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瑁丹僵硬的放下了爪子,他是没看见自己吗? 突然脑海里闪过臭鼬那混蛋说的话,新鲜期过了,还有厌弃两个字眼。 瑁丹心猛然有些慌了,它连忙对着祈俞书道:“我我我先去一趟,你在这里一定要小心!再见再见——” 然而在祈俞书眼里,它就是一只很慌张的松鼠不停的在“吱吱吱”,随后就见这只松鼠急忙跳下了桌子,朝着远处跑远了,方向直指上位的地方。 祈俞书眉头一皱,上面有它相熟的人吗? 瑁丹飞快的跑向上位,它太小了很少有妖兽瞧见它,眼见离君柒越来越近了,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的阴冷气息,只要靠近了就能让对方看见自己了吧? 它还来不及高兴喊着,就被一把刀刃拦住了去路。 一个蚁兵手持刀刃狠狠的插在它的面前,差点没把爪子给贯穿了,它严肃吼道:“还不速速退下!这里岂是你这等弱小种族能靠近的?” “我……”瑁丹吓得瑟缩一下,抖着耳朵对蚁兵道:“我是来找人的,他会让我过去的……” 蚁兵呵斥道:“大人们岂会认识你这种弱类!?再不走——” 这时一道阴沉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只瞧君柒坐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那深暗的蓝眸缓慢的注视了下面的吵扰,也对视上了那只松鼠乌黑发亮的眼睛,对方见他瞅向了自己,又傻乎乎的挥舞了好几下爪子。 瑁丹摇了摇尾巴喊道:“我在这里!我想到你身边待着,让我过去吧!” 它声音充斥着肯定,因为它相信君柒一定会同意的。 然而下一句就打碎了一切幻想。 “哪里来的杂碎,让它滚远点。” 君柒的声音是那么冷漠,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松鼠,充满了上位者的威视与对它的压迫。言语之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与那不可触犯的身份之别,强大与弱小之间的巨大差距。 真的像是在看垃圾一样,就这么一眼就让瑁丹所有话都堵住了口,它浑身血液倒流,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干涩开口道:“是我啊……我只是来……” 想在你身边而已。 “滚开!”然而下一秒瑁丹就被蚁兵踢开了,整个小身躯骨碌碌的在地面上翻滚了好几下,皮毛都变得灰扑扑的了。 狼狈的趴在地面引得好多妖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还以为啥呢,原来是一只松鼠想要攀君大人的大腿啊,不自量力。” “也是勇气可嘉,我们都不敢这么做,这值得敬佩。” “哈哈哈哈——” 周围肆意的嘲笑声清晰明的入在耳朵里,瑁丹趴在地上死死的捂住耳朵,它此刻已经全身僵硬住了。 明明第一反应是赶紧起来跑远的,赶紧离开这个喧嚣的场地躲在角落里,可是……它就是动不了了。 内心不断的问自己,哪来的资格让自己有自信,认为自己可以与君柒站在一起? 是不自量力了,也是分不清云泥之别了…… 可是君柒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情况,他冰冷异常没有反应,最后像是看不见一样闭上了眼睛,任由它们嘲笑一只弱小的松鼠。 “……” 就在那蚁兵再次抬脚要踢它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温柔的将地面上脏兮兮的松鼠给捞了起来,那人正是赶过来的祈俞书,他低声道:“没有生命是弱小的,活着本身就是强大的本领。” “兽界的阶级强弱之分,在下是见识到了。” 祈俞书用雪白的衣袖擦拭着瑁丹染灰的皮毛,期间它都没有动,一直用尾巴将脑袋蜷缩起来,怎样都不肯抬起头来。 生怕又听到耳边络绎不绝的嘲笑声。 鼠娘子闻言冷笑出声:“人界不也有阶级之分?可不要以偏概全牵连整个兽界,却忘了你们人界啊。” “人界设立府衙上为天朝供奉,下为百姓解决忧灾之患,寻常子民皆可朝拜于官,官义有责任身心投报于民,”祈俞书沉稳淡定的声音清晰又利落,“这是国之安邦稳固不可或缺的一点。” “散乱只会成沙,但城建国土却需要凝聚此沙,其中不乏多是渺小者,但凝聚的力量却是无比强悍的支柱。我们不会用异样的眼光去歧视他人,因为总有一天,凝聚而成的沙子是足以颠覆强大的存在。” 祈俞书说的话不知是为了给瑁丹抱不平,还是在建立人界的立场去警告它们,亦或是都有。 鼠娘子咬了一下唇,继而很快就恢复了情绪,翩然淡漠道:“算了,不过是一只松鼠罢了,搞得气氛那么僵做什么。” 她就挥了挥手让那个蚁兵退下吧,后者小心翼翼的去瞧上位的君柒,见他没有出声这才颤颤巍巍的下去了。 瑁丹微微抬起了小脑袋,有点水光的眼珠子看向祈俞书严肃的脸,又趴回了他手上,心情糟糟的…… 这时远处传来了和蔼的笑声:“好孩子,说的不错。” 众妖一听打了一个激灵,纷纷诧异无比的盯着刚进场的一只妖,是一只老龟,竟然让它们所有妖都下跪在地了。 “龟祖好!” “龟龟龟爷爷爷好——” 只见那只老龟慢慢的幻化成了人形,他头发光秃秃的在夜里泛着亮光,但是白色的胡子很长,身材佝偻着腰直不起来,他的后背还背着巨大的龟壳,暗绿色又复杂无比。 手上杵着一个木头拐杖,似乎就是普通的木棍,浑身上下都有一股荒古气息,是那种来自万古蛮荒才有的妖气,不刺激人,但就平升畏惧之感。 瑁丹瞳孔扩大,惊呼:“这、这不是那个送我进城内的龟爷爷吗?”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不过还是记忆深刻,因为当初门卫蚁兵可是对它非常敬重的。 就连上面的君柒也睁开了眼睛,看向远来的龟爷爷眼神冰雪瞬间融化了,竟然有亲切之感流露而出。
第43章 隐山老龟 老龟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俊俏的青年,一个穿红色火焰的羽衣,一个穿着清淡如水的蓝色衣袍,如一火一水似的,相貌也是非常好区分。 穿红色羽衣的男子长相英俊嘴角天生上扬,无端生出一种痞子的匪气,看着就是那种跳脱的性格。 而另一个穿蓝色衣袍的男子面貌温和如水,一双眼睛清澈又寡言,对于周遭的环境没有过多专注。 这时周围有妖小声讨论了,“好家伙,龟祖下山也就罢了,他俩也下来了?” “他俩谁啊?” “嘿你不认识?他俩是一直跟着龟祖修行的孩子,穿红衣服的叫花衍,蓝衣服的叫暮栩,他俩的种族是‘相思鸟’!” “卧槽!所以所以……他俩是一对双修伴侣?” “没错啊,今年大概有个五百左右岁了吧,还是从小的玩伴。啧啧,羡慕啊,能坚持这么久的情爱。” “相思鸟不都是这样吗?我听说一只死了,另一只也跟着殉情?是不是真的啊?” “我哪知道!两只都死了,上哪听说去!” 听闻相思鸟对伴侣极其忠贞,一方死去另一方也绝不独活,往往在森林中都是成双成对出现的,在树枝上也时常亲近,故而在兽界被称为“爱情的象征”。 可看着他俩……也不像那么回事儿啊。 花衍修长的眉眼对于周遭没兴趣,毫不介怀的直接搂住了暮栩的腰间,那咸猪手就摸着他的腰上嫩肉,笑嘻嘻的凑耳细语道:“今天结束了,咱回窝继续造娃啊?成不成?” “死开。”暮栩淡薄的嘴唇吐出无情的话来,抬起了手直接扒拉着他的脑袋,用力的推开了。 花衍一个趔趄又转回去了,勾住暮栩的脖子亲昵道:“让夫君一次呗,保证这次不过分!今晚三次!要不今晚两次?……一次、一次总成了吧!” “三,”暮栩沉声威胁数数:“二……” “一!!”花衍开心的直蹦跶,径直捧起暮栩的脸颊吧唧一口亲上了,“你同意了!今晚咱就做一次!哈哈哈——” 嘭!! 下一秒花衍就被怒气冲天的暮栩踢飞了,直接叫其如流星一样划破了天空,消失不见。 暮栩用力擦着自己的脸,咬牙切齿着:“丢死鸟了……” 场面安静的瞅着这一幕,咽了口口水,果然森林传闻不可信……这都要打死伴侣的架势了。 但是老龟显然是见怪不怪了,他摇了摇头刚想要说什么,突然有一个东西从嘴里掉了出来,他直接乌拉乌拉的说不清楚话。 低头一瞧,哦,是假牙掉了…… 暮栩颇为无奈又习以为常的给他拿起假牙,又熟练的给他塞回了嘴里,啵的一声,老龟声音又清晰了,开口就是:“今天晚上小声点,老夫耳朵是背了点,但也不是聋了。” “……”暮栩沉默。 突然后悔给他塞回去了。 祈俞书眉眼微沉,他并不知道妖界还有这样一位存在,甚至凌驾于君柒还有鼠娘子地位的隐山老前辈。 对于他是半点信息都没有。 这时远处祈俞书坐着的桌子忽然移动了起来,凭空悬浮于空中又迅速往前冲,直接略过了许多妖族的阶级,直达第三层阶梯位置,然后稳稳的落在他的前面甚至煮的东西都没有洒。 只听老龟和蔼说着:“好孩子坐吧,来者是客,怎么能离那么远呢。” 话音一落,他嗖的一下消失了,继而悄无声息的来到阶梯下面,用拐杖一步一步撑着自己往上走,浑浊的瞳孔注视着最顶层的那个位置,全场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老龟来到了第二阶梯位置,君柒竟然亲自起身,原本以为他是打算让位给老龟坐的,谁知道竟然是扶着老龟坐上了那唯一的位置! 众所周知,那个位置只有历代妖帝才能坐啊。 祈俞书眼皮一跳,难不成是已经决定老前辈做妖帝了吗?那真是有些糟糕了,人界对于这位的存在,没有半分了解。 老龟坐在那位置的一个瞬间,不只有他愣住了,全场的气氛都颇为诡异,纷纷在想他下山了,不会就是准备自己称帝吧? “好孩子们都快快落座吧,站着做什么,可以开席了。”老龟苍老的手挥了挥,笑容和蔼丝毫看不出有一点凶狠。 君柒见下面的人还是僵住的,当即沉声喝道:“都聋了吗?需要本座挖掉你们的耳朵才能听见?” “!!” 瞬间全场噗的一声全部落座了,没有椅子的也是当场坐在地面,只要还站着的那就是在找死。 祈俞书神色凝重片刻,继而也落座在前面的位置的,这下子想离上面远点都不成了,因为自己的席位被固定在了这里。 瑁丹从他手上跳回桌案上,还是闷闷不乐的趴着,连头也不想抬起了,对于周遭发生了什么都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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