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你的未婚妻。” 牧靳呈同样呼吸粗重,头很疼、状态差,皮肤又滚烫,宛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地表,炽烈的温度将地皮一寸寸皲裂,只差稍稍刺激就到达临界点。 杨意心啃咬着牧靳呈的下巴,轻笑一声,“你在装什么?有本事你别有反应。” 牧靳呈开口嗓音又沉又哑,像座火山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寒气,“是你给我下 /药。” 杨意心愣了愣,像是才想起这茬,语气轻下去:“我给你下 /药。” 他变得有些慌,平整的指甲在牧靳呈的胸膛抓挠着,无意识地越抓越重,从红痕变成血痕,神经质地反问:“我给你下 药?我没有给你下 药,是你自愿的。” 牧靳呈反问:“你觉得我的哪个反应属于自愿?” “都是!都是!”杨意心灼灼地注视着他,眼中的雾气未散,逼近牧靳呈棱角分明的脸,没有聚焦的眼神充斥着异常的亢奋,“牧靳呈,你不是在睡我吗?你不是我的吗?” “你的什么?”牧靳呈反问,“'朋友'?” 杨意心怔住,眨了眨眼,手指抠挠的动作停住。 “你觉得有哪个朋友会不告而别五年?”牧靳呈动了动胳膊,沉沉的禁锢已经留下勒痕,“哪个朋友会这样做?” 他们还保持着无比亲密的姿势,两道火气未退的身体还在纠缠,可牧靳呈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推开杨意心,将这多年的空白化成攻击的利刃。 他不是习惯将情绪外泄的人,大概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绑架,再加上在药的作用下让他失去恪守了五年了理智。 “不辞而别的是你,突然出现破坏我订婚的是你,打伤我的人是你,”牧靳呈的眼中是恨意的猩红,讥讽地问,“你做的这些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还是说你对每个朋友都这样?” 杨意心似乎在艰难地理解着牧靳呈的话,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别人不能做,我就不能做吗?” “……” “你从来就不是朋友,牧靳呈。”杨意心嗡嗡的耳鸣让他快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湿汗燥热的身体在发抖,神经上的亢奋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我不会放你去找未婚妻的,你不能有未婚妻,只能有我!” 杨意心的神色变得狰狞,耳朵里的杂音像炸弹一样轻而易举的点燃了他的情绪,眼前是熟悉的红光,像血色一样带着冰冷的气息。 身下的男人在张嘴说着什么,张合的嘴唇像吞噬的黑洞,光影被分割成无数虚影碎片,剧烈的头疼压过了初次不得其法的撕裂。 牧靳呈窒息的咳嗽声像是荒芜中的一记重锤,把他从混乱的状态里拉出来。 杨意心的目光重新聚焦,眼眸僵硬地落在牧靳呈缺氧而涨红的脸上。 不知何时,杨意心的手掐上了牧靳呈的脖子,寸寸收紧,手背青筋凸起,骨指分明的漂亮手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道,像铁钳似的遏制着牧靳呈的呼吸,掌心紧贴颈部动脉,代表生命力的脉搏渐渐变弱。 牧靳呈的额头爆发出狰狞的血管,眼睛紧盯杨意心,好似对峙什么似的,目光凶狠,宛如困兽。 杨意心受惊似地松手,牧靳呈颈间的力道骤然消失,空气涌进鼻腔肺腑,呛得他直咳嗽,脸上绯红一时间消不下去。 “对不起……我……我没想这样。”杨意心慌乱颤抖着,耳鸣好了一些,但依旧像无数小虫子一样在脑中游荡,眼泪汹涌地流下,很快泪流满面,“牧靳呈,我们一起去死好不好?” “……”牧靳呈的咳嗽陡然一顿,黑沉沉的眸子扫过去。 他现在的状态也委实算不上好,药效未消,又被掐脖子差点儿窒息,还听到杨意心说着一起死的话。 “我不想你离开我,我好不容易又拥有你了。”杨意心俯下身紧紧抱着牧靳呈,未着寸缕的身体紧密相贴,皮肉骨骼之下是不同频的心跳。 眼泪流进牧靳呈的颈间,他的身体还在因为药效而发热着,可他却觉得泪水的温度要将他的皮肤烫至溃烂。 “牧靳呈,我没想过让你等我,可你怎么能真的订婚?”杨意心哭得崩溃,完全没有十分钟前沉浸的模样,“你怎么能真的不要我,去要别人?” 牧靳呈盯着天花板,手脚被禁锢,唯有手指自由,紧握成拳,随后又松开掌心,发出一声嗤笑,“你颠倒黑白的本事我佩服。” 杨意心哭腔顿了顿,哽咽抽泣地抬起头,清瘦的脸颊挂着泪,明明一副梨花带雨可怜样,却因为下一秒的笑容而变得诡异。 “牧靳呈,”他幽幽地说,“你杀了我吧。” 一口一句牧靳呈,试图拉进他们的关系,可嘴里说着无比无情的话。 牧靳呈瞳孔一缩,身体失控地抬起来,又因为束缚有些狼狈地摔回去只能堪堪抬起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不是恨我吗?”杨意心心疼地抚摸着牧靳呈的脸,“我看得出来,你好恨我。” “你别这样,我心疼。”他脸上还有泪痕,已经止住了哭泣,神经癫癫地喃喃自语,“该怎样让你消气呢?你订婚了,说明心里已经没我了,我该让你怎么记住我呢?” 说到这,他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一个比让牧靳呈杀掉自己更好的绝妙主意,“你看着我死在你面前怎么样?” “你亲眼看到我死,又无能为力救我,肯定会记住我一辈子的,”杨意心对上牧靳呈凶狠的眼,“是不是?” “……”牧靳呈忍着脑后的疼痛和身体的不适,用尽全力抬起头,一口咬在近在咫尺的雪白肩峰上,没有留情,杨意心发出一声吃痛的惊呼,身体比大脑先一步有反应,想要逃离。 但牧靳呈没有松口,凶兽咬上猎物就没有松口的道理,牙齿刺进皮肉,口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耳边挣扎哭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直到杨意心以为自己这块肉要被生生咬下来的时候,牧靳呈才终于松开他。 血珠从破掉的皮肤里不断冒出,在肩峰上形成一个猩红的椭圆。 杨意心痛得倒在床上,浑身冷汗,呼吸间是浓郁的血味,和打伤牧靳呈时一样。 他的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捂着伤口蜷缩在一旁,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但哭着哭着又在笑。 杨意心抬起自己的手,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去看牧靳呈,见他嘴角也沾着自己的血,笑得更开心一些,踉跄地爬过去,没管自己的伤口,用手捧着牧靳呈的脸颊。 “我打伤你,你又咬伤我。对嘛,这才公平。” “牧靳呈,你别装了行不行?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杨意心的指腹扫过牧靳呈的眼尾,留下砖红色的痕迹,“你分明想要我,想得要死。” 牧靳呈呼吸很重,嘴里的血腥挥之不去,他像个上瘾的鬼,牙齿发痒,对着近在咫尺的脸又想咬下去,“杨意心,真是个疯子。” “我本来就是疯子,你不是一直知道吗?”杨意心抖着腿再一次坐在牧靳呈的腰间,当真像个疯子一样不管不顾,如愿听到牧靳呈因为他而变乱的鼻息,露出得意的笑。 肩峰的伤口凝结成一个红色的血痂,又被汗水润湿,像一个独属的标记。 二人都神志不清,厮混的不知时间,牧靳呈就算被绑住,能力依然不容置疑,把杨意心折磨的差点晕倒,直到将药效发挥个彻底,才偃旗息鼓。 牧靳呈从沉睡中醒来,一切还是失去意识前的样子,杨意心躺在他的胸膛上昏睡,湿汗的头发黏在脸上,高热的呼吸喷在牧靳呈的胸膛。 荒唐了这么久,牧靳呈头上的伤口似乎又严重了,痛感比之前更强烈,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沉沉的眸光凝视怀里人的眉眼。 “哐当”,一声沉闷巨响,断掉的链条垂在床边。 牧靳呈的手摸上杨意心发烫的皮肤,撩开他过长的刘海,手指顺着清癯的面庞往下,像是在审阅所属物一样,直到掌心贴上杨意心的脖子。 因为很瘦的原因,杨意心的脖子也细,背脊都是单薄的,趴在牧靳呈身上像个脆弱的洋娃娃。 牧靳呈的手掌贴合地握住杨意心的脖颈,眸光幽幽,指腹在动脉处轻蹭着,力度一点点增加。 他真的想过把人掐死。 就像这些年来的梦一样。
第4章 最怕痛 杨意心醒来时睁眼呆了几秒,是视线空荡荡的床上聚焦,末梢神经的刺痛让他翻身下床,双脚落地的瞬间便跪下去,膝盖在木地板磕出重重的一声。 杨意心跌跌撞撞地起身,推开虚掩的门冲出去,身体摇晃,眼前是光斑虚影,他在窗户前看到了要找的人。 牧靳呈手里拿着扳手,将窗锁撬开,推开了一扇窗。 凌晨的夜万籁俱静,远处的斑斓像地狱里的鬼火在杨意心的眼中激出刺痛。 他僵在原地,双眼死死盯着牧靳呈,“你要干什么?” 牧靳呈的手腕脚踝都有一圈儿深深的痕迹,他和杨意心一样一丝不挂,头上戴着的网套显得滑稽又狼狈。 但牧靳呈一贯的冷静淡漠让他身处逆境也未见慌张,不理会杨意心的质问,而是朝窗外探出头,看了一眼几乎望不到底的地面。 “这里是三十八楼!”杨意心的声音嘶哑,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在看到牧靳呈坐在窗沿后生生止住,眼睛赤红,几近癫狂崩溃,“你跳下去会死的!牧靳呈!你和我呆了还不足二十四小时,你就这么难以忍受和我相处吗?!” 他的吼叫冲破夜色,在寂静的深夜好似一记响鼓,振聋发聩。 牧靳呈回头看他,视线扫过杨意心流下的泪以及颤抖的身躯,“叫这么大声,不怕被人听到?” 他眼里是惊心的寒意,“你绑我来不就是为了上 床?现在床也上了,我也为此受伤,你很清楚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他就这么靠坐在窗沿,身后是虚无缥缈的风,只要他愿意,就能跌入黑暗逃离这个囚牢。 杨意心遍体生寒,每一寸皮肤都在被黑水吞噬,五脏六腑开始溃烂,他闻到了自己的腐臭味,血管爬满蛆虫,成了它们养分。 他就这么看着宁死也要逃离自己的牧靳呈,突然开始挠自己。 胳膊、身体、脸,很快苍白的皮肤开始发红,杨意心没有对自己留情,哪怕没有指甲也用了十成的力抠挠,很快皮肤上出现狰狞的血痕,原本漂亮的身体惨不忍睹。 这样的状况任谁看都不正常,牧靳呈见状眉心狠狠蹙着。 杨意心变得焦躁起来,没有再看窗边的人,一边抠自己一边来回走动,脸和脖子上的血色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怖,嘴里念念有词,“对……你不是……你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不过……不过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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