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对劲。”塞西尔立即说,“按照记忆回廊对于记忆的深刻度排序,这东西应该会在第一或者第二个房间里出现。” 这也是维斯特感到困惑的,在警察们找到真相且证据确凿之后,维斯特依旧感到不敢置信,他明白自己的能力。 记忆回廊不是测谎仪,无法通过暗示等原因遗忘,它提取的经常会是那些你想要遗忘的记忆,或者说那些你感到快乐、难过的、兴奋的沮丧的过往。 想要用记忆欺骗维斯特很难,除非对方事先知道了会有组织派遣“员工”前来,特地找到专业人士,掩盖了自己的这部分记忆。 ——但如果对方可以这么做,为什么还需要骗取保险费? 维斯特抱着这种疑问,回到了基地内,才刚刚坐下,就得知自己又被安排了一项任务——去探查“永生”教派,就是那个信仰着微笑的马歇尔的怪异教派。 这才让他有了和塞西尔抱怨的契机。 塞西尔也觉得这件事有些怪异,他询问维斯特是否把这件事报告给了上级。 “当然。”维斯特说,他靠在椅子上,对塞西尔说。 他还准备说些什么,就发现自己的手机来了新的消息——消息简短,但信息量却很大,这让他表情有些严肃地对塞西尔说。 “他自杀了。” “谁?” “我说的那个男人。”维斯特举着手机,把屏幕对着塞西尔,“他在警车里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然后吞到了肚子里。” “他是大笑着死去的。”而让维斯特感到怪异的是,对方是死于心脏麻痹。 维斯特和塞西尔都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沉默了片刻。 最后塞西尔问道,“那个小镇叫什么名字。” “松果镇。” 作者有话说: 目前不保证日更,这本是小单元剧的模式,每个故事不会太长
第3章 永生02 理论上来说,如果维斯特是一名小说里的主人公(游戏里的也行),这个时候他应该立即去探查松果镇的问题——比如询问上司,他猜对方绝对知道一些什么,毕竟普通的失踪案并不需要公司出面去干涉。 但事实上,维斯特进入这个公司的原因很简单——报酬丰厚、保险齐全,每年的带薪休假时间很长。每当你完成一个任务之后,你都能得到一段时间的带薪假期——当然了,他们需要一些具备”能力”的人士。 用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的说法,就是具备异能的人。 维斯特有异能,他想找一份工作,于是他加入了这个公司。 公司并非没有名字,它的名字就叫“公司”,仿佛某种恶作剧一样。 “不该管的事情别管。”这就是维斯特的上班准则,于是他在听到松果镇的名字后,只是耸耸肩,然后转移了话题,“那真不幸。” 他并没有太多感情地说,干他们这一行真的遇见了太多之类的事情,不管是莫名扭断自己脖子的人,还是别的什么,这种咬断自己舌头死去的有点太常见,无法引起他们太多的注意。 “我想要找祭司做个精神评估。”维斯特对塞西尔说,他们说的祭祀是公司里某个能力者的外号,对方就像神父或者祭司一样,能够用能力安抚他们这些员工不稳定的精神状态。 “你一周之前才刚刚做过梳理。”塞西尔好奇,他记得维斯特对这份工作没太多的热情,他之所以还在这里,没被公司炒鱿鱼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能力过于好用,公司的高层们暂时无法舍弃他。 “是的,是这样没错。”维斯特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有几秒的空白,然后他才对塞西尔说,“我觉得有东西入侵了我的梦境。” “入侵?” 维斯特靠在椅子上,他摇晃了几下后对塞西尔表示,“两周之前,我的梦境里出现了一个充满迷雾的小镇,我没有开车,只是在这个小镇里徒步行走着,小镇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霓虹灯招牌——那是个半斤重的牛肉三明治。” “我想你可能是饿了。”塞西尔挑眉。 “如果是这样,我不会决定再去找祭司。”维斯特皱眉,他实在不太喜欢找公司里的那个祭司,对方有着一头淡白金色的头发以及仿佛冰山一样的浅蓝色双眼,总是面无表情,而每个找他做精神疏导的人,都必须完全清洁自己的身体——是的,完全清洁,需要用到一些工具的那种——这让维斯特觉得有些难堪,但规定就是这样。 而且这该死的家伙鼻子比狗还要灵敏,只要你稍微偷懒,都会被他抓出来,要求重新清洁。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进入那个小镇必须在镇外的停车场停下汽车。”维斯特比划了一下,“就在那个停车场的入口,有一家餐厅,他们的招牌就是半斤重的薄切牛肉三明治。” “尤其是他们餐厅内的那张宣传海报,和我记忆里的灯牌一模一样。”维斯特对塞西尔说,“太巧合了,不是吗?” “当然,不仅如此。”维斯特继续说,“三天前,我又梦到了新的东西。” “一栋别墅——或者说庄园里,四周充斥着各种石膏雕像,这个画面你可能有些眼熟,只要你看过那部1978年上映的恐怖片。” “那个电影里有一个著名的画面,就是放满了石膏雕像的房间——而在那堆雕像的最中间,是‘微笑的马歇尔’,那个很有名的案件。” 维斯特说的正是那部1978年上映的著名惊悚电影,由“微笑的马歇尔”那尊雕像的真实故事改编而成,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是恐吓孩子们的绝佳素材。 “瞧,塞西尔。”维斯特撑着下巴对塞西尔说,“我接到了去调查永生教派的任务。” “你觉得你的梦在预示着接下来的事情?” “不只是这样。”维斯特叹了一口气,“我听到有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 作为公司的员工,他们都明白这是个极为危险的状况。 你必须在梦里保持绝对的清醒,不能回应那些声音的呼唤。 “目前我能够让自己不去回应。”维斯特说,但他知道这是时间的问题。 并且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对塞西尔说,他在梦里不断去寻找镜子——梦和现实最大的区别,大约在于你在梦中,永远无法透过镜子或者别的反射物,看清自己的模样。 但是在那两个梦里,他能够清楚地看见窗户玻璃上反射出的,属于他自己的那张脸。 ——这也许并不只是单纯的梦境。 维斯特隐瞒了这个事实。 “高层让你什么时候去调查永生派?”塞西尔换了个问题询问。 “一周之后。”维斯特说,他叹了一口气,“我得去找祭司了,在我没疯之前。” …… 祭司所在的楼层是地下5层。 对方作为公司的高层人员,占据了几乎一整层楼的空间。 与公司里的其它地方不同,祭司所在的地方都是雪白的,从墙壁到地面,包括内里的所有物品,维斯特曾经恶毒地想,也只有祭司那个疯子才会待在这个地方,并且从不外出。 ——是的,祭司从10岁之后,就一直待在公司内部,再也没有出去过。 即便公司里有很多怪胎,他也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维斯特使用身份卡刷开了地下五层的电梯。 他的预约是在几天之前通过的,祭司给他的时间不长,只有一个小时。 所以他得在规定的时间到来之前,现在特定的房间里,完成清洁的工作。 和整个地下五层的环境一样,这里的“准备间”也是一片雪白,从地砖到墙壁再到柜子以及一切的陈设,就连水管道也全部刷成了白色。 柜子里放置了见到祭司之前必须换上的雪白长袍——有些像是巫师长袍,但质地更加柔软,总是会贴在身上。 长袍里,按照规定也不能穿着任何衣服,身上佩戴的所有东西,都必须放在准备间内,见到祭司的时候,必须是完全洁净的状态。 维斯特眯着眼睛看着准备间内的陈设,他怀疑祭司早已经看不见了,否则没人会能够生活在这种几乎没有别的颜色的空间里。 他脱下身上的运动外套以及廉价的裤子,全部甩到了篮子里。 然后去花洒下,用指定的那些沐浴产品,仔细清洁自己的身体……再然后,维斯特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看了下准备间里的工具,又在心底暗骂了几声祭司之后,才缓缓伸出了手。 …… 维斯特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清洁完身体之后,到地下五层的中心区域,找到了祭司。 对方坐在白色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但当维斯特到来的那一刻,他像感知到什么似地睁开了双眼,用他浅蓝色的双眼看向了维斯特,“你想祷告什么?” “那个噩梦。”维斯特开门见山,“它又来了。”他把自己刚刚与塞西尔说过的内容,全部复述给了祭司。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仔细聆听,直到维斯特全部说完,祭司才询问道,“梦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维斯特仔细回忆了下梦中的场景,包括那些边边角角的位置,然后才对祭司说:“没有。” “梦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们都知道,预知这种能力是存在的,但维斯特的状况有些怪异,他的两次梦境都与他接下来的任务有关。 不像是预知,更像是某种未知的存在故意扰乱了他的梦境后,促使公司高层完成了对未来的预言——简单来说,就是先给维斯特灌输了一个印象,然后通过一些手段,让公司高层按照“他”想要的发展进行安排。 公司高层变成了对方的棋子。 “闭上双眼。”祭司说。 维斯特闭上双眼。 大约过了十多秒后,他听见了祭司让他重新睁开双眼的指示,对方浅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他只是点点头对维斯特说。 “暂时没有异常。” 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维斯特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祭司显然也怀疑维斯特的梦境是被某种存在安排了,他对维斯特说,“如果下次还有类似的梦境,可以向我汇报。” …… 离开公司之后,维斯特立即回到了自己家中,然后在门口遇见了一个陌生人。 对方似乎没想到会撞见维斯特,发出了一声惊呼,维斯特看见对方手中的果酱瓶子因此掉在了地上…… “抱歉。”维斯特刚想帮对方把瓶子捡起来,就发现脆弱的玻璃瓶已经在地面碎成了一片片,红色的果酱洒满了地面,散发着某种甜腻的气息。 陌生人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喘息,然后蹲下来,他摇摇头,翘起来的黑色的头发像小狗尾巴一样摇晃了几下,他似乎有些害羞,几秒之后才对维斯特小声说:“这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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