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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雨？” “嗯，制作工序还挺复杂。” “好喝吗？” 安杞想了想：“就那么回事儿吧。” 岑时阳哈哈大笑。 安杞和他碰了碰杯，喝了半瓶酒接着说：“但是我表现得很礼貌，之后她就一直盯着我，我借口要走，她给了我一张她的名片。” 岑时阳等他下文，安杞顿了下才说：“我第二天才给她打。” “行，比我矜持。”岑时阳笑着说。 “我当时想的是干什么都一样干，陪富婆还挣得多呢，就跟贺台铮的想法一样。”安杞说，“可后来发现有很多事是没法用钱衡量的，就算给我再多钱，我不想干还是不想干。” 岑时阳深以为然：“都说‘跟谁过不去别跟钱过不去’，我觉得是跟谁过不去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否则赚了钱也花不舒坦。” 叮咣—— 安杞碰杯的动作放开不少，岑时阳摸出他慢热的性子，开始配合他的节奏走：“诶，你说给我投资那事儿还算数吗？” “算啊。”安杞说，“但你不是没回我。” “我回了，回好几篇你没看见啊？”岑时阳直起身。 “不好意思没注意。”安杞拿出手机看了几行，岑时阳按照比例算好了分成，如果安杞入了股，将在每年拿到至少百分之三十的利润。 “那你还剩多少？工作室运转没问题吗？” “我也是三成，剩下的是进货成本、营销包装和员工开销，放心吧绝对够。” 安杞不太懂做生意，但是总觉得四成有点捉襟见肘，果然岑时阳说，他的那三成可以忽略不计，还得原封不动投进公司。 岑时阳：“你要入股就成我们工作室第二大股东了，该给你的一分不会少。” 安杞想说他投资并不是为了挣钱，后来犹豫了下，没说。 投资的事让岑时阳心情变得特别好，本来他就晕晕的，现在更显醉态，台上的麦霸连唱了七八首，都是能让他睡着的调调，他嚷嚷着换歌换歌，被安杞拉了回来。 “人家挑战呢，不是你想听啥就唱啥。” 岑时阳懵：“挑战？挑什么战？” “接唱不NG，最高记录是12首。”安杞给他指了指大屏幕，进度条走了一大半，最右端是纪录保持者的头像，这时歌曲切到第九首，是一位大众歌手的冷门歌，挑战者登时犯了难。 “来来来现场的朋友们有没有会唱这首歌的，大家可以帮帮忙啊！”不忍前功尽弃，主持人拉起了外援，岑时阳回头问安杞，“这歌没听过啊，你会吗？” “听过。”安杞刚说俩字，岑时阳就唰举起手，高声喊，“这儿！这有个会唱的！”
第28章 小秀一下 主持人眼睛放光：“好，让我们由请这位朋友到台上来！” 众人的目光让安杞头皮发麻，他问岑时阳：“你干嘛啊？” 岑时阳搭着安杞的肩膀，大大剌剌说：“你不会唱嘛，会唱上去露一手，震震他们！” 他并没有听过安杞唱歌，但“安杞唱歌好听”这一印象在他脑海中由来已久，此刻可以发挥全部作用。安杞说：“我只是听过，又没说会唱。” “哎呀都一样。”岑时阳高举双手，“来给我朋友鼓鼓掌！” 安杞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他无奈走向舞台，接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面向众人，也许是酒精壮了胆，他意外地没有感到紧张，舞台灯光对准他，他在高脚凳上坐下来，一条腿撑地转了转身子，有种一个人在KTV的自在。 他朝DJ点点头，熟悉的前奏便响了。 岑时阳坐在台下，有种看自己选送的对象即将一展风采的自豪。 光束将安杞周身点亮，岑时阳瞧了瞧四周，收起了拍巴掌的手，老实坐到凳子上。 忽然他听见了一声门铃响，还没来得及反应，安杞的声音就穿过扩音器降临到他耳边。 “快要捏碎的手机……” 电子设备让安杞的声音有些失真，却足够抓耳，瞬间勾去了岑时阳全部注意力，伴着韵律的声线陌生又熟悉，精准踩在每一个音调上，显得游刃有余。安杞虚握着话筒，跟随节奏拿起再放下，唱到高音会用点力，微蹙起眉，脖子凸显出骨骼，转低音就稍稍弯腰，像是低吟，自然又随意。 “好——” 爆发的欢呼让岑时阳回过神，也跟着拍了拍手。 这首歌属于岑时阳口中的昏昏欲睡型，但此刻听起来还挺明快，副歌部分甚至有些洗脑。间奏时，安杞放下话筒，目光微垂，静静聆听等待，就像一个隐藏在餐厅角落的伴唱者，从不夺主喧宾，他微弓着背，腰带束出他精窄的腰身，衬衫袖子被他挽到小臂，微微敞开的领口里有若隐若现的金属项链，随着身体晃动一闪一闪。 很快安杞又唱起来，岑时阳觉得暌违已久，这声音天生就该演唱，舞台上的安杞完全不似平日那副丧恹恹的样子，像换了管血，整个人都有了颜色。忽然安杞望了过来，岑时阳心头一跳，不自觉抓起酒瓶，他举起酒朝安杞敬了敬，举到一半才发觉安杞并没在看他，干巴巴自己喝了一口。 独唱不知何时变成了合唱，每到那句洗脑的副歌，都会有人附和安杞，岑时阳瞄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女生，叽叽喳喳的，正是爱追星的年纪。 他的视线在别处留不住，兜兜转转又回到安杞身上，安杞唱到尾声，嘴角向上勾起，满眼都是对台下应和的感谢，像一个成熟歌手。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安杞双手合十感谢大家，大屏幕打出本场演唱的评分，三个S获得了歌曲最好记录，有客人高喊再来一个，安杞礼貌推拒，把麦克还给主持人。 岑时阳看着台上笑容明朗的安杞，觉得有些陌生，在安杞家度过的那几天他也曾见过安杞笑的样子，那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有些……不太一样。 “怎么了？”安杞回到座位，他身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畅快，一身轻松。 岑时阳：“唱得不错。” “吓得我后背都是汗。”安杞扯了扯衣服，“我很少在台上唱歌。” “一点没看出来。”岑时阳说，“表现相当完美。” 安杞：“录像了么？” 岑时阳一噎，他光顾看表演根本没空看手机，但安杞满眼期待，岑时阳回了下头说：“你等会儿啊。” 他站起身，走到刚才应援最厉害的几个女生桌旁，和她们说了什么，有女生立马红着脸捂住嘴巴，激动地掏出手机，没一会儿他就走了回来。 “要来了。” 那边几个女生不知为何已经乐成一团，安杞想了一下，才明白岑时阳去给他要表演录像了：“没录就没录呗，费这劲干什么？” 岑时阳：“没录是我的失误，这么难得的画面当然得好好保存。”他在五六个好友申请中通过了其中一个，远处一阵突兀的尖叫声后，他收到了三个不同角度的视频。 他把视频逐一加载，转给了安杞，安杞一会儿看屏幕一会儿用话筒对着耳朵，嘈杂的环境使他无法同时做这两件事情。 岑时阳：“还喝吗？” 安杞看了眼彼此都剩了一半的酒：“你想去哪？” 音乐声很大，他几乎是对着岑时阳喊出这句话。 岑时阳回喊他：“要不要去我的工作室看看？” 安杞是一个特别不愿意外宿的人，无论多熟悉的人他都尽量避免住对方家，包括Ada，他总觉得入侵别人的领地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即使被邀请。 但当岑时阳这么问他，他的第一反应却是不排斥，还是那种哪怕预见了今晚回不去家也要去的不排斥。 他痛快地点了头，岑时阳笑着抓起手机：“我叫代驾。” 回去的路上，岑时阳比安杞先点开视频欣赏，第一个是比较偏僻的角度，完全没拍出安杞的美貌，第二个总有女生走调的跟唱，岑时阳看到一半就关了。 第三个终于是个完整正脸，和岑时阳的视角几乎相同，他把手机拿给安杞看，安杞也刚巧看到这段，却觉得岑时阳手机里的自己比自己手机里的顺眼一些。 “不错吧？”岑时阳语气透着得意，安杞倒有点不好意思，嗯了一声，说了句还行。 他继续看自己手机，视频唱到副歌部分，岑时阳还跟着哼起来，安杞诧异转头，看见岑时阳一边说着“歌挺洗脑”，一边把视频保存到了本地。
第29章 带人回家 可能是在车上一直看手机的原因，车停稳在山脚下时，安杞比上车前晕得还厉害，脚底像踩了棉花。 而岑时阳则彻底醒了酒，送走代驾，岑时阳吸了一口清凉的夜风，给安杞介绍起周围的环境，一顿没什么技术的夸赞后，指着一个黑漆漆的小豁口说：“那是入口。” “够隐蔽的。”安杞走过去瞅了瞅，就是一个路边绿化带空了一块，岑时阳的工作室就是要从这里上山，“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劈出来的吗？” “就是啊！”岑时阳点头，“正经入口是景区大门，得绕远，我就打申请开了这么个后门。” 安杞：“不怕人随便上来吗？” “前面还有个铁门呢，走，上山。” 今晚本是一个晴天，从会所逃出来的路上还能看见漫天星斗，此刻别说星星，就连天空都被耸高的树木覆盖，只有台阶上几步一盏的路灯，指引他们在漆黑中前行。 安杞跟在岑时阳后面，全部注意力都在脚下，稀薄的光线让他难以视物，尤其他还喝了酒，所以必须更加专心才能不踏空跌下去。 “小心点。”岑时阳停下来叮嘱，安杞碰巧重心不稳晃了一下。 “瞅瞅，我就不该提。” 安杞缓了缓：“怪我还没选醒酒，不过现在醒了。” “这山路不好走，台阶还窄。”岑时阳说。 “你们都习惯了这么爬吗？” 岑时阳用劲把他往上带：“其实他们都很少下山，下的话也是白天，一来一回都坐缆车，只有我早出晚归的，有时候回来缆车停了就走这条路，顺腿了。” “是景区的缆车？” 岑时阳：“对，我们属于工作人员，缆车随便坐，有的时候还会用它搬东西，运费一次五块。但是今天太晚了就没法带你坐，下次，下次一定让你感受一下。” 又登了一会儿，总算抵达岑时阳说的铁门，金属门上装了把指纹锁，岑时阳解了锁，站在门里邀请安杞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进了内部的原因，安杞忽然就有了安全感，感觉四周的灯也亮了不少，很快他们到了岑时阳工作室的门口，岑时阳的微信头像挂在门边的墙上。 “‘今时山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安杞第一次看到这四个字就有这个疑问。 岑时阳：“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硬要说就是山和今拼一起是‘岑’，其实是我临时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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