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着放回了书架底,他回过身问江树燝:“昨晚的事还记得多少?” “……烧迷糊了没印象。”江树燝回答。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早上的也是?”贺新衡从地上站了起来,朝江树燝迈近了两步。 “早,早上?” “对,说你睡不着得去房间偷看我才唔……” 贺新衡话说一半就被江树燝慌忙地抬手捂住了嘴巴,声音颤抖:“记得记得,你别说了。” 心声:「好不容易让他失望,别又给回去了。」 江树燝恼羞成怒:「他只是想看我难堪。」 噢,真的在给他找补。 贺新衡被捂着的嘴角悄悄向上翘了翘,朝江树燝弯起了眉眼。 要不干脆趁江树燝给他找补,一次性多说一点吧。 他正打算开口问江树燝为什么会睡不着,门外响起大力敲门的声音,和几乎要穿透耳膜的呼喊声。 “收拾好了没啊两位!化妆老师来了!” 又是徐舟呈。 江树燝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收回覆在贺新衡嘴上的手。 贺新衡抬手揉了揉因不耐烦而皱起的眉头,转身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哥,门铃就在旁边,你摁一下我们就会听得见的。” 徐舟呈只是一脸吃惊道:“我比你小。” 贺新衡:…… 重点在这吗? “别磨蹭了,赶紧化妆吃饭出门。”徐舟呈摆出一副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的态度,推搡着贺新衡进了门。 简单地收拾了一阵,吃过午饭后,他们便坐着节目组的车前往游乐园。 路上贺新衡打开许久未打开的社交网站翻看着。 他们昨天参加的线下活动虽然还没到剪辑完放出来的时间,但有现场直播,还是有人在讨论。 包括他恶意亲吻江树燝的路透。 “贺新衡表情像演的,恶心死了吧老婆出轨还要和老婆一起演戏。” “都澄清了还搁这出轨呢。” “都怪你们这些键盘侠,昨天直播江素景都吐血了你们还不放过她,看不出来她脸色很不好吗?” “哎呀会装就是好啊,散粉一扑谁还知道你脸色红润,而且出轨澄清在哪了?就凭她自己一张嘴?” “贺新衡说的你就信了?能别对女生这么大恶意吗? “没看路透吗?他们可是在不知道摄像机拍摄的时候亲的,这难道也是演戏?” “怎么不讲话了?我看你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你这张嘴。” “作秀罢了,镜头感不错。” 果然众说纷纭,吵得不可开交。 贺新衡关掉手机屏幕,抬起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 他们已经驶离了树林,上了高速公路,还有快一个小时的路程。 徐舟呈坐在前座,不停地同司机师傅闲聊着,仿佛怕他睡着。 因为坐在后面的三个人,老付已经睡死过去了,贺新衡和江树燝也一脸倦意,昏昏欲睡。 睡会儿吧,贺新衡想,眼皮子已经疲倦地耷拉下来了。 肩膀突然一沉,棕褐色的假发丝轻轻掠过他的脸颊,他微微朝边上一望。 江树燝正枕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也是,昨晚他明明很晚才睡,今天一大早八点就闻着味起床了,也该困了。 贺新衡垂眸,在江树燝的发旋上轻轻蹭了蹭,也靠着江树燝合上了眼睛。 江树燝心声炸响:「他他他他他……」 心声吓一跳:「好好说话。」 江树燝:「他拿他的脸蹭我。」 心声:「……」 心声:「这又是在干什么。」 贺新衡控制不住地微微扬起了嘴角,意识迷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脸颊的冰凉,贺新衡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上盖着一件衣服。 汽车已经停稳了,车窗拉下了一半,略微有些冷的风掠过车窗直呼呼地往他脸上吹。 江树燝坐在他身边任由他靠着,将贺新衡身上的衣服往上拽了拽,抬起手机默不作声地打着字。 “几点了?”他沙哑着开口。 “快两点,还没准备开始拍,你可以再睡会。”江树燝轻声说道。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靠着江树燝多睡了半个多小时候,突然猛地弹起身,无奈地回头说道:“你可以叫醒我的。” “昨天你不是很晚睡。” 所以想让你多睡会。 江树燝没有说出的下半句话,贺新衡自动给他补上了。 “谢谢。”他说。 江树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终于醒啦!”徐舟呈突然一惊一乍地出现在窗前,朝他们大声说道。 刚刚氛围安静过头了,两人都被吓了一跳,贺新衡往里靠了靠,却听见江树燝轻声发出痛呼。 “怎么了?”他着急地回过身询问。 “没事,只是手麻了。”江树燝将刚刚被靠着的手微微举起悬在空中,他自己也不想碰它。 贺新衡松了一口气,打开了车门说道:“先出来吧,不要在里面闷着了。” 江树燝点了点头,跟着出了车门。 “好久不见两位。”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两人一下子都怔住了。 贺浔正招着手朝他们走来。 “送给你们一周年的礼物还喜欢吗?”
第38章 他没有偷走任何东西 贺浔迈步走到两人跟前站定,扬起笑脸看着他们。 “什么一周年礼物?”贺新衡迟疑地问出了口,眼眸深邃。 贺浔一脸惊讶,轻轻捂了捂嘴巴,问他:“哎呀,你没有收到电话吗?公安局的电话。” 原来说的是公安局。 “你顶替我们和谈,为什么?”贺新衡问道,声音带上了轻微的沙哑。 贺浔见他说出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假意赞扬道:“还以为才不到一年不见,哥都变傻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是我。” “为什么。” 贺新衡打断他的话。 “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贺浔收起脸上虚伪的笑容,眼底淌过一丝恨意。 “当然是因为我讨厌你啊。” “明明偷走了我真正的哥哥的人生,却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享受生活。” “你凭什么!” 胸前的衣服一皱,贺浔猛地冲上来拽着他的衣服,眼眸间的恨意都要溢出来了。 贺新衡无话可说,只是任由他拽着,不为所动。 他早就做过心理建设了,他知道贺浔一直都对他偷走别人的人生耿耿于怀,这一天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 在家里,在公园,在海边,甚至在小木屋。 他无数次想过贺浔会怎么对他说出真正的想法,会讽刺,会辱骂,甚至是动手。 但他都认。 他的确偷走了别人的人生,无论是温雁棠贺向明亦或是贺浔,都需要一个恨意的出泄口。 他一直都在当这个恨意的接受者,毫无怨言。 也无口说出怨言。 “偷走什么?”江树燝上前拽着贺浔拉扯衣服的手质问着。 江树燝的手明明还在颤抖。 贺新衡看在眼里,扯起嘴角苦笑,拍了拍江树燝的背,安慰地朝他笑了笑,告诉他没事。 似乎是苦笑着扯起的嘴角很难看,江树燝看了贺新衡一眼,瞬间眼眸微沉,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咬着牙道。 “他没有偷走任何东西。” “你知道多少?”贺浔问他。 “贺新衡告诉了你多少?形婚而已,怎么看你们都一副上心的模样。” “真恶心。”贺浔笑着说,手松开了贺新衡的领子。 “连‘贺新衡’这三个字都不是他的,他换走了我的哥哥。” 贺浔在江树燝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 江树燝吓得一抖,不可思议地望向贺新衡。 隐瞒已久的事就这么被当众揭露出来,还被最不想让知道的人知道。 贺新衡脸上已经失了血色。 “我的哥哥明明有美好的人生,却因为你,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死了!” “是他主动换的吗?”江树燝对着贺浔说道,佯装镇定。 “是或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他偷走了别人的人生,间接导致了别人的死亡,这就是他的错。” “这不是。”江树燝皱着眉反驳。 徐舟呈有些紧张地朝前迈了一步,想伸出手拽一拽江树燝,却苦恼着氛围停在了半空中,堪堪收了回去。 贺新衡注意到了徐舟呈纠结的动作,猛地回想起江树燝不能说真话来。 “那是什么?”贺浔逼问着朝江树燝迈近了一步。 江树燝身体似乎有些微微发抖,却扔抬头对上贺浔逼问的目光,张嘴吸了几口气,酝酿着准备要说话。 心声着急:「江树燝!适可而止,现在帮他说话,反噬的是你。」 江树燝:「明明不是他的错,他也是被换的那个啊。」 “足够了,树燝。”贺新衡说。 他抬手把江树燝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又轻声重复道:“这样就足够了。” 有你帮我说话就足够了。 江树燝神色一顿,微微抿了抿嘴唇,扭过头去不再出声。 贺浔见江树燝不讲话了,笑得前仰后合,又突然立住 “你看!连为你辩解的人都说不出来话,真悲哀啊。” “你恨我我没有怨言,但是你为什么要把无关的人牵扯下来。”贺新衡沉声道。 “无关的人,谁啊?徐主持的话——我应该没搞你吧?他啊?”贺浔环视了一圈,指上了江树燝。 “他怎么能算是没关系呢?”贺浔歪着头往江树燝跟前探了探,贺新衡脸色一沉,跨了一步挡在江树燝跟前,眉间微微皱起。 “一个人生小偷,一个私自出生,你们简直是绝配,顶配。”贺浔被贺新衡一个错身挡住了视线,不由得感叹道。 贺新衡不满:“私自出生?出生是能选择的吗?” “没错,不能,但有一对偷情不讲信用没有责任心的父母,小孩又能好到哪去呢?” “我说得对吧江树燝,你欠了我多少承诺,你可还记得?”贺浔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贺新衡一愣,视线疑惑地在他们两人间游离。 “那是因为你——”江树燝似乎忍很久了,一开口,音调都有些奇怪,却又悬崖勒马,堪堪闭上了嘴。 “因为我什么?”贺浔反问。 “你先开始的江树燝,我只是报复。”贺浔无奈地摊了摊手,语调轻快。 江树燝一脸苍白,徐舟呈也一脸担忧。 留贺新衡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他只知道贺浔之前和江树燝曾在一间福利院待过,至于贺浔为什么会在福利院,他暂且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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