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问:“没有危险是指?” “最多被羊毛糊一脸,窒息而死,或者被矿石撞到头,活活痛死,当然也有可能在中途摔死……总之,危险性不大。” 宿眠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当然,你和小白脸1号肯定不会死,小白脸2号就说不准了。” 小池:“……” 他木着脸,在脑子里重新定义了“没有危险”四个字。 池醉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第一次觉得宿眠顺眼:“说的对,确实没有太大危险。” 薄冰却摇摇头:“不一定,只是前面没有危险,后面说不准。还有,如果这两根管道不是通往最上面的呢?”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别忘了,上面不仅有方舟,还有洪水。” 洪水作为上帝对恶的惩戒,是能毁灭一切活物的存在。 误入洪水的后果是什么,谁也不清楚。 换言之,这条出路的前景并不明朗。 ——这是首要问题。 其次,“两根管道可能是出路”本身就存在逻辑上的漏洞。 道理很简单—— 猎人捕猎,往往不会堵死所有生路,而是会留一个口子出来,让猎物通过。 单纯的猎物以为自己逃出生天,殊不知口子后才是真正的陷阱,大意放松的同时,也是它丢掉性命的时刻。 因此,猎人的“放”不过是为了麻痹猎物,以求一击毙命。 从这个角度出发,两根管道绝不是真正的安全,反而像精心设计的陷阱。 听完薄冰的猜测,池醉和宿眠都若有所思。 “你说的有道理,可不走这里,我们走哪里?”宿眠突然想到什么,面露惊色,“你该不会是想从……” 薄冰“嗯”了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真是疯了……这跟你一贯的作风可不一样,”宿眠惊讶于薄冰的胆大,“你就不怕这也是个陷阱?” “两害相较取其轻,”薄冰淡淡道,“况且没有任何事实能证明,自毁装置真的会启动,所以……” “所以这没准只是个幌子,”池醉轻笑,“为了对付我。” “那么,问题来了——”他用一种略带苦恼的口吻说,“两根管道里究竟有什么,能让我有去无回?真好奇啊……” 薄冰听出了他的意思,沉默半晌才轻声道:“你伤刚好,别去。” 池醉却拉住他的手,凑到唇边吻了一下:“我又不是回不来。” 被亲吻的地方传来湿热的触感,薄冰眼睫轻颤,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瞬间,他想起了许多画面—— 有池醉奄奄一息地躺在推车上,有他鲜血直流、近乎全碎的左肩,有两束缠绕在一起、斗得你死我活的金光,有…… 薄冰从未这样深刻地意识到,他根本无法在感情中保持绝对的理智,尽管他已经尽全力抵御这种恐怖的侵袭,但结果是枉然的。 他和那些陷入恋爱中的男女一样,开始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就像他明知道池醉的想法是对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他没法做到不担忧、不害怕、不阻止。 同时他也明白,如果他极力反对,池醉毫无疑问会放弃这个决定。 可……放弃之后呢? 这种病态的依赖会像藤蔓一样延伸向上,肆意疯长,直至将深陷其中的两人缠绕致死。 所以,有的事绝不能开头。 一旦开头,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克制虽然很难,却并不是无法做到。 薄冰的手指反复握紧又反复松开,无数反对的话语在他嘴巴里打转,他最终吐出的却只有一句—— “早点回来。” “好。” 池醉深深地凝视着薄冰,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腰:“让我抱一会儿。” 他就着坐姿,把头轻轻靠在薄冰的腹部,蹭了好几下。 ——仿佛一个正在对怀孕妻子撒娇的丈夫。 此刻,屋内只有他们两人,宿眠和小池已不见踪影,池醉可以放心地与薄冰亲热。 他戳了戳薄冰的腰窝,语气不是太高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装的很好,我看不出来?” 不等薄冰回答,他又接着说:“但你下次要把话听完,不然我可太冤了。” “你想说什么?”薄冰不明所以。 随后他便感觉到,腰上被咬了一口。 低头一看,池醉正咬牙切齿:“谁跟你说,我要一个人去了?!” 薄冰语塞:“你……” “‘禁闭室’的那次是你自己不跟我走,我可从来没想过跟你分开,”池醉生气地在他腰间乱拱,“别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这个色中饿鬼要是不在你旁边,死后还怎么风流?” 薄冰的神情彻底软下来:“是我不对。” “当然是你不对,所以这是惩罚,”池醉抱紧他,语气很是郑重,“罚你记好,要是我哪一天真死了,变成尸体,化成灰,变成鬼,也会爬回你身边。” “答应过的事,我都会做到。” “所以,再相信我一点,好吗?” 虽迟但到,等会儿我要把前面也修一下 当ls这一个月,天天6点半起床9点下班,回到宿舍洗完澡直接累睡着,然后第二天重复…… 最忙的时候一天5节课,上到嗓子冒烟头重脚轻,咽喉炎估计不远了,腰背颈椎那些更不用说,已经废了。 真的,想好好活着,想心情愉悦,就别踏入这个职业(流下血泪的忠告) 当然各个地方情况不一样,我只是说说自己的感受,也可能因为我比较新,要干的事儿就多,唯一快乐的是我的同事们人都特别好,爱她们,也爱你们,比心~
第223章 人面兽心(26) 木屋外—— 宿眠趴在小池头顶,小池趴在门框上,一人一偶目不转睛地盯着屋内的两人。 早在池醉和薄冰产生分歧时,宿眠就拉着小池离开了木屋,防止被当做电灯泡误伤。 好在池醉的嘴没白长,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问题。 ——他和薄冰走管道,自己和宿琬走上城区的单向通道。 至于小池…… 宿眠黑着脸,觉得自己活像个大冤种,好不容易和宿琬度过一段二人时光,现在又要挤进来一个电灯泡。 但不得不承认,小池跟着她们会比跟着池醉安全很多。 宿琬肯定也是这个想法,而宿琬的选择就是她的选择。因此,即便再不情愿,宿眠也只能捏捏鼻子认了。 “走吧,小白脸二号。”她闷闷道。 “好、好的。”小池手忙脚乱地跟了上去。 一人一偶很快消失在木屋周边。 不多时,池醉和薄冰也推门而出,先后没了踪影。 小木屋重归死寂,一切都与之前别无二致,仿佛从未有人到来过。 五天后—— “嘀嘀嘀——”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再度响起,住在城区的人们纷纷皱眉,却都摆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原因无他,从好几天前起,上城区的警报声就没怎么停过,隔几个小时响一次,跟抽了风似的。 第一次响的时候,三大家族还异常重视,各自派人守在单向通道的入口处,守了整整三天三夜,可谓严阵以待。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重兵把守之下,明明连苍蝇都飞不进去的通道,入口处的警报却响了一次又一次。 负责看守的人苦熬三天,别说人影,就连鬼影都没见着。 于是到了第四天,基本所有人都认定,要么是警报器坏了,要么是大白天(大晚上)见了鬼。 抱着引蛇出洞的心思,入口处明面上的人被陆续撤走,暗地里的“眼睛”则多了起来。 可又过了两天,在无人看守的情况下,警报声还是时常响起,通道附近却什么都没发生,让人不得不怀疑—— 也许真的是警报器坏了呢? 就在三大家族的警戒值降到最低点时,事实给了他们惨痛的一击。 由于这几天听到过太多次警报,因此当警报声响起,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以至于单向通道被炸毁后的几小时内,大部分守卫都无所事事。 但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猪猡城’用于运输资源的四条管道被人为切断了! 等三大家族发现管道破了个大口时,边上守卫的尸体已经散发出难闻的腐臭味,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想追踪都无从下手。 并且凶手非常狡猾,几乎规避了一切陷阱。 从明面上看,‘猪猡城’有四条运输管道。但说是四条,真正有用的其实只有两条,一条是羊毛管道,一条是海矿管道,这两条管道向下通往‘人兽监狱’,向上通往神圣之地。 另外两条管道则是死路,根本走不通,造出来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而凶手的狡猾之处正在于,他给每条管道都开了口,让人根本分不清他走的是哪条,通往上面还是下面。 以上两个消息一出,‘猪猡城’全城都进入了戒严状态。 就在三大家族的掌权者忙得焦头烂额之际,罪魁祸首已经拍拍屁股走人,如愿登上了前往‘最上面’的旅途。 正如薄冰所猜测的那样,自毁装置完全是个幌子,宿琬和宿眠轻易就带着小池溜了进去。 相较而言,池薄二人反倒没那么顺利。 管道的方位很好判断,上连钢板下连地,这样的管道一共有四根,分别位于上城区的四个方位。但每根管道附近都有人看守,人数还不少,怎样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进入管道,就成了一个难题。 仔细考虑过后,薄冰决定“声东击西”——宿琬和宿眠不断在单向通道附近闹出动静、引人注目,他和池醉则趁管道防备空虚时偷偷潜入。 这样一来,被发现的风险就降到了最低,也为他们前往‘最上面’争取了时间。 毕竟有谁能想到,警报器碰上的真的是鬼呢? 此刻,池醉和薄冰正以矿石为踏板,沿着管道不断往上。 管道的材质同金属板覆膜一样,光滑而坚硬,看不到尽头的前路一片漆黑,不断有巨大的矿石从上方坠落,撞击内壁传来一阵又一阵轰鸣。 在这样的环境中前行,难免会产生一点基于未知的恐惧,然而池醉却显得游刃有余—— 金光缠绕在有力的指骨上,紧握成拳,重重击向迎面而来的矿石! “砰砰砰——” 矿石猛地碎裂开来,石片飞溅。 无数颗碎石冲向池醉,眼看就要穿透他的身躯,却在瞬间被无形的壁垒挡住。 池醉身后,薄冰指尖微动。 刹那间,所有矿石都停滞在半空,失去了一切攻击性。 池醉唇角微勾,轻巧地向上跃去,大些的石片纷纷成了他的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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