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琛一动不动的呆坐着,他感觉不到地板又冷又硬,也不知道饥饿,旁边放着的馒头白粥都发霉了也不见他动一下。 萧余气急,心脏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浓烈的血腥味冲上喉咙,他拼命的往肚子里咽。 “琛哥,你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家。”萧余继续扒拉着铁链子,可是无论他怎么做,铁链都纹丝不动的拴着傅泽琛。 萧余疼的受不住了,身体摇晃着倒在地上,他单手掩着口鼻,一口血吐在掌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从胸腔蔓延到腹腔,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在出血,好像全身上下都破了口子,他一张开嘴,散开的全是血腥味。 “琛哥你看看我,我是小乖啊。”萧余痛苦的抓住了他的衣角,可是他却连个回应都没有,全程木讷的僵坐着。 别墅卧房: 秦依依心情愉悦的洗了澡,手机放置在桌上,已经响了好几遍。 她不以为意的按下接听,“江姨怎么了?我这边已经安顿好了,你不用担心。” “王兴被抓到了,现在傅家正在前往津市,你立刻带着傅泽琛藏起来。”江欣迫切道。 秦依依涂抹指甲的手骤然一僵,也没了刚刚那得意的气势,明显带着三分慌乱,她道:“傅家是怎么知道的?” “我让你低调点,你在当地都干了什么?”江欣质问。 “我没有做什么啊,我就是请了一批当地人来帮我整理一下院子,仅此而已。” “你先别管是谁走漏了风声,你赶紧带着傅泽琛离开那里。”江欣似乎也是急着出门,一路奔跑着。 秦依依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她原本还盘算着等安顿下来再跟傅泽琛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来个奉子成婚,他们傅家不认也得认。 但她真的是低估了傅家的能力和速度。 秦依依火急火燎的跑出别墅,招呼着几个保镖,“去地下室把泽琛哥带出来。” “大小姐,有好几辆车子上山了。”门卫处一人匆匆跑来汇报情况。 秦依依神色一凛,完全没有料到傅家来的这么快,她忙道:“安排车子在后门等着,立刻走。” 地下室,萧余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他立刻警觉起来,捂着肚子跌跌撞撞的缩在墙角。 一群人来势汹汹的涌进了地下室,三下五除二就挟持着傅泽琛往外走去。 萧余咬着牙紧随其后。 秦依依已经顾不了自己的仪态了,抱着傅泽琛就要带他离开。 傅泽琛却是突然反骨了一样岿然不动的站着。 秦依依蹙眉道:“泽琛哥,我们出去。” 傅泽琛不为所动,就是不肯离开一步。 秦依依急了,吼道:“你是不是算到你爸妈找来了,所以想要留在这里等他们?傅泽琛,你想得美,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带不走你!” 傅泽琛那呆愣的样子让秦依依的愤怒似有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越发急火攻心。 “我让你跟我走,立刻走。” 保镖们冲上前,大概是准备强行拽着他离开。 萧余听清了秦依依的咆哮声,是阿姨和叔叔找过来了,他目光定定的看着被强拉硬拽的傅泽琛,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 “大小姐,大门被撞开了。”门卫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秦依依怒斥,“把他打晕了给我带走。” “秦依依,你放开他!”萧余捡起一块木头狠狠的往女人方向抛了过去。 秦依依被吓了一跳,身体本能的后退两步。 所有人回头。 萧余趁机一脚踹开了距离傅泽琛最近的保镖,动作迅速的把傻站着的大家伙给拉到自己身后。 秦依依火冒三丈的瞪着命真硬的萧余,吼道:“你没死!” 萧余粗重的喘着气,胸口处像是有团火在燃烧一样,他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暴露一分一毫的不适。 秦依依勃然大怒道:“给我先弄死他。” 保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个都匪夷所思的看着下达命令的雇主。 秦依依忿然作色,“我让你们弄死他,出了事我担着,给我动手!” 保镖们面面相觑一番,他们只是来打工而已,犯不着为了一点钱就摊上人命。 秦依依见他们完全充耳不闻自己的命令,愤怒的挤开这些人,抄起白天工人遗漏的一把铁剪子就朝萧余冲了过来。 萧余不知道这个疯女人要干什么,护着傅泽琛步步后退。 秦依依好像完全疯魔了一样,紧紧的握着剪子目光凶狠地瞪着他们。 “你去死吧,萧余,我看这次谁还能救你!”秦依依毫无章法的挥动着剪子。 萧余早已是强弩之末,刚退两步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发软,眼看着剪刀就要刺到自己身上,他却连躲避都使不出一丝力气。 秦依依咧着嘴兴奋的笑着,“萧余,我恨你,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萧余抬起手下意识的想要抵抗,左手却完全使不上力气,剪刀擦过皮肉直直朝着心脏刺来。 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第92章 我还能活多久 噗嗤一声,傅泽琛的手握住了剪子,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掌心,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融进泥土中。 秦依依不敢置信的看着竟然有了一丝反应的傅泽琛,惊得她手一抖,剪刀就掉在了地上。 “你、你——”她不可思议的连退数步。 傅泽琛却依然是双目空洞的呆站着,似乎也感受不到被刺破掌心的疼痛,麻木的发着呆。 萧余回过神,连忙握住他血肉淋漓的右手,剪子太过锋利,那一刀下来,伤口横穿了整只手,深可见骨。 “大小姐,拦不住了。”男子听见了前院越来越凌乱的声音,焦急道。 秦依依面色惨白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傅泽琛,竟是不知道现在的他是装傻还是真的傻,按理说那种药打下去,哪怕是刀子扎进身体里,他都不会有一丝反应的。 可是他竟然主动替萧余挡了刀? 他是恢复了吗? 不对,他现在还是痴傻状态。 所以刚刚那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现在怎么办?” 秦依依咬了咬牙,她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带走傅泽琛。 萧余见状,捡起地上的剪子,恶狠狠的对着企图靠近的女人。 秦依依见形势所迫,只能忍下这口怨气,在保镖的护送下狼狈的从后院离开了。 傅凛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过来。 萧余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许,他回头不放心的看向眼底还是犹如一潭死水的傅泽琛,绝望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医院: 晨曦破晓,萧余是被心口的闷痛给逼醒的。 病房里空空荡荡,毫无人气。 萧余回过神,急忙掀开被子,不曾犹豫的拔掉手背上的针头。 护士刚准备进来换药就见病人胡来,急忙制止道:“您不能乱动。” “傅泽琛呢?他人呢?”萧余一起身就头晕目眩的跌回了床上。 护士扶着他晃动的身体,摇头道:“小傅先生是由李院长那边负责,我不清楚情况。” “我要去见他。”萧余尝试着站起来,一动又无力的坐回了床上,胸口绞痛,连呼吸都像是在吞刀子,顿时疼的他不敢再放肆。 “您不能出去,主任给您安排了会诊,您的情况很严重,需要马上进行治疗。” “我去看看他。”萧余缓了会儿,有了几分力气后又坐不住了。 紧闭的房门从外推开。 白洁一夜未眠,早已是憔悴不堪,她没成想一进门就见萧余跌跌撞撞的朝着她走来。 萧余忙道:“阿姨,琛哥怎么样了?” 白洁如鲠在喉,完全不知如何启齿。 “琛哥好像不认识我了,他是不是伤到了头?” 白洁扶着他,斟酌着说词:“萧萧,他脑子可能坏了。” 萧余听不懂,“脑子坏了是什么意思?” 白洁反复在思考着用词,应该怎么说才能减少对他的刺激? “阿姨,您实话告诉我,琛哥他究竟怎么了?” 白洁不敢和他对视,刻意的压着声音道:“不知道那些人对他做了什么,他现在脑神经没有任何反射弧,医院建议先电疗一段时间看看,或许能够刺激他的脑部神经重新活跃起来。” “阿姨我有点听不懂。” “如果电疗没有效果,他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萧余趔趄一步,双腿发软,他一把撑住墙才勉强稳住自己下坠的身体。 一辈子就这样是什么意思?没有七情六欲,没有悲欢喜怒吗? 就像是行尸走肉,毫无灵魂的活着? “萧萧你冷静点,这是最坏的结果,现在我们才开始治疗,会好起来的。”白洁扶着他颤抖的身体,轻声安抚道。 萧余用力的呼吸两口气,麻木的点着头,“是啊,琛哥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他一定会恢复过来的。” “你好好养身体,小琛这边你就别担心。”白洁领着他走回床边,“你好起来,他才能好起来。” …… 傅泽琛治疗期间,傅家封闭了所有消息,连萧余都进不去。 他不知道所谓的电疗是怎么治疗,但他似乎也能想到那个过程,是不是如同戒同所那样被绑着手脚然后任凭电流在身体里肆虐?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冯良从诊室里退了出来,双目通红,显然是情绪过激后的样子。 萧余茫然的望着他,不敢问里面的情况。 冯良尽量的保持着语气平和,“萧余,你怎么又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好好静养吗?” “我能进去看看吗?”萧余期待的询问道。 冯良低头,“萧余,你受不得刺激,我们就在外面等他,你别担心,这里都是专家,会治好的。” 萧余僵坐在椅子上,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市二人民医院胸外科专家诊室: 副主任医生反复的观察着病人的检查报告,眉头从拿到报告单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舒展过,甚至还越皱越紧。 萧余没有打扰他诊治,其实他特意逃离慈佑来这边做检查,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医生面色严肃道:“可能需要心脏移植了。” “完全没用了吗?” 医生再反复查看了几遍,点头,“系统治疗已经没有什么效果了,心衰终末期,心脏已经无法正常泵出足够的血液来供应身体各大器官。” “那如果心脏移植成功率是多少?换完心脏后,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又沉默了片刻,“你的身体情况并不好,我看了一下你最近半年的病例,就算侥幸找到了心脏供体,但成功率不到一成,很有可能一上手术台,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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