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已经完成了。” 我回答说。 “之后我会派人去检查,你没有意见吧?” 老板问。 “我没什么意见。” 我说。 “因为你是最近才回来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你的那个同事家里出了一点事情, 除了他以外的人全都死了, 所以要请假。” 老板对我说。 “我知道了。” 虽然我不明白这种事情, 告诉我有什么用处。 “他向公司申请了帮助, 公司至少应该派一个人出去,为他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免费服务。” 老板接着说。 “公司有那么多人,随便找人给他送过去不就好了吗?” 我很奇怪。 “本来是那样的, 但是, 他不信任你, 所以要求你完成任务之后立刻到他那里去帮忙, 而且他说你很会收拾尸体。” 老板说。 “他要我去也不怕自己和那些尸体混在一起。” 我冷笑道:“既然他要我去, 那我就去, 不过钱要翻一倍。” “公司会考虑的。” 老板回答说。 “我是因为公司才会过去, 可不是因为他。还有要不是这是个任务,翻十倍的钱我也不去。” 我说。 “知道了, 你去吧。” 老板说。 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领了任务之后就直接去了正二工作人员的家门口, 毕竟大家都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里面,谁住在哪里都是清楚的。 “听说你找我, 所以我就过来了。” 我站在门口对他说。 “我可没有找你,是公司安排你来的, 否则你怎么会过来呢?你不要混淆了概念呀。” 他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有一种得意的感觉。 我突然很希望他的一头撞到身边的随便什么东西上面。 最好是柜子,这样那个尖尖的角就会戳破他的脑袋, 然后钻到他的头骨里面去,把他的血放出来。 用不了多久,他的眼眶就会突出来,然后死掉,他的眼睛会滚落在地上。 那一定很好看。 就算他本身是一个非常丑陋的人,死掉之后更加丑陋也没有关系。 因为只要想到这是一个讨厌的人的死去的画面,我就认为这是美丽的。 这并不需要仔细观察或者欣赏,只要知道是这么一件事就值得高兴。 既然高兴,这东西就算是不漂亮,也会显得很漂亮。 事情就是这样。 一段无意义的废话之后,他打开门让我进入了他的房间,虽然我觉得这里危机四伏,随时有可能冒出提着刀的牛头人或者燃着火的怪灯。 他看起来也并不想对我表达主人家的气度,让我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他又把其他的房间的门打开了。 他和他的家人住在同一个房子里,但是这个房子不止一个房间,而每一个房间都有一扇单独的门可以离开。 这就是公司宿舍的特别布置。 我从他打开的门里面看见了一些死亡画面。 我想用耸人听闻来形容,但是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东西,转念一想,他们死得还不够惨,所以不配那样的词。 如果在任务报告上用那样的词来形容这样的画面,恐怕会被批判成不切实际和夸大其词,引起恐慌之类,然后受到惩罚,我的钱就会少。 少一半也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我的钱就是我的钱。 他们不能和我的钱相提并论。 “如你所见,这是我的家人,这个房间是我的妻子,那个房间是我的儿子。本来今天早上我的儿子还活着,不过在你来之前就死了。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其实是我家的灾星,但你又并不在我家。这种推断应该是不成立的。可是你和我都是公司的员工,住在公司的宿舍。 我认为这并不是空穴来风,所以某种意义上说,你确实是某一部分的原因。我讨厌你是很正当的。 你才是有错的那一个。” 他看着我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讲讲他们是怎么死的吗?这样才好确定,尸体应该怎样离开这里,后续又如何处理。” 我问他。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好像整个人都冷了下去,又像是温度计的水银柱突然从最高点跌落到最低点。 “我的妻子的死因是接触了一个有毒的蘑菇,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蘑菇一样的人。 然后裂开变成好多小蘑菇,我只好把门关上,希望她能够自己恢复正常。 但是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她死了,房间里的蘑菇都炸开,里面全是血液。 最后那些蘑菇皮都消失了,她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被针戳破那样,只剩下一层又薄又扁的人皮。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收拾,所以请教了公司,公司答应派人来,我想只有你最会收拾了,就请公司最好派你这样的人来。 但你要搞清楚,我可不是请公司派你来。 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就像一个人喜欢苹果,所以希望得到一个苹果,拿了一个苹果举例,并不等同于这个人就喜欢举例的那个苹果,而希望得到它。 你就是那个,举例子的苹果。 话说回来,我的儿子今天早上还活着。 他那个时候很正常,比之前那一段时间都正常多了,我还以为他要好了,可惜他死了。 他死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只是吃了一顿饭,对我说他想休息就回到房间里把门关上,还上了锁,连我也不许进。 我本来也不想进他的房间,但他锁门这件事很不寻常,因为他之前都不锁门。 我可以理解,他不希望我进他的房间,所以把门锁上,但是,就算他要在我在的时候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也是因为他有事要做。 而且他要做的事肯定是不希望我看见的,比如某些个人私事。 可他吃完饭进房间除了睡午觉,也就是玩游戏,还能做什么呢? 那些事都没必要特意锁上门。 而且他锁门的声音一点也不遮掩,就好像根本不担心我发现注意,然后问他,他是很不希望我问他东西的,他很讨厌那样。 但是他那次居然一点也不遮掩声音,这就更奇怪了。 我去敲门没有回应,之后屋子里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森*晚*整*理,就像是信仰万物之母的信徒在祈祷的时候会发出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他们通常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因为我记得你有一个任务是处理过这种事的。 不需要我特别解释吧?” 他问我。 “我知道,你继续说吧。” 我说。 “我觉得很奇怪,又去敲门。门铃还是没有说话的声音,连呼吸声和床板的声音都没有,如果他是在床上,床板会发出声音的。 如果他站在门口,那他也应该开门。 就算他带着耳塞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也应该呼吸,他贴在门口不可能听不见呼吸声啊。 我又等了一段时间,实在忍不下去,觉得他有危险,强行打开了门,开门之后我就发现他很不正常。 不过他的外表还是很正常的,所以我只是问他。 他一副很无可奈何的样子回答了我的问题,但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他究竟说了什么了。 正常情况下,我的记忆并没有这么不好,所以一定是他影响了我。 后来我就记不清楚了。” 他挖下眼睛摩挲说。 “那我要进去看看,你应该不介意吧。” 我问他。 “可以,但是你要自己开门自己出来,你要是死在里面,我是不会救你的,最多去找公司。” 他回答说。 “好。” 我点了点头走过去打开了卧室的门。 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陌生的店铺,店铺上方是黑压压的乌云,乌云打了个闪电,一时间,白得晃眼。 乌云飘下许多的雨珠。 满地都湿漉漉的。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只见那房屋的拐角走出来一个打着一把黑伞的女人。 那把伞很普通,没有任何装饰,是一把长柄弯钩自动伞,在那女人手里,像是镀上一层华丽的光。 人被伞挡在下面,脸也挡住了一部分,以至于这个人像是从中古世纪的宫殿里走出来的贵族。 “赶快把门关上,有危险,你自己在房间解决,没有危险你再自己出来。” 正二在旁边说。 我看了他一眼,把门关上了,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那个女人。 但说是房间,这里已经完全不只是一个房间的规模和大小。 那女人抬起头来,也把伞抬了起来,那伞下,有两颗头。 “你怎么不去考试?” 女人问我。 “不是考过了吗?” 我问。 “看你站在这里,像是没想起来。你既然记得怎么不回家?” 女人问。 “你不是回家了吗?转过头来做什么?” 我问。 “我想起来有东西落在考场了,要回校去拿。你呢?你站在这里等什么?” 女人又问。 “雨太大了。” 我说。 “那我先走了。” 女人对我点了点头。 我应了一声。 女人绕开我,直直走入了门中,消失不见。 而我再看那扇门,那门也不见了。
第279章 京都盘根错节的世家之一的, 左老将军战死沙场,老将军的第二个儿子,在老将军之后出征,可是误信传言叛逃, 成了敌军的人。 老将军的大儿子早有婚约, 但是家里出了这样的事, 在年轻帝王的敲打下解除了婚约, 还要承担父亲战场战败和弟弟叛逃的责任。 至于他的妹妹, 老将军的第三个孩子,早就被关起来,除了在家里等待结果什么也做不了, 本来也有婚约, 不过这事一出也退了。 除此以外, 老将军还有一个儿子, 不过不是当家主母的亲生子, 也不是在将军府的人, 按年计算应该排行第二, 早结了婚。 如果只是清算将军府的人,他本来不必跟着一起受罪, 但他有老将军的血脉, 要是留他一个人在外面, 又担心他闹事,毕竟斩草要除根。 所以他现在和自己的妻子分居两地, 虽然可以自由出入自己的家,但是走到哪里都被人侧目, 一副戴罪之身,只是没有被处理的样子。 现在所有和将军府有关系的人, 都是惊弓之鸟,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大惊失色。 他们从前的敌人,尤其是在京都的其他世家,就爱看他们这样惶惶不安,有些人故意吓他们,有些人暗中散播些坏消息。 他们的生存环境比从前坏了不止十倍。 但在这件事没有结果之前,他们也不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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