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嗯”了一声,先叫人安心。 之后将水杯放在床头,掀了被子上床,跟季晏承躺在了一处。 将季晏承的头整个护在怀里,扶夏半靠在床头,手指下意识在人额角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揉按着。 没过一会儿,怀中人好像真的安静下来了。 季晏承的手搭在扶夏的腰上逐步收紧,扶夏没有抗拒,缩小两人之间的缝隙往他身上贴了贴,见人没睡,想了想,这才轻声细语开口。 像寻常夫妻关了灯躺在床上的夜间闲聊,唤他:“季晏承。” 季晏承闭着眼,闷闷“嗯?”了一声。 “你这个头疼的毛病,如果神经科治不好的话,有没有想过是某些心理因素造成的?”扶夏说着顿了顿,委婉道:“或者……我再给你做点之前的安神香?” 知道人想问什么,季晏承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说出来也不丢人,遂告诉他:“看过心理医生。” 扶夏皱皱眉:“人家怎么说的?” “忘了。”季晏承头往他怀里拱了拱,不知是认真的还是在哄他高兴:“找再多的医生吃再多药,都没你在我身边有用。” 人后半句变得有气无力,听气息判断,似乎真的是累了。 扶夏没有作声,手指插入他发丝的缝隙,一下下给人捋着经络。 冷不丁,却听见人又说了句:“扶夏,抱抱我。” 脑袋像只大狗狗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半晌后道:“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吧。” 扶夏最终没有走,就这么抱着季晏承合衣睡了一夜。 第二天比人先起来,怕豆浆机的声音太大吵到季晏承睡觉,特地去楼下买了早点给人放到桌子上,才换了衣服安心去上班。 之前落下的课程有些多,扶夏一复工根本闲不下来,得在期末周来临之前给学生们把耽搁的进程补上。 像陀螺一样在几个教学楼之间转了一整天,再回到办公室拿起手机一看,屏幕页面早已被某人发来的短信轮番轰炸过好几遍。 【刚刚开了个视频会议,真的坐不住,结束的时候腰快断了。】 【你什么时候下班?要不要我让助理去接你?】 【我让人买了小米过来,晚上熬粥炒几个菜?】 扶夏逐条往上翻阅,发现对方念叨的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连躺床上被猫挠了一下都要拍张照片发过来卖两句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也不知道这伤口深不深,你回来给我吹吹吧QAQ】 那颜文字也不知道是人从哪复制来的,由季晏承的嘴里说出来,扶夏有一瞬间甚至怀疑他是被人盗号了。 望着屏幕叹口气,扶夏把手机装回兜里。 原本不想给人回复,后来琢磨琢磨,还是拿出来又敲下一行字给人发了过去。 【挺深的,我这就打车回来。免得一不留神,你伤口再长好了。】 小日子就这么平淡惬意过了一段时间,扶夏每天照旧要上班,季晏承则推掉了所有应酬,工作远程电脑控制,需要签字的文件由助理每周拿过来交给他处理。 随着伤口逐渐恢复,季晏承的行动越来越利索,最近竟然在家独自开发了新的兴趣爱好——下厨烹饪。 说是烹饪,其实就是趁扶夏没回来的时候提前把菜切好,虽然土豆片的薄厚大小不一,但他乐此不疲。 扶夏炒菜的时候自己在旁边站着,没事给人递个酱油,顺便再搂个腰摸个屁股揩揩油之类的。 季晏承嘴上不说,每次看见扶夏背对着自己,盯着人花边围裙下露出的那一截小腰,天知道他有多想现在就把人摁在灶台上细细磋磨一番。 毕竟只有尝过才知道,扶夏举着那水盈盈的眸子望着自己时,那软若无骨的身段,可比他做的饭,好吃多了。 月初,季晏承突然有一天说自己不想在家里吃了,让扶夏下班尽快回来,带他去一个地方。 原以为两人这是要下馆子,谁知扶夏一上车,季晏承这一脚油直接把两人带回了安城。 回去的这条路扶夏是熟悉的,看着车子往西郊别苑的方向开,他没再吱声,渐渐地,和季晏承闲聊的心思也没了。 扶夏之前有听季晏承助理提过一嘴,说是西郊别苑以后不会再住人了,里头的管家和佣人也都发配回了老宅。 他心中不明白,即是这样,季晏承还要带自己回来做什么。 然而心里抵触归抵触,当下车再次站在别苑的门前那一刻,扶夏还是被自己眼前看到的那一幕震惊了。 原先那么恢弘气派的一所宅子,怎么一转眼,说没就没了? 季晏承没多解释,收了钥匙极其自然地拉起扶夏的手,推开大门带着人走了进去。 有了夜色的映衬,整个别苑被笼罩在一种神秘又宁静的氛围中,大片的空旷尽收眼底,竟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惊悚故事里的诡异。 扶夏由人牵着手,走近了一看,这才发觉被铲平的房子现今竟全变成了栅栏围成的花圃。 种子由土里刚冒出点小芽,密密麻麻,季晏承竟将这里种上了满园的无尽夏。 正在失神中,扶夏听见人在耳边低低唤了他一声:“扶夏,生日快乐。” 心里数着日子一想,扶夏这才发觉今天原是立夏,自己的生日自己都给忘了,季晏承竟还记得。 “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季晏承打量着望过来:“你还留着吧?” 是他在手术台上拖医生送出来的那枚蓝宝石胸针吗? 想到这里,扶夏诚实点了点头。 季晏承唇角勾了勾笑,看他没有把自己送出的礼物丢掉,表情明显放松了下来。 抿着唇斟酌片刻,这才又从手里变出个掌心大小的丝绒盒子来。 当着扶夏的面打开,黑夜里,一枚带着碎钻细闪光芒的铂金戒指出现在眼前。 两人的呼吸皆是一滞,扶夏凝神,未来得及张口,就听对面的人抢先出了声:“你以前说无尽夏的花期在六月,开花时想要一枚戒指。” 季晏承的声音微微抖着,傻子都能听得出来,那是明显不自信的表现。 他说:“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没那么想要了……但求你不要急着拒绝我。”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会收。”季晏承说着捞过扶夏的手腕,将丝绒盒子放在他的手心里:“东西先存在你那儿。” “扶夏。”季晏承哽咽着唤他:“我是真心想跟你共度余生的,你可以给我设置很长的考验期。” “但什么时候你愿意了,请一定给我个机会,让我替你,亲手戴上它。”
第67章 扶夏,我还爱他 记得扶夏生日的并不止是有季晏承一个,陶知在组里拍戏,托人给他送了自己代言的香薰过来。 除此之外,扶夏也收到了李子清发来的短信,没什么多余的话,只简简单单几个字,祝道:【表哥,生日快乐。】 前阵子郭鹏那档子事一处,扶夏后来又要照顾季晏承又要忙着上班,现在回过头细细一算,竟是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跟子清见过面了。 扶夏给人回信说了声“谢谢”,之后又关心着问了两句:【最近怎么样?有空来北城看看外公,我请你吃饭。】 李子清回话依旧简洁,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嗯”了声,之后便再没了音信。 生日那晚季晏承送的戒指叫扶夏放进了抽屉里,两人之间很有默契,扶夏不提季晏承不问,一觉睡醒以后照旧延续着以往的生活程序。 季晏承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反正已经打定主意要一辈子跟人耗下去,不管扶夏早点头还是晚点头,对他来说,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好的,其余都可以忽略不计。 况且…… 现在这样跟扶夏待在一起,除了没名分、那方面得忍着点,在季晏承的认知里,他们现在的相处状态跟其他过日子的两口子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这天吃完晚饭,季晏承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扶夏坐在客厅茶几旁,把剩下的几份学生作业批改出来。 两人平时吃饭其实用不了几个碗,季晏承也是没话找话,想起之前别苑那边的厨房突然就说:“要不我给咱买个洗碗机试试?” 扶夏手拿红笔在本子上写下批注,闻言头抬也没抬,当时接话:“不想洗就搁着,一会儿我来。” 他说这话本没什么意思,单纯就是手里忙活,顺嘴接了句。 可耐不住说者无意,听者却有了心。 季晏承以为人这是生气了,一秒之内警铃大作,连带着身体里的各个细胞都紧张了起来,说话愣是小心了三分:“谁说我不想洗?” 手里紧攥着抹布,冲人讨好般笑笑:“你真别说,这么多家务活里,我最爱的就是洗碗了。” 扶夏的注意力就没往他这儿放,自是没看见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有多刻意。 等季晏承洗完碗从厨房出来,扶夏刚好批完最后一本作业,闭眼长舒一口气,扶着脖子转了转僵硬的后颈。 季晏承路过扶夏身后,手顺势搭在人肩膀上按了按:“总低头确实对颈椎不好,我之前看老太太用了款颈椎仪不错,回来问问牌子给你也买上一个。” 扶夏余光向后瞥了一眼:“不用,我其实还好。” “那我给你揉揉。” 未等扶夏接话,季晏承的拇指已经按在他后脑的风池穴上。 但按摩这方面季晏承毕竟是个业余的,琢磨半天好像总找不对位置,顺着扶夏的颈线向下又往人肩上移,力道一会儿轻了一会儿重了,反倒变成对扶夏的一种折磨。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扶夏缩着脖子往前躲了一下,嗫喏道:“季晏承,有点痒。” 季晏承看不见扶夏的正脸,只觉人说话声音软软的,背影里白皙的脖颈修长。 眼眸几不可察黯了黯,一时之间,身体烧起了一股无名火,竟是像提前商量好了似的全部蹿向一处。 俯身凑到扶夏耳边,季晏承轻轻笑了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脖子后面这么敏感呢?” 耳畔的气息温热,对方这般若有似无的撩拨让扶夏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 察觉到此刻氛围的异样,扶夏醒了醒神,强迫自己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往卧室里走。 却在中途被人一把拉住胳膊,转眼便被抵在了墙边。 面对季晏承突然迫近的一张俊颜,扶夏下意识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紧绷,过了好久才喃喃着提醒:“季晏承,你、你该回家了。” 季晏承像是没听见自己说话一样,嘴角勾着笑,目光却是无比真诚,又往前凑了凑,唤他:“扶夏。” 良久后出声:“我现在戒烟了,可以吻你吗?” 扶夏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过来,睫毛忽闪忽闪眨着,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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