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特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的预示。 于是他静静站在窗户的边缘,观察着房间内祭司的动静——他知道这都是对方的回忆,祭司显然知道松果镇的秘密是什么。 但他还是安排了自己前往去调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维斯特能感觉到时间在不断流逝,但是房间里的钟表没有任何变化—— “滴答。” 突然,房间内原先停止的时钟,秒钟转动了起来。 祭司也闭上眼睛—— “坎普提娜。” 他用喉咙里的声音,呼唤着那位存在的名字。 松果镇的居民果然都是永生派的信徒! 维斯特刚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下一秒他的的脑袋里出现了真正的呼唤—— 【坎普提娜、坎普提娜。】 那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并非年幼祭司的童音模仿,那一瞬间他感觉有什么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即便这只是他的回忆,那存在超越了时间穿过了记忆来到了现世——他的脑袋里出现了爆炸一样的疼痛。 再然后,维斯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走廊。 他低头,发现血液顺着自己的鼻腔涌出,眼角也出现了血滴,剧烈的疼痛像要把他彻底搅碎。 维斯特大口喘着粗气。 他撑着墙壁,最后半跪在地面上。 ——他知道自己看见了谁的记忆。 不是祭司。 而是坎普提娜。 祂在房间内一直观察着他。
第59章 公司02 维斯特的手撑在走廊的墙壁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接着抬头看着走廊画像上的十字架钟表以及喷水池。 他想要继续往前走,却发现手里的毛线球已经用到了尽头, 手中的毛线已经彻底紧绷——但是前面还有更多的回忆。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立即回去,再换一条路看看更多的记忆。 但是即将发现真相的诱惑,还是让维斯特选择把手中的线头绑在了其中一扇门的把手上, 然后他深呼一口气,打开了下一扇门—— 出乎意料的, 门内的环境很简单,是熟悉的纯白色。 维斯特站在那里,看见了穿着白色袍子的祭司, 他没有看向任何方向,只是闭着双眼,几秒之后, 有人走进了房间。 ——维斯特认识他们,都是公司的高层。 至少在很久之前, 他进入公司的时候曾经看过他们一眼。 他们手里拿着资料,纸质的档案,看起来是一份员工资料,这些人拿到了祭司的眼前,然后打开了这份资料—— 出现在维斯特眼前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金色头发, 蓝色眼睛,看向镜头的时候,神情里总带着些许的忧郁——这是他自己的那张脸。 祭司睁开眼睛, 看向了资料里的维斯特, 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面对公司高层战战兢兢的表情时,也只是轻缓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那个熟悉的,在维斯特进入公司时见过一次的白胡子老头,露出了一个安心的表情,他很快点点头,然后和身旁的几个人一起离开了这扇门。 维斯特站在那里,他就站在祭司的身后,当然能够明白对方看见了什么,这让他更加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公司的高层都露出了如此安心的表情,仿佛他的到来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然而这份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维斯特很快又被弹出祭司的记忆。 他站在走廊上,抬头看着这扇门旁边的画像——是一份被合上的档案袋——这是他的档案,维斯特很清楚。 他回头解开了门上的毛线,准备往回走,却发现原先笔直的走廊,在他回头的时候,变成了岔路口,一边是毛线指引的方向,另一边则是完全位置的,但在那条路上,却出现了马歇尔的脸。 维斯特站在岔路口,他知道理性一点的方案,当然是选择走回去,然后再重新选择一条路,但事实上,他拥有的时间很短,想要回去再去选择一条路去重新探索,并不现实。 他甚至怀疑这是祭司故意这么做的——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回去,于是给了他一个选择,一个是可以直接摸到真相的契机,另一个则是安全稳妥的一条路。 维斯特看了眼手中的毛线。 “恶劣的主意。”他自言自语。 但还是扔下了手中的毛线,走向了另一端的岔路口。 …… 这是一条与他之前看过的都完全不同的记忆走廊,走廊的两端几乎没有什么门,即便有大多数也是完全锁住的状态。 只有距离岔路口最近的,上面挂着马歇尔画像的门,门把手完好无损,还能打开。 维斯特没有犹豫,他直接走过去打开了这扇门——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非常熟悉的房间。 ——那是他曾经在马歇尔记忆里见过的简陋小房子。 他看见了站在房子中央的马歇尔,对方穿着破烂,脸色憔悴。屋外的环境非常糟糕,只是站在这里,维斯特就能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和臭气,地面上仿佛有一层永远无法清洗干净的油脂,房间内的东西很多,一切都显得那样乱糟糟的。 窗外的景色也是如此,肮脏的混乱的,一个非常穷困的小镇。 此时少年时代的马歇尔只是看着维斯特,“他很健康。”他对维斯特说,“这都是假的,是噩梦。” 维斯特听见自己对马歇尔说,“这是未来。” “你的哥哥即将死去,就在一个月之后。” 维斯特发现自己走过去,推开了那扇窗户——然而当他真正看向打开的窗户之后,他就知道这绝非现实世界能够看到的场景。 在这座仿佛微缩模型一样的小镇之后,是看不到边际的巨大石柱、更远处的则是他无法一眼看尽的群山,在那之上则是黑色的物质环绕,只是看了一会儿,维斯特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嗡嗡轰鸣,数不清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袋里。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窥探了记忆,还是当时“祭司”本人听到的声音。 他看见自己对马歇尔说,“你知道如何找到我。” “这是梦中的家园,我们真正的城市。” “也是所有人想要找到的安宁之处。” 维斯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这么说,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马歇尔——他能看见马歇尔也说了些什么,却听不到认识声音。 紧接着,他发现室内的一切都在飞速变化,很快他看见了马歇尔的那个哥哥,对方长着和记忆里一样的山羊脸孔。 狭窄的房间内,马歇尔的兄弟带着他躲在了床底下,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的男人。 他站在床的边缘,正准备低头探查的时候,一个男孩从床底钻了出来——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响起在昏暗的房间内。 维斯特能看见飞溅的血液,他能看见男人举起的斧头……也能看见对方在下一秒被挤扁的身体,流泪的马歇尔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那个男人已经变成了被巨大压力挤扁的易拉罐。 维斯特只觉得这段记忆荒诞不经……他感觉自己好像在看什么电影一般,看着这段属于马歇尔的过去。 他看见马歇尔打扫了现场,把被挤压成易拉罐一样的男人扔到了窗户外面——小镇的外面都是些垃圾,这东西完全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一切都在快速播放,直到维斯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肉球,以及马歇尔把肉球塞到自己哥哥口中的动作。 ——这太荒谬了。 维斯特想。 他站在狭窄的房间内,脑袋是要被搅碎一般的疼痛。 他看见马歇尔坐在那里,然后闭上眼睛呼唤—— “坎普提娜。” ——但这明明是祭司的记忆。 维斯特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心悸,他的心脏在快速跳动,砰砰砰砰,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离开他的胸膛。 他低头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在不断鼓起放下。 他知道这应该是错觉,是假的。 但他的脑袋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他知道这是惩罚——他因为好奇心和该死的求知欲,去窥探了不应该能看见的记忆—— “呼、呼、哈。” 维斯特浑身冷汗地从记忆中苏醒,他睁开眼看见了没有太多表情的祭司。 维斯特喘着气,他还被绑在椅子上,身上的束缚衣已经被冷汗弄得湿漉漉的,他抬头看着祭司,仿佛这一次才真正的认识他。 他突然想到,进入公司以来,他一直不知道祭司真正的名字。 他们习惯称呼他为祭司,仿佛他真的就是祭司。 他大口喘着气,几秒之后,终于平复了呼吸,然后他看着祭司的淡蓝色双眼—— “你的名字是什么?” 祭司没有回答,他只是抬头看了下房间的顶端,几秒之后,一群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就走进了这间纯白的房子。 维斯特看见了站在最前方的阿普顿。 他走过去,准备把维斯特带到地下的禁闭室中—— “你叫什么名字?!” 阿普顿听到了维斯特的这个问题,他动作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祭司。 祭司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也似乎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于是阿普顿继续手中的动作,他抓住维斯特的胳膊,把对方抬起来——因为维斯特的反抗,他走路的速度不算快。 祭司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动作,直到维斯特快要离开这间纯白色的房间。 祭司才终于开口—— “我的名字是……” 他的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声音,那声音是从喉咙的深处发出的,带着些许的嘶鸣,那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 而那一连串音节的最后,却是一个维斯特非常熟悉的发音—— 【坎普提娜】 维斯特看着祭司,他的挣扎停止了,他被拽着离开了这间房子,他看着祭司没有太多表情的脸,恍惚间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 他进入的第一个属于祭司的记忆。 那憋闷的、窒息的、黑暗的环境。 以及走廊上的天使雕像,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曾经的“祭司”,在雕像里获得了永生,之后代替他存在的都是坎普提娜。 …… 地下十层的禁闭室,和维斯特记忆里没有太大的区别,他坐在床铺上,看着阿普顿替自己解开了束缚衣—— “艾琳娜还活着吗?” 维斯特还记得那个向公司求助的女人。 阿普顿回头看向维斯特,“至少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我听到了收音机的声音。”维斯特继续说,“我在艾琳娜的记忆里看见的,他们看了那条会让人变漂亮的视频,视频的最后出现了收音机。” “片场最后也出现了一台收音机,是公司里的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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