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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标记我吗?

时间:2024-03-03 20:00:20  状态:完结  作者:雪光寒

  又是一个被宫戾控制的人。

  他眸光冷凝,手腕横陈的白融入刀光里,将那人咽喉破开,他又一次砍断那人的手,将智环碾碎。

  末了,他回头看身后的崖岷,平静地说:“记得把刚刚那几个人身上的智环都处理了。”

  崖岷垂首,“是,冕下。”

  清扫掉最后一个半死不活的垃圾,裴子晏蓦地发现有人在看他,那人站在黑暗深处,只露出一双脚。

  裴子晏跨过黑暗,刀尖指着黑暗中那个穿着斗篷的人。

  那人神经质地笑了笑,伸手去撇他的刀尖,“不要伤害我。”他嬉笑着。

  裴子晏刀锋一转,将那人的手背削出一道淋漓的血痕,但随后裴子晏感觉到自己的手背相同的位置也开始疼痛,他皱起眉。

  “疼么?”那人掩在斗篷下的脸看不清,只看得到唇角扭曲的笑,他将自己的手臂挽起,露出小臂上黢黑的图腾,那是一个菱形的图腾,跟塞维尔那个很像,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图腾是黑色的。

  那人向裴子晏行了一个很熟悉的礼,随后微微弯腰,虔诚又恶劣地说:“卡谛礼索卡,我是您的信徒,您不能伤害我。”

  “是吗?”裴子晏看着那人,用刀尖挑起他的脸,蔑视他的一切阴暗,“那让我看清你的脸。”

  “当然,冕下。”那人用鲜血淋漓的手摘下斗篷,晦暗的灯光照出了他的样子,是宫戾,他带笑的面庞下好似藏着穷奢极欲的疯狂,扭曲得像是另一个人。

  裴子晏仔细看了会儿宫戾,刀尖破进他咽喉的皮肤,“你来这干什么?”他问。

  宫戾的表情带着夸张的意外,眉头高高地扬起,“我来看您啊!您不记得我了,您最忠实的信徒,您亲手为我留下烙印,让我与您共生。”

  “是我啊,冕下,”宫戾将手高高举起,癫狂如魔,“你应该记得!”

  裴子晏皱眉看着宫戾发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并没有伤口,“是谁都没关系。”

  他说着,下一秒刀尖向前猛地捅穿了宫戾的喉咙,同一刻他能感觉到自己咽喉仿佛被扼住般的痛苦,窒息和缺氧的感觉瞬间淹没了他。

  宫戾挣扎了一下,目光里仍然带着疯狂的笑意,他倒在地上,张着嘴“喝喝”地出气,但很快,他咽喉部的伤口缓缓愈合,而裴子晏咽喉仍然隐隐作痛。

  “您看。”宫戾嘻嘻笑着,跪伏在地上,往裴子晏的方向爬,“我跟你密不可分。”

  “是吗?”裴子晏不置可否,笑得眉眼弯弯,“可惜了,”他感叹起来,走到宫戾身边,“我不喜欢。”白色的刀光随着话音一起落下,直直地插入了宫戾的心脏。

  宫戾在地板上蠕动着挣扎了一下,他似乎痛苦又欢愉,吐着血,却依然在说:“您……还是这么喜欢捅别人的心脏啊,一点没变。”

  联动的疼痛让裴子晏的额角挂着冷汗,落进耳里的话让他的神色更冷,他缓缓搅动着抽出刀,然后将宫戾有着图腾的那只手砍了下来。

  宫戾的鲜血涌了满地的时候,裴子晏也感觉到一阵阵的疼痛,只是这疼痛反而让他更冷静了,他冷静地意识到,宫戾很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他杀不了宫戾。

  宫戾宛如死鱼一般瘫在地上,但过了片刻之后,他身上的伤口却又愈合了,连断肢也慢慢长了回去。

  “您的生命力真顽强。”宫戾没有回答,沉在黑暗里低声挑衅。

  樰在裴子晏手中转了一圈,裴子晏将樰递到崖岷手中,“你来。”

  “哈哈,没用,没用。”宫戾笑起来,“谁都杀不了我,我跟你的联结比任何人都紧密。”

  “去吧。”裴子晏冷淡地看他,让崖岷继续。

  崖岷显然忌惮那些回馈到裴子晏身上的反噬,他只在宫戾的手臂浅浅划了一道,很快愈合了,但裴子晏这一次没感觉到痛,他像是终于觉得有趣了,握住了崖岷的手腕,带着崖岷,把樰插进了宫戾的心脏。

  宫戾因痛苦而颤抖,却依然没有死去,很快又在极强的生命力下恢复。

  “您不问我是谁吗?”宫戾疯癫地笑。

  这问题让裴子晏抬了下眼皮。宫戾不是宫戾,那还能是谁,这帝国里跟他还有关系的人,除了塞维尔,还有谁?

  他想起了属于诺亚亲王身份的那些事情,他的诅咒很可能给了宫家,那他眼前的人会是……宫切吗?

  确认自己杀不了现在的宫戾,裴子晏将樰变回了臂环,“是谁都可以,我不关心。”他看向崖岷,“把这个垃圾扔进太空。”

  崖岷低头领命,手有些抖。

  裴子晏独自往回走,走到旋梯的时候,遇上了司焰。司焰的本意是来看看需不需帮忙,但是看见一地的烂肉之后罕见地沉默了。

  裴子晏则注意到了司焰身后跟着的蜘蛛崖岷和另一个人形崖岷,那两人朝裴子晏行礼。

  “002管理员,003蜘蛛。”管理员站正为裴子晏介绍自己和蜘蛛。

  裴子晏点点头,“帝国历史研究院是你们?”

  蜘蛛搓搓手,大眼睛水汪汪,“是的。”

  “把这里打扫一下吧,太脏了。”裴子晏吩咐那两人,又看司焰,“走么?”

  司焰像是被这一声唤醒了,看着裴子晏的表情有些复杂,他跟在裴子晏身后,试探着问:“你杀的?”

  裴子晏步履不停,瞟他一眼,明知故问,“怎么了?”

  司焰眼皮跳个不停,不知道该说啥,只好干巴巴补一句“挺好”,他像是重新认识了一回裴子晏。

  崖岷将宫戾扔出去之后,也跟了上来,紧紧跟着裴子晏的步伐。

  总控厅里,塞维尔已经回来了。

  裴子晏有些意外,他正要开口,注意到塞维尔身后站着的两人,步伐一顿,停在了总控厅门口。

  塞维尔身后站着一男一女。女人有着紫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肩头纹着一只夜莺,是段谨。男人的臂膀上纹着一只鹤,是肖琦。

  段谨看见裴子晏的时候,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肖琦也有几分不自然。

  而大厅内不止有他们,还有一些零散站着的人,他们站在塞维尔身边,显然是他带回来的人。

  而这些人在裴子晏进来的时候,也都看向了裴子晏,表情或多或少有些奇怪。

  裴子晏扫过每一个人的脸,除了段谨和肖琦,还有一些他熟悉的面孔,他都在阿德里安的一些地方偶遇过这些人。

  他甚至在角落里看见了林贤星,林贤星旁边是被绑着地元清,林贤星和元清站此刻挨一起,裴子晏依稀看出两人五官上有些相似。

  裴子晏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一开始就看林贤星眼熟,而林贤星的母亲是雇佣中心的主管,曾经有传言雇佣中心跟元易时有些关系,虽然元易时否认了,但林贤星和元清的这种相似,印证了关于元易时私生子的传言。

  林贤星是元易时的私生子。

  此刻的元清看起来完全像是人质,但手脚自由的林贤星却不像,林贤星看着他的表情也很是复杂,愧疚里带着歉意,不敢跟他对视。

  看来是塞维尔拉拢了元易时的私生子,还将对方安插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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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想起的梦在第15章


第93章 沼泽

  裴子晏站了半晌没动,像是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让他恍惚了,他直直看着塞维尔,塞维尔也站在那里,蓝色的眼睛像是蒙上一层让人看不清内里的纱,他也看着裴子晏,只是探不清眼底的情绪。

  裴子晏像是骤然跌进了一片沼地,或者说他早已跌入沼泽,只是此刻幡然明晰了这一事实。

  他知道塞维尔对他的占有欲和窥探欲,也知道这些渴欲有些畸形,只是没想到深刻到了这样的地步,早将他无隐无私的围困了。

  塞维尔的某些心结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崖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似乎出了什么事,低声询问:“冕下?”

  裴子晏像是从睡梦中被唤醒,皱着眉笑,“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啊,塞维尔。”

  “您去哪了?”塞维尔盯着他面颊上的血点问,目光逡巡着,又落在裴子晏染血的手上。

  裴子晏顺着塞维尔的目光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染了血,崖岷立刻递过来一块湿巾,裴子晏摊手接过,不再看塞维尔,而是细细擦自己的手,将所有的血迹抹去,指间只留下湿巾淡淡的香味。

  裴子晏随手将湿巾扔给崖岷,崖岷稳稳接住。

  “你的分离焦虑看起来有点严重。”裴子晏戏谑笑着,笑意未达眼底,浮在面上,他目光又在大厅扫一圈,那目光让人惊惧,被他扫过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头。

  那目光最后落在塞维尔身上,塞维尔没动,喉结轻微挪动,暴露了他唯一一丝的忐忑,剩下全是赤裸裸地坦然——是啊,他完全可以让这些人不出现,可他又偏偏带着这些人出现在他面前。

  裴子晏慢慢续了一句话,“都挺眼熟。”

  塞维尔的指间落在操作台的台面,轻轻点着,“您知道分离焦虑?”他语意停滞,看向裴子晏的目光深邃又沉郁,几近成黑,“您也有过吗?”他的语气非常确定,甚至有一些欣然。

  裴子晏没有否认,“我看你的可能更重一点。”他语气又薄又轻,像是日光走过林间,不留痕迹,只有隐喻的树叶暗地生长。

  他迈步走到塞维尔身前,跟他站得很近,他伸出掌心,“手给我。”塞维尔比他高很多,他需要仰望着塞维尔。

  塞维尔没有反抗,把右手交给裴子晏,被裴子晏握住了手腕。裴子晏解开了塞维尔里外的袖扣,将他的袖子卷起,露出小臂上的图腾,塞维尔的图腾是白色的,他确认了一眼。

  樰的光芒在他手中流转成形,变成一把匕首,裴子晏抬头看塞维尔,碧眼中攥着水波般粼粼的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手中的匕首骤然翻转,将塞维尔的掌心定在了台面上。

  “首领!”有几个人愕然地喊出声,想要冲上来,被崖岷的各种分体拦了下来。

  塞维尔的脸白了一瞬,但他既没吭声,也不反抗。

  裴子晏笑了笑,将匕首拔出来,用舌尖卷走了刃口的残血,随后他低头看自己的掌心,笑得更深。

  “你看,塞维尔,”他举起手,掌心赫然一个跟塞维尔一样的血窟窿,“我会跟你有一样的伤口。”他言笑晏晏地说。

  塞维尔失去了那一瞬的氧气。

  两人掌心的伤口都很快愈合,裴子晏收起樰,冷静而笃定地点评:“看起来,还是我跟你的联结更深一点。”

  这是在反驳宫戾刚才的话,可惜宫戾现在听不见。

  塞维尔看着裴子晏的掌心,微微失神,他慢慢从怀里抽出一块帕子,牵过了裴子晏的手,他擦过裴子晏的掌心的每一条纹理,清扫那些血迹,像是在抚摸至上的珍宝,然后,他把那块被血污染的帕子收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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