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都太过于突然,谁都没有料想到赏花祭是以这般方式结束的。 甚至就连景良都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云哥……云哥是死掉了吗?” 有人连忙上前去探了他的呼吸:“还有气!!” 众人悬着的心再度落下了。 裴应淮怀中抱着白狐狸,站起身,目色沉沉地朝外走去,竟是没有一个人敢拦住他。 他走到了村口时,蓦地停住了脚步。他并没有转身,微微偏过头,状似不经意间扫过一旁的巷口,传来的声音之中透着彻骨的冰冷,一字一句道:“这件事,我会亲自,追究到底。” 语毕,便带着牧听舟扬长而去了。 而在街巷的另一角,一个黑色的身影微顿,随后深深地望了眼裴应淮的背影,随即也转身遁入了黑暗之中。 - 热。 这股宛若浑身上下都要烧起来的燥意卷席着牧听舟每一个理智,他尝试着不断用体内那些所剩无几的灵力去镇压体内这股燥热感,却无济于事。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的弧度滑落,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了床榻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又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他的身旁蓦地多了一抹身影,紧接着,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但总感觉体内的燥热似乎是消退了些。 牧听舟本能地寻找这股凉意,指尖触到了一片柔软,他紧紧地攥住了那一片衣角,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凑了上去,像个小狗一样在来人身上闻来闻去。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这的时候的他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全然没有看见面前男人骤然暗沉的眸子,身后还未完全褪去的尾巴甩来甩去,强行将面前的人拽至了自己身前,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却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片虚影。 “呜……” 他发出了宛若啜泣般的呜咽声,不知是不是压抑了太久的缘故,声音中透着一丝恼怒,偏偏在此时此刻听上去更像是在撒娇。 裴应淮喉结上下滚动着,他闭了闭眼,用最大的力气将他从自己身上剥离。 “舟舟,再忍一会。”他低声哄道,“再忍一会儿就好了。” 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力道,牧听舟睁着没有聚焦的双眼,贴近,软绵绵却又恶狠狠道:“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舌头砍下来!” 他也强撑着眼皮,摸索着裴应淮身上的凉意。 带着烫意的指尖抚上他的眼睛:“再把你的眼睛戳瞎。” ——这样你就只能看得见我一个人。 指尖顺着侧脸的弧度向下,停留在唇角,而后微微使力,压出了一道浅浅的印子:“然后,然后才是砍舌头。” ——这样你就不会说那些花言巧语了。 “最后……” 他手中稍稍使力,从衣襟敞开的领口处,将掌心紧紧贴在了裴应淮的胸膛前,感受着手心中一下,又一下跳动的心脏。 牧听舟喃喃道:“算了,要是把心脏也挖了,你就要死掉了。” 随即他直接勾着他敞开的领口,尖锐的指甲轻而易举地便撕开了他的外袍,只听见哗啦的一声,那原本干净得看不见一丝褶皱的道袍被撕成了碎片,散落在床榻上。 在那之后,牧听舟并没有将利爪收回去,而是抵在了裴应淮脖颈的命脉处,微微昂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不知何时,他已经翻身坐在了裴应淮的身上,两人坐在床榻的边缘,后者为了护着他不一头栽下去,一只手虚虚地环在纤瘦的腰间。 颈部传来的尖锐刺痛逼迫着裴应淮扬起了头,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定定地望着眼前已经化形的 青年。 银色的长发柔软地搭在两人的肩膀上,与黑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混乱之中又自然垂下。 一如当初裴应淮刚刚醒来,看见他的那副样子,面容瑰丽的青年摆着高傲的姿态,唇角噙着恶劣的笑,语气傲慢:“师兄,你看,不管怎么样,你最终都还是会落在我的手里。” “你永远,只能是我的东西。” 拉扯
第九十五章 近乎衣不遮体的青年跨坐在裴应淮的身上, 他身上单薄地披了件青蓝色的道袍,衬得皮肤雪白。 净白柔软的大尾巴垂落,轻轻扫在男人的小腿上, 一下又一下, 含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牧听舟此刻已经被烧得神志不清了, 赤色的瞳眸中潋滟一片,没有聚焦地落在裴应淮的身上。 他伸手轻轻一推,便将毫无抵抗力的裴应淮推倒在了床榻上。 裴应淮瞳孔一缩:“舟……” “嘘——”牧听舟歪着脑袋,伸出食指竖在唇间, 头顶上的那对狐耳稍稍晃动着。 裴应淮克制地闭了闭眼,周身运转灵力,再一次试图将脑袋里的杂念给压下去。 现在还不行…… 现在正是化形的重要节点,碍于先前那颗珠子的影响, 若是在幻境中出了什么问题,会以百倍的方式转移到本体上。 可就在他正要睁开眼睛的时候,侧脸忽地贴上了一个发烫的温度,磨磨唧唧地蹭来蹭去, 试图用他身上的温度给自己降降温。 牧听舟无意识呢喃, 声音带着些许委屈:“师兄, 有点热, 好难受, 还有点渴,浑身不舒服……” 裴应淮的手轻抚在他的脊背上,低声道:“师兄知道,再忍一忍, 再忍一忍就过去了。” 牧听舟胡乱在他身上蹭着,低沉的声线中带着一丝喑哑响在耳旁, 他感受着身下震动的胸膛,还有那让他有些心烦意乱的声音。 ——堵住就好了。 ——只要堵住了,他就不会再说话了。 思已至此,牧听舟偏过头,目光有些发愣,过了两三秒,他终于像是决定了什么,在裴应淮微微睁大的眼睛中,他俯下身,薄唇轻轻碰了碰那微凉的唇瓣。 唇瓣的温度比身上的任何一片都要冰凉,瞬间让牧听舟那团成一团的浆糊脑袋清醒了几分。 他睁着双眼,看着裴应淮骤然暗沉的眸色,维持了堪堪一秒的理智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可无奈下一秒就又再度被热浪吞没。 牧听舟毫无章法地啃咬着裴应淮的唇瓣,尖尖的虎牙在薄唇上留下了一道道白痕,就连裴应淮的下巴上被啃得都全是口水。 裴应淮:“……” 他只手捏住牧听舟的下巴,微微使力,迫使青年松口,仰头不满地瞅他。 裴应淮声音低沉,循循善诱道:“张口。” 牧听舟本能地听话张口,男人的拇指抵在了他的犬牙上,一滴血珠顺着指腹滑落,充满灵气的血液滴落进牧听舟的口中。 他舌尖一卷,满意地眯了眯眼,再次伸出舌头想要接住摇摇欲坠的血珠。 可就在血珠滴落的那一瞬间,口中的手倏然抽回,紧接着,一个不容置喙的力道覆在他的脑后,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进。 牧听舟的惊呼声被吞进了交错的唇齿间。 他危险地眯起双眸,刚想要挣扎,就察觉到清冽醇厚的灵力顺着两人贴紧的唇瓣中渡了过来。 灵力来势汹汹,霎时间将牧听舟的理智尽数吞没。 一个毫不吝啬地给予,一个肆无忌惮地索取。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口中的空气在裴应淮的掠夺下所剩无几,青年稍稍挣扎了一下,却换来了更加无情的压迫。 就在牧听舟近乎要窒息的时候,他的耳旁似有似乎地传来了一声低叹。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不会换气?” 裴应淮抽身退离,指腹带走了牧听舟唇角溢出的一丝透明,揶揄道:“满意了?” 充裕的灵力流淌在经脉之中,将体内的那股燥热给暂时压了下去。衣袍完全被汗水打湿,牧听舟气喘吁吁地躺在床榻上,闻言抬眸怒瞪了眼他,软绵绵地骂道:“滚蛋。”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牧听舟终于开始思索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了。 “这群狗东西,搞偷袭是吧……”牧听舟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胸膛剧烈起伏着,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累的。 虽然看不惯这群人的做法,但也算是阴差阳错地幻化出了人行。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牧听舟瞌上双眸,柔软的被褥被拉了上来,在熟悉的气息包裹下,意识再度下沉,他沉沉地睡去了。 - 漫长的夜幕终于开始收拢,裴应淮将牧听舟安顿好后,目色柔和地看着他缓缓睡去,这才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他抬手,将紧皱的眉头抚平,出神地望了他许久。 直到天边泛起了白肚,霞光扫过木屋的窗前,一缕阳光投射进昏暗的木屋之中。 裴应淮愣了愣,抬手,将窗沿的缝隙关上了。 他站起身,落脚时悄无声息,推开门,又轻轻地关上了门。 在木屋不远处的榕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依旧是那副姿势,仰着头出神地望着头顶的树梢。 周遭没有一丝声响,即便是这样,景若平还是收回了视线,他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道:“你来了。” 身后没有应答的声音,但冷厉的气息不断地从身后袭来。 饶是景若平也有些无奈了,他转过身,望着来人。 “好久不见。”裴应淮平静地打着招呼。 景若平弯了弯眼睛:“好久不见,伤养的怎么样了?” 裴应淮道:“托你的福,挺好的。”他不冷不热地回应着。 景若平:“嗯……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裴应淮心底陡升起一抹厌烦,干脆学着牧听舟的模样,懒散地倚在了树干旁边,嗤笑一声:“我还以为再相见会是像上一次的结局那样。” 他的视线稍稍下移,望向了景若平的胸口处:“毕竟——上一次的那道贯穿伤,很疼吧?” 景若平的身体看起来有些羸弱,算得上瘦骨嶙峋的手抬了起来,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处。 在那里,明显可以看见漂浮的青袍顺着他手的方向朝着身体内部凹陷进去。 在他的身体上,赫然呈现出一个洞口一样的伤。 景若平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波澜:“不算什么大伤。” “倒是你,被自己所爱之人亲手杀掉的滋味如何?” 裴应淮眸色沉冷,那张万年都面无表情的俊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愠怒,随即转瞬即逝。 “我和舟舟的事情就不劳费心了。”他干脆道,“若是不想再修养上个百年时间,就赶紧滚——” 景若平闻言,唇角微微勾起:“这里毕竟是他的幻境,即便是我,也无法完全抗拒法则的影响,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久留。” “只不过,若是你现在出手,那牧听舟可是得要一个人去面临双重幻境了,再加上先前共生丹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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