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做到完全清理一个人的痕迹的,大概只有本人能够做到了吧,这么做的动机…… 南轩尽力地跟上他的思路:“没有私人物品,就是没有人住,不对,是把东西都清理了……女鬼应该做不了这种事吧,如果是他自己清理的,但又不是要搬家……等等!”南轩反应过来,同时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难道说,她爸爸还、还在这栋公寓里……” 他望向季随,两人都没接下去,但心里都清楚。 只有一个人,老成。 正因为他知道会有外人来调查,所以提前消掉了有可能认出他身份的东西,连着贺茜的那张照片被剪掉的头说不定也是他的手笔。只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他很可能就是贺茜的父亲。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南轩被巨大的信息量砸晕了。 季随意有所指地说:“死亡名单上,还有许多未解的信息。” “查明在公寓里发生的死亡事件”这个任务还没结束。南轩刚才已经拿到了照片,现在应该也收到了跟他一样的引导任务,两人目标一致。 “或许还有什么没发现的线索。既然你们的住处就是死者的房间,在房间里说不定也有些什么……” 南轩立即摇头:“我早就查过我那间房了,没什么特别的,我那间应该是那个精神医生的对吧,但是房间里连个药瓶我都没看见。” 季随心里暗叹:不出所料。 他在304就没有找到过什么像样的线索,看来不是个例。想也是,老成连404的痕迹都要清除,何况是给他们住的这些房间里的蛛丝马迹。 季随感到了违和。现在,一切痕迹似乎都被清理干净了,但作为一个推理游戏,如果什么线索也没留下,那还有什么可推理的? “不过,502那个房间好像有台电脑。” 季随心里灵光一闪:就是这个。 老成能够清理房间里的东西,但是电脑上的操作他未必懂那么多。 “你懂电脑吗?” “开玩笑,我学的就是计算机……”南轩自豪完,又怕牛吹得太大下不来台,连忙补了一句,“虽然才大一。” 季随愈发觉得自己这个队友是找对了:“足够了。” 电脑上如果有线索,应该也不需要特别难的操作,否则非计算机专业的人岂不是都要被门槛拦在外面? 南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可那是于哲的房间……” “你会开锁。” “不是这个问题……被撞见怎么办?” “我有个办法。”季随笑着。 …… 与南轩分开后,季随回到了404。 他解开手腕上绑着用来止血的布料,昨晚被玻璃片扎出来的伤口已经浅浅闭合。 他没有再更换干净的布,拉下长袖遮住伤口。 然后他同注视着自己的少女闲聊起来,当然,聊的过程稍微有点费劲就是了。 半个小时后,季随确定贺茜确实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她对于同学李雪、邻居王婶甚至是那几个混混都有印象,但死去前以及受到伤害的那些记忆她已经不太清楚了。 她只记得自己生了病,被强迫着吃药,被锁在家里,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季随没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反倒让贺茜陷入了自闭,他抬手摸了摸贺茜的头:“贺茜,待会帮我个忙吧?” 女孩把脑袋垫在膝盖上,就这么歪着头看向他。 “待会会有几个人来跟我们一起玩游戏,到时候我可能需要你的协助,可以吗?” 贺茜立刻蹦了起来,肢体语言透露了她此时的高兴,季随想象着她这时的眼睛应该是亮起来的。
第10章 无人公寓(10) 下午一点半,副本里的天空依旧阴云密布,即使窗帘已经拉开,屋里也依然如傍晚的太阳下山后那般昏暗。 但这些对季随没有影响,他背靠着父亲房间里的窗户,静静对着敞开的大门口,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出现了几个身影。 季随没有动,只是在心里默数,直到第五个轮廓也出现,他才走上前。 盲杖在地上敲打出清脆的响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 跨出卧室的房门之前,季随忽然停了下来。 “先生,那东西很危险,可以把它收起来吗?” 在他的视野里,门口的几人让出了中间的一条道,为首的男人手里握着一只连着绳索的奇怪钩子,其他人也都是蓄势待发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想等他走到合适的范围以后动手。 而这几个人,正是除他以外的五名玩家。 “他真是瞎子?”躲在较后面的小榕用低声询问道,但话音依然落在了季随的耳朵里。 “是的小姐。”季随微笑地回答她,“我这个人,对敌意还是很敏感的,所以,各位是来做什么的呢?” 为首的男人是于哲,用温和的嗓音说:“误会,我们对你没有敌意,只是听说这个房间有个很厉害的女……孩子,所以防备了一下。我们过来是想打听一些事的。” 骗鬼呢。季随心想。 他确实收敛起了富有攻击性的气息,但是那只钩子他依然握在手里。 而且,这几个人的来意他再清楚不过了。 一个半小时前,他对南轩提了要求:在其他玩家面前演一出戏,把其他人都引过来。 引过来并不难,托老成的福,现在所有人都想要找到偷走钥匙的人,关键在于如何让两拨人同时行动。 他给南轩安排的剧本是独自一人找到了之前见过一面的瞎子NPC,以为能够对付,却没想到这瞎子不仅自己厉害,还能操控女鬼,所以他吃了大亏,用了好几个道具才逃出来。 这剧本刚好有大半契合南轩的经历,演起来也会真实一些,而404恰好有昨天他跟女鬼周旋时留下来的破损痕迹,那扇漏了一个大窟窿摇摇欲坠的门板非常有说服力。 据他观察,另外四个人都是比较保守的类型,很少会主动接触女鬼。或者说,南轩一开始也是保守的类型,只是迫不得已跟自己绑在一起,逐渐大胆了起来。 夸大他的能力后,那四个人一定会更加谨慎地选择合作。 另外…… —— “如果他们问你,我是不是偷了钥匙的人……” “是?” “不,你要眼神闪躲,避开正面回答。就说‘不确定,没看到’。”季随露出莫测的笑容,“这样,在他们心里就会怀疑,你已经确定了,但是不想让他们得到所以在说谎。然后你再急迫地转移话题提出合作,他们会怎么想?” “觉得我……想利用他们?” “没错,他们会怀疑你已经知道了钥匙所在,只是想让大家出力帮你打工。他们第一次接触我,相比已经接触过我的你来说,没有把握在你之前拿到钥匙,所以会首先把你踢出合作的人选。之后,他们会找机会单独拉拢对方,达成合作,而你,则是被他们主动放弃的人选。” 南轩一脸恍惚地喃喃接上:“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是被支开的……我去。” —— 季随从回忆里回神,镇定自若地对着眼前的几人问道:“哦?打听什么?” “管理员的钥匙丢了。”于哲说,“你有什么头绪吗?” “有啊,我藏起来了。”季随嘴角扬成了一个诡谲的弧度,“大家陪我玩个游戏吧,赢了的话,钥匙我就给你们。” 门口的私人面面相觑,彼此小声交谈了起来。 季随丝毫不着急地静静等待着,很快,于哲便说:“可以,玩什么?” 季随从兜里掏出了一副扑克牌:“猜牌。” …… 逼仄的客厅里,挤着五个成年人并一只鬼,四周温度却反而下降了一般。 其中四人宁可手臂碰手臂地并排坐在对面,也不愿意稍微往旁边挪挪。 因为,面目狰狞的女鬼此时就坐在季随身边,望着他手里的牌。 她可不是来围观的,而是作为季随的助手,用在他背后轻点的方式,告诉他他手里的牌是哪一张。 猜牌的规则十分简单,一副牌去掉大小王,五个人轮流抓牌,然后需要猜对方的牌,如果双方都没猜中,就把牌亮出来然后反扣,再继续抓牌,直到任意一人猜对对方阵营手里的牌就结束游戏。 另外每轮抓牌后,每人都有向对方阵营的每个玩家各提问一次的机会,如果不打算猜这一轮的牌也可以略过提问,总共可以提问三轮,同样,猜牌也只可以猜三次。 简言之,就是考验算牌能力。 这个规则明显对季随不利,因为对面只需要猜他一个人的牌,而他却需要猜出所有人的牌,对面对他每张牌有四次提问机会,可以缩小牌面范围,但季随对这四个人都只各有一次机会,还有一点,同阵营之间可以互相看牌。 然而,每一轮基本上亮出过的牌超过3/4后,四个玩家还在心里苦哈哈地梳理到底已经出了哪些牌,季随就会开始提问,接着在两轮之内精准地猜出他们手中牌的数字和花色,而如果他们先向季随提问的话更糟糕,保准这一轮季随就能猜出他们的牌。 他不会是作弊了吧?林姐无声地做着口型。 旁边的应哥皱着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季随虽然看不清口型,但从他们的互动里也感受出了些什么。 其实这游戏对他来说不难,就是靠记牌和计算,并且在提问时会用一些排除小技巧,比如捆绑式提问——“你的牌是否比其他人的牌小”“你的牌色与几个人的相同”这类的。 看似对每个人只问了一个问题,实际上这种捆绑式提问相当于对每个人问了四次问题,反倒是对面的四个人,因为无法商量,他们问出的问题没有很好的配合。加上他们中没有算牌的好手,思考速度比季随慢了很多,所以反而落在下风。 再一次赢了一局的季随看了看面板上的时间。 应该差不多了。 季随面带微笑的,将扑克牌收拢起来,流畅地洗牌:“好久没有人陪我这么玩了,今天真开心,我们再来一局吧。” 四个人在短短的几秒里用手势达成了共识,季随不动声色地看着,在四人冲上前来的那一刻,他将手里的牌一扬,手掌在沙发扶手上一撑,避开了朝他伸来的钩子。 散落的纸牌间,钩子很反牛顿的在半空拐了个弯继续冲向他。 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武器! 季随一边在心里惊叹,一边抄起盲杖一挡,脆弱的木棍撞上钩子的尖端,瞬间四分五裂。 他堪堪避过钩子,然后迅速捏住钩子的根部。 剧烈的颤动震得季随整个手臂都发麻,他将钩子狠狠往墙里一怼,迅速跳开了一定距离,钩子很快自己挣脱了墙壁,像长了眼一样盯着季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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