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顿时面露菜色,更觉得心里发毛,背后发凉了。 “而所有阵法,只需要找到阵眼,破坏阵眼即能破阵。房间里那个阴桃花阵的阵眼,在客厅的沙发和桌子上,只要把桌子换个方向,正常横放在沙发面前,自然就破阵了。”白鹄立朗声道:“至于这里……” 他忽然一跃而起,手掌竟然直接撑住了天花板,在天花板上快速划了一道。原本就单薄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掀起,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劲瘦腰肢。 时澈忽然回神,视线转向别处。 就算人家真好看,他也不该盯着一个少年看成这样,何况还是个男大学生。 白鹄立似乎感受到了时澈的视线,转头对时澈笑了笑,在这个昏暗又压抑的小楼中,显得格外活力和明艳。 还是个清纯男大学生。 而且,白鹄立刚刚手指划过的地方,正是他也注意到的阵眼,是纠缠在整座大楼中那些不明长发汇聚在一起的地方。等这些缠绕着整座小楼的头发断开,小楼里的人自然就能出去了。 “这是……”横七竖八瘫坐在楼梯口和走廊边的人们,吃惊地从头顶和身上拿起一缕缕黑色的长发。 那些原本普通人看不到的长发,现在纷纷显现出来,被截断的部分,则纷纷扬扬散落到人们的身上。 这时,他们才惊讶地发现,在这座小楼的天花板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密密麻麻缠绕着许多不知通向何处的头发。 “这是头发吗?” “哪来……这么多头发?” 人们的声音中带了惊慌和恐惧。 白鹄立手里也抓了一把头发,丢到走廊当中,“这些就是你们出不去的原因,他们把阵法设在头顶,没人会走天花板,自然也没人能发现。” “那现在我们能出去了?”赵浩开口。 “你们只是能出这个小楼。”白鹄立皱眉,总觉得赵浩在刻意曲解自己的意思,“我刚刚就说了,即使能出小楼,你们也出不了这个学……” 白鹄立话音未落,那些听闻能出去的人就争先恐后地往楼下跑去,生怕慢一步出口又会消失一般。 甚至没人关心一下落在最后面,替他们解开了阵法的白鹄立,以及跟在白鹄立身边的时澈。 唯有徐敏都走到了楼梯拐弯处,看到白鹄立还在原地站着,回头问了句:“你们不走?” 白鹄立已经往走廊尽头走去,显然是打算先去看看那个莫名变成老人的女士,时澈向徐敏微笑道:“不急。” “我们看到门了!门真开了!哈哈哈哈!”楼下传来那些抢先下楼人的笑声。 徐敏犹豫了一下,最后向白鹄立看了一眼,还是不想和他们去看别人尸体,何况他们才来,毕竟不如那些人相处了一段时日,即使关系一般,好歹也算了解。权衡之后,还是追上前面的人群,跟着他们出去了。 - “如果这原本不是个老人,那就是被人取走了所有阳寿,这才会看起来像寿终正寝了一般。”时澈也不知道为什么了解这些,但是看到面前躺着已经完全没有气息的老妇人,好像自己就该知道,脱口而出。 但这里是相亲平台的学校,这样一位看上去八十多的老妇人躺在这里,怎么想都不正常。 白鹄立正在屋里查看,“如你所说。” 时澈看着老人皱眉,“只是我有些奇怪,既然她生机全无,而小楼又只进不出,她的魂魄和寿数去哪里了呢?” 白鹄立难得脸上毫无笑意,“这也是我回来查看的原因。” 时澈看着白鹄立神情严肃的模样,忽然道:“没想到你对这些也了解颇深,倒是我今天班门弄斧了。” “哪有!”白鹄立还在查看房间,闻言条件反射似的反驳,“阿澈最厉害了!” “大门……大门呢——” “为什么又回来了!!!” 时澈正要说什么,窗外忽然传来几声堪称凄厉的惊呼。
第18章 “大门……大门消失了!” “我们要不分头去找找……只是现在天这么黑,外面连个灯都没有……” “你敢?我可不敢自己行动。” 外面的讨论逐渐大声起来,算算时间,之前跑出去的那些人,也该发现自己出不去,转而回来了。 白鹄立闻言起身,“阿澈,下去看看?” 等他们到楼下,看到一群灰头土脸的人,沮丧地席地而坐,都没什么精神。哪怕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寒冬的深夜外出晃了一圈,冷得连手都发红,也没人在乎。 低低的哭泣声,充斥在小楼进门的大厅中。 “哭哭哭,就知道哭,有什么好哭的。” 白鹄立刚刚走下楼,就看到徐敏翘着二郎腿坐在矮桌上,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一个蹲在门口哭的女生抬头,冲徐敏吼道:“你倒是胆子大,你怎么不出去找出口?!” “那你哭就有用啦?”徐敏毫不示弱地吼回去,“与其在那没用的哭,不如来一起想想办法。” “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地方也不大,我们明明都走过了,也找过了,可是连大门的影子都没发现……”一个年纪稍大些的男人满脸绝望,“我们被困在这了。” 听到他的话,大厅中本就压抑的气氛更绝望了,那个之前就哭过的健壮男人,更是满脸崩溃:“我们会死在这儿的,对不对?我们会死的!” “闭嘴!”赵浩忽然大吼出声,向徐敏道:“要不你上去看看,那两个懂些奇门秘术的还在不在?” 徐敏挑眉,一脸凭什么是我去的表情。 “这不是刚才你们说过话,比起我们总是相熟一些吗?”赵浩说得冠冕堂皇:“何况我们现在没办法出去,你也想回家吧!” 怎么忽然就成了自己的责任了。 徐敏翻了个白眼,她向来看不惯赵浩有什么都喜欢出风头,总爱以众人领导者的姿态说话,只是现在自己也迫切想回家,懒得和他计较,就要转身上楼去找白鹄立。 “嘿,狐狸精,你下来了。”徐敏笑着招呼。 “你们回来了。”白鹄立不知什么时候和时澈出现在上方楼梯拐弯处,也不知道看了他们多久。 赵浩皱眉,回来了,他厌恶白鹄立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们会不顺利?” “对啊。”白鹄立一脸无辜,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时澈,“我都和他们说过了,他们出了小楼也出不去学校,他们不信我就罢了,怎么还一遍遍来问我呢?” 赵浩才不管白鹄立说什么,现在情况不明,丽丽就死在他们面前,还死得如此诡异凄惨。而且若是白鹄立说的是真的,他们的对手甚至不是人。 既然如此,那只有把活命的机会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他定要成为这些人中的带领者,这样才能抢夺先机。若是这种时候还把生存的希望寄挂在别人身上,才是真的愚不可及。 何况,现在看来,白鹄立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了。人哪有不趋利避害的,只要让白鹄立出去打头阵,他们暂时就是安全的。 赵浩念头转了两圈,“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大家都是被困在这里的人,你知道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分享!难不成你就想看到我们空手而归?” 时澈原本站在白鹄立右后方,稍稍弯腰凑到白鹄立身边,声音不高不低,只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不是真心问你,也不是不信你,而是想让你背锅。” 人是他领出去的,现在却话里话外说白鹄立的不是。 时澈眼神冰冷,瞥向赵浩。 赵浩不自禁打了个抖。 白鹄立完全没察觉到两人的博弈,满脸茫然道:“背锅?我要对他们负什么责?” 赵浩冷笑一声,不再理会时澈,专心对付白鹄立。不过是个年轻的学生仔,就算比别人多懂些,到底还是天真,“白鹄立,难道你还想看到有人像丽丽一样才高兴?我们这里这么多条人命,你要袖手旁观?” “哦!我明白了!”白鹄立一脸恍然大悟,“你没能带人走出去,却想叫我来背锅,我在书上看过!你现在叫道德绑架!” 过来相亲的,在场哪个不是社会上的老油条,哪有像白鹄立这样把心照不宣的事情,直接捅破了说。 现在恐惧快压垮他们了,他们急需寻找一个宣泄口。 就连赵浩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我这还不是为了大家!” “你们别说了……”徐敏眼见两方快吵起来了,赶紧打圆场。 坐在大厅中的其他人,或是面露绝望,或是站队。人人都在惊惧之下,听到赵浩的话,不免对明明知道真相,却什么都不和他们说的白鹄立心中有了几分怨恨。 “不然这样,狐狸精,我给你钱,你可不可以出去找找出口?”徐敏直接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项链,递到白鹄立面前,“现在身上没带多少,就项链值点钱,链子是白金,坠子是钻石,算是给你的定金,等出去了,要多少你直接开口,不用客气。” 白鹄立接过项链,随意扫了一眼,就顺手塞到时澈手中,道:“出去了多给你家小狐狸买些好吃的,还有它的窝,我觉得不够软,要用蚕丝垫。” 时澈:“……” 不是,都没见过我家小狐狸,怎么知道它不喜欢?就凭那两张照片? 还不等时澈回神,白鹄立独自一人,推门进入了外面的茫茫暗夜。 而站在门口的赵浩,却一脸阴郁把眼神从白鹄立身上,慢慢转到了时澈的身上,再定在了时澈手上。 同个班中有个这么阔气的大小姐,他竟然不知道。 而时澈也追着白鹄立出了小楼。 - 屋外的情况比白狐狸想的要更严重一些,那个吸取别人阳寿的怨灵先受了自己一击,又被凶兽之爪抓散,还被抢走了替身,抽走了最后凝结他魂魄的生人阳寿。 恐怕此时那个怨灵已经魂飞魄散了。 既然此地不止他一个怨灵,那其他怨灵肯定会知晓此事,恐怕正在愤怒,有人竟然在他们的地界上,反杀了怨灵吧! 难怪现在外面的阴寒之气如此强盛。 白鹄立抚摸了一把路边绿化里种的一棵含笑花树,在苏城,原本应该四季常青的花树如今不仅叶子枯黄,甚至奄奄一息了。可被白鹄立轻轻抚过后,深冬时节,枯黄的枝头竟然冒出了几颗嫩绿的小芽。 “小……小狐狸!”身后传来时澈的声音。 白鹄立回头,等时澈走近。 时澈原本追着白鹄立出来,全神贯注在白鹄立身上,还未曾觉得,现在看着周围,脚步逐渐变慢,“这和我们白天看到的,似乎不太一样。” “嗯。”可能暴露太多,白鹄立也不再装得天真无知,一边缓步往前走,一边指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尽头,“那儿原本就是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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