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琬略一思考:“是不是一个穿红衣撑黑伞的女人?” “对,你怎么知道?”池醉有些惊讶。 “我本来想尝试着走出去,但在离这个村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个类似屏障一样的东西,”宿琬凝眸,“我走到那里就被拦住了,有股力量挡着我,不让我继续往前走。” 池醉点头:“那你也是在雾气里看到那个女人的?” “对,除此之外我还发现,这个村子里的女人,精神状态都很奇怪。” 薄冰把外套脱下,挂到衣柜里,“说来听听。” “首先,这个村里的孩子也都是女孩,这点不用我说吧?” 池醉小声:“那你还说?” 宿琬:“……” 她给薄冰递去一个眼神,薄冰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宿琬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其实我不止到村口走了一圈,还翻了很多墙,你们觉不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热的天,村里的女人、小孩都穿长袖?” 她这样一说,池醉倒是有所察觉。 不知是不是下雨的原因,天气十分闷热,薄冰本身畏寒,才会在晚上披件外套,但两人白天穿的都是短袖。 而彤彤,池醉回想起,她穿的似乎是长袖,只把袖子挽上去,露出一小截胳膊来。 薄冰也若有所思:“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有几个小孩的左臂上,刻着一朵黑金色的蔷薇花,”宿琬皱眉,“很难描述那种感觉,就像花和手臂上的青色血管连在了一起,特别恶心。” 池醉一惊,他的视线落在宿琬的左臂上。 宿琬苦笑着掀起衣服,那里赫然印着一朵半盛开的黑金色蔷薇,在她雪白的胳膊上显得妖娆而诡谲。 未等池醉反应过来,薄冰已经拉住他的左臂,掀开衣服。 看清的瞬间,他瞳孔一缩—— 池醉的手臂上,也印着一朵相似的蔷薇花,开的比宿琬那朵更加绚烂,却也预示着更加不详的征兆。 薄冰陷入了沉默,他又拉开自己肩头的衬衫,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真不知道这算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宿琬则惊讶地看向池醉:“你也是?” 池醉的视线落在左臂上,沉默不语。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噩梦…… 哥哥、哥哥…… 稚嫩尖细的童声里,藏有满满的恶意。 一瞬间,所有过往涌现——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你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你去死、赶紧去…… 池醉闭了闭眼,不愿多想。 “除了这个呢?还有什么?” “那些女人对孩子的态度很奇怪,如果一定要形容,大概是害怕吧。” 池醉点点头表示明白,他又问宿琬:“你今晚要跟我们一起吗?” 宿琬摇摇头:“怎么好打扰你们?而且我的花没你大,暂时死不了。” “不是生死的问题,那些孩子都活得好好的,说明花不会给人带来死亡,”薄冰的瞳孔中难得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可他们身体里住的到底是谁,那就说不清了。” 他说出这句话后,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半刻。 宿琬强撑起笑容:“我先回去,要不要加个好友?有事方便联系。” “好。” 池醉和薄冰分别在系统框里输入了她的玩家编号“88886”。 “再见。” “嗯,出去小心,别被发现。” 宿琬笑道:“我有道具,不会被发现。” 下一秒,她的身影就在空气中慢慢淡去,直至彻底消失。 池醉饶有兴致地挑眉:“隐身斗篷还是传送门?” “都不是。” 随着尾音变弱,她的气息真的不见了,很是神奇。 宿琬走后,池醉握紧薄冰的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嗯?” “不说就来不及了,”池醉面色微沉,面容略有一丝伤感。 薄冰偏过头,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你说。” “我……”池醉贴近他的耳朵,轻轻往里吹了口气,“想干|你。” 期待听到点暖心之语的薄冰:“……” 一腔期待喂了狗……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池醉:“丑拒,你单独赴死吧。” 池醉嬉笑道:“饼饼身上死,做鬼也风流嘛。” 薄冰睨他一眼:“你想跟我说什么就快说,我没耐心听你说这些没营养的话。” 池醉笑着说:“哪里没营养……” 但说着说着,他的神情发生了变化。 薄冰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心口微微发胀,十分难受。 池醉看向窗子,用冷漠无谓的口吻说:“如果你发现,这具身体里住的不是我这个上过你的男人,那你就杀了她,让她再死一次……” “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池醉搂住薄冰的腰身,轻轻啄了啄他的脸:“她一定会喜欢你的,所以你不准让她碰你,一根手指都不行,懂吗?” 薄冰讨厌这种无稽之谈,他不耐地皱起眉头:“别说胡话。” 池醉发现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便立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情。 “抱歉,以后不说了。” 两人就这样坐在床上,相携着等待午夜到来。 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祝所有小天使的妈妈母亲节快乐! 嘿嘿,我给我妈发了88的红包,她回了我200(仰天大笑)
第48章 双生一体(5) 午夜刚过时,女鬼并没有到来。 两人不敢放松,又等了两三个小时,外面依旧十分寂静,窗户上不存在什么黑影,反倒有月光倾泻而入,衬得屋内越发明亮。 可不知为什么,一股突如其来的疲惫感袭上心头,池醉的眼皮渐渐合拢。 前所未有的困意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勾的他神智昏昏,意识也渐趋模糊…… 池醉努力地睁大双眼,然而那股力量太过强大,他无可避免地垂下头,最终沉沉睡去。 薄冰正凝视窗外,不料左肩突然压上一片带着暖意的柔软。 他偏过头一看,池醉正阖上眼,面容沉静,右边脸颊抵在他的肩膀处。 “累了吗……” 虽然有一瞬的疑惑与不安,但薄冰没有多想,他放平大腿,让池醉枕在他双腿上,轻轻抚了抚对方的头发。 睡吧…… 他低头端详着池醉的侧脸,心下十分宁静。 在意识陷入深渊的一刹那,池醉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白雾茫茫,什么也没有。 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深陷迷雾难以自拔。 池醉兜兜转转晃了很久,却又回到终点。 他不知该往哪儿走,一切景象都被遮蔽地完美无缺,没有方向也没有指引。 直到他看见一抹光亮—— 池醉小心翼翼地避开路途上的陷阱,缓慢而坚定地朝那里走去。 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如果他在上方俯视自己,便会发现自己周身散发着光芒,那些光芒驱散了他身边的雾气,如萤火般散落在他周围,为他保驾护航。 然而,随着池醉渐行渐远,它们越来越黯淡,直至被迷雾吞噬…… 光芒消散的那一刻,池醉安然无恙地走出了迷雾,来到他所见之地。 那是一座欧式别墅,屋顶尖尖的,刷了层半红半白的油漆,两边环绕着高大的围墙,从里面看,必然像极了监狱的铁窗。 别墅的门缓缓打开,似乎在邀请池醉进去。 池醉盯着门上那个“池”字看了很久,沉默半晌才跨出第一步。 他以为自己终身都不会再来这个地方,毕竟他曾经对着老天发下此生最恶毒的誓言。 若他再踏进这里半步,则终其一生无亲无眷、无情无爱、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池醉向来对誓言这种东西漠不关心,更不会特意遵从,在他看来,即使违背了那些无聊的誓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横竖不过孤独而死罢了。 然而他此刻站在这幢别墅的大门前,却不知为何,突然感到害怕。 纵然他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很少有东西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唯独这个誓言,让他停滞了片刻。 池醉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 于是他恢复成平静的模样,无所畏惧地走进别墅,穿过熟悉的花园、熟悉的走廊、熟悉的红色砖房…… 直到他看见一个人。 那是一个正在池塘边挖土的小男孩儿,眉眼弯弯,很是可爱。 他穿着湿透了的白色休闲服,任由泥土弄脏他的袖子,只在那儿吭哧吭哧地刨着土,神情专注。 池醉走过去,蹲下身子问:“你在干什么呀?” 他的语气很温柔,温柔里又带了点心疼和叹息。 “我在给妹妹种花。”小男孩笑得天真无邪,露出一口大白牙。 池醉闭了闭眼,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妹妹会喜欢的。” 小男孩用力地“嗯”了一声,继续专心致志地刨土。 池醉就蹲在一旁看着他,或许是感到不自在,小男孩停下手中动作问池醉: “大哥哥,之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 “不是,”池醉笑了笑,“我很久之前就住在这里,只是不常出来,你见不到我。” 小男孩似懂非懂,直到池醉又问他:“能给我种朵花吗?” “嗯……不行,”他犹豫了一小会儿,“这些都是给妹妹的。” “那……我帮你吧。”眼看小男孩的双手已经刨出了斑斑血迹,伤口处还嵌着细碎的土渣,池醉努力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帮他一起挖土。 “大哥哥,谢谢你,”小男孩感激地露出一个笑容,“我叫池醉,池塘的池,醉人的醉,你叫什么呀?” “我……你……你叫我……大哥哥就好了。” “嗯,大哥哥。” 两人有的没的谈起了话,小男孩跟池醉讲了很多。 关于妹妹、关于妈妈、关于爸爸…… 唯独没有他自己。 但他们俩的谈话很快被打断,因为远远的,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 她穿着粉色公主裙,头发编成一条一条又扎到一起,漂亮而骄矜,只是脸色微微发白。 “茵茵,”她刚要往小男孩这边走,那边就跑出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你现在还不能吹风,来,妈妈抱你回去。” “妹妹!” 她还没抱到女孩儿,小男孩儿就兴奋地叫了一声,随即跑过去,拉住小姑娘的粉色裙子:“身体好点了吗?” 但他的手很快被女人拍开:“你带这么多细菌到你妹妹身上,万一茵茵又生病怎么办?!” “妈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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