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靳呈当然可以无所顾忌地直接尿出来,可此刻做不到,他被堵着,稍稍用力就牵扯整个小腹发痛。 时间揉碎在每一颗豆大的汗水里,度秒如年。 杨意心捧着书,眼睛定在上面一直没有翻过页。 房间里没有钟表,他在心里默数。 随着牧靳呈的大腿肌肉不正常地抖动,一声夹杂着痛苦、怨恨和不甘的沙哑声音响起来,“杨意心!” 只是杨意心数到的第1357秒。 他等到了牧靳呈的求饶。
第10章 舍不得 牧靳呈是被扶着去厕所的。 杨意心解开禁锢他的镣铐,牧靳呈等不及陡然起身,双脚落地要站起来的那一刻牵扯到痛处狼狈地跪下去。 豆大的汗滑进赤红的眼里,他粗重的呼吸喷出火星,整个人都在抖。 杨意心把牧靳呈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让他有一个支撑点能起来,细白的手臂搂着男人的腰,汗水湿滑,差点扶不住。 二人跌跌撞撞地走进洗手间,牧靳呈已经涨成紫红色快到极限,他几乎站不住,微微弓着背,一手撑着瓷砖,青筋绷出皮肤似乎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杨意心蹲下帮他解开桎梏,他也是第一次用这个东西,弄了半天都没有弄出来,反而让牧靳呈更加痛苦。 “杨意心!”牧靳呈怒吼,“你到底会不会!” “我会!你别催我!”杨意心也急,看到牧靳呈这么痛苦心里抽疼,眼前深红的色泽让他头晕目眩,指尖发抖。 牧靳呈闷哼一声,习惯克制隐忍的他发出一声难以承受的痛苦低吟。 杨意心也是满头汗,这个东西需要转动字母组成解锁密码,牧靳呈高热的体温让金属跟着发烫,每一次转动摩挲都让极为敏感的触感受尽折磨。 一分钟后,又是一声“咔哒”,解锁成功。 杨意心小心又匆匆地将东西拿走,头顶又是牧靳呈咬牙的闷哼,他甚至来不及后撤,就被濡湿 溅了一脸。 杨意心下意识闭眼,微凉中又有忍到极限的炙热气息。可下一秒被狠狠推开,摔倒在地,后背和胳膊磕到瓷砖边缘,一阵生疼。 他来不及睁眼,只听到强劲的水柱震动耳膜,还有牧靳呈仍然痛苦的剧烈喘息。 能够看出来牧靳呈是真的憋狠了,起码半分钟都没完事。 杨意心擦掉眼睛边缘的湿润,睁眼看到手指上的白。 他笑了笑,看向仍扶着墙而站的男人,热汗淋漓,紧致起伏的肌理之下是火山岩一般的山火。 杨意心把手指放进嘴里,尝到了牧靳呈的味道,眼里亮起痴迷的光。 牧靳呈终于得到解脱,重重地探出一口气,绷到发颤的身体放松下来,可火辣辣的痛感一时缓不过来。 他侧眸看向坐在地上的人,眼神又沉又冷,一步步迈向杨意心。 “啊———!” 杨意心被狠狠撞在洗手池的镜子上,他痛呼出声,整个背脊要碎掉似的剧痛。 一道道裂痕由撞击点开始扩散,很快爬满整个镜面,牧靳呈的脸被分裂,充满的戾气的脸被扭曲成可怖的模样。 牧靳呈的五指握着杨意心的脖子一寸寸收紧,整个人被怒火充斥,“你还真是蓄谋已久,连这种东西都备了。” 杨意心的脖子纤长,被牧靳呈掐在手里像一件脆弱的瓷器,脸颊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眼睛被迫瞪大了一倍,血丝布上眼球,无助地张着嘴吸取单薄的空气。 “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牧靳呈与杨意心近在咫尺,彼此狰狞的面孔印在瞳孔,“手段这么花,玩儿得这么熟练。不是第一次了吧?跟多少人玩儿过?嗯?” 这东西的大小杨意心用不了,用在牧靳呈身上又有些小。 牧靳呈目露凶光,没有分毫留情,把人压在洗手台上,宽健的身体能盖住杨意心的单薄,整个人自上而下地禁锢着他。 牧靳呈的手脚还戴着镣铐,但这场囚禁游戏变换了角色。 “杨意心,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让你脸说出这样的话。你究竟记不记得当年是你不辞而别,你是欠我一个解释和说法,是你没有做到承诺,是你一声不吭地消失了整整五年!” “砰——!”牧靳呈愤怒至极,一拳砸在杨意心的耳边。 镜子碎得更厉害,一部分碎片哗啦啦地掉落,一部分扎进牧靳呈的手里。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脸把我关起来?又凭什么质问我?凭什么你想如何就如何,凭什么就连死了也要跟你捆绑在一起?” “你是我的谁?”牧靳呈一字一句地问,“生同衾死同穴的意义你真的知道?” 杨意心眼瞳充血逼出生理泪水,他挣扎着,双手颤抖地握上牧靳呈的手臂,无力地抓挠,额间凸起一条条青色的血管,脸色已经由红转深。 他的脚根本没办法落地,脚背用力绷着,脚趾勉强能碰到地面无力地摩擦着。 耳朵里是嗡嗡耳鸣,眼前也是扭曲的白光。 杨意心的意识开始抽离,双臂垂下,眼睫一阵阵轻颤,兜不住的泪滑落脸颊,嘴唇张合只能发出难听的呜咽。 蓦地,杨意心被狠狠甩在地上,空气迅速的涌入让他猛烈地咳嗽起来,脖子和喉咙剧痛不已,胸膛起伏着,在咳嗽的空档喘息,牵扯着肺腑都是疼的 氧气令神志勉强回归,杨意心顾不得身体的不适,抬手抱住从身边经过的腿。 “别……走……”他的音色破碎嘶哑,宛如破败的风箱,声带振动冒着血气,“我错了……我……咳……不该逼……你。咳咳……” 杨意心死死抱着牧靳呈的腿,地板成了吞噬他的海水,只能紧抱住这根稻草才勉强有苟活的可能。 挣扎这么一阵手臂的纱布脱落,氤氲着点点血迹。 在这个几十平米的屋子里,他们都是劣迹斑斑、伤痕累累的兽。 撕咬、啃噬、伤害。 新伤叠旧伤,理智和分寸早已烧成灰烬,唯有这种疯狂又变态的方式才能将空寂了五年的空白刻上时间无法消磨的痕迹。 唯独疼痛刻骨铭心。 “牧靳呈,我……我错了……咳咳……”杨意心匍匐在地,眼泪糊了满脸,他低着头看不到男人的脸,嘴唇仓皇地贴着脚背,“你不要走,不要走……你走了我……我真的会死。” 下一秒后颈传来剧痛,天旋地转,杨意心被抵在墙上,抽气堵在胸腔,牧靳呈冷毅的脸再次在眼前放大,而近在咫尺的尖锐让他呆愣惊恐,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那你去死。”牧靳呈手里拿着最锋利的一块镜片,抵着杨意心的眼睛,只需要一点力就能刺进瞳孔,迸溅鲜红。 杨意心呆愣很久,视线无法聚焦只能看向男人,满脸泪痕,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要杀了我吗?” 牧靳呈呼吸很重,整个人已然被逼迫到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 杨意心主动抬起脑袋凑过去靠近碎片,锋利的棱角跟着往后微微一退。 他笑了,笑容诡异兴奋,还带着凄惨,“牧靳呈,你舍不得。” “……”牧靳呈手指用力,镜片的棱角划破掌心。 “牧靳呈,从五年前到五年后,你都输得彻底,知道为什么吗?”杨意心抬起手,一下下戳着男人的胸膛,泪光浮动,“因为你心软,你可以对任何人狠心,包括自己,但唯独……你舍不得我。对不对?” “当然,你可以否认,事实就是事实,你否认也改变不了什么。”杨意心的伤心又消失了,主动握着牧靳呈拿镜片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要我死吗?死了你就可以解脱了,没有人再这样对你了。” 洗手间里的血腥气很重,杨意心帮牧靳呈用力,碎片在充斥着指痕的颈间勒出血痕,只要再稍稍用力就会划破皮肤,割到动脉血管。 “哐当——!”碎片被重重扔出去,裂成更小的两块,碎在地上。 牧靳呈捏着杨意心的下颌,咬牙问:“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拿你没辙?杨意心,你真以为拿捏住我了?” “我从来不觉得能把你拿捏,”杨意心艰难地说着,“牧靳呈,从来只有你拿捏我的份儿。” 牧靳呈看着这张苍白的脸,那双眼里的深情让他只恨不能撕碎。 杨意心在仇恨目光里吻住牧靳呈的唇,笨拙地厮磨,舌尖扫着嘴唇试图侵入口腔。 牧靳呈的五指没入杨意心的头发拽住狠狠拉开,“你还想怎么样?这种时候还想着上床?” 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除的痛感比后脑的伤更折磨着牧靳呈。 “你刚刚给我用那个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会不会影响我 硬?杨意心,你就这么下 贱?上赶着想被我 操?” 杨意心的下巴高高抬起,在灯光的照射下指痕和伤口都触目惊心。 浑身没有哪处是不疼的,但杨意心甘之如饴。 “我要你,牧靳呈,”他喃喃道,“就算你心里没有我,我也要你。” 感情于他们而言已是无稽之谈,只有直白粗鲁地占有才能获得真实感。 牧靳呈冰冷道:“可你让我恶心。” “你撒谎。”杨意心说。 牧靳呈调整呼吸,松了手转身往外走去。 杨意心看到他的背影心里发紧,一把拉住男人在流血的手,“去哪儿?你走不了的,我说过,门是被反锁的。” “处理伤口,我可不想死在这,”牧靳呈漠然回头,“你不是想跟我一起死?一切让你称心如意的事情我都不会做。” 杨意心还是拦着牧靳呈,上前一步,握着男人的手臂送至嘴边,同时缓缓低下头。 舌尖舔走了蜿蜒的血迹,苍白的唇瓣被血染红,诡异涩 情。 牧靳呈瞳孔深幽,翻涌着沉沉的墨色,喉结狠狠攒动,带着唾沫和血迹的手桎梏杨意心的下颌,一字一句地逼问:“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杨意心勾起猩红的嘴角,呼出薄气,“那你杀了我,我生生世世只做你的鬼。” 作者有话说: 后面休息两天,周六更
第11章 别定义 天色又是黑的,弄坏的窗户还没修,一阵阵风吹进来,带着腥热的潮湿。 牧靳呈依旧是光着身子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用小镊子把镜子碎片夹出来。 曾经他被打得遍体鳞伤没有钱去医院,处理伤口已经驾轻就熟。 杨意子慢吞吞地靠近,在牧靳呈的身旁蹲下,看着桌上带着血迹的碎渣,双手搭上男人的手臂,“痛不痛?” 牧靳呈没有回答,手掌外侧给血染得一片模糊,看上去触目惊心,他像是没有痛觉一样,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很快将碎片全部弄出。 下面是消毒,上药,幸亏杨意心药箱里的药足够,也都是以前牧靳呈常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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