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黎一脸菜色又有些心疼的看向齐淡竹,像是再说“这些年有这种同事难为你了……” “没事,我挺好的,你不用有压力,齐淡竹对我照顾很细致,不用特地跑来一趟的。” 关黎实在受不了这个镊子的声音,张嘴直接客客气气替齐淡竹拒绝了。 “哦呦~”电话那头的声音尾调上扬,听出了关黎的声音,“是齐淡竹的男朋友吧,可真是抱歉,我不是有意吓你的,我那是……” 电话那头突然卡了壳,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你是妖,情况我都给他说了,不用你来就是不用!” 齐淡竹说完,不等黑羽回话就急忙把电话挂断了。 因为黑羽是个话痨,很容易将自己是妖的事实说漏,那自己所做的努力就烟消云散了…… 当然,他也不会放过黑羽…… 此时,车正开到小区的地下车库,房子车子都是齐淡竹的,关黎就是因为他才从α市跑来β市上学实习的。 两人认识有七年了,交往只有三年,虽然关黎来β市上学的时候还没和齐淡竹再一起,但确实是因为他才过来的。 “你们单位的妖都这样吗?你上班会不会有想把他们收了的冲动?”关黎解开卡扣,好奇道。 齐淡竹无奈道:“早就习惯了,而且妖不全是那个样子,也有很正常的,普通人是分辨不出来的。” 齐淡竹说的就是自己,毕竟他在人间待的时间够久,对自己完美隐藏在普通人之间,是很有自信的。 “我这几天都休息,那我去你单位陪你吧,我不想一个人在家里。”关黎下了车,单方面通知齐淡竹,一如既往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齐淡竹虽然不想带着关黎去单位,但他一向不会拒绝关黎的要求,包括这次也是。 于是,齐淡竹连夜给单位里的妖和道士交代,不要暴露他是狐妖的事实! 否则他活着一日,就对那暴露他身份的人找一日的麻烦! 顺便还叮嘱了他们,如果没有必要,不要过来找他,或者对他男朋友产生好奇,生怕事情再次重演…… 可即便是这样事无巨细的交代,也依旧有妖听不懂妖话。 齐淡竹带着关黎去单位的当日,办公室门口就等着一妖。 好巧不巧,又是黑羽。 “哦呦~我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了……”黑羽用他带着鱼鳞的手提起地上的……鱼虫大礼包,准备递给关黎。 “早就听说你要过来,我想了想还是得过来看看你,毕竟那一日我也有些紧张,没控制住法术的力度,直接把你给搞晕了……” 黑羽歉意的把手里的饵料递给关黎,被齐淡竹一把给拦下了。 “我说呢……怎么可能被吓晕的那么彻底!”齐淡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黑羽。 黑羽毕竟是一条鱼,对狐狸这样肉食动物有着天生恐惧…… “我我我……就是没控制好,我也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啊……”黑羽欲哭无泪,镊子一样的嗓音直接被吓回原形。 “那你闲着没事现原形干嘛?”齐淡竹面对旁人和面对关黎完全不一样。 这些年关黎也习惯了,就是他们两人把黑羽堵门口,显得有些霸道,像是在欺负人……欺负妖…… “我那不是…控制不住……我用法术还都不熟练……”黑羽小心翼翼的说。 黑羽化人形不过几百年,几百年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法术,动不动就把鱼的特征漏出来了。 齐淡竹由于妖力大减,也容易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虽然比黑羽控制的要好的多,自然也知道其中的艰难。 “那就少用。”齐淡竹冷漠道。 随即便绕过黑羽开门,牵着关黎的手要进办公室。 黑羽再次把鱼虫大礼包抬起,鼓起勇气叫住了两人,“这是我的赔礼!” 关黎、齐淡竹:“……” 你赔礼的时候就不能买人吃的东西吗?! “不用了,我不需要这个,你留着吧。”关黎抽了抽嘴角,往后挪了一步。 不敢想象这个鱼虫大礼包送给鱼会是多么活泼开朗,可惜关黎是人,对鱼的饵料没有任何兴趣…… 齐淡竹看智障一样看着黑羽,在他要追过来的那一刻,砰的一声把办公室门给关上了,直接隔绝了外头的声音。 办公室没有收拾,不少文件都被碰在了地上,关黎蹲在地上给齐淡竹捡。 这些文件甚至被踩了几脚,足以证明关黎晕倒的那个晚上,齐淡竹是有多么慌乱…… 关黎拾起文件,往上面瞄了两眼,齐淡竹的东西对于他来讲向来没有隐私,无所谓多看两眼这文件。 长生术法……长生果……隐秘之地…… 每个字单看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就有些迷茫了…… 关黎默念了几遍,还是一头雾水。 这…什么东西…… “看什么这么入迷?”齐淡竹走过来,手里整理着另一份文档,头抬也不抬的说。 “长生之法?这什么东西?”关黎念出上面的标题,朝齐淡竹投出疑惑的目光。
第五章 长生 齐淡竹一怔,状似无意的做出懊恼的姿态,像是在思索如何解释。 “嗯……长生之法顾名思义……也就是长生嘛……” “长生……?”这词关黎在不少地方都听过,但由于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他并不相信世上会有长生。 “你想要长生啊?我看这上面记载的方法都很不科学,怎么可能是真的?” 关黎偶然扫到桌上的文件,发觉这长生之法的文件还做了目录,旁边是齐淡竹工整的笔记。 “怎么不可能是真的?若是前几日,你会相信世界上有妖吗?” 齐淡竹眉眼带笑,把关黎给问沉默了。 “是我一朋友寻长生……你也见过他,就是你昏迷那一日来我办公室见到的那人。” “萧云修?”关黎回忆道。 “是。” 那是个身着黄袍,看着有些神经质的男子,关黎见他第一面的处境就有些尴尬,有种捉奸捉错床的感觉。 那日,关黎突击去齐淡竹单位查探,纯粹是想知道为何齐淡竹加班那么晚,还鬼鬼祟祟整日避着他打电话。 所以他才特地翘班给齐淡竹来了个突然袭击。 而当时这个叫萧云修的,在得知关黎来临后,躲在了大门后面,蹑手蹑脚往外走的同时,被关黎的第六感直接抓包。 这个萧云修长得并不丑,身材也同样高大,就是看着不正经,道士的特征非常明显。 要不是他看齐淡竹的眼神太过嫌弃,两人的对视都有一种想把对方活刮了的冲动,关黎都要以为这人就是齐淡竹外头的小三了…… “你整日避着我,鬼鬼祟祟打电话就是他?”关黎道。 “……是。” “你俩一块儿研究长生?” “……是。” 齐淡竹没有隐瞒,给关黎讲了他和萧云修寻找长生的原因。 原来,萧云修有个白月光,是他小时候修炼被罚吃不饱饭,饿的偷偷哭时认识的。 那人也就给过他几顿饭吃,每次都是在萧云修饿的昏头时出现,一来二往两人就熟了。 人家要下山的时候,萧云修眼泪汪汪差点跟着跑了,结果被自家师傅给逮了回来。 当然,也就是被逮回来,他师傅才发现萧云修身上有妖气,细细盘问下,才知道自己徒弟一直吃妖给的饭。 后来把萧云修给打了一顿,那饭就没再吃过,那妖也就没在见过。 这成了萧云修心里的一执念…… 上天待他不薄,一次偶然除妖的机会,萧云修见到一只通体粉白却只有拇指粗的小蛇妖。 小蛇妖被打后有些迷糊,对着道士施错了法,化成了人,让萧云修给认了出来,就是幼时给自己饭吃的“人”。 也不知道萧云修怎么与妖相处的,总之双方发展速度飞快,等齐淡竹知道这小蛇妖时,两人已经成情侣了…… 萧云修深知人的寿命没有妖长,为了和自己的白月光多相处几年,毅然打起了长生的主意。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你从始至终说的都是萧云修想长生的原因,那你呢?” 关黎往齐淡竹工位上一坐,将这些事情做故事听,就不会那么难以接受了。 “谁不想要长生?何况我修道没有天分,每一次施法都会透支我的性命,自然也想寻来这个办法。” 齐淡竹谎话连篇,说的顺口了后,脸不红心不跳,骗关黎的同时也骗自己,搞得自己都快信了自己的话,真以为自己是个道士。 “透支性命?”关黎腾的一下起身,齐淡竹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一时有些心虚。 “那你都施法干什么啊?可不准在用了,我可不想在还喜欢你的时候送你走,和先前小白一样……” 小白是个什么东西,齐淡竹不知道也没见过,只知道那是关黎的白月光,是陪着他长大又意外离去的好友。 齐淡竹时常网上冲浪,知道死去的白月光意味着什么,杀伤力又有多强。 所以在关黎口中听到了这个白月光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对关黎意义非凡,非常的重要,必须给予这个白月光足够的尊重,才能引起关黎的注意。 然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每次关黎提起小白时,齐淡竹都硬着头皮安抚他,留一个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形象。 “我有分寸,舍不得你接受第二份痛苦,这个长生之法我会努力去找的。” “可你找这种东西会有危险吧……” 关黎有些担忧,他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种东西,即便妖也是会死亡的,不过时间长短的问题。 “……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齐淡竹不敢做保证,长生之法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逆天而行。 也就在很早之前,早到他刚化形那个时间,还听说过道士修炼飞升,往后这一类的言语就变得玄幻又不真实,渐渐不可信了。 关黎翻了翻那些关于长生之法的文件,离开齐淡竹的工位往旁边沙发上一坐,看着心情有些低落。 “担心我?”齐淡竹走过去蹲下身子,把自己脸颊贴在关黎的手心,轻声道:“我可是个道士,也挺厉害的,你要是实在担心,以后我找到线索就带着你一起,咱俩一起长生,让别的人羡慕死!” “我知道你一直是个有分寸的人……”关黎不光上手摸,还亲吻了下齐淡竹的额头。 “但你说的这些,我从来没接触过也不懂,我现在还怀疑这些是不是真的,会不会一觉睡过去,再睁眼就全变了……” 不怨关黎迷迷糊糊,实在是这几日的经历像是在做梦,那个黑鱼妖属实是有些奇葩,落在关黎眼里,反而有些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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