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负责看顾她的季飞池被吓了一跳。 欧阳旦下意识一拳过去。 季飞池没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啊。”季飞池呆愣愣的。 欧阳旦看清楚面前人的脸,眼底的迷茫漫延。 欧阳旦环顾四周,米色的温暖景象,柔软的绒毯,安全的气息。没有狮子,没有怎么也逃不开的危险。 脑后还在钝钝的疼。 很痛。 “对不起……”欧阳旦给季飞池道歉。 她那一拳可是实打实没收劲的,打着得多疼啊。 季飞池揉了揉挨打的肩膀,摆摆手,没说什么。 欧阳旦明白自己此刻是安全的,大家周身松懈的状态骗不了人。 但欧阳旦浑身痛,手脚背腹头无一处不痛。 “你好好休息吧。”季飞池扶着欧阳旦重新躺好。 很舒服的床,可以休息了……吗? 咚咚、咚咚。 劈里啪啦。 欧阳旦好像又听见梦里的声音了。 她紧张一瞬,随即发现是那些臭男人在捣鼓些什么。 那个浑身机油味的傻大个恨不得每个手指缝里塞个工具,目不转睛看着卷耳抱在怀里的东西。 坐轮椅的死残疾抱个丑不拉几的箱子,一会儿摇一会儿打。 赵书华傻不愣登站旁边,冒出来的傻气快要冲破天际。 咚咚咚——傻大个用工具敲箱子。 劈里啪啦——死残疾摇箱子,里面的东西乱撞。 “这是哪儿,那个箱子是什么?”欧阳旦头痛道。 季飞池用简短的语言说明了欧阳旦晕倒后发生的事情,再解释了一番来到这个房间的缘由,特意提醒欧阳旦小心别掉下那个洞。 然后季飞池说起了箱子的来历。 原来他们几个不相信这个房间如表面一样看起来那么简单,不死心地寻查了许久,最后发现房间的地板很厚,于是在大洞的夹层里发现了那个箱子。 箱子有密码锁,他们尝试破译,或者用物理手段取出箱子里的东西。 然而无用。 后来通过观察,何亦可发现这小箱子是之前遇见过的所有机关的升级版—— 几乎改进了所有有缺陷的地方,让何亦可无从下手。 “千万别硬碰硬!”何亦可说。 万一把这小箱子搞坏了,何亦可得心疼大半天。 多么完美、多么美丽的机关啊! 高原红不及小箱子一星半点、鲁班锁不比小箱子一根汗毛! 那三个男性生物对机关非常感兴趣,大概每个人都会无数次喜欢上小时候喜欢的东西吧。 季飞池倒是也感兴趣,但那边都是男人,季飞池社恐。 欧阳旦得知了梦中“咚咚咚”和“劈里啪啦”声音的源头。 而欧阳旦在睡梦中闻到的腥臭味? 欧阳旦面无表情看向床上另一头坐着的人。 “啊,”枫镜眉笑盈盈的,“你醒啦。” 肯定是这个丑女人引发了她的生理性不适! 察觉到欧阳旦的不喜,枫镜眉耸耸肩,远离了床榻,来到软榻这儿。 软榻上已经有舒雁子在休憩了。 枫镜眉不讨厌舒雁子,尤其不讨厌懂事的舒雁子。 舒雁子见枫镜眉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虽然有夸大伤势的因素在,但考虑到枫镜眉确实是个伤员,舒雁子还是自发起身将软榻让给了枫镜眉。 好孩子,好孩子呀。 枫镜眉躺下来,眼睛瞧着男性们。 男生那边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已经寻找到升级版机关的全新规律,当然最大的功臣还是何亦可。 想想也对,毕竟参赛理由是痴迷机械制造想获得设计图,何亦可定是在机械一途有些天赋的。 卷耳看着何亦可眼冒红心口流哈喇子的痴汉模样。 ……至少何亦可对机械的爱,一定是无与伦比的。 术业有专攻,何亦可用一把老虎钳解开了小箱子的构造。 铁丝插进去顺着锁的方向慢慢扭转,达到某个临界点时,何亦可“唰”地将铝片捅进去,一下子拉开! 小箱子立时咔咔作响,槐木身躯竟扭曲成无数个方块,掉落一地。 方块之内,是更小的箱子。 没有锁,没有防护措施。 卷耳轻轻一拨,小小箱子打开。 展现在三名男生眼前的,是一把钥匙。 一把通体漆黑,下坠梅花的钥匙。 “我认识诶!”赵书华指着那梅花。 这梅花不是冬梅腊梅,也不是扑克牌中的梅花,而是“梅花”二字。别的地方没什么不对劲,偏偏“梅”字那两点连成一条线,右边那一部分好端端一个“母”字,变成了“毋”字。 特殊的“梅花”二字,赵书华在通道里的那把锁上见过。 因为文字的变动看不出美感,赵书华反而记的清晰。 他的档案袋里并没有提他的职业、爱好相关,但赵书华想,自己应该和工程制造脱不开关系,不然无法解释他对于图形的敏感程度。 既然钥匙和赵书华见过的那把锁上有相同的花纹,那便是对应的了。 赵书华要带着钥匙去爬通道。 他想着这儿除了他和何亦可外全是弱病残,而刚刚小箱子的开启少不了何亦可出力,所以这爬通道的担子非得自己担着才公平。 能者多劳嘛。 而欧阳旦一把拉住了要往通道里钻的他。 突然的大动作让欧阳旦头脑发昏,面部表情扭曲到一起。 欧阳旦忍着痛说:“你别去。” 她有十分不妙的预感。 欧阳旦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偏袒这个人,但她向来遵从本心。 赵书华扯了扯衣角,没扯动。 “我来吧。”一个女生插入了僵持的他俩中,拿走了赵书华紧握的钥匙。 是季飞池。 季飞池做事雷厉风行,探查走廊是这样,探查通道也是这样。 季飞池和枫镜眉一样高,但看起来比枫镜眉娇小,可能是骨架比较小吧。 欧阳旦也想叫她别去。 但季飞池灵巧地钻进通道,将欧阳旦的犹豫不决抛之脑后。 欧阳旦未发一言,躺回床上,死命抓着赵书华不让他走。 欧阳旦的第六感告诉她,现在的情况非常、非常糟糕。 通道里,季飞池在艰难地往上爬。 通道很小,季飞池有些伸展不开。 还好是我来了。季飞池想,如果是赵书华的话,他的行动应该很不便。在这样的环境下,掏钥匙对骨骼天生大的男性来说,是很难的动作。 能够在通道里不受限制活动的人,只有舒雁子了。可能失踪的男高中生F也可以? 可惜舒雁子太小,F失踪。如果让F来…… 季飞池摇摇头,甩开不切实际的假设,擦掉脑门的汗水,往前爬。 通道是个向上的斜坡。越往里爬,季飞池越能感觉到一股子热意,手脚都开始发烫。 季飞池怀疑通道四周都得烧红。 还能忍受。 季飞池知道外面的人在等她带来消息。 之前赵书华没在里面停留多久就发现了门,说明门不远。 季飞池又爬了点距离,看见了赵书华所说挂金锁的门。 拿钥匙开锁。 先左转,咔哒咔哒,啪。钥匙撞到了极点,转不动了。 错误的,左转打不开锁。 一滴豆大的汗水顺着季飞池扁平的脸庞流下,砸在金锁上。 季飞池胡乱擦了一把,开始右拧。 咔哒。 咔哒。 咔哒。 铿—— 金锁应声而落,门开了。 季飞池很好奇门后面是什么。 她看一眼,就看一眼—— 热切的红光铺天盖地,像恶魔猩红的眼眶。 好热。 通道之外,欧阳旦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咚咚咚咚,劈里啪啦。 不是错觉! 欧阳旦确信自己不在梦里。 脑袋的钝痛让她难以集中精神分辨声音来源。 “你们没听见吗?!”欧阳旦试图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然而其他人眼神懵懂。 “声音、声音!”欧阳旦叫着。 头很痛,身体也痛。 大片大片的黑暗又要侵袭欧阳旦的脑海。 混沌中,欧阳旦唯一捕捉到的声音是: “我听见了,声音。” ----
第10章 消失的F 卷耳的五感灵敏度异于常人。 听见欧阳旦说有奇怪的声音,他便认真静下心来,仔细听。虽然在欧阳旦提起前,他从未发觉有什么怪声。不过相信别人是美好的品德。 其他人见卷耳沉静,默契地保持沉默,不打扰他。 卷耳的耳朵尽力收集周边的声音。 衣料摩擦声,皮肤交叠声,呼吸声,墙皮剥落声。 很吵,又很安静。 异样的平静下,卷耳可以听见不同寻常的声音。 像是来自天外。 咚、咚,劈里啪啦。 卷耳确信他听见了。 “我听见了,声音。” 在哪里呢? 模糊的,像心跳一样的声音。 卷耳凝神分辨,声音很微弱,但也很近——找到了。 在后面! 卷耳猛地转身,贴在墙壁上。 不碰不知道,此时的墙壁热到烫手,打个鸡蛋上去恐怕得糊了。 隔着墙壁,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微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砸在卷耳耳朵上。 他推断墙壁后面至少有一个衣柜大小的空间,而心跳声的主人则紧紧贴着墙壁。 并且,心跳声平静而缓慢,心跳声的主人应该是昏迷状态。 “何亦可,借个凿子。” 卷耳往后边儿伸手。 何亦可不问缘由,立刻将铁凿子递给卷耳,顺带拿了工具箱里面的另一把木凿子出来。 两人一起开始凿墙。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两个对角线,大力砸下。 墙壁本来就不结实,这么一凿子下来,竟然直接就塌了一大块。 豆腐渣工程,好评。 两人继续凿,大约重复了四五次动作,豆腐渣墙总算完整被他俩凿开。 墙壁厚2米,后面伫立一个木制的大板子。 “就在这后面。”卷耳说。 何亦可抱着好奇的心态凑上去听,果然听见了清晰的咚咚声音。 大板子后面,绝对藏着一个人。 而随着墙壁崩塌引起的变化,还有房间里骤然升高的温度。 “火、火、火!”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欧阳旦飞速下床,鞋都没穿好就跑到崩塌的墙壁前,看见里面鲜艳的红光。 起火了。 调皮的火光刺着欧阳旦,她眼睛痛,脑袋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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