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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什么？”关黎打断齐淡竹的话语。 猛的这样一问，齐淡竹也不知道聊什么好，准确来说，他不知道怎么说话关黎才能不生气，怕自己言语不当，让关黎更加心烦。 可他没想好，关黎就先说:“也没什么可聊的……要不你说说你之前的伴侣吧，我挺想知道他是怎么在你心里留了那么深刻的印象，最后不惜费功夫，来找转世的。” 在关黎没有醒的时候，齐淡竹就拉着他的手，在床边滔滔不绝，说过和墨锦的一些事情，但这都限于关黎没有醒的时候才敢说。 齐淡竹不知道关黎是真想听他说以前的事情，还是故意气他才这样说。 “怎么不说话了？”关黎终于把眼神从窗户上挪下来，“提到他你就不说话，你就那么不想让我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不是……”齐淡竹怯生生的，提到这个话题，他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甘愿被关黎骂。 “行，既然不是，那我想听听他是怎么死的。 是活到晚年与你厮守一生，还是中间有别的变故，让你提前与他天人两隔。” 关黎的话语很犀利，他直勾勾盯着齐淡竹，后者身上冷意四起，心中更是悲凉。 无论是面对关黎的质问，还是想到墨锦死亡的那一幕，齐淡竹心里都是悲苦又凄凉。
第63章 墨锦身死往事 “我们没有厮守一生……”齐淡竹看着关黎的脸色，小心翼翼回答:“是中间出了事，他走的早……” 关黎抽了抽鼻子，仿佛能预料到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很安静，没有出声打扰齐淡竹。 齐淡竹就着之前没有说完的，继续道来。 他和墨锦刚再一起的时候，墨锦想以家庭为重，在自己的家乡有个官职，有一份够自己温饱的工作便可。 墨锦想的很简单，自己定是比齐淡竹死的要早，在自己有限的时间里，可以多陪陪齐淡竹。 即便自己不成亲，容易受人诟病也认了。 可齐淡竹显然不怎么想，他是妖，没有人类生活的思想，他就去学。 因为墨锦是个读书人，齐淡竹就去接触和他一样的读书人，和很多文人墨客都喝过酒、聊过天，知道他们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考取功名、名扬天下。 他以为是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墨锦才不接着往上考的。 齐淡竹怎么能因为这个让墨锦放弃功成名就的机会？ 所以在他的劝阻和强有力的支持下，墨锦把书本重新捡起来，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自己，继续往上考。 可没想到安宁的生活，就在这时候结束了。 墨锦考的中规中矩，擦着最后一名的边入了殿试。 两人都很高兴，齐淡竹先回了家，他想的很好，要在家等着墨锦衣锦还乡。 墨锦虽然不如当时殿试的众人，但他那张脸长得漂亮，而且背景干净，性格又温和，皇帝一下就看中了他。 齐淡竹在家等了数日，墨锦都未归去。 殿试的榜单早就放了出去，墨锦榜上有名，齐淡竹趁着夜色去看过一眼，满心欢喜。 墨锦总算没有因为他放弃自己的理想，齐淡竹打心眼里高兴。 他一直被墨锦保护在羽翼之下，加上自己姣好的面容，人类的社会对齐淡竹一直很宽厚，他没有尝试过社会阴暗的一面。 所以在等来圣旨的时候，齐淡竹第一时间整理自己，穿着墨锦素色的衣物，把自己打扮的和他一般儒雅，放下了自己娇气的姿态…… 他们的气质在那一刻接近融合，乍一看两人像是兄弟一般。 宣旨的太监不知道家里有这样一个人，只以为是相依为命的孤儿，没想到也长得如此好看，脸上笑意更甚。 圣旨不是晋升功名的旨意，齐淡竹听到后半段就感觉不对了。 那是赐婚的旨意。 齐淡竹不敢相信墨锦会抛弃他，转而与旁人成亲。 被赐的是当朝一位刁蛮的公主，宣旨太监还以为齐淡竹是太高兴了，才会僵持在原地，连圣旨都不知道领。 到底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但宣旨公公碍于这人可能是未来驸马的兄弟，对齐淡竹提醒了一句，让他赶紧把圣旨领了。 齐淡竹没有贸然对抗人类的法制，圣旨怎么接到手里的他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一刻心口闷痛，从来没有那样难受过，就是在孤千山受了伤，也没有这样痛过…… 墨锦没有回来，准确来讲那圣旨就是通知他家中人的，他自己则被扣在了京城。 齐淡竹从白天坐到黑夜，他就是一只狐狸，怎么知道人类是怎么想的…… 难道墨锦真的不回来了，他为什么不回来，是因为京城有他的妻子了吗？ 齐淡竹越想越睡不着，他在家中施法转移到了京城。 这一刻他有些庆幸自己是狐狸，能立马转移到墨锦所在的地方…… 齐淡竹到了两人曾经落脚的客栈，可这里早就没了墨锦的身影，好在他能闻见墨锦的气味。 跟着气味，他到了一修建的气派的府邸。 那时候齐淡竹认字有限，牌匾上的字没认出来，但他知道墨锦在里面。 他要找到墨锦问个清楚，怎么不同宣旨太监一起回去，是真的不打算要他的？ 府邸不能随便让人进去，齐淡竹就变成狐狸，从一处人少的地方翻了进去。 一路上算是畅通，齐淡竹以为墨锦会在哪处金碧辉煌的院落喝酒消遣，没想到他越走越偏僻。 最后竟然从空气中察觉到一丝血腥气…… 齐淡竹当时就感觉不对劲了，他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却发现一个极其冷僻的角落竟然有处院子。 血腥味儿越来越浓，齐淡竹突然不敢上前了。 齐淡竹停顿了一秒，就转移到了屋内，着急的连人形都没化。 屋子里没有灯，黑暗的角落有极其微弱的呼吸声。 齐淡竹眸光一闪，一处幽火就出现在他的身边，照亮他白色的皮毛，同时也照亮了这个屋子。 屋子靠窗地板上有个黑影，见到这个空中飘着的火焰也不害怕，传来极为嘶哑难听的一声。 “单……柱……” 齐淡竹颤颤巍巍走向发声处，待看清楚是什么后，发出一声极为痛苦的长鸣。 那是墨锦，满身是血的墨锦。 齐淡竹脑子就这个时候反应的快，他用妖力打入墨锦的身体，想为他疗伤。 可很快他就发现，妖力没有用了…… “腿……”齐淡竹看着妖力流失的地方:“腿呢！你的腿呢！” 啊—— 齐淡竹只剩了尖叫，墨锦浑身上下只剩了眼睛能动，他连回握齐淡竹的手都做不到。 “这一天……没……没想到……来的这么早……”墨锦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就考个功名，怎么会成这样？！”齐淡竹不断给墨锦输送自己的妖力，即便那没有用，他也依然坚持，墨锦也没拦着。 墨锦没有回答齐淡竹的话，说:“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我来了，我来了……” 齐淡竹边说着，温和的嘴唇落在墨锦冰凉的脸上。 “咱们…回去吧……” “好。” 齐淡竹小心翼翼抱着墨锦，他不去想这一切是因为什么，他只知道怀里的人快不要他了…… “小狐狸。”墨锦的声音越来越小，齐淡竹“嗯”了一声，凑近他的脸庞。 “我…心悦你……一直……都是……” “我知道，我也是，我……” 齐淡竹突然哑声，他用脑袋拱了拱墨锦的脸颊，后者还睁着眼睛，可眼睛里没了神采，瞳孔无法聚焦，嘴角最后一抹笑意留在脸上。 “墨锦……”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 “墨锦…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齐淡竹两只手输送妖力都占着，他再次俯下身去拱墨锦的脑袋，后者还是没有反应。 墨锦连呼吸都没了，妖力进入他的身体就消散了，齐淡竹不是感觉不到，就是难以接受。 要是他在来早一点，在早一点，事情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是不是还有挽救的余地…… 要是当时他没走，没有回家，和墨锦在一起等着殿试结束，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齐淡竹想不通，想不通人类的生命怎么这样脆弱，想不通为什么总有人见不得别人的好，非要把人的家庭拆散…… 齐淡竹说到这里，整个人都灰暗了。 关黎能看的见他脸上的后悔，若是这事放在自己身上，哪怕不是爱人，想必也是难以走出来的。 “你是忘不了他的。”关黎突然道。 齐淡竹没有否认，若是能那样轻易的忘记，也就没有后来和关黎的事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想让我忘了他，把心腾干净了在让你住进去，但是我……”齐淡竹欲言又止。 他就是在墨锦死后，才苦心钻研人类的心理的。 即便有很多他并不能理解，可那是事实，活了这么长时间，也能稍微理解些人类的思想。 关黎无奈接上:“但是你腾不干净，要是腾干净了，估计我也就被你给腾出去了。 说到底你是凭借着对墨锦的执念，才会喜欢我，如果不是这道执念，我们根本不会再一起，甚至无法认识。” “可这份感情不假，你们又是同一个灵魂，一样的样貌……” 齐淡竹顿了顿，才把刚才咽下的话说出:“不是我自信，你不会在找到比我更真诚的人了，没有人能比我对你更好……” 这话说的不假，甚至关黎心里也清楚，他不会再遇到下一个齐淡竹。 如果今后在动感情，也会下意识将那个人和齐淡竹比，注定会过的不好。 即便关黎心里是清楚的，但这话不应该由齐淡竹说出来，说出来倒是显的在咒关黎以后遇不上良人一般。 关黎淡漠道:“你到现在还觉得，我和他是一个人？” 齐淡竹紧抿嘴唇，事到如今，如果他没有把关黎和墨锦当做一个人，也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关黎仿佛已经得到了答案，他从沙发上起身，负气向屋里走去。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齐淡竹动身，直接出现在卧室，他受不了关黎这样的冷落。 “扪心自问，我已经在我能做到的范围里做到最好了。 明明等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一次次的下场都是这样，我就是想你在一起，你心里是有我的，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齐淡竹一把搂住正要上床的关黎，他苦苦恳求着上苍，不明白为什么天道要如此对待他，让他的感情至始至终没有着落。 他就是想要一个人，怎么会这样的难…… “放开。” “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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