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问,“你饿不饿?” 陆即墨抽了张纸巾,擦了一下衣服上沾的机油,“不饿,后天早晨我再吃。” 阮棠噗嗤笑了,“那你这两天消耗自己的脂肪吗?”用手指戳了一下对方石头一样硬的胸肌,“你的体脂又不多。” 陆即墨当他根本没什么大事,白小白一贯咋咋呼呼的,阮棠小手指划一刀,他能夸张成阮棠断了一条胳膊。 阮棠打开保温饭盒底下的自热开关,再开盖子里面的鸡汤泡饭,此刻焖得喷香。 “给你吃。” 陆即墨一整天没喝一滴水,更别说吃东西,微蹙眉,“我不能带头作弊。” 阮棠给他嘴里狂喂鸡肉,“你放屁,你要是个善良的,整个军学院再没有混蛋了!” 陆即墨全吃干净,搂着人滚进病床被窝里,病房的简易床压得吱吱作响。 饱暖思淫.欲啊,禽兽。 阮棠拉住他手,乖乖放在自己腹部,“今天不行。” 以后也不行。 陆即墨亲他泛红的耳垂,“你当我是永动机吗?我就是抱抱你而已。”故意咬了一口那甜美的小肉圆,“还不是怪你要给我喂鸡汤,我原本没劲害人的。” 混账话讲得特别溜。 陆即墨的手又宽阔又温暖,放在肚皮上连心脏都发热。 阮棠喊,“陆即墨?” “嗯?” 阮棠又喊,“陆即墨?” 陆即墨笑,“在。” “陆即墨?” “在。” “陆即墨?” “放心,一直在。” 陆即墨开始警告,“你再瞎惹我,我可要把校医给引过来,给你打针了。” 阮棠有点莫名开心,原来他的满足感也并非那么高深,有时候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阮棠问,“那天我挂网链接脑神经,分明你在宿舍睡觉,为什么速度比我还快?” 这个问题一直苦苦困扰。 陆即墨沉默了几分钟,明显是不想回答的,不过阮棠趴在他怀里动用了美人计,乖巧地用充满探究的眼光打量他。 又纯又欲的。 陆即墨说,“手伸过来,我让你摸个东西。” 阮棠面颊发烫,往他脸上啐,“你敢?!” 陆即墨笑,“还说你不骚?躺病床上都能吸土。”强硬扯住阮棠挣扎的小手,放在自己脑袋上,让皙白的指尖缓慢沿着头皮滑动。 阮棠低声骂骂咧咧,然而很快在对方的头皮间摸到一块微弱的凸起,应该是在头盖骨内侧镶嵌了一块芯片,浓密的头发掩盖绝对看不出来。 “放寒假的那个月,我已经成功安装了脑部神经的链接系统了。” 也就是说,无需佩戴任何神经链接装置,也不需要局限于传输线路的长短,只要拥有这块高科技优能芯片,陆即墨可以随时随地进入网络世界。 只要他想,无所不能。 “我可是咱们学院的第一个实验者,”陆即墨不无得意道,“而且还是帝国第一个Beta成员。” 一个神经世界与精神领域之间开始搭建桥梁的举足轻重的Beta。 陆即墨瞧阮棠讶异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件事我跟学院,包括军部都签署了保密协议,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阮棠立起手指,“我发誓不会乱讲。” 陆即墨点点头,在某只熠熠生辉的眼睛上吻了吻,“睡吧,明天会是很美好的一天。” 阮棠无疑被陆即墨的话震撼得紧,掌心一直攥着原石戒指,眉眼里一直隐藏着无法宣讲出口的喜色。 直到他忽然想起该跟对方讨论关于孩子的问题。 陆即墨大约睡了一个小时,根本拦不住他,阮棠要讲的时候,早已经人去床空了。 陆即墨一走就是十天。 白小白恨不得抱住阮棠的头,切开来看看里面究竟长了几根线。 十天时间,也就是说妊娠囊已经发育六十天了。 白小白藏起手持型B超机,对某人碎碎念超过十小时,“六十天意味着这个小东西已经长成人样了,各个器官都在分化发育,心脏已经形成。” “你要是再不跟陆即墨讲的话,是男是女我都能给你看出来了。” 阮棠的妊娠反应时好时坏,陆即墨不在的几天里胃口不好,吃什么都会吐酸水,只有吃樱桃会好很多,上课的时候也捎带一包,趁导师不注意偷吃两个。 阮棠解释,“我肯定会跟他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陆即墨他们系外出演戏训练,连水都喝不上,怎么有空管我?” 啧啧啧。 白小白气得翻白眼。 “我记得你十天之前还装跟姓陆的不熟悉呢,今天我听你的话语里,怎么好像拿姓陆的当宝似的。” 谈恋爱要命啊~~ 阮棠不理他,嘻嘻笑着往嘴里摸了一颗最大最红的樱桃。 只听见有人点名,“阮棠同学。” 阮棠惊了一下,使劲咀嚼两口,樱桃从嘴里滑进食管,险些被卡住。 叫他的人正是江慕川。 作为整个军事学院里唯一的Omega,江慕川从第一天便备受关注。 加之他气质高雅,外形出众,极快吸引了一众Alpha与Beta的追捧,俨然成为整个军学院的白月光,据说很多学员都给他暗送秋波,被江慕川公事公办,一律呈报学院后予以警告处分。 话说阮棠第一眼见他挺和蔼的,没想到本人竟是一朵高岭之花,看得见碰不着。 尽管如此,江慕川是顶级Omega,在整个帝国来讲都属于瑰宝般的人物,理应被所有人捧在掌心。 此刻江瑰宝在几百人里指名点姓叫阮棠出来。 阮棠慌忙吞了樱桃肉,起身立正站直,硬挺的军姿显示出干练,绝对没有狼狈或惹人耻笑的举动。 底下的人突然窃窃私语道。 “不知道为什么,阮棠看起来也挺好看,江老师看起来也挺好看,简直是美丽的碰撞,军学院两大花朵争奇斗艳呀!” “你别说,OB恋你们吃不吃?两个大美人在一起搞恋爱的旖旎画面,想想都很血脉偾张啊~” 江慕川用手中教鞭抽了一下黑板,顺势整顿烦人的嘈杂声音。 偌大的阶梯教室立刻安静如鸡。 江慕川说,“在我的课堂上,所有人请自觉一点,其他教官或老师怎么放纵你们的,轮不到我来评价,不过我个人希望学生就要有学生的规矩,你们都是学特种医学的医疗兵,起码要学精学细一点,万一上了战场是对战士的负责,去医院上班也是对病患负责。” 单独朝阮棠道,“你的基础成绩最好,但自律性不够,下课领十个注射枪,去虚拟舱练习两百次静脉穿刺。” 阮棠立马回嘴,“这种东西不用练吧,小儿科呀?” 白小白忙拉着他坐下,半捂住嘴说,“静脉穿刺而已,我帮你搞,你就别跟他犟嘴了,我的小亲亲,万一他体罚你,你这身子能受得住吗?” 他们这些人能念到大四,遭受的体罚不胜枚举,早习惯了。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 好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谁让他肚子里那位偏要闹着吃樱桃呢。 阮棠不服气地往嘴里又塞一颗,挑衅地看了江慕川一眼。 江慕川分明看见了,却再没做任何反感或是继续惩罚的举动。 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阮棠一眼,打开投影开始讲课。
第09章 你只是一个棒棒 领取十只注射枪后,阮棠跟白小白两个人一起去模拟舱给模拟人打针,刚开始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半个小时后都臭起一张脸。 妈的,太难了。 模拟人的血管虽然完美复刻了真人的,不过也因为过分程序化而更加严苛,针头斜面向上和皮肤呈30度到40度角,稍微扎偏一度都会判定为不合格。 之前他们练手都是拿自己的胳膊大腿,正是因为注射枪的偏差较为大,跟古老的注射器相比较起来,虽然科技先进,但操控性相对降低。 两人轮着扎模拟人的血管,200次的练习完成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白小白喊了声倒霉,揉了一下干瘪的腹部,又去摸了一下阮棠的,问肚子里面的小豆芽饿不饿。 阮棠用无菌袋将十只注射枪收起来扔进垃圾桶,披好制服外套,应笑说,“你可千万别养成揉我肚子的习惯,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没有定数呢,万一摸多了会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白小白的下巴简直要掉在地上。 缓了半天才找到讲话的能力,瞪着对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最后喃喃道,“糖糖肯定从来没有好好地摸过自己的肚子吧,他现在已经有清晰的心跳了,你居然已经做好了随时抛弃他的准备,我不理解,真的很难理解人的善良与残忍,这两种对立的品格怎么能在人身上达到共存?” 阮棠心口随之一堵,“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阐述一种概率,万一没有被父母双方期待的孩子降临在这世上,其实也是一种更深刻的伤害。” 白小白问,“你不喜欢陆即墨吗?” 阮棠一时间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从某些角度来讲,他对陆即墨有着无法宣讲于口的隐秘感情,这些感情一部分来源于日久情深,还有一部分则是秘密。 但是诸多情感混合在一起不断得搅拌、发酵,就会变得越来越具有实体的形状,也越来越清晰可辨,毫无空隙可钻。 他喜欢陆即墨,披着床伴为名的假象,任对方横征暴敛无度。 是的。 他是喜欢的。 阮棠喜欢陆即墨。 当初他捡漏似的得到陆即墨的那一天,阮棠是哭过的,他嘴上说好疼轻点,实际满心都是欢愉的情绪。 只是他若亲口承认这份隐秘难宣的情愫,他也未免太掉价了。 尤其陆即墨说他是自己爬床的表情带着鲜明的冷嘲热讽时,阮棠彻底不会承认自己的喜欢。 白小白瞧他犹豫不决,又问,“那陆即墨呢?他喜欢你吗?” “应该不喜欢吧。”阮棠这个倒是回答地挺快。 哎呀呀~我头疼死了~~ 白小白露出一脸痛苦,“算了算了,我现在脑筋直打结,咱们先去吃饭吧,但凡是动脑子的问题咱先吃饱了再思考吧。” 两人出门狠狠吃了一顿鸭血火锅,返回军学院时整个宽敞的训操场内灯火通亮,巨型实战机甲排列成行,涡轮直升机在四周盘旋,仿佛层峦叠嶂间盘桓的野鹤,地面装甲穿梭其间,扩音球中传来教官严厉的训导以及无数学员疲惫但坚定的答复,各种各样的声浪交汇成一片,大地震撼如同山脉即将断裂,海潮倒灌浊浪排空。 “回来了回来了!!”白小白朝天空根本看不见人的巨型机甲挥舞手臂,趴在阮棠耳畔拼命喊,“孩子爸爸回来啦!!你快去跟他报喜呀!!” 轰隆隆的机械震得大地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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