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则琛说道:“我那爱蛇乃天阶醉欲蛇,妖丹助益双修,常有人捕猎低阶妖丹,用以炉鼎之人。” “这妖丹护住了你的心脉,却不知是好是坏……” 说到这里,叶轻还有何不懂,额头阵阵作痛,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晕了过去。
第4章 入目一片昏暗,墙上点着微弱的火把,铁制栅栏森然立着,似乎是个牢房。叶轻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干草堆上。 他动了动身体,惊讶地发现致命伤势都好了,气海虽然空荡荡,残余的灵力却还留着,也不再外泄。经脉依旧伤着,看来救他的人只想留他一命不死便好。 叶轻去摸自己的执卜剑,果然摸了个空。他呼出一口气,小腹的灼热还在烧着,弄得他有些烦躁。 叶轻不清楚窦则琛为什么抓他,若是想要回妖丹,当时便把他开膛破肚才是上策。这牢笼看着无人看守,实际上周围都是结界,以他现在的修为,别说逃出去了,连踏出这个笼子都难。 他皱着眉,想要强行调息,却反被那股火气冲撞,喉头一甜。 “劝你不要白费力气,这里有结界压制,妄动灵力会受反噬。”声音低沉嘶哑,隐隐带着嗤笑。 叶轻立即屏息,往声音来处看去,“多谢前辈提醒。不知前辈为何也被关押在此处?” 似是被他的“前辈”二字哽住,那人好半晌没再说话,过了一会,才嘶哑着声音说道:“别乱打探,顾好你自己。” 叶轻若有所思,收回视线,他躺到杂草堆上,呼着热气,修长的手指灵活解开腰带,漫不经心地挑开里衣。 那人似是被惊到了,“你……” 叶轻仿佛现在才意识到似的,不甚诚心地道歉:“前辈,某中了药,既不能运功调解,只能自行疏解了。在下修为不足,五感混沌,什么也看不见,前辈却有灵视,如此只能委屈前辈回避了。” 那人顿了顿,却问:“五感混沌?你发生了何事?” 叶轻不答反问:“前辈认识我?” 那人不说话了,忍了又忍,似乎转过了身去。 叶轻也就不管他,手上继续。他自从修仙以后,欲望淡薄,已许久没有做过这事。如今需要疏解,也不扭捏,坦荡得像在喝水。叶轻掀开衣襟下摆,他确实看不清,只能凭感觉摸索。这股邪火来势汹汹,若是强行憋住,怕会影响神智。 安静的牢房内,一时之间只有叶轻的呼吸声。火光跳跃,呼吸微促,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动静,却无端让人觉得紧张。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一切都归于平静,叶轻却忽然骂了一句脏话。 方才说话那人颇觉惊奇,语带嘲笑,声音不知为何更加嘶哑了,“执卜剑叶轻,言称君子,竟也有这样气急败坏的时候。” 叶轻心情烦闷,疏解过后,那股邪火短暂下去,不一会又重新燃了起来。乍听到这人阴阳怪气,心情更是糟糕。他将身前的发束拂到身后,懒懒讥讽道:“在下从未自称圣人君子,别人倒爱用君子来约束我。” 又说:“在下倒是认识一个人,前辈说话方式和他倒很相像。” 那人被堵了一下,总算是安静下去了。 牢房内没有日月提示,不知过了几日。两人互相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这几日都懒得和对方攀谈。知道疏解无用,叶轻没再尝试无用功,闭着眼睛忍耐。 那人却在墙壁上不停刻着什么,隔一会停一下,悉悉索索,烦人得很。 叶轻正忍到火起,骂道:“消停一会行不行?就你长手了。” 那人也不刻意压着声音了,露出原本清亮的嗓音:“哼,你倒是长手了,有个屁用?爷不趁现在找出路,等牢子回来看你怎么跑。” 叶轻不听他的,听他还在悉悉索索,抄起地上的石子就扔过去。虽然五感退化,准头却没丢失,一下把那人砸没声儿了。 那人气得站了起来,“好你个叶轻,变成个废物躺着就算了,还给我捣乱,你以为我现在打不过你吗?” 叶轻懒得理他。 那人像是想到什么,又问道:“你到底怎么伤的?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叶轻依旧没回答,问他:“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我……”那人无语道,“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算了,你不说我也不告诉你。” 叶轻无可无不可,摘了片稍宽的杂草,开始吹一支不成调的小曲。 还是那人忍不住,主动说道:“差不多两个月前,门里忽然出现了细作,在探查魔尊魔骨的情报,我们决意门内不是镇着魔尊右腿骨么?我察觉此事蹊跷,追着其中一个探子,一路到了灵慎宗外。我怀疑灵慎宗暗地里打着复活魔尊的主意,正要传信给我爹,让他小心提防,没成想就被迷晕了抓到这里。你也是被灵慎宗抓过来的吗?” “灵慎宗……这么说来你至少被关了一个多月了?”叶轻道,再次无视了对方的话。 “确实如此……你?”意识到再次被套了话,那人骂道,“世人瞎了眼?偏偏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青玉不知怎么受得了你。” 听到青玉的名字,叶轻精神了些,狡黠笑道:“你被关了一个月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我师尊和清合门掌教提了亲,让我们结为道侣,以后我们亲上加亲,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啊。” 那人愣住了好半晌,结巴道:“你你……你们……你骗我!青玉怎么可能答应!他是修道之人,还是无情道……” 叶轻阖眼想:自然是师尊自作主张,本来就该说清的,如今自己修为残损,更配不上对方了。嘴上却说道:“青玉和我郎情妾……呸,两情相悦,怎么不可能?” 那人如何崩溃谩骂不提,叶轻咬着草梗,忍着满头的汗逐渐昏睡过去。
第5章 叶轻从昏睡中被吵醒,不知从哪传来兵戈声,混合着多人杂乱的脚步声,十分混乱嘈杂。 叶轻想起身,身体却太虚弱,刚站起来就往地上摔去。这时从旁伸出一只手,把他扶稳了。 站得近了,叶轻终于能看清这人的样貌,只见这是极年轻一男子,额上系着一指宽的发带,眉目间有股混不吝的气质,却因为年纪太轻,显得有些稚气。 即使早就知道这是旧相识,叶轻嘴上故意说道:“多谢‘前辈’了。” 那人嘴角一抽,“怪哉,怎么没把嘴巴一起伤了,你还不如当个哑巴。” 叶轻喘了口气:“怎么回事,外面乱了?” 那人道:“乱了好一会了,结界不知为何减弱了效力,我稍微一试便破了。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劝你现在跟我走。” 叶轻瞥他一眼,“那只好仰仗方辙前辈了。只是在下身体虚弱,恐怕拖累前辈。” “没完了是吧?” 方辙翻了个白眼,粗鲁地提着他就走。 “前辈,在下肋骨还伤着,能否换一边提?” “就你屁事多!”话虽如此,却听话地换了一边。 他们一路顺着牢房的通道走,楼梯全是往上,这个牢房是盖在地下的。路上零星几个守卫,修为都不甚高,方辙修为没有结界压制,轻松就解决了。 叶轻作为一个病残,没有给他添乱,安静站在一旁让他施展,看他打得激烈了,还往旁边退了一步,避免被波及。方辙看他一副“莫挨我”的矜贵作派,白眼快翻到天上去。 “别翻了,仔细眼抽筋。” 方辙用鼻子哼气:“看看是谁在救你再说话,你管的着?” 叶轻一脸不想看的表情,被方辙看见了,不服气地和他拌嘴。 到门口后,发现地牢上面就是灵慎宗的主殿。此时火光冲天,喊打喊杀。 他们对视一眼,方辙说道:“可能是我爹发现了我的踪迹,打过来了。” 叶轻查看了地上灵慎宗弟子的尸首,道:“恐怕不是,这人致命伤是阴气所致,伤口狭窄,决意门里有使乐器的高手么?” 方辙皱眉道:“我门下都是习重剑的,没有使乐器的人。” 叶轻心道:我倒是认识一个使琴的,不过那人应该已经死了…… “……说到重剑,不知道他们把我的无锋藏到哪里去了,你的执卜剑也没了吧?” 叶轻道:“如你所见——若是没有眼疾。” “你真不识好歹,你如今半身不遂,不怕我把你丢下?”方辙捡起地上不知谁遗落的剑,不算趁手,好歹有个防身的。 “那你最好祈祷我活下来,但凡我没死,我都要去青玉面前告状。” 方小少爷一脸震惊地指着他,手腕颤抖,气得说不出一句话,像是想不到他居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他们不敢过多逗留,不管灵慎宗是和谁打起来了,此时都应该尽快撤离。方辙为了带叶轻,脚程慢了不少,他们刚从一个空荡的殿门出来,就看见前方走出一个人,皮肤青白,面容冷峻,正是灵慎宗少宗主。 方辙立刻挡在叶轻面前,却发现窦则琛似乎受了重伤,幕笠不知掉在哪里,黑色衣服破了一道口子,气息沉重,此刻双方都互相警觉地盯着彼此。 方辙乐了,“这是怎么了,一个个修仙届的天才被人打成重伤,谁这么大本事?” 叶轻小声提醒:“小心他的暗器。” 方辙眼睛一转,先发制人。他身形灵巧,立刻近了窦则琛的身,他擅使重剑,走的大巧若工的路子,他手里的剑看似轻飘飘,落下来却重逾千斤。窦则琛看起来不太擅长近身,勉强抵挡了几下,想拉开距离使用法器。方辙的储物袋和武器都被收走了,此刻又怎会让他使用,逼得越发紧迫,方辙横剑一拍,幻化出了火红重剑,砸向窦则琛的胸口。窦则琛屈臂抵挡,依旧被砸飞。他们打得这么大动静,前面依旧乱糟糟的,没人发现。窦则琛也不知为何,被打成这样,也没叫周围的弟子过来帮忙。 方辙拎起窦则琛的领口:“说,你为什么把小爷抓起来,灵慎宗是不是和魔尊有勾结?” 叶轻阻止道:“别在这里,出去再说。” 方辙便给窦则琛下了个禁言咒,捆着他,拖着叶轻跑了。 跑了约二里地,估摸着跑出了一般神识探测范围,方少爷累得把窦则琛扔到地上,他可不打算真的带两个伤号一路回决意门。 正要扔叶轻,那人便先一步主动坐到了地上。 方辙:“……” 方辙解除窦则琛的禁言,把问题再问了一遍。 窦则琛拍去地上沾染的草屑,却看向叶轻说:“妖丹已浸入你的五脏六腑,此时兴许还能忍受,越往后越无法忍耐,再不解毒,不出两月便会理智全失。” 方辙目瞪口呆,看了叶轻一眼,又指着窦则琛道:“我问问题,你找他说话?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回事,嫌我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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