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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然提着鱼走进厨房，对正忙做午饭的赵妈妈说道。 “那让你哥把它杀了，我们今天吃糖醋鱼。” 赵妈妈看着比她手臂还大的鱼，她肯定是没办法搞定的，自然要叫儿子动用了。 赵自一手用毛巾控制住鱼，不让它跑。 鱼身上有鱼鳞，很滑很不好抓。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拿一条不滑的毛巾把鱼按住。 “小心点，别伤到手。” 赵然提醒哥哥。 “我知道了，弟弟。” 赵自开始给鱼刮鳞，又开膛剖肚，把苦胆和一些内脏都摘了出去。苦胆一定不能破，不然鱼吃起来就是苦的。 还有腥线，用手拍着扯出来。 洗干净，改花刀。沾上淀水用油炸，第一次是粗炸，第二次复炸，这样做出来的鱼才够脆。 然后再用番茄调汁，比起用醋调的汁，番茄的味道会更好一点。醋的味道偏酸，不爱吃酸的人不太喜欢那种味道。 番茄的味道就刚好合适，赵家一直是用番茄调汁的，做出来糖醋鱼大人小孩都爱吃。 当然有人说这样的糖醋鱼不正宗，可是只要好吃不就行了吗？赵家人觉得用番茄做得更好吃，为什么一定要用醋呢？ 不过今天的鱼有点大，于是一边做成了糖醋鱼，一边做成了红烧。 两道菜大家都爱吃，今天中午足足有五斤重的鱼，被大家吃光了。 赵然兄弟几个饭后收拾桌子和厨房，两个孩子帮忙端碗。 “只有鱼咱们家能敞开了肚子吃，其他肉都不行。” 赵自洗碗，赵然清碗，柳州拿干净的布把碗上的水擦干，然后放进消毒柜里，等下好消毒。 “刚杀猪的那阵，你难道没有敞开了肚子吃吗？” 赵然直接一个白眼翻给了他哥，这人说话还真是张嘴就来啊！杀猪那天，他吃得最多。现在却抱怨肉不够吃，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就是他了。 “咳，我不是忘记了吗？” 赵自一点也不尴尬地回道，反正只要他不脸红，尴尬的人就不是他。 “忘记了？你怎么不忘记吃饭？” 赵然怼起他哥来，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那怎么能忘？忘记了我就饿死了。” 赵自觉得这个是绝对不能忘记的事，他还想活到一百岁呢！ “呵，感情你是选择想记的记，不想记的就直接忘记是吧？” 赵然伸脚踩了他哥一下。 “嗷，弟娃你踩我干嘛？” 赵自痛的直甩脚，而他还不敢踩回去。 “我想踩就踩，你管我。” 赵然理直气壮地说道。 柳州站在一边，双眼平和地看着兄弟俩的打闹。 “表弟，你来评评理，然然是不是很过分？” 突然柳州被CALL。 “什么？” 柳州刚才根本没注意听，怎么就轮到他评理了？ “你走神了？好难得哦～” 赵自一脸稀奇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什么珍稀动物一般。 “是啊！没听到，你可以再说一遍嘛！” 柳州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倒让赵自不好意思笑话他。 “好家伙，你居然也会走神，我都快以为你是木头了。” 赵自欺负不了弟弟，就欺负新表弟。 “表哥，允许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柳州看着他，用三十七度的嘴，说着零下四十摄氏度的话。 “……你和我弟才是亲生的吧？为啥都喜欢怼我？” 赵自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楚认识到，他在家里是团欺，就连柳州都能威胁他。 “表哥要是想把弟弟让给我，我也不会拒绝的。” 柳州承认，他很喜欢赵然这样的弟弟，赵自要是不喜欢的话，他乐意接收。 “别想，那可是我从小宝贝到大的弟弟。” 赵自想也不想就拒绝，别看他们兄弟经常打闹，可是感情却是实打实地好。 “不是你说然然和我是亲生的吗？” 把最后擦干净水的碗放进消毒柜，柳州关上柜门，按下了消毒键。 “我不跟你说了，说不过你。” 赵自闭上嘴，他发现论嘴皮子，家里他谁都说不过。 至于反抗，也不看看家里都是谁？他敢反搞吗？爸妈肯定是不敢的，老婆比他还凶。两个儿子是家里的宝贝，他要是敢让他们哭，大家就能让他哭。 至于弟弟和柳州，他一个也打不过，弟弟更厉害了，随便装一个无辜脸，就能让爸妈和老婆收拾他。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赵自开始缩在角落里自怜自哀起来。 “表弟，他这是在干吗？” 柳州拉住赵然，朝角落的赵自抬了抬下巴。 “脑补是病，治不好的那种。” 赵然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哥又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东西了。 “……没想表哥还有演戏的天赋。” 柳州觉得他还是小瞧了赵自，这人也是有点才艺在身上的。 “不，这是他真实的想法。” 他哥是本色出演，真要让他表演，他反而演不出这种真心实意的感情来。 “那他的内心戏还真多。” 柳州吐槽道，赵家每个人都很鲜明，但是最活泼之人居然不是两个孩子，而是赵自这个快四十岁的大男人。 想到这点，柳州就想笑了。 “是有点，不过他高兴就好。” 说完赵然就离开厨房，柳州跟着他身后一起离开，只有赵自还缩在角落里脑补着自己有多可怜。 “幺爸。” 两个崽朝赵然奔来。 “怎么了？” 赵然接住他们，也不知道这俩孩子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都喜欢往他的怀里冲。 柳州在身后扶着他，两个孩子的冲击力还是挺大的，要是没有他扶着，赵然肯定会被撞倒在地的。 “幺爸，这些题我们不会做。” 两个孩子现在学习比以前认真多了，可能就是以前老人们说的开窍吧！ 可惜他们之前太混了，基础不太好，有些题怎么也做不出来。 “把书拿好，我们坐着讲。” 赵然带着他们去饭桌，那里位置够宽，椅子也够。 柳州就这样坐在一边，看赵然给两个侄儿讲题。 这个活他干不来，即便他是正规大学出来的本科生，可中小学的内容他还是早早地还给老师了。 也就赵然了，居然还能捡起来，并且讲解得一点也不比学校的老师差。 “然然怎么还记得小学和初中的内容？” 不像他，全忘光了。 “啊这……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没把书本放下的原因吧！” 赵然这话不是托词，而是事实。他在家里有单独的书房，从小学到初中的书本他都没有丢。有时候学习累了，就会翻开小学和初中的书本看几眼。 本来他一直在学习，再加上时不时地温故而知新，自然还能教导两个侄儿了。 “然然是天才啊！” 柳州再一次感受到了赵然的厉害之处，也许天才就是这样的吧！即便过去了很多年，人家随便翻翻就懂了。 “表哥说笑了，我并非什么天才，只是足够勤奋，自制力好而已。” 赵然摇头，如果他够天才，当年的状元就是他了，而不是只考了个省前十。 幸好他的好胜心不强，前十也很不错了，大家都关注前三去了，作为第四名的他，难得周围清静，最后安安静静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专业。 “然然，想不想学毛笔字？” 柳州看着专门辅导两个孩子学习的赵然，突然问道。 他这话不禁让赵然觉得奇怪，两个孩子也不写作业了，就盯着他。 “表哥，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教我毛笔字呢？” “我想着你要是会写毛笔字，写出来的字肯定也跟你的人一样好看。” 柳州还真不是兴致来了随口说的，他觉得以赵然的气质，和书法很相配。最重要的是，写毛笔字可以修心，他学毛笔字主要原因就是这个。 “那可以啊，只是我很意外表哥会书法。” 赵然是真的没有料到，柳州还会书法。 “嗯，学了一点。你也知道我以前的工作特殊，书法是用来调节心情的。” 柳州说得含糊，赵然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是他以前执行任务后，队里怕他戾气太重，用书法来调节他任务后抑郁的心情呢！ “好啊，以后就麻烦表哥教我书法了，我们去书房吧！小华小夏，你们好好写作业，表哥我们走。” 于是两个大人去书房，留下孩子们继续写作业。 赵然在学校有学过一点书法，不过写出来的字嘛也就那样吧！他每天的学习任务挺重的，没有多少心思放在其他兴趣上。 不是赵然不喜欢，而是他没有时间。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天才，想要考得一个好成绩，不努力怎么行呢？ 再说他的家庭又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也没有多余的钱给他报什么兴趣班，就学校不要钱的兴趣班，一个学期也就几节课，有什么事还会耽误，能学到的东西就更少了。 不过学习毛笔字的工具还是挺齐全的，当时父母知道他上了书法班，专门去书店给他买的笔墨纸砚。 不是什么珍品，却也不是一二十块的东西。整套加起来花了三四百吧！ 这套笔墨纸砚，还是父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可惜赵然真的太忙了，平时没机会用上它们。 这下好了，终于等到使用他们的一天了。 把一整套摆出来，老实说还真有点唬人。 “怎么样？不满意也没有好的了，现在这些东西差不多都停产了吧！” 今年大家才分到了七八分饱的口粮，不能说吃得有多饱，只能说不会让大家饿肚子而已。 这几年下来，曾经有肥胖症的人，全都变成了瘦子，体重稳得不能再稳了。 曾经三高的人，现在三高也稳得一批。 以前不喜欢吃，或者说连碰都不碰一下的食物，现在恨不得回到从前，他们肯定不挑食，现在想吃都没得吃了。 “可以的。” 柳州用墨锭磨了墨，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上善若水。 “字很好，就是……” 赵然看着字中的杀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四个字都能写出杀气来，这家伙看来光练书法还磨不了他的戾气。 得另外想办法了，拖久了对柳州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杀气很重。” 柳州把赵然没说完的话接了下去。 “是的。看来表哥心里很清楚，却不愿意改变。” 赵然看着他说道。 “……” 柳州沉默。 看着字上扑面而来的杀气，赵然的手轻轻在上面拂过，那股摄人心魄的杀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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