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善大叫:“推来推去的,我的意见没有人听吗?!” 骆嘉白换了块布出来,直接裹住他的嘴,“吵吵吵!忍了你很久了,给我闭嘴!” - 陆黎看见舞池边缘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高大男人。 男人穿着一套服帖的黑色燕尾服,眼睛周围长着一层层的羽毛,身后还竖立着两只宽大的黑色翅膀。 他犹豫的看着舞池对面的米瑞拉,又摸了下脸上的羽毛。 陆黎想走进舞池,手环却发出警告。 【该关卡已通过,请继续通关。】 男人眨眼时,是和鸟类扎眼时一样的白色瞬膜。 陆黎身体微微前倾,“你是米瑞拉的鸟吗?” “我是乌鸦,真是愚……”男人暴躁的看了他一眼,想起什么,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别烦我!” 他又从自己的翅膀上扯下羽毛,一根根扔在地上。 “去”“不去”“去”“不去” “秃了。”陆黎指着他的翅膀根,“你再犹豫的话,那半边的大厅就要彻底塌了。” “我也可以变回乌鸦去帮她,但是听说今天是舞会,以为要跳舞,我特地准备了一套西装,想混在npc里面和她跳舞……”男人的声音低了下去,“你不明白,我的脸和人类不一样,我怕吓到她。” 陆黎从混乱的地上捡起一个面具。 不知道哪位贵族丢下的仿鸟类面具,除了羽毛,还有尖尖的嘴。 “你可以戴上这个,正好能挡住你眼睛周围的羽毛。” 他将西恩的镜子收进口袋里,叹了口气。 “快去吧,不要错过她。” ———— 有的宝宝会先看作话容易剧透,所以把这段话写在正文里 ———— 1.人物关系梳理: 国王=猎人=养父 侍者=西恩=海妖的爱人 2.两个月亮交叠会出现时空紊乱: ①从穷人村走到国王,来复仇找心脏的海妖是现在的时空。 ②从国王走回穷人村,送海妖回大海的西恩是过去的时空。(抢回海妖之后,就是西恩死之前第6天) ③从贵族区走向国王,拿着猎枪去复仇的西恩是再早一个时空。(抢回海妖之前,是西恩死之前第7天) 他们在同一个空间里擦肩而过。 永远不会看到对方。 但是通过道具触发,可以看到陆黎。
第90章 (完)洁白的海妖之心(加更) 陆黎看着乌鸦邪神牵着米瑞拉的手,穿过舞池。 然后米瑞拉在邪神耳边说了几句话,邪神的耳朵红了,匆匆忙忙将手插进口袋里,故作轻松地转身,着急地走进大厅燃烧的火焰中。 陆黎和骆嘉白把米瑞拉拽上来。 骆嘉白还以为邪神是个npc,大声惊叹米瑞拉的沟通能力,“真是神了!你这种沟通能力简直和陆黎一样,在死灵游戏里比开挂的还6!” 陆黎看着米瑞拉捏紧的拳,低声问道,“他走的时候往你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米瑞拉摊开手掌,笑了起来,“没有什么用的、亮晶晶的塑料闪片。看起来是他的宝贝。” 米瑞拉兑换出一个盒子,把闪片装好收起来。 陆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乌鸦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他就说从一开始看的就是对的。 邪神就是一只乌鸦,不是黑猫。 也许是用了什么障眼法,才让其他人看到的和本体不一样。 贵族区的火越烧越大。 他们跟着背了猎枪的西恩往前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壮观繁复的鎏金大厅轰然倒塌。 所有东西都变成灰烬。 当大厅消失。 他们置身在一片空旷的树林中。 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像西恩卡片中绘制的那样,一半在陆地,一半在海中。 它的主干有几十人粗,还会像人类一样一起一伏地呼吸,发出艰难的呼吸声。 分支大到将周围其他树的养分都吸取走,树干粗壮,竟然蔓延了几十米,直接穿过富人与贵族大厅的墙,将树枝落入富人区中。 剩下的树干粗鲁地插在树林中所有树的身体里。 除了它,每棵树都没有叶子,呈现出枯死的萧瑟。 而它的枝头,竟然还有冒尖的绿芽。 树下是皑皑白骨。 西恩背着猎枪,走向巨树的右侧。 天上两轮重叠的圆月逐渐分开,月光在它们彻底分开时减弱。 月光中西恩的身影,逐渐消失。 在他消失的地方。 有一座坟。 准确地说,是一座堆积着白骨,又盖上泥土和落叶的坟。 发现外来者。 巨树的树叶沙沙作响,四根粗壮的树枝从天而降。 “轰!”的一声插在玩家们面前,溅起尘土。 树干上是四道【游戏夜晚】的门。 巨树说,“你们是来给国王进贡的吗?不知道这个点国王已经休息了吗!明天再来!” - 陆黎躺在【游戏夜晚】的地上,觉得很冷。 哪里来的风? 他裹紧了被子。 总有一个声音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响起。 “你不是想死吗?这个愿望我能够实现。” 陆黎翻身。 那个声音如影随形。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好留恋的?这个肮脏的、痛苦的世界,快点奔向死亡的怀抱吧!” 这样的声音他在充斥着欲望的副本白天里也听到过。 不过没有这么强烈。 他一直能心平气和地无视。 现在也可以。 陆黎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实验室,到处都回响着野兽嘶吼的、流着口水的声音。 陆黎想,他们又把变异兽放进来了。 他就像一只被放在阳光下的老鼠。 来回地奔跑。 又被抓住、拖回。 一切抵抗都是徒劳。 巨大的獠牙刺进他的喉咙,狠狠撕下一块肉,又撕下一块。 陆黎喘着气,“我……我想……” 手臂疼痛到痉挛,却忍不住向前伸出。 他突然有些疑惑,每次这种实验,他的四肢和脖子不是都会栓上锁链,控制安全距离,防止他破坏实验室的玻璃吗? 对了,这是一个梦。 要怎么才能醒过来? 他想要收回手,却摸到了一个实体的东西。 对方先是握住了他的手。 随后觉得不妥,将手抽出,转而将一片柔软得像云朵一样的衣服塞进他的手里。 陆黎蓦地睁开被冷汗浸湿的双眼。 柏斯竟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陆黎喃喃:“柏斯?” 刚才是一个噩梦。 他现在在死灵游戏里。 游戏里没有原来的世界那么可怕。 “睡觉说梦话,很吵。”柏斯说,“我允许你抓着我的衣服睡,一件袍子很贵,这笔钱要从你的工资里面扣。” 陆黎把他的袍子拽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轻轻说,“谢谢。” 睡觉的时候抓着个东西。 确实觉得踏实很多。 男人宽阔的肩膀在摇曳的烛光中勾勒出让人安心的轮廓。 陆黎终于说完了那句在梦里仿佛被扼住喉咙的话。 “我最近又不是很想死了。” “我还欠你一束花呢,柏斯。” 柏斯说,“闭眼,睡觉。” “明天是副本的最后一天,然后就是你的假期。” “假期。”陆黎把脸埋在枕头里蹭了蹭,“对,我还有假期,真是让人期待呢。” 睡意袭来,他看见柏斯朝他伸出了手。 是要,摸摸他的头吗? 陆黎没有看清楚,很快坠入了平静的睡梦。 柏斯修长的手指穿过陆黎银色的发丝,从他耳后的头发里摘下一片绿色的树叶。 柏斯看着那片树叶,眼底是死寂的漆黑。 他用不吵醒人睡眠的音量,又轻又阴沉地开口道,“你怎么敢进入我的领域?” 不自量力的蝼蚁。 指尖燃起冥火。 树叶在火中尖叫、呐喊、求饶,最后变成灰烬。 做完这一切,柏斯想起身,却意识到衣服还被陆黎抓着。 陆黎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是他刚才允许的。 现在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今晚没法工作了。 浪费时间。 柏斯支着下巴,看向已经睡着的陆黎。 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个晚上。 浪费的时间,就从陆黎的工资里扣吧。 - 重回游戏白天,只剩三个玩家。 封善不见了。 骆嘉白脸上的黑眼圈大得吓人。 他一看见陆黎就忍不住过来诉苦,“昨天晚上!我一整晚都在天人交战!我还发现我竟然会梦游!好几次醒过来我都站在门口。” “我一爬到门口额头中间这边就发烫,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硬生生给我疼醒好几次。” 还有一件事他难以对着陆黎说出口。 最后一次在梦魇中挣扎,他醒来的时候,手已经放在【游戏夜晚】的门把上。 有人对他说,变强,想要变得更强,这样就不会被人抛弃。 他的脑海中陆黎的声音,盖住了那个一直诱惑他、蛊惑他出门的声音。 陆黎说,我又不会丢下你。 于是骆嘉白收回了放在门上的手。 他【游戏夜晚】中的邪灵好整以暇地看好戏,享受着他在生与死之中痛苦的挣扎,惊诧道,“你活下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开门出去,看来今晚仍旧无法等到你新鲜的灵魂。” 他当时挑衅地对邪灵笑了下,“等吧,你永远都等不到的。我找到了无比强大的队友。” 队友的鼓励让他抛下恐惧,战胜欲望。 他不会死。 他还要等着看陆黎登顶天榜的那一天。 - 米瑞拉仰头看着树,“最后一关,找到国王。海妖的心脏也许就在他手中。” 国王在哪里? 陆黎看向巨树的右侧,在西恩消失的那片白骨里,躺着一张卡片。 他将卡片捡起。 正面没有画。 是一行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字。 反面写着: 【我终于开枪了。】 【一枪给了养父,一枪给了这个恶心的树妖,他们两个像烂在一起的污泥,纠缠着生长在一起,无数根树枝从养父的脑袋里长出来,他的身体里又长出上百只手,每一只都抓着金银珠宝,抓着他不肯放弃的欲望。 他变成了这棵树妖扎根地底。】 【我抢走了海妖的身体,不知道树妖做了什么,竟然能让他的身体和心脏分离。他们将海妖的心脏举着浸泡在海里,我往海里望去,还能看见有新的海妖正在朝这个方向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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