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琛心中也是有这个顾虑,算是默许了医生这粗鲁野蛮的做法。 医生既然这么做了,那就是有他们自己的道理,身为病人家属,理所应当配合医务人员的工作。 白洁一直想要生个女儿,奈何生育傅泽琛的时候大出血,傅凛为了她的安全,几十年来都没有再让她怀孕,这也就成了她终生遗憾。 她原本奢望着傅泽琛以后谈恋爱了,跟她领回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她会立刻视如己出,就当圆了自己的闺女梦。 可惜了,他儿子是个弯的。 原本她的闺女梦已经落空了,可是在看到萧余那张比女孩还精致的娃娃脸时,母性光辉瞬间爆发。 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宝贝吗。 傅泽琛随时注意着母亲的动静,毕竟母亲是大家闺秀,与自己的张扬放肆截然相反,母亲是端庄贤惠的正统女性,对于他们这种不被世俗承认的爱,她虽然不反对,但难免心里会有些负担。 只是在他看到母亲那双闪闪发光紧盯着萧余的眼眸时,他忽然有种危机感。 他不怕母亲反对了,他更怕母亲跟他抢宝贝儿。 白洁也自觉自己有些唐突,尴尬的掩嘴咳了咳,“这就是小余吗?” 傅泽琛不着痕迹的往萧余身前挪了挪,好巧不巧的挡住了母亲的视线。 白洁瞧着他这细微的小动作,轻哼一声,“看都不让我看一眼?” “妈,小乖需要休息了,我们还是不打扰他了,要不您先回去吧。”傅泽琛一本正经的说着。 “我来都来了,还是跟孩子打声招呼再走,没关系,我时间充足,等他醒。” 傅泽琛嘴角抽了抽,见母亲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肯离开,也就只能打消把人请走的念头。 他妈妈是极致的爱美主义者,或许是初次见面对萧余好奇了一些,等她那股新鲜劲儿下去,应该就不会再来破坏他的二人世界了。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保镖推开门,神色凝重的汇报道:“秦小姐的母亲来了,吵着要带秦小姐离开。” 白洁忍不住的笑了出声,“你自己惹得债,自己去解决干净了,免得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意外。” 傅泽琛慎重的打量了一番床上安静沉睡的身影,想必短时间之内,他应该不会醒来。 “我会留在这里替你守着,不会再让任何闲杂人等进来伤害了你的宝贝。”白洁喝了口茶,语气平静。 傅泽琛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病房。 白洁听着关门声,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三两步就跑到了病床边,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恨不得把熟睡着的瓷娃娃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萧余身上的耐药性极高,普通的镇定药物已经对他没有什么效果,按照医生输入的药剂剂量估算,他应该需要沉睡四五个小时左右。 但他却在一阵一阵卷土重来的疼痛中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醒了。 几处伤口麻药过去,几乎是同时爆发出疼痛反应,短短几分钟,他就疼出了满头的冷汗。 白洁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叫来一群医生。 萧余听着周围闹哄哄的声音,疲惫中睁开了双眼。 白洁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双比家里那只小布偶还漂亮的大眼睛,心里直呼一个傅泽琛你可真有本事啊,这么可爱的人间小精灵你怎么舍得伤害啊。 这个混账儿子,不对还有他那个混账老子! 萧余迷迷糊糊的盯着病床边的一群人,嘴里脱口而出一句疼。 白洁呵斥道:“他说疼,你们一个个的都没有听到吗?” “夫人,已经用了最大剂量的止痛药了,实在不行,只能打一针强效止痛药,但那种药物极其容易上瘾,一旦次数多了,后续普通止痛药就完全失去效果了。”医生解释道。 白洁左右为难,“那怎么办呢?他很难受啊。” “先试试看能不能忍住,伤口刚刚撕裂,会有些疼痛反应。” 萧余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收缩挤压,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完全忽略了疼痛,只觉得头晕目眩,四周都在剧烈晃动。 晕的他想吐。 “孩子,咱们冷静点,你现在很危险,我们不要怕,马上就会好起来了。”白洁靠在床边,轻声安抚着。 萧余已经意识模糊,听着女人温柔的呵护声,他下意识的看过去,眼前光影不断,有道模糊的影子离他很近,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从小到大除了老师外,就只有一个女人曾这般轻声细语的叫过他。 “妈妈。”萧余眼泪涌出眼眶,声音轻不可闻,但白洁还是听见了。 白洁连连点头,“诶,好孩子,咱们忍一忍啊,很快就会不疼了。” “妈妈。”萧余像是自欺欺人的不停叫喊着,他能感受到女人柔和的手拂过自己的眉眼,她在擦拭自己的泪水。 白洁心疼极了,“孩子,医生去拿药了,我们会好起来的。” 萧余意识飘散,眼角弯弯,像是含着笑。 傅泽琛一回病房就觉得气氛很不对劲,母亲竟然坐在床边,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熟睡的小白兔,她那两眼放光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只馋小白兔的大灰狼模样。 她在干什么! 白洁抬头,瞧着越看越像是赔钱货的亲生儿子,喜不自胜道:“萧萧刚刚叫我妈妈,他连我是谁都还不知道,就很自然的叫我妈了。” 傅泽琛:“……” 他是我媳妇儿,叫您妈妈不是很正常吗? 白洁一脸满足,“他肯定是把我当成了他的亲生妈妈,要不我认他做儿子吧,他肯定很想要一个妈妈。” 傅泽琛:“……”
第66章 被气得病发了 傅泽琛几乎是想都没有多想,第一次对自己的母亲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他直接把人轰出了病房! 白洁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紧闭的病房门,啧啧嘴,“我们各论各的不就醒了?你喊他宝贝,我也喊他宝贝,谁也不犯着谁啊。” 傅泽琛气的脸都绿了,他就知道那种不祥预感不会无中生有,果然他妈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医院停车场: 秦依依瑟瑟发抖的被继母江欣领上了车,她好像还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刚刚的傅泽琛太可怕了,可怕到她好像都不认识了。 江欣给她系着安全带,压声道:“依依别怕,我们现在就回家。” “泽琛哥肯定是糊涂了,他从来就没有骂过我,他今天一定是被那个狐狸精给下降头了。”秦依依自欺欺人的摇着头。 江欣叹口气,“依依虽然我也是刚知道傅家这位公子的兴趣爱好,但事已至此,咱们不能再——” “江姨,我不能容忍一个男人抢走了我的泽琛,那可是我从小就喜欢的男人,是任何人都不能抢走的男人。” “我也没有想到他傅泽琛会突然喜欢一个男人,原本还想着等你们都毕业了,年龄稍微成熟了,咱们两家再好好合计合计婚事,谁知道傅泽琛会莫名其妙喜欢一个男人,依依,兴趣不同,咱们强求不得啊。” “不行,我可以输给别的女人,但我不能输给一个一无是处的萧余,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我抢,他就是一个臭水沟里最肮脏的垃圾,一个骗子,我不能输给他。” 江欣瞳孔猛地一缩,情绪忽然有些激动,她强忍着心中那阵不安,询问道:“萧余,哪个萧哪个余?” 秦依依抽了抽鼻子,道:“好像是草字头那个萧,多余的余,果然人如其名,他就是多余的存在。” 江欣犹如被人当头一棒,脑子里急闪而过好多被她刻意埋藏的记忆。 秦依依察觉到女人的不对劲,蹙眉道:“你认识这个人?” 江欣强挤出一抹苦笑,摇头,“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这名字挺奇怪的,谁家父母会给孩子取名多余啊。” “所以说他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江姨你替我想想办法,我真的不能没有泽琛。”秦依依抓着女人的胳膊,苦苦哀求着。 江欣拍了拍她的胳膊,点头,“依依放心,阿姨会成全你的。” “我就知道整个家里只有你最疼我。”秦依依满意的抱住了女人。 江欣抚摸着秦依依的后脑勺,目光中慌乱不断,可能是她想多了,是啊,这么多年的风平浪静,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合呢。 夜幕降临,整个病房落针可闻的安静。 萧余觉得自己胸腔里蔓延着一团火,他难受的睁开了双眼。 “小乖,醒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萧余耳边回荡而起,他木讷的循声望去。 病房里只亮了一盏小夜灯,傅泽琛看着他泛白的嘴唇,拿着棉签沾了点温水替他润润喉咙。 萧余回过神,身体反射性的做出抵抗行为。 傅泽琛见他还没有适应自己的靠近,也不敢勉强,将棉签扔进了垃圾桶,小声道:“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不想说话,咱们就不说话。” “你骗了我。”萧余委屈的扭着头,就是不看他一眼。 傅泽琛不敢叫冤枉,道:“我跟小乖道歉好不好?我不该凶你的,我不该不理你的。” “你说…戒指扔了。”萧余急了,呼吸都紧促了些许,但凡他现在有力气,一定会任性的把脖子上的东西扯下来扔了。 “我那个时候太缺心眼了,我错了,小乖,以后我一定不会再骗你,再骗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你…你……”萧余两眼发红,情绪瞬间激动,胸腔里仿佛插着一把刀,每呼吸一口,刀刃就狠狠的往里刺进一分,疼的他浑身颤栗。 傅泽琛眼见着他心脏病发,慌不择路的按下传唤铃,“小乖,我又说错话了,我不死,我不会死的。” 医生大汗淋漓的跑进来,又大汗淋漓的走出去,然后也不顾什么身份有别了,一脸埋怨看着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大少爷。 傅泽琛双手撑在额头上,情绪十分低落。 “大少爷,要不咱们这几天还是别进去了,真的,心脏病是会死人的。” 傅泽琛望着身前的病房,他觉得不是小乖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小乖了。 一分钟不守在他身边,他就会患得患失。 “我知道你不放心,但他现在太虚弱了,一点风吹草动就容易心脏病发,为了让他好好静养,你先暂时保持一段距离,等他情绪好多了,咱们再慢慢说,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 傅泽琛深思熟虑之后点了点头,“我不会再刺激他的。” 医生稍微松了口气。 翌日,萧余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空空荡荡的,并不见傅泽琛身影。 萧余张望着四周,他是走了吗? “小萧先生,我是傅先生请来的护工,我姓陈,您可以叫我小陈,今天起,由我照顾您的衣食起居。”一名陌生男子站在病床前自我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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