪门继承人,不料一朝家庭败落,与丈夫也渐渐离心,在剧组拍戏时又被丈夫闹场脸面尽失,也许是受到角色影响的缘故,也许是命运终于走无可走,她从天台一跃而下,结束了这凄凉的一生。 毕竟她演的宁康郡主,在原著中也是一个可怜可叹的角色。 书中的那位宁康郡主,痴恋小将军舒策,堂堂郡主不惜从皇室中除名,甘愿为妾。哪怕舒策妻妾成群还一直痴恋她的闺蜜苏柔,她也始终无怨无悔,好不容易换来舒策的真心,但却在战场上为舒策挡了一刀,死在了他怀中。 剧本早已经改了,新的宁康郡主是个心怀天下的医者,情爱只是她人生不算重要的一环,她明明应该为救万千将士而与敌军同归于尽,但改掉的剧本无缘问世,很多情节尚未演绎,只能成为一本压箱底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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