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说。 “.....”秦段没回应,抓着他的手,带着他的手。 半晌,他呼吸的声音突然中断,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接着睫毛快速地抖了几下。 “——” 灯光把一切都照亮了,所有的神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萧越端详了会儿他失神的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得出和之前截然相反的结论。 “也不是很像,一点都不像,”他说,呼吸扑在秦段耳边,“你更好玩。” 很轻佻的一句话,听起来有点混账,秦段回过神,有点闷地说了句“滚”。 “用完就丢?”萧越手上还盛着流体,在大灯下垂眼看过来时,浑身散发出令人难以评价的气息。 秦段认为很像他在酒吧和陌生人玩暧昧游戏时散发出的那种气息。 令人不爽的气息。 刚用完人家的手又不能继续说出什么别的不好听的话,只能像个闷木头一样扯过纸巾:“擦擦。” 萧越进了浴室,他走出房间,去另一个地方洗手。 一路上都是亮堂堂的,此前看片子的昏暗环境都消失了,在卫生间刺眼的灯光照耀下,秦段摊开掌心,注视着掌心。 即使擦干净了,仍然能闻到一股腥味,包含着酸涩柑橘信息素的腥味,仿佛生长在掌纹里。 也没有完全擦干净,还是能看出点痕迹,他把手放在出水口下,水流涌下来,慢慢地把手洗干净。 萧越洗澡并不磨蹭,军校里养成的习惯,挨到浴室就是战斗澡。 秦段慢腾腾地给人回信息的时候,他就出来了,头发还滴着水,用毛巾一抹,吹了个半干就爬上床来了。 秦段瞥他一眼,这次还挺独立,没懒洋洋地让他帮忙吹头发。 萧越听不得他这种嘲讽:“我一直都很独立,之前让你帮我吹是为了逗你。” 他就喜欢看秦段口嫌体正直,一边不情不愿一边任劳任怨。 “现在我如果让你帮我吹,”他说,“那就是情趣。” 秦段说不过他。 回完信息后,他牙有点痒。 易感期Alpha的正常生理现象,无可避免。 没伴侣的时候还能说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现在有伴侣在身旁,总不能睁眼说瞎话。 他凑过去闻了闻,一如既往的酸味,一点都不甜。 “想标记?”萧越看他一眼。 “没。”他否定了,过了一会儿躺倒在对方腿上。 萧越蛮惊讶的,秦段这是在做什么,在撒娇? 啧啧啧,易感期,真是个好东西。 他摸了摸那颗毛毛糙糙的脑袋,偏要嘴贱:“撒娇啊?” 秦段闭着眼睛,鼻腔被包裹在浅淡的柑橘信息素里,懒得搭理他。 萧越一边摸着他的耳朵一边回信息。 秦段烦了,打开他的手:“痒。” 萧越从善如流地把手搭在他脑壳上,不动了。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朦朦胧胧的,秦段快睡着了,突然把手往他衣服里一伸,来到胯骨。 凭着记忆,点在某个位置。 “怎么了?”顶上传来疑问。 他拇指用力,往那里碾了碾:“这里,擦不掉。” 秦段一直惦记着他处于腹部与胯骨连接处的痣,一边说一边随着话里的意思想要擦掉这颗痣。 萧越哭笑不得:“当然擦不掉,又不是假的。” “嗯。”他其实有点想舔那颗痣。 擦了一会儿,不知道擦没擦掉,也不知道点的位置到底对不对,他松开了手。 萧越把朋友圈翻了一遍,正要退出,突然弹来一条信息。 是萧起言的。 —学校是不是放假了? —嗯。 过了会儿,对方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放假了当然是该回家的,萧越已经在外面潇洒了好几天了,还没潇洒够,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起码得等秦段易感期过去了再说。 他想了会儿:过几天吧。 过几天,也没说是几天,萧越在某些事情上从来是拿不准主意的,总要说一个含糊的数字让事情有迂回的余地。 萧起言没催他,毕竟回家了也是一个人待着,他和爸爸还要上班,妈妈又神出鬼没的,天天和小姐妹一块儿出去玩。 调转话题问:现在在干什么?吃饭了吗? 萧越说:吃了,在酒店待着。 —家里的酒店? —嗯,宿舍床太硬了。 —哥你现在在干什么? 萧起言把围巾摘了搭在手上:巧,刚收工,在前往酒店的路上,安顿下来之后准备去吃夜宵。 看到这儿,他也有些意动,拍了拍躺着的人的脑袋:“要不要去吃夜宵?” 夜宵是调剂,是夜生活的必备,一般不会有人在这种问题之后接着问一句,是不是饿了。 秦段没问,虽然有点突然,也挺自然地接:“去哪吃?” “不知道,随便逛逛?”萧越说。 两人慢腾腾地把厚衣服穿上,全副武装了才走出房门。 萧越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萧起言聊天,说完他们也准备去吃夜宵,之后,突然提起另一件事。 事实上,萧越老早就想说这件事了,既然许锐和李砚岩都知道了,他没道理不和他哥分享一下谈恋爱的喜悦。 说到底是带着小孩子的炫耀心情,恨不得宣扬得全天下都知道。 —哥,我想和你说件事。 见他突然这么郑重,萧起言伸手把电梯门摁上,边回:什么事?说。 这边,秦段打开门抽出房卡揣兜里,萧越边绕着围巾边回信息,慢腾腾地走出敞开的大门。 “看路。”秦段扯了他一下,伸手帮他把散乱的围巾整理了一下。 萧越发完要说的话后将屏幕收起来,嫌他弄得有点勒,而且不够有型。 秦段气笑了:“你有本事,你自己弄。刚刚在房间里有镜子的时候不弄出来了又嫌不够有型?” 萧越竖起一根手指朝他摇了摇,把摘下来的围巾重新往上戴:“没有镜子我也可以。” “行,你牛。”秦段言简意赅。 酒店长廊铺着厚重的地毯,萧起言走到房间门口,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个房间有两个人出来了,他起先没在意,正准备开门,听到远处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有点耳熟? 刷开房卡,然后看了眼终端。 自家弟弟的信息在这时候弹来了。 —我和秦段在一起了。 萧起言:? 正当他在遭受冲击,久久回不过神来时,不远处的两个人走近了。 他抬头看去。 萧越还在整理围巾,半张脸埋在围巾里。 秦段先一步和他的视线撞上,前者愣了一下,后者是处在长久的怔愣中没反应过来。 萧起言微微眯起眼睛,他想更仔细地看清他的混账弟弟都干了些什么事。 甚至不用走近,他就能敏锐地感觉出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特别是萧越,身上缠绕着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苦涩的木头味,又警惕,攻击性又强。 秦段是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偏巧身旁人还在傻乎乎地整理围巾,用力地扯了下他的袖子:“你哥。” 声音太小,萧越没听清:“什么?” 艹。 秦段示意他往前看:“你哥。” “什么?”萧越一直看着他,没注意到不远处只有几步的地方平静地盯着他们的人影。 秦段:“.......” 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轻咳一声。 萧越觉得他莫名其妙,扭回头去,正巧和一双和自己蛮像的眼睛对上:“.....” 萧起言把房卡揣回兜里,将刚打开的房门重新合上。 砰的一声,他问:“吃宵夜?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店,要不要一起?”
第80章 吃一碗牛肉面 “哥,这么巧啊。”萧越脸上满是惊讶,踏着鞋子迈开步伐,朝站在不远处的人径直走了过去。 “你们,”萧起言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着,“出来玩啊?” 萧越嗯了一声。 “就你们俩?”他挺平静的,目光往不远处的房门上一放,“住一块儿?” 如果是平常,这话无论是从语气还是从意思上,问得都没什么问题,可现在,很容易让人起些别的联想,让杵在跟前的两人莫名心虚。 萧越嗯了一声,又想到他刚和他哥摊过牌了,语气更加无所谓且坚定:“嗯,一块儿....出来玩。” 见萧起言视线扫过来,秦段紧急扯出个微笑:“起言哥,您好。” 对方愣了下。 您。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秦段自己也反应过来了,脸上礼貌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嘴角浮起点尴尬,背地里偷偷伸手绕到萧越后背,用力地揪住腰上那块肉,力道很恨:笑什么笑。 “……”萧越咳了声,忍着痛把嬉笑吞了回去。 萧起言眼尖,轻而易举地瞧出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小动作,真是像情侣一样。 他缓慢地消化了萧越终端上给他发的那句骇人听闻的话,朝秦段点点头:“走吧,一起去吃宵夜。” 说完转身朝前走。 他背后,自己弟弟攥住了那只掐人的手,然后固定住,试图与其十指相扣。 秦段一把甩开他的手,萧越又抓上去。 “干什么....你哥在这.....”边说边甩开。 甩了好几个回合,萧越的手始终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死活甩不脱。 来到电梯前,萧起言摁了电梯,转过身的刹那,秦段急得要冒汗了,条件反射把平常练的格斗拿出来—— 萧越眉毛一抽,手快比脑子快。 所幸没听到骨头折断的脆响,及时把那股力道化解了。 好惊险。 萧起言只是侧过身瞥了他们一眼,电梯到了。 三个人一块儿走进去,不知道为什么,没人说话,狭窄的空间内陷入一片沉默。 这场景真是让人头痛,萧起言捏了捏鼻梁。 萧越看见了,从手差点骨折了的惊吓中抽离出来,问:“今天怎么这么晚?” 萧起言瞥他一眼:“和人谈项目,喝了点酒。” “没吃饱?” “半饱,选的地方味道一般。” 萧越笑了两声。 出了电梯,又是萧起言走在最前面,留一对小情侣跟在后头。 “就是想和你牵个手,至于把我手掰折吗?”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中指指根,一副牙疼的样子。 秦段觉得他就是贱,平常不牵,非要现在牵,压低声音说:“你不能看点场合?” 萧越:“我牵我男朋友还要看场合?” 秦段想骂他:“被你哥看到——” 走在最前头的人转过来,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 萧起言从兜里掏出车钥匙,车钥匙叮叮当当的响,朝他们一扬手,钥匙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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