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正详细地报道一则轰动全A市的重大凶杀案件,杀妻杀女,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而锒铛入狱时抬起脸的那个男凶手,正是他的邻居。 “我的工作,我的职责是治病救人,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骗我?!”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救他!这个杀人狂!我救了他一个人,却害死了两个人,我又何尝不是他的共犯?我有罪。” 隔壁的另一扇门打开,一个小男孩惊慌地躲在奶奶身后,哭着说,“我又没考好,妈妈要打我!” 奶奶对着天空叹了口气,“成绩有那么重要吗?只要认真去学了,就是好孩子。” 她看向还楼道转弯处还没有被清理掉的血迹,于心不忍,“那天看见她的裙子沾了血,我要是多问两句好了。” “明明知道那个疯子在家里打孩子,我要是早一点报警就好了。我、我也有罪。” 穿运动的女孩牵着两只狗在等电梯,一只狗仰头渴望地朝着她哈气。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片肉干,蹲下来给狗子吃,突然流下眼泪,她连忙用手背擦掉,喃喃道: “那只狗那么乖那么小,他怎么忍心把它分尸……如果那天我敲门的时间再久一点,我进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就好了。” “那天你对着垃圾堆狂叫的时候,是发现它的尸体了对吗?你都这样提醒我,我也没意识到……我有罪。” 这些人念叨着自己的罪状,一个个路过陆黎。 又一个个远去。 这栋楼的对面是一所学校。 陆黎看见三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先是被老师拎着站在教室外罚站,被冻得瑟瑟发抖后,文具、书包都被扔了出来,家长也被请到了学校。 最后三人灰溜溜地跟着家长离开。 其中一个女生哭得最撕心裂肺,她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知道错了!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不想退学!妈,我还想上学!你去求求老师,求求学校吧!” 陆黎胳膊搭在走廊的阳台上,微眯着眼睛享受轻轻穿过的风。 “他们看不到我们吗?” 柏斯:“这是活人的世界。” “我们不属于这里。” 陆黎若有所思,他趴在阳台上,向下看,看到了离居民楼近在咫尺的公园,锈迹斑斑的锁链锁住了大门。 公园被阳光照射,连设施看起来都没那么老旧了。 陆黎指着那里,“我想去看看。” - 陆黎找到了正常大小的秋千。 这里一共只有两个秋千,并排放着。 他坐在上面,朝柏斯招手。 “它要怎么才能动起来?你能帮我推一下吗?” 柏斯推了一下秋千的链条,秋千就摇晃起来。 这种轻飘飘的感觉让陆黎很惊奇,他踩着地面,“我会了。” 他觉得有趣,撺掇柏斯加入进来。 “边上还有一个,你想玩的话可以坐那里。” 柏斯冷着脸,“我不玩。” “好吧。” 边上的空秋千似乎被风吹起,左右摇晃,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陆黎仰头看着天空,伸出手,透过指缝看着天空的湛蓝,轻声道,“原来没有屋顶的地方,天空有这么高。” “我很喜欢。” 他问道,“我的假期只有一天,这个副本马上就会消失吗?” 柏斯来之前做了点功课,“它将重返原先的世界,只是不再满足开启死灵游戏的标准,不能作为副本。当脱离游戏,它永远存在。” 公园的沙坑里有一个隆起的沙堆。 上面的泥土突然窸窸窣窣地往下掉落。 沙堆边缘冒出一个洞。 洞里什么都没有钻出来,沙坑上却印下了一连串的小狗脚印。 陆黎靠在秋千上,感觉腿侧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 他低头,什么都没有看到。 伸出手,却摸到了一条不停摇晃的小尾巴。 陆黎顺着往上,摸到了长得像自行车座子的小狗头。 潮湿的舌头舔着他的掌心。 好像在说,谢谢你。 陆黎转过头,看见边上那个没有人的秋千,在轻轻晃动,像是有一个人坐在上面,另一个人推着锁链陪着她。 发出欢快的声响。 他突然扬起一个笑来,“柏斯,就算现在你想玩也不能坐那里。” “因为那里有人坐了。” — 【爸爸的惩罚】 两个狱警在大声讨论。 “就是那个犯人!还博士呢!我看就是个变态!杀人手段非常残忍,现在得了这种怪病,整日忍受烧灼、刀割之痛,是他罪有应得!” “别靠近他,他还有狂犬病!靠得太近了会被他咬的。” “昨天看他吃饭的时候,眼球突然像融化了一样掉进饭里,恶心的我都没胃口。不知道他的五官怎么会腐烂得这么厉害,明明还是个活人啊!” “活着承受痛苦,不比直接死亡要痛苦百倍吗?” “他桌上的那本日记本,是哪里来的?谁带进来的?” 牢狱之中,男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声,他想死,却发现怎么都死不了,每一日承受的痛苦都不相同。 这里比炼狱更恐怖。 桌上那本属于妈妈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又长出全新的一页: 【诺诺,妈妈既希望你认出我,又不希望你认出我。 我不会开口和你说话,我们用这样的身份见面就很好。 为了拥抱过生日的你,我拥抱了那天每一个路过我面前的小朋友。 我知道你很胆小。 所以我等你到很晚。 * 你问我,如果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已经糟糕到无法挽回的程度。 那么还去做它,会迟吗?还有意义吗? 诺诺,你看,任何事,只要从今天开始做,就永远都不迟。】 — 现在,穿过暴雨和阴霾,我们终于抵达永恒乐园。 这里人人无罪。 这里永远晴天。
第49章 (番外3)骆嘉白的秘密【上】 从来没有通关过这么困难的D级副本,骆嘉白进入游戏副本大厅时,累到趴在地上就能睡着。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又回到了死灵游戏之前的世界。 那里是【丧尸横行的末日世界】。 他是幸存者,被一个几乎全员都觉醒了异能的小队收留,在队伍里干打杂的活。 他又是不幸者,因为他是队伍里唯一一个没有觉醒异能的人,所以地位最低。 小队里的每个人都看不起他,每个人又都需要他: “骆嘉白,我今天异能使用过度,有些不舒服,守夜的活儿就你来帮我干吧。” “姓骆的,队伍里肉罐头不多,每人发到手里的一点都不够塞牙缝,我看你瘦瘦弱弱的每次就吃那么点儿,把你那份肉给我吃吧。” “那谁,末世里东西也不值钱,我看见你包里偷偷藏了黄金和宝石,送给我一半,我不告诉队长彪哥。我信任你,你也信任我。” 骆嘉白疲于帮每个人的忙,把自己的一丁点资源给他们瓜分,还在笑着说,“好。” “有能用上我的地方就好。” 有用就代表不会被抛下。 他们嘲讽,“骆嘉白,你真是一个好人啊。” 直到小队整装待发。 将要抵达人类安全基地的前一天。 改装防弹车被突然爆发的丧尸潮包围,玻璃碎了,骆嘉白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被丧尸咬了一口。 队员都惊恐地看着他,尖叫着,“彪哥,姓骆的被丧尸咬了!一天之内他就会变异,到时候全车的人都会完蛋!” “我们还差一步就要成功了,不能毁在他身上!” “把他推下去!” 颠簸的车内,队长彪哥推开众人,在骆嘉白绝望的注视中走过来。 “伤口给我看看。” 骆嘉白浑身发抖,把袖子掀开,露出已经开始流黑血的手臂。 彪哥眼神微动,抬手拍拍骆嘉白的肩膀,“变异没有那么快,你也别紧张,我和你谈谈心。” 他边维修着破碎的玻璃,边擦汗,“你只被丧尸咬了一口,轻伤。如果车开得足够快,我们能在日落之前到达基地,里面有珍贵的治愈系异能者,很快就能治好你。” 骆嘉白嘴唇苍白,“我、我还能活吗?” “当然可以,我是队长,我说的话你还不相信吗?这一路我们小队都走过来了,你是小队的一份子,做了那么多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怎么会在最后关头抛下你?” 伤口突突地跳动,骆嘉白忽冷忽热,他猛地放松下来,拿起眼镜不停地擦着泪水,“谢谢队长。” 彪哥说,“现在我要帮你专注注意力,不能让你失去人类的意识。” 骆嘉白:“好。” “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骆嘉白视线开始模糊,说出一个日期。 他隐约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和彪哥说话。 “不对,这个数字不对。” 彪哥不耐烦起来,说话时咄咄逼人,“你爸爸的呢?妈妈的?噢对了,你曾经有个很可爱的妹妹,她的生日是哪一天?” 骆嘉白为了保持专注,竭尽全力地回想,说出好几个数字。 “咔哒”一声轻响。 “对了!”有个队员打开了骆嘉白背包上的锁,惊喜地叫出来,“最后一个日期就是密码!打开了!里面果然还有很多黄金和珠宝!死小子藏这么多好东西,马上到了人类基地,我们能用这些换很多资源!其他都是什么玩意儿。” 包里其他东西都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骆嘉白挣扎着,“我的包!还给我!那是我的!” 彪哥笑了,“这是我们小队的包。马上就要回到人类聚集的世界,黄金还有点用处。至于你,已经没用了。” 骆嘉白的瞳孔开始涣散,手臂上的伤口跟着溃烂,他伸手去抓彪哥,却被一脚踢开。 “你、你们骗我?” “这不是欺骗,是选择。”彪哥把窗户修好了,又打开车后门,阴森的冷风涌入车厢。 “虽然这是你的命,但是你是队伍里最没资格做决定的人。这次就让我来帮你决定。” “骆嘉白,为了全车人的安全,我们决定牺牲你。” “你本来就是队伍里最没用的,我还很庆幸,丧尸咬的是你。” 骆嘉白被推下车,身体酸痛到无法动弹,脸埋在泥地里,眼镜却摔在地上找不到了。 受伤的手臂越来越烫,烫到开始发光,他听见已经远去的车发动机声音又回来了。 “他觉醒异能了,竟然是治愈系!” “全人类基地中,觉醒治愈系异能的只有十个!每一个都被众星捧月地供奉着!我们要成为最强小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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