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续不想方休硬闯皇城,遂听从偷袭者的意见,跟着他去往公主府。 听说花鸟使为公主寻获一位相貌绝世,白玉无瑕的郎君,公主的贴身侍女先行接待,替公主掌眼。 侍女本昂首望天,目中无人地走出来,眼光漫不经心扫到陆续脸上,顿时一愣。 三公主和二公主明争暗斗,誓要找一个比二驸马更为出色的如意郎君。 陆续无论身材相貌,无一不赏心悦目,见之令人心旷神怡。 侍女喜出望外,即刻让陆续在大厅稍候,她立马去请公主。 燕国三公主彼时正在花园里逗鸟。 侍女喜形于色跑到她面前,朝她恭喜道:“公主这回稳胜二公主!如此金质玉相的公子,婢子前所未见。” “二公主的驸马同他相比,”她啧啧一声,略带嫌弃,“那就是臭水沟里的烂石头,比之价值连城的朱玉。” “十个他也比不上!” 公主微诧:“真这么好?你可有考验他品性?万一是个金玉其外的败絮……” “他气质出尘,谈吐不凡,品性肯定差不到哪儿去!”侍女赞不绝口,“而且那等飘逸仙姿,即便内里是个草包,只站那儿不说话,就能唬人。” “公主你只消去看一眼,就能明白,婢子说的绝对没错。” 公主放下鸟笼,移动尊步去往前厅。 躲在珠帘后一看,只觉满目桃花盛开,流光耀日,妙彩万方(*) 方才侍女将他吹得天花乱坠,她将信将疑。此时亲眼目睹,心觉所有辞藻用在他身上都苍白而肤浅。 即便宫里最顶级的画师,也难描他精致五官的半分神采。 整个西洲都找不到比他更赏心悦目的人。 有这个驸马站在身边,能羡煞燕国所有高门贵女。 她即刻就要把他带到二姐面前,将他的夫婿狠狠踩在脚下,气死她! 公主从珠帘后面走出,径直走到陆续面前,高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家中还有何人?” 陆续从椅子上起身,微微扬唇,说着参见公主,又道:“今日来见公主,有一事相求,希望公主能帮我一个忙。我并非为当驸马而来,请公主勿怪。” 公主微微一愣:“不想当驸马?为何?” 如今燕国一统西洲,她又深得父皇宠爱,是整个西洲身份最尊贵的女子。 她看上的人,还能跑了? 陆续淡笑:“我已有家室。” “这好办。”公主态度高傲,“把人休了,本宫不计较你过去。” 一旁的方休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 这些凡人夜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但这个公主竟然叫陆续把闻风休了,这句令人心情舒畅的话,在别的地方可听不到。
第144章 陆续怔然片刻。三公主果然如传言所说, 骄纵蛮横。 他啼笑皆非,调侃一句:“家中悍妇乃醋坛子成精,这话被他听到, 必定上房揭瓦大闹一通。” 方休在一旁点头附和。 以闻风的狭窄心胸,听到公主这句话,整个燕国都将招来灭顶之灾。 陆续未言之意明确, 他已成婚, 不会休妻,再当她的驸马。 公主并未完全放弃, 只先问:“你刚才说有一事, 想请我帮忙?” “不妨先说来听听。” 陆续将国师来自一层修真界,欲用邪法炼丹,抓了童男童女之事告知公主, 并说明来意。 “我们从一层来此, 想救回无辜孩童。可惜不知他们被关在何处,希望公主能想办法, 帮忙打听他们的下落。” 公主听得目瞪口呆:“你们……是天上的仙人?” 她心道,难怪这位公子纤尘不染, 身上一股仙风道骨之气。 又将信将疑, 这人是否编了个故事来骗她。 方休张狂轻笑,双指并拢成剑, 手一挥,一道无形剑意打出。 公主只觉有什么东西从脸颊边飞过, 阴寒蚀骨, 无端令她毛骨悚然。 接着身后一声咔擦闷响, 她迅速转头一看,大厅一角的巨大房柱上, 赫然多了一道三人高的奇怪印记。 彷如一条粗大蛟龙盘旋绕柱,将坚硬的铁木巨柱碾碎了一半。 公主,侍女,花鸟使,以及殿中守卫无不心惊胆寒。 清亮少年音色笑问:“这下信了?” 所有人嘴张得老大,不住点头,似如狂风中摇摆的幼苗。 陆续温和一笑,再次说出自己的请求,又好话奉承:“听闻公主深得国君宠爱,位高权重。想必公主一句话,国师必然乖乖听令,将关押幼童的所在老实交代。” 他又解释:“取童男童女鲜血,根本炼不出长生不老的丹药。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只会折了国君阳寿。” “妖道国君此举,一为提升自身修为,二为光明正大鸠杀国君。” “国君驾崩,燕国落入谁手,公主冰雪聪明,其中利害,想必不用我多说。” 公主嗔怒,猛力一拍椅子扶手:“本宫就知道,那个国师来历不明,整天神神叨叨。又长着一副阴郁刻薄的面孔,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原来早有打算暗中毒害父皇,谋朝篡位!” 她看向陆续:“我帮你们问出关押孩童所在,你们能不能对付得了那个妖道?” 方休冷嗤,若非因为投鼠忌器,他早就直接杀入皇城,把那个国师大卸八块,还用得着在这里拐弯抹角。 “本宫可以帮你们这个忙。不过,”得到二人肯定的答复后,公主讨价还价,“本宫还有一个条件。” 陆续:“公主请讲。” “你们是天上的仙师,”公主嫣然一笑,“能不能,传授本宫一点法术?” “我会的法术咒诀都可以教给公主。只是,”陆续微笑摇头,“施法需要灵力。只有引气入体,步入炼气期的修士,才能施展。” 公主将头凑近:“你看本宫行不行?” “此地天地真气受限,入不了道。”方休从中插话,“你要是想修行,拜入陵源宗门下,我可以给你行个方便。” 他一元婴尊者,坐着陵源宗第二把交椅,即便公主没有灵根,他也有办法让她入道。 只是修真问道之路,能走多远得看她自己。 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恐怕在陵源宗待不了一天,就得哭着跑回来。 公主哪懂这些,见二人痛快答应,也爽快道:“一言为定。” “本宫这就入宫,问国师那些孩童关在哪里。” “不过,”她又瞅向陆续,“饶是本宫,也不可能带一身份不明之人进入皇城。” “你跟着本宫,就说是本宫新选的驸马。本宫带你去国师面前,你自己问他。” 陆续点头:“如此再好不过。” 二人一拍即合,陆续即刻跟着公主前往国师殿。 谁能料到,眼前所见,竟是这样一番光景。 他扶额,谁能给他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妖王一溜烟跑到他跟前,用手掌挡着嘴,低头附耳,如同说悄悄话一般,用着全殿人都听得清楚的音调:“柳长寄原来就是燕国国师。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做的。” “他刚才自己承认了。” 凌承泽点头:“我也听到了。” 柳长寄:“……” 妖王这个混蛋,修为不怎么样,浑水摸鱼的本事当属炎天一流。 难怪能和闻风沆瀣一气。 他举剑一挥,剑意化作巨刃,袭向妖王。 闻风身形一闪,跃至陆续身边,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朝他卖乖讨宠道:“长寄的阴谋被我撞破,打算杀人灭口。” “闻,风!”柳长寄暗暗咬牙,这个阴险小人毫无廉耻,恶人先告状。 今日他要替天行道。 陆续揉了揉眉心,懒得理会这几人。 他认真环顾殿内,地板上躺在一个从未见过的修士,一群孩童缩头缩脑躲在角落,除此之外还有一群陌生男女。 腾江镇的孩童都认识这位性格和善,长的又好看的糕点铺老板。 在陌生环境里,终于见到一个认识的人,情绪忽然失控,又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他们这一哭,闻风和柳长寄的架打不下去了。 头疼的,从柳长寄变成了所有人。 陆续无奈叹笑,轻抚孩童脑勺:“没事,安全了。” 孩童们放了心,终于渐渐止住抽泣,朝陆续说起经过。 他们在江边玩水,忽然被人抓走,关到漆黑的牢房里。 “都是地上那个坏人做的,”一小童奶声奶气指着柳长寄,“这个大哥哥把我们救了出来,后来这些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起来。” 陆续本来也没相信闻风和妖王的胡说八道,只是没想到,那个国师这么轻易就死了。 早知如此,他何必费这么大的劲。 公主站在殿内一角,一脸茫然看着这群仙师。 陆续无法三言两语给她解释这群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林林总总,只能告诉她事情结果——孩童平安救出,妖道已死,他们该返回炎天上层。 一行人带着被国师掳来的凡人,大摇大摆走出皇城,来到城郊,国师的道观所在。 此处有他设下的法阵,可直接往返于炎天一层。 等燕国国君收到消息,想要见一见这群上届来的仙师时,人早就杳无踪影。 陆续带着孩童回到腾江镇,焦急等待的散修和望穿秋水的孩童父母们夹道相迎,不住夸赞陆老板救困扶危,正气凛然。 得知他只是回家看一眼,又要离去,不禁扼腕叹息。 暮色四合,繁星点亮,腾江倒映着点点星光,奔腾轰鸣激流而下。 腾江镇又恢复了宁静。 陆续和几个散修告辞,忽然见到今日被掳的一个小女孩从墙角探出头,怯生生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柳长寄。 陆续会意,将柳长寄单独叫到一边。 小女孩朝柳长寄道了一声谢。 柳长寄哼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只要这群小孩别再在他面前嚎啕大哭就好。 女孩扯了扯衣角,问他:“大哥哥,你有没有娶妻?” “我听大人们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 陆续在一旁,听得一愣。 这群人小鬼大的孩子,平日都听的什么东西。 柳长寄怔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 随后深沉看向陆续,意有所指低吟:“梧桐夜雨,几回无寐。红尘只叹相逢晚,恨此情难寄。”(*) 小女孩茫然摇头:“听不懂。” 这个大哥哥长得眉清目秀,怎么说话比村里上了年纪的教书先生还难懂。 “我说你来晚了。”柳长寄笑意张狂,“本座早就心有所属。” 女孩似懂非懂“哦”了一声:“隔壁柳家姐姐喜欢张家的哥哥,一开始张家哥哥不喜欢她,喜欢邻镇的一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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